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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宫内生活,步步都需要小心谨慎。
看到慕子凌眼神变了变,燕文灏就知道慕子凌已经明白自己话里的意思,于是不再开口,他张开双手,任由福全替他脱掉外面一层一层的喜服,露出里头的白色里衣。
很快,一名小太监进来,替慕子凌脱去外面的喜服,又替他将发冠摘下,放下一头直长的乌发。
伺候完他们洗漱更衣,福全和小太监便行了个礼,然后躬身退下,房内又只留下一左一右坐在床上的两人。
在床上坐了一会,慕子凌看了看坐在自己身边的燕文灏,沉默了一会,忍不住再一次尴尬起来。
自他有记忆以来,这是他第一次要跟人同床共枕,而且对方还是一名男子……这让慕子凌感到非常不适和别扭。
他默默地想,幸好这床够大,即便是三四名成年男子躺在上面,也不会拥挤,他们各睡一边,互相也碰触不到。
相比于慕子凌的纠结,反观燕文灏,倒是没有丝毫不适应的模样。
福全他们一离开,他就已经躺下,还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笑眯眯地盯着慕子凌:“谦和,你不睡吗?”他的语气自然,仿佛本来便是如此。
“……要睡的。”迟疑了许久,慕子凌才缓缓躺下,他把眼睛睁得大大的,直直地看着头上床梁的雕花,努力忽视身边多出来的呼吸声。
燕文灏看了一会慕子凌,眼底笑意渐浓,他将被子拉高一些,盖到自己脖颈处,轻声道:“睡吧,谦和。”
“……好。”慕子凌应了一声,但身体仍旧继续僵硬着,瞪圆眼睛,毫无睡意。
时间缓缓流逝。
在感觉躺在自己身边的燕文灏呼吸逐渐变得平稳均匀,慕子凌才眨眨眼,小幅度地偏了一下头,借着微弱的琉璃灯光,望向已经陷入睡眠的燕文灏。
盯着看了一会,慕子凌就收回了视线,他蹙着眉,盯着头顶雕花兀自发呆,他越发觉得,这个二皇子,是个难以看透的人,而且似乎,还藏着许多的秘密。
这么想着想着,不知不觉之间,慕子凌眼皮越来越重,很快便睡了过去,待他醒来时,已经是第二日了。
“……”
看着眼前的胸膛,又感觉搭在自己腰间的手,慕子凌瞪圆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
他什么时候跑到了燕文灏的怀里?
此时燕文灏还未醒来,所以慕子凌一动也不敢动,他整个人埋在燕文灏的怀里,脸颊贴在燕文灏的胸口,这样的姿势,让他能清晰的感受到对方在一呼一吸之间,胸膛处微微的动荡。
这让他一时之间非常茫然无措。
就这样保持着一个动作许久,直到慕子凌觉得自己浑身都要僵硬了,门外才传来一阵轻轻地,有人走动的声响,伴随着‘吱呀’一声轻响,殿门从外被推了进来,福全轻手轻脚地领着几名宫人走了进来。
嘱咐几名宫人站在屏风前,福全自己绕过屏风,来到窗前,低着头,恭恭敬敬道:“殿下,王妃,该起了。”
“嗯。”一道懒懒地声线头慕子凌头顶响起,让他一惊,接着整个人都僵住了。
低头看了看怀里毛茸茸的一颗脑袋,感受到怀里人僵硬的身体,燕文灏眼里闪过一丝笑意,他收回自己搭在慕子凌腰间的手,自然而然地拍了拍他的背脊,佯装不知情地问道:“谦和,你醒了吗?”
“醒、醒了。”
连忙从燕文灏的怀里退出来,慕子凌的脸颊虽然还红红的,但眼神里满满都是疑惑,他想不通,自己怎么会跟燕文灏相拥而眠。
看出了慕子凌的疑惑,但燕文灏并没有要解答疑惑的意思,而是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温声道:“谦和先起身吧。”
慕子凌已经镇定下来,闻言,便点了点头,随后起身,任由两名太监替他穿衣,伺候他洗漱。他知道,燕文灏还需要等待几名御医分别诊治,确定身子无碍后,方能起来。
见慕子凌已经穿戴整齐,福全才扶着燕文灏靠坐在床头后,缓声道:“殿下,裴御医他们已经在殿外候着了。”
燕文灏眨了眨眼,冲他微微颔首:“嗯,让他们进来吧。”说完,他又偏头,眼神温和地看着慕子凌,“谦和若是觉得饿了,便让先去用早膳吧。”昨天他们忙了一整天,都没怎么进食。
慕子凌看着他,摇了摇头,“不用,我等你。”说罢,他便找了个椅子坐下,又从一名宫女手中接过一杯茶,垂首,安安静静地品着。
看了慕子凌许久,收回视线后,燕文灏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些,他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心,想起刚才搭在慕子凌腰间的触感,他眯起了一双好看的眼睛,里头的神情,看不真切。
