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老爷爷,你们看起来都是好人,不会不肯救我的”阮久久的小手不安地搓着自己红色的小棉袄。
其实,最中间与她对话的仙者便是大长老,也就是代掌门,代理昆仑山一切大小事务,他暗里稍稍掐指一算,方才还平和慈祥的眉目瞬间冷了下来。
“小姑娘,你回去吧,昆仑山留不得你。”殿上三位仙者皆侧身与其他两位目光对视,心里了然。
这丫头的命格,怕是会惹来大祸,昆仑虽然不会见死不救,但也绝对不会引入灭门祸根。
“我不要回去”阮久久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到处都有妖怪,它们都要缠着我,可我上了这昆仑山,发现没有一处地方能抵得过这里的干净,你们不要赶我走,我真的很怕”
八岁大的女娃娃,总能见着别人看不见的东西,她的世界与他人不一样,怎会不怕?
阮久久声音越哭越大,可是显然,大殿之上,没有人动容,气氛越发安静冷清。
“让她留下。”极其清冷的声音自大殿门口传来,阮久久似乎听见了希望,擦了擦哭红的眼睛回过头去看。
大殿门口,走进一个身姿修长的白衣男子,白发三千宛若初冬之雪,眉目清雅仿佛泼墨山水。
他停了下来,静默地站在那里,负手而立,灼灼桃花也不及他半点风华。
阮久久呆住了,她从来没看到过这样好看的人,清俊脱俗,淡如谪仙的面容,却白了整头华发。
顾疏影不露痕迹地扫过大殿里的人群,最后目光停留在那个小小的人影上,对着她淡笑,声音柔软温润,“你叫什么名字?”
“久久,阮久久。”她的声音清脆如铜铃,传入他耳中。
“久久”顾疏影的笑容忽然有些僵硬,眼里有过一丝破碎的情绪,但很快又被掩去。“你可愿意做我徒弟?”
“愿意,当然愿意!”阮久久咧嘴笑了起来,肉嘟嘟的脸上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能留在昆仑山,而且还能当这么好看的人的徒弟,多美的一件事情。
“顾长老,你怎能如此?”所有人对他的行为感到惊愕不已。
“你已经破例收了一个女弟子,难道还要再破例不成?”
顾疏影敛了敛眸子,乌黑的睫毛在他脸上投下斑驳光影,看不清眼里的情绪。他声音淡淡,“我自有分寸。”
没有人敢再说话,亦无人反驳。看起来,顾疏影在昆仑的地位,并不低,而且应该是高到了某种程度。
010 凤凰引()
他对着那道人影说道:“久久,你过来。”
阮久久圆圆胖胖的身体摇摇晃晃地跑了过去,停在他身前。顾疏影伸出他指节分明的手指,轻抚在她头上,声音有所放大,语气郑重:“从此以后,你便是我顾疏影的徒弟了,你可愿意尊师重道,永不背叛昆仑?”
阮久久不住的点头,他的声音太过好听,好听到她不敢张口。
顾疏影很是满意,继续说道,“入了昆仑,就得割断你的前尘往事,以后,便叫你拂衣吧。”
拂衣,衣不沾尘的阮拂衣。
她伸出小小的手抓住他的衣袖,更加贴近他的身体。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这对师徒身上,阮拂衣年纪虽小,却也知道,大殿之上,除了师父,没有人喜欢她。
“我们走吧。”顾疏影迈开步伐,走出门去,后面牵着一道小小的红色身影。
冰雪覆盖下的昆仑,在一条条蜿蜒的道路转折下,突然前头出现一片花红柳绿,阮拂衣忍不住感叹。
顾疏影嘴角微微上扬,收回之前一路上纷飞的思绪,对她说,“你还有个师姐,名叫半夏,你们是我仅有的两个徒儿。”
之前那位老者说过,昆仑不收女弟子,拂衣不知道为何师父会收她,也更不知为何他会收了半夏师姐。
所以她对这个师姐,很是好奇。
顾疏影住在昆仑西隅一角,她初到那里时,便听见阵阵悦耳古琴声四散开来。
半夏头发从两鬓编成细细的两条辫子往后一挽,交织在脑后,随着其他细散的青丝一起垂落在肩上,小巧的脸庞显得下巴尖尖,年纪看起来与阮拂衣相仿,小小白嫩的手指在仔细划拨着琴弦。
顾疏影将二人唤到堂前坐下,师徒三人相隔着一张深色木桌,桌上摆有一张红褐色古琴,上面雕镌有几枝细梅花。
顾疏影的手指在琴弦上信手拨弄了两下,琴音低沉,婉转悠扬。
“你们可曾听说过‘凤凰引’”?
阮拂衣摇着圆滚滚的脑袋,一脸崇敬的望着师父。
半夏眼里则全是惊异,凤凰引她当然听说过,只是这事情倒是第一次从师父口中提起。
据说,在这世上,有一把琴,在被特定的人弹奏出世间最绝的曲调之后,能够将那九天之上的凤凰引来。
琴声起,凤凰泣。
那把琴,就叫“凤凰引”。
然而,没有人真正见过凤凰引,它只是广大古琴爱好者口间流传的一段传言,因为它的弦是用龙筋制成,只有龙才能引来凤,可这真龙谁又见过,龙筋制成的琴弦是何模样怎会有人知晓?
