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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浅淡,在乌云背后时隐时现。昏暗中两个相拥的人,她的头紧贴着他的胸膛,这温度熨帖着她冰冷的心。
彬州城的护城河叫做彬河,河水静谧而平缓,一年四季慢悠悠地流淌。
彬州还不算离开了夕加的腹地,是以护城河并不宽阔,跨河的拱桥上,人们来往而行,这座历史悠久的城池,倒也算得繁华。河道旁的垂柳新绿,柳条轻舞飞扬,尤其是拱桥旁边的那几棵,粗壮的树干看起来很有些年头。
孟归尘进了城后,就宿在这护城河边的一家客栈中。别看白天是那般景象,到了这夜里,护城河边的风中似有鬼哭狼嚎之声,听说偶尔更伴那幽幽咽咽的女子哭泣声,城中都传说这河不干净,水底下有着冤魂索命寻替身,每到了夜里,几乎无人敢在这周围行走。
彬州这个季节本就多风,夜里风力更甚,在客栈中即便关着窗,也能时不时地听见呼呼的风声。
没过多久,天上响起第一声春雷,今年的第一场雨淅淅沥沥地落了下来。雨丝细碎,被劲风吹得胡乱飘荡。
孟归尘进客栈时还在气头上,没仔细看,后来才发现这家客栈有些简陋,虽也能看出以前的底子,但到底是好些地方失修的样子,只有房间还看得过去。也不知是不是因为闹鬼的传言,这处护城河边的客栈几乎快开不下去,即便如此便宜,是夜除了孟归尘之外,只有另一个人在此住宿。
孟归尘听着窗外的风雨声,刚阖上眼没一会儿,听见房顶上有轻微的脚步声,速度不慢。此人跃下房顶,落在客栈门前,跨进只留了半扇门的客栈,在地上踩出几个湿脚印。
“这位客官”客栈中唯一的店小二本想说已经打烊了,一想到生意这么差,便改了口,“请问是住店还是”
来人不等小二说完,与口中的“住店”二字一起,抛出一锭银子给小二,目不斜视地径直往楼上走。小二抓了银子在手,赶紧跑上前去给其带路。
客栈中只得三间上房,孟归尘和另一人分别住了一间,现下这人便被带进了剩下的一间中,就在其他两间的中间。
*无话。
到了白天护城河附近又恢复了热闹。
孟归尘下楼用饭,大堂角落里一双眼睛看了他两眼,他没理会。
孟归尘刚走到一张桌边坐下,最先住进客栈中的人也走了下来。此人眉毛比常人浓了许多,蓄着一部一指来长的络腮胡子,左耳耳垂的地方是缺的,看伤疤是被利刃所伤。这人多看了孟归尘几眼,发现角落里坐着的另一人时,才转开视线去看那个人,一边也找了一张角落的桌子坐了。
那两人一人占据着大堂的一个角,唯有孟归尘坐在离柜台最近的桌子,他随意地看着门外,雨早就停了,地干了近半。
孟归尘不必回头,也知道角落里那两人并非冲着自己而来,之所以对自己戒备,说不定是皆在疑心自己是不是另一人的帮手。
作为摘星阁的少阁主,但凡是江湖上有名有姓之人,没有他不知道的。那络腮胡子叫薛怀,又叫薛金环,因擅使一串金环得名,在南方小有名气。不过另一个其貌不扬的年轻人,孟归尘却是认不出来,其穿着与随身武器也看不出端倪。
那两人一直留意着对方的动静,气氛紧张,相较于薛金环脸上的严肃,那个年轻人脸上的神情淡然多了。后者慢慢地喝着杯中的酒,吃着下酒的花生米,看得薛金环两颊肌肉绷得更紧。
年轻人盘子里的下酒菜有一半已下了肚,薛金环沉不住气了,站了起来,直接道:“在下与阁下远日无怨近日无仇,阁下究竟是为了什么,如此穷追不舍?”
年轻人喝了半杯酒,又吃了几口花生米,才放下筷子道:“谁让你薛爷运气不好呢。”
“什么意思?”
年轻人转眼,戏谑地瞧着薛金环,微笑道:“恰好碰到本少爷心情不好,你说你是不是运气不好?”
