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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只要晕过去,那入骨的伤痛便可以轻一些,柔一些,连那时间也都可以过得快一些,不致于像现在一样,每一刻都是苦苦煎熬,每一刻都让她觉得度日如年。
应她的要求,凌胥方才确实是一掌把她劈晕了,不过,不幸的是,在回到军营的时候,在魏知隶把她抱到小榻上的那一刻,她,毫无预兆地,醒了。
清醒的瞬间,感知到那深切的疼痛,矣姀狠狠地皱了皱眉头。
魏知隶有所察觉,也微微蹙起额来。
沉默地把她妥帖地安置在小榻上后,他转身对跟随在侧的凌胥说,“去看看,军营里除了刘大夫外可还有别的大夫在。”
凌胥应声而去。
“我会死吗?”
细小近似于无的声音在安静的空间里想起来的时候,魏知隶的身子微微一僵。
他回过头来,坐到小榻边,低头看小榻上的人儿,眸光似是平静似是温柔,“你觉得呢?”
矣姀想了想,没有说话。
如果真要回答这个问题,她的回答是,会吧。’
若是此次流矢刺入的是她的要害,那么她会死。
即便是不死,可若教昭皇知道她的所谓真实身份,他又容不下她,到时候她一样是只有死路一条……
“我会死吗?”
这是她提出来的问题,但是这个问题,她并不需要答案。
无论这个答案来自于何人的口中。
伤口依旧很痛。
矣姀除了蹙眉以外,保持了沉默。
她现在其实一点儿都不想说话,如果先前不是为了把自己的注意力从伤痛上转移开去,她根本就不会开口。
“矣姀。”
魏知隶拿出手帕,俯身轻柔地给她擦去脸上的风尘,鬓边的冷汗,一边看她,一边轻声地道,“那些暗卫其实是来保护你的,对不对?”
矣姀手指一颤,“不……不是。”
“我都看到了。”
魏知隶脸上的温柔不减,手下的动作也没停,“他们之所以会拼死保护你,是因为你的真实身份其实是燕国的皇族,对不对?”
“含珖公主?”
矣姀睫毛猛颤,须臾,她面无表情地闭上眼睛,“……不对。”
过了一会儿,魏知隶忽然轻叹了一声。
“矣姀,松手。你的掌心流血了。”
矣姀毫无动静。
魏知隶抓住矣姀的手腕,舒展开她的五指,当看到她掌心里深深的月牙形血痕和她指尖上的些许红色时,他的眼眸里掠过了些许诧异。
用锦帕仔细地把矣姀手上的血污都擦干净后,魏知隶顺势握住了她的手,“矣姀……”
矣姀想要挣脱,但是她已经疼得已经没有力气了。
她只好睁开眼睛,平静地说道,“你放开。”
魏知隶抿了抿唇,“我不会伤害你的,你放心。”
“魏大人,你误会了。”矣姀吃力地辩解,“我不是什么燕国公主,你说错了。手……我只是…… 我只是伤口太疼了……”
说完这句话后,也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矣姀忽然咳了起来。
三声清咳过后,她眉心一蹙,身子往旁边侧了侧,突然吐出了一口血来……
魏知隶脸色一变,猛地站起来,“凌胥!”
凌胥正好回到,闻言急匆匆地走过来道,“公子,我方的军队主要在木双城驻扎,此次周齐将军只率了百来士兵从流州到睢源来缉拿燕皇和燕国太后,因人数过少,随行的大夫只有刘大夫一人。”
“赵大人的伤势如何?”
“很严重。”凌胥看了一眼小榻上的情景,声音蓦然降低了许多,“刘大夫说不容乐观……”
“一步都走不开?”
“属下也是这样问的。”凌胥的头又低了些,“刘大夫说,赵大人身上有很多伤,好几处伤都危及性命根本,若是不能及时治疗,怕是会……”
“知道了。”魏知隶打断凌胥的回报,“你去准备取箭要用到的东西吧。”
凌胥愣了一瞬,“是!”
灯盏,匕首,酒,金疮药,纱布。
凌胥很快便把要用到的东西都准备齐全了。
魏知隶用锦帕擦掉矣姀嘴边的血迹后,让出了小榻边的位置,对凌胥道,“你来。”
凌胥有些意外,但是他并没有多说些什么,只低头应了声是。
要取箭镞,先断箭身。
凌胥一手握住箭身想要用力的时候,魏知隶伸手阻止了他,“用别的方法。”
“什么方法?”
凌胥有点疑惑。
断箭身常用的办法不都是握住靠近箭镞的地方,用力一折就好了吗?为什么要用别的方法?
魏知隶声音浅淡地提醒,“她怕疼,你先把她弄晕,然后用匕首取痕再折。”
凌胥:“……”
“你有异议?”
