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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薇以为贺兰是陷害嘉言,但是嘉敏知道,她威胁的是她。无论她如今和嘉言的姐妹情是真是假,这话自贺兰口中出,无论是流言还是在南平王妃的心里,就都和她这个做表妹的脱不了干系。
如此……还真不能让她死了——至少不能死在这里。
可惜了大好时机。
嘉敏心里想着这些,回复嘉言却只是简简单单一句:“要是表姐在你我帐里有个不测,阿言你可就百口莫辩了。”
嘉言:……
怎么她又躺枪了。
白薇反而微微一怔,这等话,三娘子怎么舍得解释给姑娘听?
嘉敏微叹了口气,门口传来婢子的问询声:“兰陵公主、六娘子,圣人嘱婢子送贺兰娘子过来,两位娘子可方便?”
“进来罢。”嘉敏道。
四个宫人抬着担架,领头的不是别个,正是小顺子。几个人放下贺兰初袖,腾出手来,给嘉敏行礼,嘉敏叫了他们起来,问小顺子:“圣人可有叫太医来诊断过,我表姐她伤得怎么样了?”
“有的,”小顺子答道,“王太医刚好在,给贺兰娘子诊脉,说是新伤添旧伤,伤得着实不轻,但是调理得当,性命倒是无碍的。”
“新伤添旧伤?”嘉敏奇道,“新伤如何,旧伤如何?”
“新伤就在肩上,”小顺子应道,“皮肉伤而已,未及筋骨,旧伤却在心口,只有毫厘之差……”
又叫跟随前来的小寺人转述王太医的详细论断,以及各种药物的内服外敷。
嘉敏心里想的却是这个“旧伤在心口”。倘若周城下了手,那是在中秋前后,也有小半个月了,既在心口,只有毫厘之差,莫非周城当时以为她死了?这新伤,却不知道是她自个儿捣鼓出来的,还是咸阳王——
又想:假定之前伤她的是周城,既在心口,她又如何逃出生天——实在她也命大。
这样想着,又把竹苓叫进来,打了赏,好生送出去。
帐里空下来,嘉言问:“阿姐?”
嘉敏却不瞧她,只笑了一声:“表姐还不醒来,是要三娘给表姐行针灸么,三娘手艺不精,这要不巧,扎到表姐眼睛里,或者别的什么地方,可就不好了。”
嘉言:……
好凶残的阿姐!
白薇更是小心肝抖了抖:三娘子对这个打小一块儿长大的表姐都这么凶残,她家姑娘……形势不妙啊,不成!等回了府,得禀报过王妃,给姑娘多加几个婢子……最好是会点拳脚的才好。
她这厢想着,榻上那人竟真的应了声:“三娘就这么想要我死么?”两个眼珠子骨碌碌一转,看到嘉言和白薇还大喇喇杵在那里,嘉敏也没有清场的意思,心里可惜道:有她们在,有些话,倒又不好直说了。
嘉敏道:“不敢。”
“这天底下,我家三娘不敢的事,还真不多见。”贺兰初袖笑吟吟道。
“表姐这话又错了,”嘉敏淡淡地说,“我不敢的事儿,可多了去,比如说,我就不敢猜,表姐和宋王殿下的婚约,如今要如何了局。”
嘉言:……
白薇:……
她就知道她阿姐/三娘子放不下宋王!
贺兰初袖心头如野火燎过,闭了闭眼睛,说的却是:“三娘真长进了。”说得出,做得到,都是长进。
“还是不及表姐。”嘉敏道。这句话说完,帐中就陷入到迷之沉默,嘉言主婢固然是一脸懵逼,贺兰初袖仗着受伤假寐,嘉敏想一想道:“表姐先歇着,我和阿言出去走走,免得扰了表姐休息。”
待出门,就把守在帐外的宫人婢子都支了进去听候贺兰初袖吩咐。
嘉言起先以为嘉敏是有话要与她说,老老实实带着白薇跟着出了帐,谁知道出帐老半天,嘉敏只管专心致志地晒太阳,一句话也没有说。
到底嘉言忍不住,问:“阿姐,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里头那个……贺兰表姐,”嘉言说得又吃力又别扭,那可是贺兰表姐,从前阿姐才回洛阳的时候,和她好得一个人似的,一直到、一直到……嘉言也想不起具体什么时候,阿姐就和她生分了:“怎么办?”
嘉敏道:“再等等。”
嘉言不知道嘉敏在等什么,她甚至没有留意到竹苓什么时候离开的。太阳好得出奇,淌在脸上,手上,衣上,眼睛里,就像是酪浆,暖融融香津津的。隐隐能听到猎场上呼喝的声音。
箭鸣,在蓝得出奇的天空下。
嘉敏忽然问道:“这几日,十九兄有过来套近乎么?”