看着其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本就脾气不好的薛金环气得吹胡子瞪眼,二话不说,一脚踩在凳子上,进而登桌,一边取下腰间金环,飞身攻向年轻人。后者喝掉剩下的半杯酒,“别浪费。”跟着抓了盘中的一把花生米在手。
金环当头砸下,年轻人站起,略退一步,仰身避过。
薛怀手中金环毫不停滞,朝着年轻人胸膛横扫而去。年轻人腰往后弯得更低,几乎贴住了凳子。薛怀一脚踢开凳子,凳子径直掠出去在墙上撞成碎块。与此同时,薛怀手中的金环到了年轻人的肋骨之上。后者指尖一动,一颗花生米飞向薛怀左眼,薛怀侧头一避,年轻人另一手在地上一拍,以躺着的姿势便从桌子底下掠了出去。
年轻人迅速地站起,手中花生米朝着攻上来的薛怀一颗接一颗地弹射出去,一颗打在其脸上,三颗打在其衣服上噗噗响,其余的在那串金环上敲出清脆的响声,花生米在空中舞蹈。
“掌柜的,这、这、这怎么办啊?”缩在柜台里的小二问着旁边的掌柜。
掌柜的才冒了冒头,一颗花生米就飞了过来,若不是他赶紧低了头,就打在他脸上了。掌柜的连声叹气,“这生意没法儿做了,还是跟别家一样搬走吧。”他的话刚说完,一锭银子就朝着他飞了过去。掌柜的赶紧往旁边避让。
第二百三十五章 在下叫孟横()
“掌柜的,您看,是银子。”还是小二眼疾手快,捡起了地上的银子凑到掌柜眼前。
掌柜见真是银子,忍了一会儿冒出头来,见那两人打得正激烈,坏了不少桌凳,另一位白衣公子却好端端地坐着,一点没受影响的模样。
孟归尘道:“若是不够赔,待会儿肯定有人给你。”
掌柜和小二面面相觑,没明白他的意思,但不敢问。
孟归尘手上把玩着一锭银子,认真地喝着一杯白水,全然没看大堂里的别人。一粒花生米弹射在墙上,朝着他飞去,他的头往前稍挪,花生米没有受到任何阻碍地,几乎贴着他的头飞过。
年轻人以一把花生米作武器,一副把薛怀当猴耍的模样,把后者气得脸胀红,薛怀一急,下手的分寸就越发乱了。
掌柜和小二是外行看热闹,一边心疼坏掉的东西,一边只觉那络腮胡子手中的金环如有千钧,那年轻人的动作真是灵敏非常。
眼看薛怀朝着孟归尘的桌子仰面倒了下来,就要砸在盘子上,孟归尘放下银子,于桌上一拍,一支筷子从筷筒里跳出,被他抓在手中,一支筷子便架住了薛怀往下倒的后背,他手腕一震,薛怀被推得直起了身,略踉跄了一下。
来不及去跟孟归尘算账,年轻人手中最后的几颗花生米一股脑掠向薛怀面门,看似毫无章法,却每一颗都角度刁钻。
没一会儿,也不知是不是那年轻人故意的,薛怀又是仰面朝着孟归尘倒下来,这次是冲着他人而来。孟归尘头也没回,放下手中的杯子,两手握住桌子两端,不过一个呼吸的工夫,他已端着桌子挪了一个位置,又好端端地坐在了凳上,桌上没有半点菜渍或酒水洒出。
结果这次没有“垫背”的,薛怀噗通便摔在地,被年轻人一脚踏在了胸口上。年轻人嚣张地笑着,俯视着薛怀,伸出了一只手,“把身上的钱拿出来。”
薛怀不服气,不屑地道:“原来是个强盗!”
年轻人脚上的力道加重,薛怀只觉更加透不过气,脸憋得通红。
年轻人道:“你不给也行,反正你走到哪儿,我就追到哪儿,猫戏耗子,本少爷也乐意。”
“你!”薛怀恶狠狠地瞪着年轻人,却是无可奈何,谁教他技不如人呢,不情不愿地道:“你把脚拿开,我拿给你。”
年轻人摸了摸下巴,把脚抬起,却踩在了一旁的金环上,薛怀的手正悄悄地摸着它,“耍花样可不行哦。”
薛怀低不可闻地冷哼一声,从怀里掏出钱袋,丢给了年轻人。后者看也没看,接过来就朝着柜台里边抛去,“掌柜的,点一点,够不够赔偿与此人的房钱?”
过了一会儿,掌柜站了起来,笑道:“够了,够了。”
年轻人这才收回脚,“好,现在你可以滚了。”
薛怀抓了金环,从地上爬起来,白了年轻人一眼,别有意味地打量了一下挪到门口的孟归尘,有气没处发,匆匆离去。
年轻人笑着走到孟归尘对面坐下,毫不客气地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刚喝了一口就吐了出来,“怎么是白水?我说这位兄台,白水你喝得这么陶醉作甚?”紧接着他就朗声道,“小二,拿酒来,要好酒!”
“得嘞!”小二麻利地取酒送上去。
年轻人拿起酒壶,欲往孟归尘的杯子里倒。孟归尘一手挡住了酒杯,“不必。”
“萍水相逢就是朋友,你这人看着挺利落的,怎么喝个酒如此婆妈?”
“难喝。”孟归尘淡淡地吐出两字。
“是么?我尝尝。”年轻人说着,就倒了一杯下肚,“味道还可以啊,是兄台要求太高吧。”顿了顿,他又道,“对了,在下叫孟横,不知兄台高姓大名?”
孟归尘这才抬眼看了年轻人一眼,后者算得剑眉星目,尤其是那双眼睛似随时透着一股子狡黠,但这种聪明不让人讨厌,他那张仿佛天然带着三分笑意的脸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一下子拉近了不少距离,之前听他喜自称“本少爷”,但其穿着甚是寻常。孟归尘心道,你这名字没起错,你确实挺横的。
“敝姓孟。”
孟横并不计较孟归尘不肯透露名字,“原来我俩还是本家儿啊,真是有缘。”他的自来熟很是自然,看起来毫无伪装。
孟归尘懒得跟他纠缠,之前那锭银子放在桌上没有收回,站起来就往门外走。
孟横放下几枚碎银,追着孟归尘跑了上去,“孟兄这是打算去哪儿?”
“*。”孟归尘刚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