“……没。”
凌胥老老实实地按照魏知隶给出的办法,先是把矣姀弄晕了,然后用匕首在箭身上划出几圈割痕,再用手用力地把一大段的箭身折去。
在此过程中,因为箭身变得比先前脆弱,被折去时几乎不用力气,矣姀因此受到的牵连很小,自始至终,她的睡容看起来都很安静,看起来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不过眨眼的时间,凌胥顺利地把折下来的箭身放到一旁去了。
箭身折掉,然后是取箭镞。
取箭镞的方法是用烧过的小刀或喷过酒的刀把箭头剜出来再用金疮药或者草灰止血。
眼下要去箭镞,首先要把矣姀身上的上衣褪下些许,露出伤口所在的地方。
这行为有损女子的清誉,凌胥不敢擅自动作,只是抬头看向魏知隶征询他的意见。
魏知隶凝着眉,眉宇之间带着些许挣扎,不一会儿,他挥了挥手,“我来,你先下去吧。”
“是。”
凌胥绕到屏风外。
透过屏风斑驳的影画,他能看到魏知隶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然后才有所动作。
没过多久,屏风后传来女子细细的一声尖叫,然后便是某种轻促的呼吸声……
凌胥本不大在意,但是细听几下却蓦地红了脸。
略有些慌张地,他背过身子转身快步走出了营帐……
161。第 161 章()
灯盏里的灯芯燃久了; 发出的光线逐渐变得黯淡下来。
矣姀看着微弯着腰; 一边拿着纱布压住伤口给她止血; 一边把一枚带血箭镞放置在矮几几面上的男人; 嘴唇动了动,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她大概是很不经疼的人。
箭镞被他人碰到的那一瞬; 本来已经陷入昏睡的她再次被痛醒了。
魏知隶几乎是在同时察觉到了她的醒来; 不假思索间,他动作极快地拿起那把沾了酒的匕首; 小心而精确地划开她的伤口后,他凝着眉手势平稳地把深那陷在她锁骨下的箭镞取了出来。
取箭镞的过程极其短暂。
矣姀甚至是没反应过来。
但不过是瞬间后,疼痛蔓延全身的那一刻; 她疼得呼吸凌乱; 浑身颤抖,本来清晰的视野也在瞬间变得模糊……
伤口处涌出来的血很快便把纱布染成了彻彻底底的红色。
魏知隶看了矣姀一眼; 很快便把新的纱布换了上去。
稍用力压住伤口,察觉到手心下不停的颤抖时,魏知隶本要伸手去拿金疮药的手在空中微不可见地停了一下; 只一下; 下一刻,他很顺利地把金疮药拿在了手里。
覆盖在伤口上的纱布再次被鲜血染红,但是那红色已经不如第一次饱满。
魏知隶稍等了一会儿; 约摸着伤口的出血量开始减少的时候; 他把纱布拿开; 往伤口上洒金疮药。
上完药后; 他又拿了新的纱布要把伤口裹住。
魏知隶把矣姀的上衣拨开时,一双无力且冰凉的手慌忙地拉住了他。
对上她带着水光和懊恼的双眸,魏知隶语气平静地解释,“你的伤口需要用纱布前后绕一圈才能包扎,若非如此,上好的止血药会散开来。”
矣姀的呼吸变得微微急促起来,似乎是在纠结什么,但一会儿后,她慢慢地松开双手,并把头转向了另一侧。
矣姀抿着唇。
眼前的情况实在是教她羞恼不已。
她的上衣被人解开,抹胸清晰可见。
虽然深明眼前的情况是彼此的不得已而为之,但是在一个男人面前衣衫不整至如斯程度,她还是觉得极其尴尬。
她不得不继续忍受这样的尴尬。
军营里没有别的女人可差使,她的身子现在毫无力气,也没有办法自己上药,若是魏知隶不帮她,恐怕在这里也没有别的什么人能够帮助她了……
真希望她此刻能再次晕过去……
这样她就不会感觉到什么尴尬,羞恼了。
回想起先前的两次经历,矣姀还是丧失了对昏睡的期待。
她似乎对于痛觉特别的敏感,即便是受到某种刺激昏睡过去,但是一旦他人对她有些什么动作,只要牵扯到了伤口,她觉得痛,她便会很快就醒过来……
魏知隶把矣姀扶起来,让她倚在自己的身前。
就着这个姿势把她的伤口包扎好后,他正要把她放回小榻上,侧身时,她的秀发如光滑的云缎晃过他的身前时,淡淡的暗香扑鼻而来,他指尖一动,忍不住把她揽入了怀里。
矣姀:“……”
“矣姀……”
魏知隶抱着她,下巴在她的头顶上轻轻地蹭了蹭。
他的手落在她的腰际,很小心地环着。
矣姀不想说话,只默默等着魏知隶放开她。
谁知道魏知隶抱了她一会儿,有所动作的时候却不是要放开她,反而是拨开了她左肩上的发丝,低头在她耳垂上亲了一口。
矣姀:“……!!!”
这防不胜防的一吻让矣姀立即僵住了身子。
她挣扎着要离开魏知隶的怀抱,不料才一动,伤口被牵扯到,疼痛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