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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皓推开前来向他敬酒的朝臣,来到楚香莹的身前,楚香莹正在与柳絮儿说着关于她家兄长的行踪,不料,才说到一半,头顶上传来那个许久不曾听闻的男声,在低低唤她:“香莹,香莹。”
楚香莹顿时就异常激动地站了起来,急声道:“皓哥哥!”
慕容皓又回头张望了一下,这才看着她皱着眉头问:“你看到我师妹丁敏君了吗?”
“丁。丁姑娘吗?”没想到,慕容皓来找她,竟然只是向她打问别的女人,楚香莹的脸色慢慢地变得十分黯然,可她马上又挂上牵强的笑容,说道:“没,没有呀。丁姑娘怎么会跟我在一起,她不是一向与你形影不离的吗?”
慕容皓没有去思量楚香莹语气中酸楚的感觉,而是凝眉道:“你说什么?丁敏君没有来找你?你没有骗我?”
楚香莹这下才觉察出,慕容皓的语气异常的阴沉,可她说的是实话啊,他有任何问题,只要她知道的,她都会据实相告的。
于是,楚香莹再次重复说:“皓哥哥,你知道的,我从来都不会骗你,我确实不曾见过丁姑娘。只是”
慕容皓闻言心中一紧,脱口而出道:“只是什么?”
“只是,在宴席开始的时候,我见丁姑娘朝我这个方向走来,后来,她就从我们边上走过,后来,我也没见到她有回转。”楚香莹之所以会关注丁敏君,还不是因为慕容皓的缘故,此刻,她将自己所看到的事情,全告诉了慕容皓。
慕容皓听完之后,脸色立刻就变了,他刚想抬步往殿外走,忽然胸口处传来一阵闷痛,当下,他差点趔趄着倒地,仿佛他最亲、最重要的人出事了,这一刻的他,眼睛竟是异常的酸涩难当。
慕容皓手捂着胸口的位置,嘴里喃喃道:“玉儿!玉儿!”
“玉儿?皓哥哥,你无端提起玉儿干嘛?”楚香莹脸上的笑容更加勉强了,皓哥哥的眼里有所有的女人,唯独没有她楚香莹,就算玉儿不在这里,他也是这般思恋着她。
“定然是玉儿出事了!不行,我要回去,我要去找她!”慕容皓说完,忽然就朝殿外跑去,这时的他,竟然忘记用轻功才会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去。
离得近的客人们,十分惊奇地看着慕容皓迅速跑走了,却不知发生了何事,在他们交头接耳之际,新的充满异域风情的舞蹈开始了,于是,这个小插曲,很快便过去了。
楚香莹提步想要追上慕容皓,却被柳絮儿一把拉住,柳絮儿十分着急地说:“表姐,你听我说,我真的觉得长公主看向表哥的眼神不对,她肯定对表哥怀着不可告人的目的。表姐,你跟我一起去吧,我们一起去找表哥。”
真难得,这柳絮儿今日居然喊她表姐了,平日里不是口口声声地香莹香莹吗,莫不是她一日之间突然长大了、懂理了?
楚香莹心中因为想着慕容皓的样子,本就有几分烦躁,可是,在柳絮儿的再三解释下,她忽然也觉察出几分不对劲儿来。
自家兄长,再怎么说也是异姓男子,非慕容氏的皇子皇孙,未经传召是不可进入后宫的,平常那长公主慕容嫣,也是进退有度、懂理守节之人,何以今日忽然派人急传兄长去到她的寝殿?
若是,那慕容嫣确如柳絮儿所说,对楚瑜怀着不可告人的目的,那整个楚氏都会跟着出事的呀。
况且,最重要的一点是,不论顺德帝将她嫁与何人,慕容嫣都将会是和亲公主,可她最近竟然跟自家兄长来往频繁,虽然这中间还有南鄅国的太女在场,可是,若是南鄅的太女不肯承认的话,那就成了嫣公主与她家兄长私下来往了。
刚才,嫣公主派的人来说,是延请南鄅国的太女与兄长一起走的,那兄长会不会被南鄅太女与嫣公主一起给设计了呀?
