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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秽乱佛祖的事情!还请夫人不要包庇!”住持严肃地说道。
庄夫人不卑不亢道:“这样惑乱佛门的事情,自然要严惩,只是这大庭广众之下,这样大张旗鼓地进去,岂不是宣告了众人,大慈恩寺也是和其他小庙一样,藏污纳垢么!”
住持正想说什么,却被走过来的周贞娘接了话。
周贞娘道:“佛门清净之地,岂容这等□□事情?为着大慈恩寺着想,三弟妹不要阻拦了。”
庄夫人比周贞娘早到一会儿,已经从下人口中把禅房当中发生的事情听了个七七八八,这时候又听周贞娘这么说,她脸上浮现了一个有些古怪的笑容来,却是没有争辩,只是让开来,然后道:“既然大太太这么说,我也不阻拦了。”
见庄夫人已经走开来,住持也不再多客气什么,只让武僧进到禅房之内,去把那行淫的二人给揪出来。
武僧得令,毫不犹豫地进到禅房之中,顷刻功夫,就拖着一男一女从禅房之中出来了。
众人或是恶嫌或是好奇地定睛看去,只见那男人上身赤膊,下身胡乱用布巾裹着,还能隐约看到胯间尚未消退的昂藏利器,而女人衣衫凌乱,脸上坨红,双手勾在了男人的脖颈之上,还用大腿蹭着男人的腰。
周贞娘尖叫一声,死死抓住了白鹭的胳膊,几乎要晕倒过去!
“婳儿?!”她不可置信地后退了一步,又想上前去,却被武僧们毫不留情地拦了下来。
“周家大郎?”庄夫人在旁边闲闲地点出了男人的身份,然后看向了袁氏,语气颇有些幸灾乐祸了,“袁太太想亲上加亲也不是什么坏事儿,何至于要在禅房中行这等事情?”
袁氏脸色惨白,后退了两步,咬紧了嘴唇。
“怎么回事!婳儿为什么在这里!”周贞娘尖叫着嚷道。
接着武僧又从房中把木樨和铃兰给推搡了出来,周贞娘一看到她们俩,立刻就扑了过去,撕扯着她们的头发,怒喝道:“是不是你们两个小娼妇!竟然敢陷害你们大姑娘!”
木樨倒是不慌张,她口齿清晰地哭喊道:“是大姑娘自己来的!大姑娘还让我们姑娘到外头去逛一逛,还特地把我与铃兰留下来!”
周贞娘一巴掌扇了过去,双目圆瞪,目眦尽裂,不顾自己身份地去撕扯着木樨的嘴巴,口中恨道:“下作的小娼妇!还敢胡说!”
木樨大哭起来,一面躲闪一面哭嚎道:“大姑娘说了,我们姑娘这儿清净,没有别人,还说就在这里等着表少爷,我没有胡说!大姑娘还让我和铃兰在旁边等着呢!不信太太去问大姑娘还有表少爷!表少爷刚进来,就和大姑娘搂在一起了!”
周贞娘情不自禁地去看了一眼还紧紧抱在一起的沈玉婳和周元泰,一时间只觉得眼前一黑,一口气提不上来,整个人摇晃了几下,差点儿倒下去。
白鹭急忙扶着周贞娘,抚着她的后背,助她缓过气来。
“把这两个小娼妇给我关起来!”周贞娘咬牙切齿道。
话音刚落,沈玉娇柔柔软软的声音响了起来,她问道:“太太要关我身边的丫鬟做什么?方才大姐到我房里来,说让我出去一会儿,还让我借木樨和铃兰给她,难不成木樨和铃兰惹了什么事情么?”
周贞娘寻声看去,只见沈玉娇扶着木槿,身后跟着戴嬷嬷何嬷嬷,正慢慢往人群走过来。
不等周贞娘说话,庄夫人抢先开了口,道:“五娘来得正好,你大姐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情,这会儿你可别上前来看了,小姑娘家的,看了说不定要长针眼。”
沈玉娇抿嘴一笑,依言停下了脚步,道:“那三婶,到底是什么事情?太太为何要把我的丫鬟给关起来?”
庄夫人道:“是亲上加亲的好事儿!”
“胡说!”周贞娘看了一眼还没恢复神智的沈玉婳,咬了咬牙,大步走向了沈玉娇,怒道,“是不是你陷害你姐姐!你小小年纪!怎么这么狠的心肠!”
沈玉娇看着周贞娘,面上仍是淡淡的,心中却是波涛汹涌。她非常清楚地记得上辈子,自己就是现在的沈玉婳,可那个时候周贞娘是怎么说的呢?她可没有这样的义愤,也没有这样慌乱,她只是气定神闲地给她沈玉娇头上戴上了一顶又一顶无法洗脱的屈辱的帽子。
“方才我去了大雁塔,却不知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沈玉娇不紧不慢道,“太太不如与我说一说。”
周贞娘抓住了沈玉娇的肩膀,狠狠道:“是不是你!你把!”话说到这里,周贞娘忽然没了声,她只是惊惶地看着沈玉娇,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魔鬼一样。
“我把什么?”沈玉娇柔弱地笑了一笑,“太太说话说一半,这样也太吊人胃口。”
这时,住持开了口,道:“按照大慈恩寺的规矩,这样破坏佛门清净的贼子,应当扔出寺外。听着诸位施主争论,这两位仿佛还是贵客?”
