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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位置始终坐不安稳。咱们亲人一场,我就亲自送你们上路吧。嘿嘿,斩草除根的道理,我可是明白的。”
“大哥?你!”铃木重秀看着那雪亮的匕首在昏暗的室内反射着油灯的光亮,彻底怔在了原地。他根本想不到,一向孝顺仁爱的大哥,人心居然会险恶到如斯程度。
铃木重兼嘴角撇过一抹狠笑,就握着肋差,向着铃木重意走来。铃木重秀拼命挣扎,想要甩开身上的锁链,却是无可奈何,只得眼睁睁地看着铃木重兼——
啊?
在下一刻,铃木重秀呆呆地看着铃木重意忽然挣脱了本该把他捆得严严实实的绳索,一下子窜了起来,将大惊失色的铃木重兼手中的肋差夺过,反手一刀就刺穿了铃木重兼的心脏。铃木重意一刀还不解气,反复把肋差从铃木重兼的身体里抽出来,再一刀刀捅回去,嘴上则高声骂道:“畜生!看老子不亲手了解了你!”
牢房内传来了激烈的打斗声后,周围的几个鸦都忍不住冲入牢房,却被天野景德挥手挡住了。一个天野景德的副手见状一愣,有些不解地低声道,“大人,牢内肯定有变故!若是出了意外,这可”
“没什么意外,都是计划好的。”天野景德波澜不惊地道,“铃木重意背后的锁链没捆结识,努力挣扎一下就可以挣脱的。”
“啊?”鸦的忍者闻言豁然开朗,“是大人算计了铃木重兼,故意让他被铃木重意打死吗?”
“不是我算计,是我们二人共同制定的计划。”天野景德轻叹了一口气,用难得一见的欣赏的神色望向了牢房的大门,仿佛在望着屋里那具躺在血泊里的死尸。
“他是个了不起的人,和我一样,是个干脏事的人。”
在天野景德定下了引诱纪伊叛乱、从而一举平定纪伊、收回豪族手里的兵权这个计划后,他就秘密约见了铃木重兼,将他自己的计划毫不遮掩地盘托而出。
“我希望你能配合我们的计划,劝说杂贺众谋反,然后再配合常磐备潜入纪伊,最后从背后突袭,全面纪伊叛军。”
“为什么?”铃木重兼听完这对他这个铃木家长子近乎荒谬和侮辱的调略后,居然没有破口大骂,而只是冷静地道。
“你是聪明人,也是干脏事的人,不会不明白。”天野景德摇了摇头,古井无波的脸上依旧不带一丝表情,“匹夫无罪怀璧其罪。雨秋家绝不会容忍在背后存在着一支这么强大的有敌意的军队,我们不会允许纪伊国人众和寺社保有兵权。这次没有剥夺兵权,只是因为时机不当,而不是真的允许你们保有兵权了。即使你们没有谋反,我们也必定要把兵权收回来。我也知道,想让你们乖乖交出兵权似乎不可能的。所以等有了机会,雨秋家能腾出手来,哪怕没有名正言顺的理由,我们生搬硬凑一个借口也会对纪伊开战,把你们的兵权给拿回来。”
“不过到那个时候,就是不死不休的战争了。”天野景德冷哼了一下,肩膀上的乌鸦代替他凝视着铃木重兼的双眸,“纪伊不是雨秋家的对手,必定战败。而杂贺众会对雨秋家背叛条约、对降者开战的行为满是怨恨。那个时候,为了以绝后患,我们会把纪伊全部对我们怀有恨意的领袖都干掉。包括你,你的父亲,和你的弟弟和杂贺众的不少人。”
铃木重兼闻言怔了一下,有些艰难地咽了口唾沫。
“现在我给你一个机会。”天野景德伸出手,把他的计划书压在桌案上,推到了铃木重兼身前,“你配合我们的计划,把纪伊叛军一锅端。之后,由你来亲口承认自己叛乱的事实,把你的父亲,你的弟弟和所有人的仇恨都引到你身上,之后再安排他们亲手杀了你,了绝此仇。这样,他们不会对雨秋家有多大的怨恨,我们也就可以留他们一命,甚至招募他们进入红叶军。”
“这是对于你们最好的结果了。不合作的话,铃木家将被屠灭满门。”
天野景德说完这句话就陷入了沉默,耐心地等铃木重兼做出决断。良久后,铃木重兼终于抬起头来,双手托着下巴,低声问出了一个问题:
“我完全可以在常磐备进入纪伊后背叛你们,到时候红叶军可就完蛋了。”
“不,你不会,你是聪明人。也和我一样,是个干脏事的人。你明白的。”天野景德缓缓地摇了摇头,若无其事般地道,“杂贺众和红叶军的实力差多少,打起来有多少胜算,你不会不清楚。你也不会用全族的性命,去赌这渺茫的胜机。”
“我如何确认你会履行承诺。”天野景德话音刚落,铃木重兼就急急地低声道,根本没有在做不做的问题上多纠缠,直接默认了这个计划。似乎他的那句问题,只是为了得到一些共鸣和承认罢了。
“因为我的殿下是个烂好人,只要杂贺众的人对雨秋家没有刻骨铭心的仇恨以至于时刻想要谋反,他绝不会滥杀无辜的。”
