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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二。
棉花市场就像是疯了似的,接连三天成交额上升。中午休息时,一些行业人士发现上午棉花期货交易额度已经创下半天交易历史记录。
交易市场上,一股浮躁气息正在蔓延着,这三天棉花价格在四个点区间波动,某些年轻交易手们竟然也想到利用这样波动进行波段操作。但一些谨慎的交易者,看着这样行情却是迟迟没有下手。
没有人知道明天棉花价格是涨还是跌。一切说到底,都取决于操盘多空巨头实力对比。
星期二下午,期货市场收盘,一些对交易数据比较留心交易者,发现今天棉花期货成交量创下了国内棉花期货日成交纪录。
在收盘后,当陈楚和陈东升重新查看某些数据,很快就确定一些事。
期货独立办公区内。
“陈总,从这份数据看,今天好像有其他大户入场了。”老张看着那张还散发着黑香的打印稿件,道。
“根据这一份数据,这些大户,似乎更多偏向空头。”老张道:“这可能与我们操盘方式有关。”
虽然说陈楚团队一直死守一万五千元这条钱,但陈楚的操作方式看起来十分弱势。精通看盘投资者,很容易就发现盘面上似乎还是多头占了一些优势。
“还有,我们手头上资金已经不多了……”
三天交锋后,操盘团队手头,还有二十七亿现金。
通过这几天操盘,老张自然能发现空头不是一般凶猛。如果没有足够多资金,对手不可能敢进行如此操盘。
看起来,陈东升为了这一次操作,下了不知多少重本。
老张向陈楚提出建议。
“老板,我们手头上钱已经不多……要不我们放弃一万五千点这条线?”
以他们现在情况,完全可以退守一万四千五百元这条线。
现在国内棉花实物价格是然和期货价格有联动,但二者的价格不可能一样。
根据他们从西域省和其他省份得到的数据,一些优质棉花现在的价格大约在一万五千元每吨左右;而他们期货标准合约所对应的相应等级的货物价格是一千四千五百元每吨。他们现在退守一万四千五百元这条线,是有实物价格支持的。
“不,我们就守着一万五千点这条线。”陈楚声音显得分外坚定。
“可是,棉花现货价格……”
“棉花现货价格会上涨。”没有人比陈楚更清楚这点。
接来的三天,老张操盘变得谨慎起来,与之相对应的是陈楚的对头们,操盘也开始变得小心翼翼。
连续三天棉花期货市场大战,终于吸引某些大户加入。
对于这些大户情况,陈楚没有能查到相关方面数据,但据陈楚估算,这些大户不少都是以亿作为单位的参与者。
在这三天,老张还好奇对面陈东升怎么突然就不出手砸盘;三天时间过去,陈楚手头上持有的二十七亿现金仅用了三分之一。
周五。
当期货市场收市后,因为临近周未,操盘手老张也显得轻松起来。
“老板,陈东升那边之所以没有砸盘,可能是手头上现金已经不多了。”老张笑道。
“他手头上应该还有现金才对。”陈楚道:“还有其他可能吗?”
“其他可能?说不准陈东升已经得到某些内幕消息,蛰伏下来就为了等利空消息出现才借势砸盘。”老张声音显得不以为意,道。
陈楚听到老张的话,也没有过多放在心上。
星期五晚上。
不论对老板还是员工,周未都是难得的放松时间。周六陈楚手头上虽然还有一些锁事处理,但比起周一和周五工作量就轻松得多。
吃过晚饭,陈楚刚想着上网浏览新闻,却接到了一个电话。
看着手机上闪动的屏幕,陈楚按下了接听键:“老张……”
“老板,不好了。”电话才刚接通,老张连好也没有问就急急地出声。
“发生了什么事?”听到老张的声音,陈楚心中涌动起一股不安预感。
“刚刚得到的消息……发改委刚刚下达文件,要清理企业投资房地产、股票、期货的行为,规范企业的投资行为。”老张声音比起以往多了一分慌张,道。
“老板,这个消息对于我们来说,绝对是一个利空的消息!”