福全站在燕文灏身边,眼观鼻鼻观心,静默无语。
作者有话要说: 两人现在属于互相欣赏状态,接着会是一点一点的相互试探,然后彼此信任,最后才是慢慢发展出感情。
(*/w╲*)嗯,老实说,我就是喜欢日久生情,我觉得这样的感情会非常美好^_^
ps:昨天断更一天,很抱歉,主要是有点事没法按时更新,又因为字数超了,收藏也不涨,然后回家后头疼,所以就……嗯,不管怎么说,希望你们还会支持,么么哒,我会努力日更的╰(*°▽°*)╯
18|触鳞()
燕文灏的诊治花了将近半个时辰,以裴御医为首的几个御医商讨许久,最终给他定了个能够下床走动的时间,但时间很短,只有两个时辰。
——毕竟昨日的婚典,他强撑了整整一日,确实太过勉强,要把身子养回来,至少需要好好休养好几日才行。
当御医们拎着药箱准备离开的时候,其中一个名叫李贺稍微年轻一些的御医看了慕子凌几眼,眼神有些闪缩,似乎在纠结什么。
不过当他想起自己怀中揣着的两万两纹银,登时像是做了重要决定一般,咬了咬牙,随后又转身回到床前,恭敬道:“殿下,您现在身体未好,行房之事,还是不宜最好。”
“……”
李贺的声音不是太大,却足矣让床铺周围的人都听见,慕子凌的脸色骤变,觉得浑身发冷,他的手已经抓不住茶杯,‘啪’的一声,直接掉到了地上。
这一声响,让大家的视线都转向了他,顿时,慕子凌觉得无地自容,简直想把自己的脑袋塞进地里去。
他怎么也料不到这种私…密的事情,这个御医会当着这么多人面说出来,即便这里除了福全、几个宫人和他,其他都是御医。
再也坐不住,慕子凌心里羞愤难当,几乎是立刻就站了起来,苍白着脸丢下一句“我去外头走走”就径直离开,丝毫没去注意身后人的表情。
眉宇间温和的神情一点点收起,燕文灏给福全递了个眼神,福全严肃点头,然后快速招来一个小太监,在那小太监耳边耳语几声,便让他跟出去。
看着小太监的身影消失在殿门口,燕文灏这才将视线收回,落在眼前御医身上,神情似笑非笑,只是他的眼里没有任何笑意,也没有说任何话,就那么看着李贺。
这么一言不发的燕文灏,却给人一股无形的压力,压得人无法喘息。
在这股压力下,屋内的所有御医都变了脸色,紧接着就是扑通扑通几声,全部都跪了下来,他们把头埋得低低的,完全不敢抬起来。
跪在地上,沉默许久,李贺忍不住偷偷地抬起头来,在对上燕文灏冰冷的眼神时,他不禁吞了吞口水,身子也下意识抖了抖。
周围一时间之间安静无比。
约莫过了一盏茶时间,燕文灏才不再看他,转而问道:“你的名字?”他的语气极淡,就像在问天气如何,但那与生俱来高高在上的气势,让跪了一地的御医脸色变了好几变,面上都是冷汗。
御医们忐忑不安,在心里把李贺从头到尾骂了个遍,恨不得一把药粉喂进去让他不能说话。
面对这样的情况,李贺已经有些后悔,他的手指控制不住的颤抖,隔了一会,才哆哆嗦嗦地回答:“微、微臣,名叫、叫李贺。”
“李大人入宫几年了?”燕文灏轻笑一声,慢条斯理地问道。
“五、五年了。”李贺不敢撒谎,老老实实地回答。
事实上,李贺现在恨不得一巴掌扇死自己,以惩罚自己做的这件蠢事,但他现在什么都不敢做,只能低着头,跪在地上。
他怎么会如此愚蠢,财迷心窍,轻信他人之言,以为这位病重的二皇子真好‘欺负’。他怎么能忘记了,纵然这位二皇子病的再重,平日里表现地再温和、再没有脾气,但无论如何,他都是二皇子,是天家骨血,出生便带了威严,一旦生气,也是极为可怕的。
觉得名字有些耳熟,福全不禁多看了李贺几眼,想起是谁后,眼里闪过一丝讶异,随即便低下头,凑到燕文灏耳畔,小声跟他说了几乎话。
听完福全的话,燕文灏也挑了挑眉,他看了看李贺,问:“你便是五年前用祖传古方救我一命的那个大夫?”
那一年,燕文灏十三岁,在一次受了风寒后,连续发烧、昏迷了整半个月,怎么都醒不过来,差点药石无医,所幸民间有大夫及时献出良方,燕文灏的烧才退下来,人也渐渐好起来。
后来,燕帝便封了那大夫宫中五品御医的官职,让他同裴御医一起,专门负责为燕文灏诊治,只是燕文灏并不知道罢了。
见燕文灏竟然认出了自己,李贺心中一喜,以为自己不会再被惩罚,于是一扫刚才的恐惧心理,抬起头,神气十足道:“正是微臣。”
“既然如此,你便起来吧。”笑了笑,燕文灏接着又道:“好歹你也曾经救我一命啊……”
话虽然这么说,但他的语气诡异至极,让跪在地上的御医都忍不住抖了抖,他们瞥了一眼完全没注意到燕文灏话里有话,甚至真的站起来并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