“没有,”嘉言说,“都没怎么见到人。”
也对,在南平王跟前找她女儿套近乎,也是得多准备几条命,元明修只是****熏心,又不傻。
嘉敏眯着眼睛瞧了一会儿天色,风吹动她的袖子,逆着光,嘉言忽然有种奇怪的感觉,她阿姐虽然人在她身边,这么近,但那只是一种错觉,她离她,其实一直都是很远的,从洛阳到平城这么远。
“姑娘。”一个人影飘然走近,嘉言定睛看时,竟是竹苓。
竹苓看了嘉言主婢一眼。
嘉敏道:“不碍事。”
竹苓点点头,开始汇报:“巳时一刻,咸阳王在城北含光门外救下贺兰娘子,带回王府;未时末出城往西,申时中抵达西山外围,被御林军拦下,咸阳王出示腰牌,没有得到准许,咸阳王绕路进的猎场。”
在城北遇见贺兰初袖,中间还回了王府,却不知道他是如何确定贺兰初袖的身份,或者当时贺兰初袖并未昏迷?
谁追杀的她?
咸阳王舍弃更近的皇宫太后,绕远路来西山找皇帝诉说冤情,嘉敏默默想了片刻,如果不是咸阳王因为去官禁足一事怨恨太后,想要投靠皇帝,她还真想不到第二种可能,来解释他的行为。
然而皇帝敢光明正大地接纳他,对抗他的母亲?她不看好。
嘉敏问:“圣人如何处置?”
第245章 惊夜()
“圣人单独与咸阳王说话,然后咸阳王回了城。”竹苓道。
果然皇帝并不想和太后撕破脸皮,咸阳王此番回城,会不会进宫,与太后如实交代,是个难以判断的事,嘉敏低头寻思了片刻,又问:“那追杀贺兰表姐的凶手,可有查实?”
“还在查。”
“那宋王……”嘉敏瞟了嘉言一眼。她也知道误会难免,但是天地良心,说到贺兰初袖,真的无论如何都避不开萧南:“宋王可在场?”
“在的。”
“宋王可有说什么?”
竹苓摇头道:“宋王并未说什么。”
也对,这等得罪人的事,当然还是彭城长公主出面比较合适。
嘉敏这沉思中,竹苓不敢出言相扰,嘉言却有些等得不耐烦,阿姐之前说“等等看”,结果等了半天,竹苓就打听到这么点子事儿,完全没用嘛,她拉了拉嘉敏的袖,说道:“阿姐,咱们真要和那个女人共处一室么?”
嘉敏:……
什么叫那个女人,叫表姐!不过……算了,嘉言说得也没有错,如果不能趁这个机会掐死贺兰初袖,和她共处一室实在是个比较痛苦的事,她才不觉得能从她嘴里问出点什么。无意义的斗嘴……还是不要了。
嘉敏深吸了口气,说道:“要不,你去和阿爷说,咱们这就下山?”
其时已近申时末,风色渐渐转凉,要说赶回城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嘉敏很怀疑她爹对她伤势的痊愈程度不够信任。
“为什么是我!”嘉言像是被踩了尾巴一样叫了起来,“而且,阿姐你确定阿爷会同意咱们下山?”
嘉敏眼珠子转了转,正要开口,忽然看见父亲的小厮安德满头大汗过来,匆匆说道:“两位娘子,倒教我好找!”
嘉敏与嘉言对望一眼,想的却是:说曹操曹操到。齐声问道:“阿爷找我们?”
“可不是,”安德嘻嘻笑道,“可找了老半天……”
嘉言和嘉敏跟着进了南平王的营帐。
南平王的营帐比她们姐妹的还要大上许多,当然也粗砺许多,南平王不讲究奢华,帐中并无太多修饰。这时候是才从皇帝身边退出来,面上略有倦色,与嘉敏、嘉言说道:“圣人让阿袖与你们同住,当时人多,为父不好驳了圣人的面子,既如此,你们也不要回帐了,就住阿爷这里吧。”
嘉言叫道:“我就知道阿爷最好了!”
南平王:……
嘉敏却问:“那阿爷住哪里?”
南平王含混道:“不用操心这个,阿爷有的是地方住。”目光一扫跟着这姐妹俩的婢子,吩咐道:“你们带人去,把两位娘子的衣物用具拿过来。”
嘉敏瞧着父亲神色不对,上前一步,低声问:“阿爷可是要回城?”
南平王抹了一把脸:他表现得很明显么?
嘉敏道:“我猜的。”
南平王:他家三娘什么时候这么会猜谜了。
又听嘉敏说道:“阿爷放心……不碍事。”
南平王叹了口气,说:“阿袖也算是了得,我原本想着,那地儿够……偏了,谁知道还是被她跑了出来,那也罢了,横竖还有半个月她就要出阁——”
“这婚事,宋王还肯么?”嘉敏问。贺兰初袖可是被咸阳王抱进猎场的,虽说是事急从权,但是众目睽睽,到底不好看。
南平王又叹了口气,发狠道:“他要不肯,元景玉就得肯!”——元景玉是咸阳王的名字,如今被南平王这么连名带姓叫了出来,可见愤怒至极。
嘉敏沉默了片刻,却说道:“父亲与母亲从长计议……莫、莫让彭城长公主抓到把柄。”
彭城长公主……南平王目色一凝,他这个堂姐,想拿这件事做什么文章么,三娘总不会无的放矢。
因点一点头,留下安德,带了安远出去。
待父亲出了帐,嘉言就笑道:“哈!那个女人,会不会被气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