第371章 险境(1)()
陈楚听到这里,脸上神色微微凝动。
老张声音似乎有着无尽疲惫:“老板,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星期一的棉花期货市场,对他们来说很有可能就是一次灾难。
作为老操盘手,老张可以百分之一百肯定,他的老对手是绝对不可能放过这次如此有利的进攻机会。
没有想到,前段时间他和陈总交谈说出的那几句话,竟然一语成谶。
浙南市。
“东哥,陈老板这次完蛋了。”
寒冬夜晚,半隐于黑云中的月亮将清辉洒落到大地,一间豪华别墅内传来略带激动的声音。
这是个机会。
这对他们来说,绝对是个好机会。
有了这个利空消息,星期一就算他们不出手,棉花期货价格很有可能也会下跌。他们出手的话,棉花价格很有可能会暴跌。
欧式风格装修的别墅内。
陈东升看着那个刚刚出来的消息,脸上神态显得分外轻松。
这场双方都用尽全力的交手,终于到了最后决胜时刻。
等了三天,他们终于等到一个对他们极有利的时机。
“星期一我们全力砸盘。”陈东升哈哈大笑道。
陈楚这个周未,自然过得不算十分安稳。
星期一,陈楚回到办公室后就开始关注棉花期货走势。
开盘后,陈楚看到的数据,是棉花价格直接跌到一万四千八百元。
陈楚看着交易,一直到半个小时后,桌面电话响起。
“陈总,我们刚刚消耗了五亿现金……我们手头上钱不多了。”电话中传来的办公室杂音中,老张声音微微有着苦涩。
“继续收货。”陈楚道:“用光我们帐号上所有钱。”
“好的……”老张听到陈楚最新的指令,急急地挂掉电话。
陈楚依然十分专注地看着大脑,脸上慢慢浮现出一抹笑容。
中午,当期货市场休市时,刚好到陈楚平时午饭休息时间。
推开办公室大门走出去,意外地,陈楚看到冯希凡脸色匆匆地过来。
“希凡。”看到冯希凡,陈楚将他叫住。
“楚哥。”
“有事?”
“我刚刚向老张打听……表哥,你手头钱现在已经全部消耗掉了?”冯希凡问道。
“是的。”
在收盘前几分钟,老张已经打电话通知了一声陈楚。
“听说,今天我们帐号上亏损额度,已经超过了八亿元?”冯希凡又问。
“……我还没有算过,应该差不多吧?”
冯希凡目光直视陈楚。
自从上次操盘陈楚挣取了四十亿,陈楚这一月操作已经亏损掉十多亿。
这是个很惊人的数字。
“以后棉花价格应该还会下跌。”陈楚淡淡地道。
陈楚手头上弹药已经全部消耗尽。但陈楚相信,在陈东升手头上弹药剩下应该不多。陈楚现在的情况是山穷水尽,而陈东升的情况是强穹之未。
未来将会如何,此时已经完全不在陈楚的掌握中。
陈楚只是推算出棉花实货将会上涨。但现在棉花期货行情将来会如何振动,早在陈楚意料之外。
而且,这次棉花期货行情和前世不同。
到底,陈楚投入几十亿重金和陈东升进行多空对决,这一件事在历史上是从来就没有过的。历史在这里转了一个弯,也有可能会通往一个未知的未来。
冯希凡微微地点头,开始等待未知的未来。
时间就像水般似的流逝得快。
冯希凡现在养成了一个不算很好的习惯:每天哪怕工作再忙,他都会花一小段时间看看期货棉花行情走势。
电脑屏幕上,那个巨大的绿光闪闪的下跌数字,微微刺通了冯希凡双眼。
自从陈楚将手头上所有资金消耗掉后,又过了一周时间。
在这周,棉花期货市场上又传来了一个利空的消息:管理部门批准了三十万吨的棉花进口额度。
在这段时间,棉花价格更是阴跌不止。
虽然说,每天冯希凡看到棉花价格跌势,都仅是下跌零点几个百分点或一点几个百分点。但是五个交易日以后,冯希凡发现棉花价格,比起陈楚刚刚建仓时,大约下跌了百分之五。
看到这个数据,冯希凡开如变得着急起来。
百分之五看起来好像不多;但意味着表哥的亏损额度已经超过百分之五十。
又到了星期一。
当看到棉花开盘那个不涨也不跌的数据,冯希凡站立起来去找自家表哥。
在此之前,冯希凡先是打了一个电话给陈楚秘书,询问自家表哥现在有没有空。那位秘书的回答,是陈总正在见几位十分重要的客人。
二十多分钟以后,冯希凡在听到自已助手汇报说陈楚现在有空时,他才走到陈楚办公室。
陈楚办公室外。
冯希凡来到这里时,刚好可以见到自家表哥将客人送出来。
那是二位年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为首那位戴着老式金边眼镜,笑着露出半齿和陈楚握手道别。
“陈总,我希望你能考虑一下我的建议。毕竟,如果你们现在出手还能保住部分现金。”中年人笑呵呵,显得和气十足。
“我会考虑你们建议的。”陈楚和对方重重地握手,脸上神态虽然带着笑,但冯希凡可以看出,陈楚这样笑容根本就没有直达内心,仅仅是浮于礼节表面。
“不用送我们,陈总有事就先忙吧。”中年人推辞道。
“慢走,路上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