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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从宁远败于月即别之手的匈奴兵以呼延揭为首不敢靠近,只能再往东逃向昌吉,乌维躲在龟兹养伤,准备给伤重不治死翘翘的伊维邪报仇,权渠闾占了姑墨,还有被虞军一路从且末、尼雅打退到于阗的稚犁湖。这五人中,呼延揭和屠胥彼此有父仇,权渠闾和乌维争龟兹未果才败退姑墨,稚犁湖是怂恿匈奴攻占西域的出头榫子,被匈奴人视为带来霉运的‘吉祥物’,彼此都没联手打算,纷纷自立,形成‘五单于争位’的局面。
很快疏勒和宁远落入月即别的手里,此时的西域人尚未意识到月即别的危险,目光还集中在凶残的蒙兀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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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阗从古至今都是西域大国,在疏勒作为一个国度消失后,它取而代之成为大乘佛教的中心,被称为‘中原佛教的源泉’。唐时的于阗摆脱了吐蕃的辖制,和亲大唐,后来历代国王皆是唐朝公主之后,国姓为尉迟。定朝的第一任于阗王尉迟僧乌波自认为唐皇汉人之后,以‘李圣天’为名获正式册封,从此一直忠诚地奉中原为祖,穿汉服,行汉制,奉佛教。他们是拦住月即别东进的第一道防线,也是吐蕃不能下康藏高原入侵西域的屏障,即便是无能的前朝和绥靖的大虞初期都没能斩断他们与中原的联系。若不是月即别和借道吐蕃的匈奴联手,让于阗丧失了对皮山、尼雅、莎车等地的控制,塔里木沙漠以南这一条绿洲带不会沦于异族之手。于阗王族靠着珍财异宝躲过了匈奴的屠刀,现在对手势弱还内乱,家里人援兵临城,还有啥好犹豫,麻利地里应外合,解决了稚犁湖及其麾下八帐骑兵。
还没等带兵的房良直和关三才开心一下,商量好怎么处理俘虏,一个小内侍文书急匆匆跑进来报告——葛不勒开始攻打昌吉,巴合黑到了莎车,明津率火枪营和两万骑兵驻扎轮台,拱卫焉耆,北庭也有一支靖西军到了。另外最紧急的是月即别占了疏勒,情况十分惨烈,来报讯的是几个僧侣就在门外。突然冒出来的月即别让两人有点摸不清头脑,召来僧侣一问,才知道疏勒佛僧罹难。
唐玄奘的《大唐西域记》称疏勒‘淳信佛法,勤营福利。伽蓝数百所,僧徒万余人’,佛教盛况极其可观,高僧法显、道安、鸠摩罗什等都曾来顶礼膜拜过。几位面色仓惶衣衫褴褛的僧人就来自于疏勒最著名的大云佛寺。
大云佛寺在穆苏曼的‘圣战’里遭到灭顶之灾——僧人依次被押械出寺,全副武装的缠头巾士卒会问每人同一个问题:你愿意放弃佛教改信天方教吗?答‘否’的代价是付出生命,以马掌铁钉入颅骨,斩去四肢。全寺近五千名僧人倒在血泊中,浸泡着粉碎的佛像和残破的佛经典籍,狂热的月即别军队放火焚毁了藏书丰富的大云佛寺,其他寺庙也未能幸免,并在大云佛寺的原址上建立起一座天方寺,强迫疏勒百姓改教,不从者一律血腥屠杀。
这几位僧人因化缘在外,躲过一劫,换上乡亲送的常服,用头巾包住脑袋,一路风餐露宿逃来于阗,向虞军求助。房关二人立刻把情报转送敦煌的景田伯关自在,开始整军,先按既定战略收复皮山,然后就‘进军莎车可能与蒙兀人提前发生冲突’和‘是否放弃莎车救援疏勒’请示枢密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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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即别人面对佛教徒的残暴不输于蒙兀人,这个消息随着报纸传遍中原甚至南亚、东海诸国,引起轩然大波。佛学界立即作出反应,以普济众生为己任,除了加入西域在大虞护卫下的各城医馆,许多僧侣自愿效仿玄奘西行,接应难民和同袍。天方教再一次成为众人口诛笔伐的对象,《可兰经》中的一段话被视为天方教徒‘号召杀戮异教徒’的口号而反复引用:当禁月逝去时,……,你们就在那里,杀戮他们,俘虏他们,围攻他们,……因为他们是无知的民众。
三位主编秉承公道,还是遴选了一位天方教资深阿訇的释文予以刊登——经义里的‘杀戮’是指在特定情况下,信仰被践踏,教徒被迫害,圣城被玷污,才可以去痛击敌人,不能断章取义。
萧律代表上京最负盛名的铁梅寺,对此言论发表辩词——当月即别以‘圣战’为借口屠杀异教徒时,请问,其他深信天方教义平和无害的教徒们试图制止或谴责这样的暴虐行径了么?若没有,那么,疏勒之难就符合真主胡达的旨意。可兰经言语直白,其实更像是一部律法书和政治纲领,以信仰判敌我,有强烈的政权诉求,加上鼓励信徒‘有权任意处置’异教徒的财产和生命,使其劫掠和杀害‘合理化’,才导致月即别人将之作为扩张和屠戮的借口。据传天方教与摩西教、景教等‘一神信仰’的宗教都有同源的‘天启之兆’,何不‘求同存异’?大虞从不以国力支持、干涉、压迫各种教派,对天方教与佛教一视同仁。月即别以传教为借口烧杀劫掠,开了先河,那大虞或其他国力昌盛之地是否也能以某宗教的名义去屠杀天方教徒?‘已所不欲勿施于人’!