楚香莹越起越紧张,当下,也顾不得许多,拉起柳絮儿就往殿外走,方向直奔皇宫内院。
此时的长公主殿,确实差点儿发生了柳絮儿所担心的那一幕,只不过,南鄅国的太女妫妤前脚才离开,便有尾随着妫妤而来的荀致远,悠然地进了长公主殿,慕容嫣才将中了迷药的楚瑜扶了起来,便被荀致远给撞了个正着。
荀致远本打算不干涉这事,可是,再想想这事因为有妫妤的参与,不管妫妤的目的为何,他都不会让她的计谋得逞。
何况,刚才太后寿诞上,顺德帝宣布了慕容嫣作为和亲公主,将要嫁给邶邢国太子,一旦真的因为楚瑜的原因,而破坏了慕容嫣的闺誉,那她做不了和亲公主事小,从而影响了东虢国与邶邢国之间的邦交,若是因此挑起了两国的争斗,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荀致远阴沉着脸,上前从脸色惨白的慕容嫣手上,不由分说地将楚瑜接了过来,转身就朝着殿外而去。
没想到,他走出殿门没多远,便听到前面传来异常喧闹的声响,特别是妫妤那异常独特的嗓音,与一邦女客们漫步朝长公主殿而来。
如此,荀致远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立时提起昏迷的楚瑜,飞身而起,几个错落间躲过皇宫的守卫,蹿进了前面的大殿。
跟着妫妤而来的楚香莹和柳絮儿,在长公主殿没有看到楚瑜的身影,终是暗松了口气。
而妫妤眼见着慕容嫣一脸惨白地坐在圆桌前,此前明明晕倒趴在圆桌边的楚瑜,竟然不见了,她的脸色变得极其的难看,只得对着假的邶邢三公主说:“嫣公主,今日似乎心情不好,我们就不便打扰她了,咱们还是一起去前殿看歌舞表演吧。”
临走时,妫妤冲着依然没有半点反应的慕容嫣一甩袍袖,冷冷地哼了一声,这才大步走了出去。
荀致远将昏迷的楚瑜扶进了前殿,一直坐在他身边守着他,眼见着楚香莹来了,这才对她说,她家兄长喝醉了,让她带着楚瑜尽快回家,楚香莹看着荀致远满含暗意的眼神,立时面露感激之色,当下便向顺德帝请了恩准,与柳絮儿一起扶着楚瑜先走了。
过了一会儿,荀致远竟然主动请旨,说此去南鄅国路途遥远,他既然要送太女妫妤回南鄅国,不若早点启程,而他已经准备好了,现在便可出发。
顺德帝面对这样不按常理出牌的荀致远,是满脸的惊讶之色,哪有寿诞举办的当日,便要赶人家一国太女离开的,可是,荀致远又找了一堆乱七八糟的理由,目的只有一个,便是今日就要同太女妫妤离开东虢国。
妫妤虽然心中怀疑,她与慕容嫣合谋将楚瑜送上慕容嫣的床榻,这件事情,或许荀致远已经知道了内情,说不定楚瑜能从慕容嫣的房间消失,极有可能是荀致远所为,不然,他不会这么急着将她送出东虢国。
虽然,妫妤想挑起东虢国同邶邢国矛盾的计划,没有成功,可是,荀致远能主动提及陪着她回南鄅国,她的心中也是欢喜的,便也由着他在那胡扯理由,最后,她甚至还主动向顺德帝请辞。
既然南鄅国的太女主动请辞,且那荀世子言辞恳切非要今日离开,顺德帝与太后相望一眼,便准了他们的请求。
谁知,这还不算,荀致远又撺掇起邶邢国的三皇子皇甫元烨离开,说既然顺德帝已然同意了长公主慕容嫣与邶邢太子皇甫元炘的婚事,他还不赶紧回去向邶邢太子皇甫元炘报告这个天大的喜讯,好令他早日作好准备,亲来东虢国提亲以及商议婚事。
皇甫元烨是一脸莫名之色,可是,他见那荀致远目光逼人,言辞咄咄又胡搅蛮缠,偏那顺德帝说话又极顺着他,而此时,他皇甫元烨所代表的并非是自己一人的颜面,还代表着整个邶邢国,恐那世子荀致远再说出什么无端言论,皇甫元烨竟然也随着他的话,主动请辞了。
今日的顺德帝十分的懵懂,面对那满殿宾客,竟然再次准了皇甫元烨的请辞,这下,那些小国的使节,还有那附属国的王爷皇亲等,俱都纷纷起身,说出各种理由,向顺德帝请辞。
这等景象,真是历年来从未发生过的事情,顺德帝与太后再度对望一眼,即使心中疑惑,还是纷纷准了他们的请辞,并令太子亲自率领百官将他们送出京都。
被点到名的慕容皎,立刻领了命令,又令宫中负责司仪的官员,将早先备好的礼单取出,呈给顺德帝过目,在顺德帝的赏赐令下后,令宫人迅速去将备好的回礼,速速送至虢城东门,而他本人则率着百官,陪在南鄅国的太女及邶邢国的三皇子身边,一起向着殿外走去。
这一场持续了数个时辰的皇家宴会,终于隆重落幕了。
这时的慕容皓已然赶回了仲王府,仲王府门口的守卫与往日一般,向自家王爷见礼,可不及他们抬头,慕容皓如一阵飓风刮过,瞬间不见了影踪。
这一路,慕容皓真是心急如焚,恨不得两臂生翼,飞到楚玉的面前,等他火急火燎地终于赶到梅园的门口时,他忽然又害怕了,那短短的几步距离,他硬是不敢去走。
及至张海和周成赶到他身边,慕容皓才阻了周成想要前去打探的动作,深深吸了口气,猛地跨步进去。
这个时间,已经是未时末了,平常,楚玉每日在这个时刻,都是在屋内睡午觉,所以,此时院子里静悄悄地尚算说得过去。
可是,玲珑呢,那个小侍女,每天最是警醒,每次他过来,她总会连忙从厨房里冲出来,看看来人是谁,今日,为何他都快走到楚玉的房门口了,她还没有出来呢?
还有,他派给楚玉的那两个侍卫去哪儿了,怎么不在院子里守着,每日,他们不是守在楚玉的房门口的吗?
慕容皓的心简直就要提到嗓子眼了,即使他丝毫没有觉察到这院子里有半点人气,可他仍然寄希望于楚玉还在屋里午睡,这般自欺欺人的想法,及至看到楚玉的寝居里没有半个人影时,慕容皓忽然胸口异常疼痛,一股腥甜的感觉涌上喉头,被他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