莫说那龙,光是凤凰,都只是上古传说。现实里根本不可能存在。
顾疏影继续颔首拨弄琴弦,琴音或低或高,似在低吟,又突然好像在高泣,听得人心尖都在疼。
他说:“凤凰引的曲谱,就在我这里,可是真正的琴,我却没有。”
顾疏影的目光掠过拂衣的脸颊,随后道:“半夏,我将凤凰引传授给你,能不能练成,就看你的资质了。这曲子一次只能传一人,阿拂,我不能再教你。”
拂衣依旧笑着点头。她没有想过自己会弹琴,甚至能够弹出凤凰引,她也不知道凤凰引的用处,她只想每日能看见师父便好。
可是,练就凤凰引,并非易事,有可能一辈子过去,还摸不着进门的边儿。
011 拂衣你把什么招来了()
顾疏影并非一直呆在昆仑山上,每月都有一半的日子都是停留在外。
阮拂衣的课业就是每日抄写经书,她时常趴在桌上,握着毛笔望着镜子里的人儿不觉忧伤,昆仑山只吃素食,沾不得荤腥,而且就连饭量都是定好了的,她胃口大,往往吃完饭还不到一个多时辰,肚子有开始饿得慌,这镜里的人原本圆鼓鼓,红彤彤的脸蛋越发尖细,哪里还有刚上昆仑时的影子?
半夏则是日夜忙着练习她的凤凰引,自小奏琴的她,弹起凤凰引来,居然和师父用一样的手法,可弹出来的乐曲却是曲不成调,极为破碎。
话说,这天半夏还在隔壁房间弹琴,拂衣趴在桌上听着听着就睡了过去,脑门重重磕在桌角上才疼的醒来,她揉揉睡得迷糊的眼,望见门外好像有道人影在徘徊。
走去一看,才发现是个头发花白,背微微拱起的老妇人,她看着拂衣,笑得和气,眼睛却忍不住往房间里头看,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拂衣打开那半扇门,侧着身子将她迎了进来,“老婆婆您要找些什么?”
“一本经书。”老妇人弯着瘦弱的背,步履蹒跚走进房间。
“您要什么书跟我说,我帮您找找看。”她一边说着,一边独自向那一排排的书架走去。
门口忽然传来一道清脆的声音,“拂衣,刚才你在和谁说话?”
半夏深紫色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两根交织的辫子俏皮活泼。
阮拂衣回答:“帮这位老婆婆找经书呀!”她边说边回头,将老妇人的方向指给半夏看。
可是,老婆婆刚才站着的地方,哪里还有人影?就连四周都是空空如也,分明没有人的痕迹。
拂衣顿时吓得愣在原地,指尖都在发颤不敢乱动,哆嗦着喊:“师姐”
半夏看她脸色苍白不对劲,跨了大步走进门来,在屋里头转了几圈,最后也停在原来老妇人停留的地方。
“拂衣,你把什么给招来了?”她皱紧了眉头。
她的脚底下,赫然多出一滩淡黄色的液体,不仔细看还真难看出来。
能光明正大出现在昆仑山的东西,自然不可小觑。
半夏和拂衣不同,她入门早,顾疏影是教过她一些法术的,虽然还算不得有多厉害,但能自保,已经完全足矣。
夜晚,拂衣床头的油灯一直点着,她特意在睡前往灯芯上添了许多香油。
不知何时,等她醒来时周围是一片漆黑,那盏油灯不知何时已经熄灭,夜里静谧的可怕,四周还散发出一股被刻意遮掩住的腥臭味,直让人作呕,拂衣小脸皱巴巴的,在一片漆黑中胡乱走着。
前方忽然有道淡淡的光亮照射过来,昏黄的灯光说不上有多亮,可却能让人心安,阮拂衣不管不顾,直奔那道光束而去。
白天里那个老妇人的脸突然出现在她眼前,逼得拂衣不得不狠狠止住脚步,老婆婆蜡黄的脸,笑起来的模样仿佛是那层黄皮都快折成绉子脱落下来了,露出发黑的牙齿说:“小姑娘,我要的经书,你还没给我呢”声音幽幽,冷的让人背脊发凉。
拂衣还算机灵,拔腿就跑,可跑出还没多远,又是那道光挡在了她身前,老婆婆再次出现在眼前,这一次,眼珠子都鼓了起来,她说,“姑娘,你跑什么”
阮拂衣吓的尖叫,嘴里大喊:“师父救我!”
012 梦里春宵()
阮拂衣觉得脚下一空,整个人瞬间下坠,惊得她心里猛地一跳,随后骤然睁眼,鲤鱼打挺般直接坐起。
床头的油灯还亮着,昏黄火焰微微跳动。
半夏披着一件粉色的绒毛披肩,双手叉腰瞪着她。“阮拂衣,你半夜诈尸呀!”
拂衣用手擦去额前冷汗,“师姐,我又看到那个老婆婆了。”她一脸惊恐又委屈。
“肯定是你白天受了惊吓,晚上做噩梦了。从你尖叫着喊师父的时候起我就一直在你床边,一点妖气都没感应到,还被你吓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