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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手抓住她的手腕,轻轻拉下,停顿须臾,像是终于积蓄了些许勇气一般,他再次开口,“矣姀,我……”
“别说。”
矣姀打断赵徽聿的话后,顿了顿,说道,“我明白你想要说些什么。”
“你明白?”
“嗯。”
不过,她没有办法给他答案。
“让我说出来好不好?”
“不好,你别说!”
如果是那些话,她宁愿他沉默。
她不想再次拒绝他。
矣姀轻轻地抱了一下赵徽聿,在快速地放开他,很快便转身背对着他,“赵徽聿,这一辈子,我欠你很多,可能以后都没办法还你了,在此,我只能是向你道一句抱歉。”
“今后,你要好好照顾你自己。我希望你能够活得长长久久开开心心的。”
“此次别离,也许以后都很难再见。”
“赵徽聿,离开北际后,你把我忘了,然后好好地过自己的日子吧。”
——
赵徽聿离开后,矣姀趴在桌子上发呆。
她想起了很多的事情。
有关于她小时候的,有关于赵徽聿的,有关于她和赵徽聿的。
其实,在她十六岁前,赵徽聿一直对她很好。
不过,那种好,应该是兄长对小妹的好吧。
后来,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那种感情慢慢转变成为了男女之情。
上辈子里,矣姀不大记得,她是什么时候对赵徽聿动心的了。
也许是在她很小的时候,也许,是在她刚刚懂得何为男女之情的时候。
当她知晓这世间除了亲情之外还有这么的一种感情,她脑海之中有关于对方的猜想,除了赵徽聿外,便再也没有过别人。
那是她最初的喜欢。
可是,命运让它毁灭了。
矣姀想,如果她的脑海中没有那一段如梦如真的记忆,这一辈子,她或许早就已经答应了赵徽聿。
因为,这一辈子里的赵徽聿,真的很好。
可惜,她和他,最终是有缘无分吧。
——
“小姐,姑爷回来了。”
雪沫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来的时候,矣姀眨了眨眼睛,好一会儿才明白雪沫口里的“姑爷”指的是谁。
她回过头来,一脸正经地嘱托,“不要叫姑爷,称呼他为魏大人即可。”
雪沫有些惊诧,但是并没有多问什么,只是点了点头,然后便转身离开了。
矣姀正要回过头来的时候,魏知隶已经行至门边。
他一身白衣,长衫宽袖,墨发一丝不苟地束着,模样看起来十分地严谨。
许是受到了他的影响,下意识地,矣姀站了起来,“魏大人。”
魏知隶朝她走过来,在桌边坐下后,他垂眸看了一眼桌面上的两杯茶盏,嘴角扬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与赵大人交谈,可还开心?”
矣姀有些警惕地看了他一眼,当发现魏知隶正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看时,她有些慌张地移开视线,“还好。”
“过来。”
魏知隶朝矣姀伸出手。
他的指骨瘦长,手心干净如白玉……那是一只很漂亮的手。
这只手,很好看,很温热,也很霸道。
它曾在短暂的笔锋勾勒之间决定她的命运,在曾在她受伤的时候把她揽入他怀中。
矣姀傻愣愣地站着,这让魏知隶微微蹙额,“矣姀,我后天便要离开大昭了,你不该在这个时候逼我改变主意。”
矣姀心中一紧,“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魏知隶笑了笑,“你过来,我告诉你。”
“……我不过去。”
她与他之间的契约已经失效。
她不会再勉强自己去迎合他。
魏知隶的眼底漫上些许冷意,他的声音忽然变轻,“我再说一遍,过来。”
矣姀镇定地看着他,“你答应我哥哥了的。”
“是,我是答应了他,不过……在离开大昭之前,我随时都可以改变主意,不是么?”
魏知隶的手指轻扣在桌面上,“我数三声,你若是还不过来,那我便要改变主意了。”
“你威胁不了我的。”矣姀的心在砰砰地跳,“你若是把我带走,我哥哥便会把公主的秘密告知当今圣上,到时候若是惹的两国交战,不知其中责任,魏大人又是否能够承担得起?”
魏知隶似笑非笑地看着矣姀,“你在威胁我?”
“这要取决于你是如何看待。”矣姀心里稍安,“威胁也好,劝导也罢,魏大人心中想必已经有了结论吧。”
“矣姀,你以为,公主的秘密,是穆相想要知道,便能随随便便知道的么?”
“纵然有赵大人的帮助,可是若是没有我的放任不管,你以为,穆相能够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发现这一切?”
“……无论过程如何,我哥哥终究是知道了这个对于我来说很有利的真相,不是么?”
