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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臣冤枉。”叶天铭从人群中站出来,委屈道。
赫连翊冷冷的讽笑,“别人也许不知,但本王可是知道叶将军府里的管家常季模仿字画的功夫绝对是一流的。
当初太子收到不必出城迎接东陵公主的圣旨,就是常季所伪造。”
几乎赫连翊话音一落,秦潋就紧接着道:“叶府管家常季擅模仿字画,臣也是知道的,并有幸见识过。”
“不错,我叶府的管家模仿字画确实有一手。”青灵也跟着道。
叶天铭面色一变,亲生女儿和女婿都承认叶府管家常季擅模仿字画,他要是否认那不是显得心虚了?
“常季确实擅长模仿字画,但那又如何?”叶天铭的脸色恢复正常,此刻神态十分从容,“难道就因为他擅模仿字画,那假圣旨和假密诏就一定是他所为吗?
天下间擅长模仿字画的人千千万万,荣王凭什么认为一定是常季伪造了假圣旨和假密诏?”
“不知老夫有什么得罪了荣王的地方,竟如此污蔑老夫”叶天铭陡然高亢了声音,情绪激动的道。
“岳父莫要激动”秦潋温文道,“岳父行事端正,何怕他人胡说道?”
他转而面向皇上,“皇上,为证明岳父清白,还请先传召常季前来询问一番。”
叶天铭冷下脸色,“很不巧,我叶府管家常季已失踪有几天了。”
秦潋水眸波光潋滟,微微一笑,风华绝代,“很巧,本相来离元宫前,正好听说常季回叶府了。”
叶天铭眸色暗沉,寒光迸射。常季此前一定是被秦潋抓走了
“传常季”元雍帝下令道。
秦潋看向太子,朝他使了眼色,太子会意。
太子走到元雍帝面前,诚恳道:“父皇,请派些人手到常季住的地方搜查一番,看能否找出什么证据来。”
“对,父皇应该多派些人去搜,依儿臣看,那叶天铭府邸也应当搜查一遍。”赫连翊道,心里莫名有种报复的快感。叶天铭不肯替他求情,他也要看到叶天铭不好过。
他走到今天,有很大原因是受了叶天铭的蛊惑。赫连翊这般想着,将大错都推到别人身上。完全忘了如果自己没有觊觎皇位的心思,叶天铭又怎能轻易蛊惑他?
元雍帝横了赫连翊一眼,赫连翊抿紧了嘴,不敢再多说。
“准太子所奏”元雍帝道。
常季很快被人带来,与此同时,去常季妻儿所住的宅子里搜查的人,从那宅子的一个暗室里搜出几幅假的名家字画,还有几枚朝中大臣专用的私章,甚至还有一枚仿制的假玉玺
伏跪在元雍帝面前的常季,恐惧从心底蔓延全身,浑身开始发抖。他从不会把私章和假玉玺放在那个宅子的密室里,显然,那些东西是有人刻意栽赃给他的,而栽赃他的人,除了秦潋,不作他人想。
感到脊背阴凉,他眼角余光瞥向叶天铭。发现叶天铭冷冷看着他,接着,他把余光收回,苦笑,小心行事多年,还是着了秦潋的道。
“常季,这假密诏是否为你所造?”秦潋把刚才被撕成两半的假密诏扔到常季面前。
“是”常季平静回道。
风雪更大,叶天铭眸光更冷了几分。
众臣倒吸入的冷气冻的肺腑生疼,这天还真不是一般的冷。
“是谁指使你的?”太子接口问道。
“是荣王”常季声音依然平静。
“轰”空中炸开的烟花,声音大如惊雷。
“你胡说本王何曾指使过你?”赫连翊怒地扭曲了一张脸,声调拔高,极其尖锐。
“荣王拿奴才的妻儿性命相要挟,奴才不得不听命于荣王,给荣王写假密诏。此事,我家老爷毫不知情。”常季道,转头看向叶天铭,一脸愧疚,“老爷,奴才对不住您,给您丢脸了。”
“你也是迫不得已,老夫不怪你。”叶天铭缓和了脸色道。
“父皇,常季是叶天铭的人,他当然会为叶天铭说话而污蔑儿臣。”赫连翊急切地道。
“常季,你好大的胆子,竟在圣上面前撒谎”太子忽然怒道。
“奴才没有,奴才明面上虽为叶府管家,可暗地里却是为荣王办事的。”常季辩解道。
“你胡说,胡说”赫连翊不顾断腿的疼痛,像疯子一样猛地挣开抓住他的侍卫,想要动手,元雍帝警告的目光冷冷瞥来。
“给朕安分点,你要是清白的,朕自然不会让人冤枉你。”
赫连翊牙齿咬的咯咯作响,硬生生的将手收回。
常季一口咬定了他,叶天铭又是个深藏不露的老狐狸,他惊骇的发现,他手中一点也没有叶天铭的把柄。
“常季,你写过多少份假密诏?”青灵直接问道,心里更想问的是,当初陌昭南手中的那份假密诏是不是他写的。
常季看向因忍怒而面容扭曲的赫连翊,“荣王应该会比奴才清楚”
“那你看看这一份,当初命陌昭南返回夏城的这份假密诏,是不是你写的。”秦潋从怀里掏出一份金黄色的折子,扔到常季面前。
听到陌昭南三个字,青灵心一紧,用力的抓着秦潋的手,把他的手印出了几道红痕而不自知。
秦潋转过头来,他身后的天空上方,烟花盛开,星星点点的火光,流光溢彩。倾国无双的容颜瑰丽,令烟花失了色彩。
“常季会认的”他笃定道。
青灵正诧异间,就听到了常季开口,“是奴才所写”
叶天铭深吸了一口气,眸色复杂地看向秦潋。他实在不能理解,常季跟在他身边多年,一直无二心,秦潋究竟用了什么法子,逼的常季认下那份关于陌昭南的假密诏乃是他所写,他明明可以否认的
“为什么?”青灵低声问秦潋,常季为何会认下那假密诏是他所写。还有当初无影无论用了什么手段都不能撬开常季的嘴,并让常季写些东西,可是秦潋去见过了常季后,竟然能让常季按着她的意思写了份假密诏。
“常季是白族人”秦潋低声回道。
青灵略微吃惊,“那么你是?”