庄夫人看了一眼已经不敢说话的袁氏,又看了看惊慌失措的周贞娘,然后接了话道:“可不是呢!这是亲上加亲的好事儿,只是呀,这*的找错了地方。还望住持大人大量,一会儿我们家多捐些香火银子,请住持绕过这对急不可耐的小鸳鸯吧!”
住持眼珠子转了一转,正色笑道:“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既然是这样情景,本寺暂时也就不多计较了。”
说着,住持命武僧收起了手中棍棒,施施然带着他们离开去。
和尚们走了,可来礼佛的香客们可不会这么轻易走开,他们三三两两地站在墙边廊下,窃窃私语地交换着彼此听到的□□消息。
庄夫人随手指了一个小厮,笑道:“你去打两桶水来,让大姑娘和表少爷清醒清醒。”
小厮慌不迭答应了,急忙去井里打水,依着庄夫人的话,哗啦就泼在了沈玉婳与周元泰身上。
然后,众目睽睽之下,两人目光渐渐清明,然后相互对视一眼,沈玉婳惊叫一声,晕死了过去;周元泰难堪地捂住了自己的下身,慌乱地在人群中寻找着袁氏的身影,而目光最后落在了沈玉娇身上。
“这……这是……”周元泰声音嘶哑。
袁氏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候,已经平静了下来,她不去看周贞娘,只示意身边的丫鬟婆子拿着衣服上前去,给周元泰换了衣服,然后连拖带拽地扶到旁边去。
她起先与周贞娘算计的是沈玉娇。周元泰虽然有一副好皮囊,但因为门第关系,又因为他本身才华有限,是难以娶到合心合意的女子的。那些门第太低的,他看不上,那些门第高的,他又高攀不起。然后在周贞娘的明示暗示之下,他们便看中了沈玉娇。
在他们看来,沈玉娇是再好不过的人选:没有主见,耳根子软,外家显赫又对她好,她母亲又给她留下了一大笔嫁妆,只要周元泰与她生米煮成熟饭,那么便十拿九稳地能娶到沈玉娇,继而攀上宋国公府,还能获得一大笔钱财。
可没想到的是,事情竟然发展成了这样,周元泰非但没有和沈玉娇发生点什么,却是跟沈玉婳发生关系,还在被那些和尚拖到了大庭广众之下!
袁氏的心从一开始的惶恐不知所措,到现在的破罐子破摔,这短短时间内,她已经有太多想法,而现在主导着她的是这么一句话:
周元泰毕竟是男人,这世道对男人宽容得很,要着急也不是她着急,大不了就一股脑推脱出去,就说是沈玉婳勾引周元泰好了!
第019章 …浑水()
闹出这样大的事情,自然会惊动老太太周氏。
周氏听喜鹊说了这些,早就坐不住,她倒是有几分理智尚存,只命下人们快去把马车准备好,然后让人把周贞娘等人都叫到身边来,并不多问什么,只说要回家去。
这原就是个好的法子,所有事情都遮盖住,待到回家去再细细分说,外人顶多只能听到一些风言风语,拿不到确切证据,可奈何她却并不知道周贞娘在禅房外失态的那一闹,也不知道当时围观之人大多已经把事情拼凑出个大概情形,现下就是回去,就算让下人们禁口,也拦不下这桩丑事了。
沈玉婳仍昏迷着没有醒来,她身边的丫鬟们瑟瑟发抖地守在她身边,不知回府之后会面对怎样情形。沈玉媚听说了这事情,却是不管不顾地冲到了沈玉娇面前来,一抬手就是一耳光抽了过去。
戴嬷嬷眼疾手快地拉了沈玉娇一把,另一只手抓住了沈玉媚的胳膊,温和又不失威严地问道:“四姑娘这是做什么?”
沈玉娇看了一眼沈玉媚,却是扬声问了周贞娘:“太太,你让四姐来打我做什么?”
周贞娘正是五心烦躁之时,突然听到沈玉娇这么问,顿时火气,斥道:“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让媚儿打你!”话音刚落,她转过身去,就看到被戴嬷嬷还抓着胳膊一脸愤愤不平的沈玉媚,顿时皱了眉头,“媚儿你在做什么?”
沈玉媚委屈道:“我替母亲教训五娘!若不是她,大姐怎么会被糟蹋了!”
沈玉娇看了一眼坐在上头神色晦暗不明的老太太周氏,又看了一眼目光忽然一亮的周贞娘,再看看一旁幸灾乐祸之意没有任何掩饰的庄夫人,然后笑了一声,道:“大姐被糟蹋?方才所见,分明是两情相悦。四姐与大姐朝夕相处,难道不知大姐心意?”
“你胡说!”沈玉媚吼道,“大姐怎么会看得上……看得上那周元泰!”
这话一出,坐在上首的老太太周氏的脸色微微一变,却没有说话。
沈玉娇勾了勾唇角,道:“大姐为什么看不上表哥?表哥一表人才,与大姐年龄也登对,正称得上是郎才女貌——再者说,大姐宁可把我赶出禅房外,也要与表哥相会,大约是爱到深处,情难自禁了吧!”
“分明是你把大姐叫到你房里去的!”沈玉媚是亲眼看到木槿去请沈玉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