“矣姀,你似乎忘记了很重要的一点:真相对于你来说,是否有利,还得取决于我。”
“即便我挑起了两国纷争,根据大昭与北际的国力对比情况来说,吃亏的也绝不会是我大昭。”
“只是,若是北皇知道是你间接挑起了两国之间的战争,不知道这其中的责任,你的哥哥穆相,又或者是你,是否又能承担得起?”
“你……”
“三。”
矣姀睁大眼睛。
“二。”
矣姀收紧手心。
“一。”
矣姀的手如期地落在魏知隶的手心里。
126。第 126 章()
魏知隶笑着收手; 一用力; 矣姀便落在他怀里。
他一手环着她的纤腰; 一手揉捏着她的手指; 须臾之后,他皱了皱眉头; “你的手好凉……”
矣姀闻言想要把自己的手收回来; 不过魏知隶握得太紧,她收不回来。
魏知隶松开她的腰后; 双手捂住她的双手,柔声道,“双手怎么都这么凉; 我给你暖暖……”
“……”
明明刚刚他与她之间还是剑拔弩张的情况; 但是此时此刻魏知隶却又温柔体贴得犹如……情人。
矣姀自知她尚未能适应眼前的情况,不过看到魏知隶能够在这短短的时间里收放自如。
这让矣姀觉得魏知隶实在是有些……非人哉。
“你在想些什么?”
“没想什么。”
“在骂我?”
“……没有。”
“看来是在骂我。”魏知隶笑了笑; “你刚刚说话的时候迟疑了一下,现在说话也不敢看我的眼睛。”
虽然被他猜对了,不过矣姀知道她可不能承认; 于是她清咳了一声; 偏过头去,淡定地说,“……你猜错了。”
魏知隶笑看她的反应; 没有再次追询下去。
矣姀想再次尝试推开魏知隶的手但是却又碍于他的力量推不开时; 只得无奈且生硬地对他说; “不用暖; 我并没有觉得冷。”
她的双手向来是这样的温度。
魏知隶会觉得她的手凉,大概是因为与她的相比,他的手的温度确实是要高一些吧。
“别人或许不行,我可以的……”
“……???”
好好的,为什么要扯到别人?
而且,为什么别人不行,他就可以?
矣姀还想不明白魏知隶为什么会这样说,便感觉到魏知隶的手指正慢慢地摩挲起她的手指来……
酥/痒感觉传来的那一瞬,矣姀心里忽地一颤,蓦然抿唇。
魏知隶……他似乎总是格外钟爱她的手。
与他在一起的时候,他总是喜欢抓着她的手不放。
有的时候,他用手揉捏她的手指,有的时候,他的指尖会顺着她的手指一根根地滑过,还有的时候,他甚至会低头轻咬她的指尖……
眼下又是如此。
矣姀忍不住咬牙,情绪有了些起伏,“你……暖手不是这样暖的。”
魏知隶嘴角含笑,“那是怎么样暖的?”
“……你的手不要动,贴,贴着就好。”
矣姀想,如果魏知隶不是瞎子,他应该可以看得出来,她此刻的语气或许和她的脸色一样尴尬。
不过……
“是吗?”魏知隶依言用手把矣姀的手包住,“这样?”
……魏知隶视而不见了。
矣姀满心无奈地点了点头。
两人靠得很近。
近到能闻清楚彼此身上的气息。
矣姀心乱如麻的时候,忽然感觉到肩膀一沉。
她身子微微一动。
明白是魏知隶的下巴搁在了她的肩膀上。
当魏知隶开始亲昵地磨蹭着她的脖颈时,他暖暖的气息开始时不时地拂过她的肌肤,这种感觉又痒又热,让矣姀只想往旁边躲。
实在是躲不了的时候,矣姀几乎把身子绷成了一道满弓,她忍不住结巴,“魏,魏大人,你,你别这样……”
“害怕?”魏知隶的声音有些发沉。
矣姀保持着躲闪的姿态,光洁的额头上冒出了细细小小的汗珠,她想说话但是却说不出话来,只好在心里无声地道了句“是”。
魏知隶并没有放开她的打算,只是把她楼得更紧一些后,说,“听说人在害怕的时候,记忆会特别的深刻。”
“……所以?”
“既然害怕,那你便好好地记住我此刻说过的话吧。”
“……什么话?”
矣姀想要魏知隶能够早些放开她,便有些急切地回头,不料角度偏转的时候,她的唇不小心擦过了魏知隶的脸。
魏知隶一愣。
矣姀却是毫不知情。
顾不上此刻两人的暧昧姿态,矣姀再次催促魏知隶,“你说,到底是什么话?”
魏知隶无声一笑,一口咬住矣姀小巧白皙的耳垂,呼吸也随之愈发的炙热,他的声音有些喑哑,“记住我。我不许你忘记我。”
矣姀:“……”
“答应我,你不会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