此言让天方教徒们静默不语,也有一些亲中原的信徒开始批判月即别用暴力手段传播胡达的光辉会适得其反。然而,始终没有一位信徒敢开口指责‘屠杀异教徒是罪恶’。这种死不悔改的态度,和月即别人毫不收敛地继续在西域杀害僧人的行径,让整个汉文化圈一致排斥和警惕天方教。
日后中南半岛和东瀛更是以此为由,与大食世代为敌,坚决不让他们的商人进入亚洲海域一步。波罗王朝作为天竺半岛上韦驮教的最后捍卫者,也借此契机和朱罗王朝握手言和,共同从海上和陆路狙击大食军队。
硝烟弥漫的论战,以及顾辞之前的提醒,让皇帝和枢密院最终做出了在争取‘无一城被屠’的基础上,让蒙兀人与天方教两败俱伤的决定。顾翮作为锦衣卫之首,即刻启程前往西域。明面上他的职责是陪同礼部鸿胪寺姚少卿与蒙兀人谈判,在枢密院的战报里,他是负责给前线送去足够的新火枪,而神宗特下密旨,许他自行裁夺,不惜一切代价,让月蒙成为死敌。
忧心忡忡的顾辞特意给老公细细说了现代天方教的恐怖之处,让他转达给顾翮,比如绑架、暗杀、劫持这种都是小意思,拿女人孩子来做自杀式袭击,针对平民的无差别暴力流血事件,完全以制造大规模恐慌为目的。天方教是文明程度较低的游牧民族所创立的宗教,因此非常强调社会公正和平等。为了便于传播和理解,其教义非常简单,所以容易在文化不高的穷苦地区传播。由于先知穆罕迈德立教之后是以夺取政权为目的,内容上很注重入世和政教合一,其遭受迫害的经历体现在经义里,就使得信众团结而排他,举全教之力一致对外。这种斗争方式也成为全族上下铭记于胸的范本,处处强调‘圣战’和献身护教,对教众控制力极强。
顾辞以天方教赞许为教首献身为例,顺便阐述了东瀛武士道精神也有这样的激进特质,只不过他们是以自身的荣誉和道德为标杆去‘舍生取义、匡扶正道’,即便对其效忠的对象——天皇,也可‘君不君则臣不臣’。佛教比这俩强些的是哪怕提倡‘以身饲鹰’,也没鼓励为菩萨去吊脖子送命。景教徒的骑士精神只强调‘为荣誉和尊严而英勇作战’,‘为弱者和家国勇于牺牲’,没说可以草菅人命。总之,这方面内容可以让宣导司的穆万清掌司借鉴一下,但前提是要尊重人命,尊重人有自己选择的自由。
袁懿听完她的长篇大论,抿着嘴呆滞好一会,才一展眉眼,召来穆万清商议,开始系统而具体地考虑在军中推行何等内容的‘武德’。
135 祸水西引()
相比较于大虞的稳扎稳打和维护西域民众坚决不肯让步,蒙兀人显然觉得月即别是个更好的合作对象。葛不勒写了封热情洋溢的信给萨来曼汗,‘你统治日落的地方,我统治日升之处’,言明以贸易兴盛彼此,双方一起剿灭分裂四散的匈奴人,蒙兀商队会将战利品和越来越丰富的物资,通过月即别的领土,去往报达和大食人交易。至于疆域的划分,蒙兀人要了龟兹和精河以东,巴合黑会退出莎车,然而疏勒的月即别人能不能在大虞手上占到便宜,就与蒙兀人无关了。
萨来曼汗没有不答应的道理,优素玉甫不用动一兵一卒,只需安逸地呆在宁远过冬,就能从蒙兀人的商贸中源源不断的获利,自然喜出望外。穆苏曼则恼怒不已,他已经派人去侦察过大虞的军队,只要有城郭的地方,不论攻守,骑着马的月即别人都不可能是虞兵的对手,如无意外,姑墨、莎车、皮山、蒲犁都不会落到他手里,还有可能被虞军以‘光复佛国’为由赶出葱岭。他辛辛苦苦打下疏勒这个号称‘西域万里佛国之源’的地方,为胡达赢得尊严,解救无知民众,可父弟却满足于通商互贸,止步不前,也没有积极地向愚昧粗俗的蒙兀人弘扬教义,实在太可恶了!
在这样的心理下,穆苏曼没有听从萨来曼汗让他安于现状,效仿先知穆圣在麦地那与摩西教相互扶持和谐相处的调停,趁着巴合黑刚搜刮完莎车财物和女子后撤的时机,悍然攻向莎车。
皮山的六万虞军在关三才的带领下立刻驰援,将将在城门前拦住了二十万月即别大军。莎车人在佛僧和汉裔们的组织下,迎入虞军,即使人数相差悬殊,但虞军的到来还是让莎车人感到由衷的喜悦。
顾翮此时也赶到了敦煌,眼看自己人可能要先和月即别大打出手,立刻派出大量锦衣卫刺探月蒙联盟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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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西宁的难民营也有不少小骚动。天方教徒聚居的地方爆发了小范围的抗议事件,觉得汉人雇主们因月即别人的暴行而歧视他们,连工钱都给得比其他人少。
负责出面解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