天野景德说完这句话后,没有再看铃木重兼一眼,而是自顾自地站起了身,带着他肩膀上的乌鸦一起,向着门外走去。走到门口时,他背着身,冷冷地低声道:“每个家里都有人要在阴影里背负一切罪孽和仇恨,来守护家族的平安。”
“我是这样的人,你也是。”
“合作愉快。”
铃木重兼目送着天野景德的背影离开房间,缓缓地把桌上的文件收尽了怀里。他的喉结剧烈地蠕动了一下,握着文件的手也颤抖了一下。半晌后,他自言自语般喃喃地道:
“原谅我,重秀。”
这是最后一次了。
第六百零六章 互发()
“一切都是铃木重兼那厮猪狗不如,父亲实在气不过才杀了他的,不是我们想要制造事端!若是诸位大人能放父亲一条生路,重秀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大堂上,铃木重秀正努力地向天野景德、竹中重治和一众雨秋家的武士和津田算正、佐武义昌等人解释着。而周围一圈被带上来的纪伊叛军俘虏,也都努力地为铃木重意求情。
在铃木重意刺杀铃木重兼事情发生后,雨秋家立刻派人控制了局面,并将铃木重意给收押回了河内。纪伊的叛军,尤其是杂贺众的武士们,纷纷请愿,愿意以解散部曲、降服雨秋家为条件,请求雨秋家宽恕铃木重意。
而这样的念头,并不是无中生有。事实上,这是天野景德渗透进入杂贺众的鸦的内线在暗中引导的,目的就是为了吸纳这一批能征惯战的武士——这是雨秋平事先的指示。雨秋平在上次进攻纪伊时,在游击战里吃尽了苦头。红叶军极为擅长阵地战,可是在复杂地形里的特种作战却并不精通。如果能吸纳一部分杂贺众的行家,那是再好不过的了。
于是,天野景德顺水推舟,以雨秋殇的名义接受了杂贺众的效忠。不过,对于反叛者的处置可不轻。所有反叛武士的领地都被没收了三分之二,剩下的三分之一也都强制签订了租借法案,交由雨秋家代为管理。而对于寺社势力,雨秋加也是毫不客气,将所有寺社的领地全部没收,主持、坊主和僧兵遣送全部遣送回本愿寺,只留下必要的少数低级僧人在雨秋家的监视下来维持寺庙日常的运作。由于雨秋家并没有要求一向宗的信徒改信,而先前的宗教改革运动也极大动摇了这些本愿寺僧人的威望,这次领地没收活动没有引起大规模的反弹。这些战败者虽然心有不甘,可是毕竟自己反叛在先,也说不出什么道理。再加上局面已经无法逆转,只得黯然接受了这一处置。
之后,雨秋家解散了纪伊叛军的部队,并再次于纪伊募兵。纪伊叛军旧部里愿意回归乡里种田的,雨秋家会分配给他们一定的土地。而愿意加入军队的,也可以从事老本行,被打散建制编入河内、和泉各地的新兵营参与训练。而纪伊叛军的那些武士,暂时还没有被授予军职。
因为在纪伊的常磐备还有严峻的作战任务,暂时没工夫吸纳新的部队——那就是抵抗即将渡海而来的淡路水军和赞岐众。
5月8日清晨,纪伊国海部郡沿海的一处山崖上,天野景德正和竹中重治、福岛安成、雨秋殇、雨秋佑等一众高级军官一起瞭望着濑户内海。那次冲突之后,雨秋殇和雨秋佑一直没有和好,兄弟俩间一句话都没说过。福岛安成虽然有心调解,却又不知如何下手。果不其然,这一次雨秋殇和雨秋佑明明就肩并肩地站在一起,却始终没有开口说过话。
“师傅。”雨秋佑忽然出声,却不是与哥哥交谈,“您都站在这里一宿了,有必要等这么久吗?我们不是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只要淡路水军和赞岐众一登陆,就立刻一个半渡而击把他们打下海去吗?”
“和三好义贤那样的敌人交手,永远没有什么万全的准备。”天野景德转过头来,朝着雨秋佑抿了抿嘴道,“不要轻敌。”
“可是这一次三好义贤完全被师傅算计了,他的一举一动都被料到!他策反的纪伊叛军已被我们提前从内部瓦解,他联系的铃木重兼早就心甘情愿地倒向了我们,不过在和他虚与委蛇,我们还拿到了淡路水军即将来纪伊增援的消息。只要我们再击退了安宅冬康和十河一存,这一场仗不就大获全胜了吗?”
“没那么简单。”天野景德摇了摇头,目光继续死死地盯着海天一线处,“三好义贤不比其他人,是一个在阴影里护佑了家族几十年的强者。你永远不可能完全猜中他的打算,也永远不可能完胜。我算计着他,他也算计着我。真正的阴影里的对决,都是双向互发的。”
“三好义贤莫非还有副策吗?”雨秋佑听到自己一向沉默寡言的老师居然如此称赞三好义贤,不由得有些讶异地问道,“这种局面下,他从哪里登陆也不能翻盘了啊?他能有什么办法。”
“我不知道。”天野景德说完这句话,神色也变得愈发凝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