“我父亲曾是白族族长”如果白族还在,他无疑是少族长。
曾经的白族人朴实,对族长一脉当成天神崇敬。
常季是普通的白族族人,即使效忠叶天铭多年,在遇到秦潋时,骨子里对族长一脉忠诚的念头犹在。
他既不愿背叛叶天铭,又不愿违了少族长的意思。所以他顺着秦潋的意思承认假密诏是他所写,又一口咬定他暗地里是荣王的人。
“如此说来,当初陌昭南返回夏城,乃是遭人设计,含冤入狱后最终惨死乱箭下。唉,可惜了一代将才。”一个老臣忍不住的扼腕长叹,“求皇上给陌昭南正名,还定国侯府一个清白。”
元雍帝眉目沉静,漆黑的瞳孔望不见低。
四周陷入了沉静,朝阳殿外用于照明的火炉里,燃烧的炭火吧啦作响。
火炉上方有块大的铁皮,挡住落下来的雪,才不至于让炉中的柴火被冷雪熄灭。
“常季”太子出声,打破宁静,“指使你写了让陌昭南从边疆返回夏城的密诏,难道也是荣王让你写的?”
“本王没有”赫连翊急的差点单脚跳起来,生怕再被人在他头顶上多放一个罪名,“当初陷害陌昭南,本王一点好处也没有,又怎会去害他?
再说一遍,本王从不曾指使过常季做事。”
“本相也相信荣王,没有指使常季写那份让陌昭南返回夏城的假密诏。”秦潋缓缓道。
赫连翊松了口气,这个秦潋总算说了句人话。
“指使常季写那份假密诏的,是叶天铭。”
秦潋话音落,叶天立刻仰天大笑起来,“秦相玩笑开大了”他冷笑一收,面色阴沉的可怕,
“你凭什么认为是老夫指使的?”
“就凭你与陌昭南之父陌松有仇,为了报复,你不会放过陌松之子陌昭南,陌松之女陌霜之死应该也与你脱不了干系。”秦潋道。
叶天铭身形一震,看着秦潋的目光里多了几分探究,“陌老侯爷戎马一生,功名赫赫,老夫敬仰他还来不及,又怎会与他有仇?还去残害他的亲生骨肉?”
“有,你与他有仇。”秦潋笃定道,“杀父之仇,灭族之恨。”
叶天铭心狠狠一震,目光冷戾,“你,你究竟是谁?”
秦潋抖了抖落在狐裘上的雪花,“自然是您的女婿,秦潋。
那么你呢?你是叶天铭?不,应该是谢铭吧。”
“陌松当年奉皇上之命作为先锋,领兵血洗了白族,你久病而卧在榻上的父亲正是死在陌松的剑下。”秦潋很平静的道,似在述说与已无关的话。
叶天铭垂眸,眸中浮现痛色,当时他不在白族里,逃过一难。
青灵的心似被人生生撕开,疼痛不已。感到秦潋的手异常冰冷,心痛的把他的手捂在怀里,企图把它捂热,可是一直过了很久都捂不热。
杀亲之仇,灭族之恨,不止是谢铭有,她的夫君也有啊。
秦潋和谢铭同是白族人,还有共同的敌人元雍帝。秦潋没打算与谢铭联手,或是等谢铭对付元雍帝后再出来坐收渔翁之利,而是选择拆穿谢铭,又是为了什么?难道又是为了她吗?
他知道她一直想找出害死陌昭南的人,所以他拆穿谢铭,并给还陌昭南清白的一个机会。是这样的吗?
“谢铭?”元雍帝猛然抬头,目光死死的盯在叶天铭身上。谢铭这个名字他并不陌生,他还曾对没见过面的谢铭嫉妒的发狂。
只因他得了莲妃的身子,却始终无法得到莲妃的心,从始至终,莲妃的心都被谢铭占据着。
“谢铭,你我多年不见,你变多了,老朽差点认不出了。”一直静默不语的灵医谷谷主白客游突然出声道。
“白神医认得谢铭?”元雍帝寒声问道。
“谢铭曾从老朽手中抢去一颗定颜丹,老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