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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明依澜好说歹说,才叫林黛玉喝完了这一碗粥,又请过脉,用了药,直忙了一天才回府。
好在第二天就退了烧,到底是底子已经养好了。
林黛玉如今已然十二岁了,长高了许多,不过看着还是江南姑娘娇小的样子。林如海早有言在先,要等林黛玉及笄方可出嫁。
明依澜也想着让严骥先有了功名再成亲,如何会不肯。
不过于嬷嬷已经开始给林黛玉准备嫁妆了,那一张千工拔步床已经命人去江南寻回工匠来打造了。
千工床需得由主人和工匠共同祭拜神灵之后方可开工,且要住在主人家里制作。纹样则选了蔓瓜纹,寓意万瓜,代代绵延不绝。
如万字不断头,顺风得云,金钱博古等纹样的上用绸缎,既吉祥又不会过时,早早就选出来单放一处。等过两年再按林黛玉的喜好挑上一批时新的。
首饰亦是做如此准备。
博平郡主府时常有礼物送来,虽不明说,林黛玉也能分辨出那些是明依澜送的,那些是严骥送的。
她手里正把玩着严骥新送的靶镜,镜面并非是一般铜镜,而是舶来的水银镜,近来在京城很是红火,被称作西洋镜。
林黛玉的妆匣里嵌着这样一面镜子,叫她喜欢的是那靶镜背后烧的珐琅纹样,和下头坠着的璎珞。
璎珞是一对蝴蝶,手工很是精巧,黎嬷嬷看过后道,“这是一根线打出来的珞子,这样的手艺也不多见。尚宫局曾有位姑姑巧手,能用一根线打出七个蝙蝠,很是新奇。”
林黛玉道,“素日里咱们也打珞子,如今才知道,和人家一比,实在是井底之蛙了。”
背后的纹样则简单多了,烧了只胖乎乎的兔子。
“他怎么就认定了我喜欢兔子呢,要是被旁人瞧见,还不知道要怎么笑我呢。”林黛玉摸了摸镜面。
“如今姑娘还小呢,有什么要紧的。”黎嬷嬷看着那玉兔梳忍俊不禁,“不过一直可着一样送也真的挺逗的。”
“唉……”林黛玉将回信照样折成鲤鱼形状,到时候一起送过去。
她留了个问题给严骥。
三日后严骥才收到那信,小心拆开了。
林黛玉只写了四个字,“君子不器。”
要不是那字迹是熟悉的簪花小楷,严骥险些以为自己拆错了信,这其实是林如海给自己的功课。
可以写很多策论啊,不过应该林妹妹不想看吧。作诗他也不大会,最后只得回了三个字,“志于道。”
林黛玉看到答复的时候嘟了下嘴,“这人真是偷懒。”
这是林如海要考校他功课用的题目,她偷偷送信于他,他居然偷懒。
雪雀和雪鸳已经订下了嫁期,林黛玉升了二等里的碧萍和碧菱上来,小兰小芝一直是拿着一等的份例,丫鬟们倒也没有纷争。
黎嬷嬷私下和林黛玉探讨过一回,碧菱碧萍虽好,却还是没有雪雀这样伶俐和雪鸳的好记性,小兰虽口才也不差,但并非纯良之人,并不会屈居在丫鬟这个位置。
“也算是个半师,不用叫她们贴身伺候,到时候也一样放出去嫁人便是了。她若不作妖,有千般抱负万般野心都是她自己的事,人要上进,并非坏事。不过她要是作妖,那就不客气了。”林黛玉道,“碧菱碧萍是有不足,可还小着呢,有嬷嬷教导,何愁不成。”
林黛玉并非喜欢摆主子谱的人,但是她心里自有一个度,过了她容忍的度,就对不起了。
前儿有两个三等丫鬟合伙偷了她的茶叶,还狡辩说本来就不多,所以一喝就喝完了。
真的是傻,那碧螺春足有半斤,她又喝得不多。若是每个罐子里都拿一些,蚂蚁搬家似的也不会被人发现了。
最后两个都被赶出了,连着在府里有差事的家人都一并撵到庄子上了。
黎嬷嬷见林黛玉心中有数,并不再多言,横竖还有自己的在旁看着。
和贾家虽没有断了关系,但也不再登门了,诸如王熙凤生子,贾母寿诞,林家皆是命人送了礼,并不亲自出席。
林黛玉私下里做了给小宝宝的襁褓等针线命人一并送去,王熙凤见那襁褓上的海孩子鲜活可爱,叹道,“要不是咱们家不知礼数,何至于到这样的地步,还好林妹妹还念着些情分。”
第63章()
程林是来接林渊到京城赴考的,这十多年里他从未踏足过临安一步。
他不是薄情,他是害怕。
程有道留他多住了几日,说还有些东西要叮嘱林渊。
程林在最后一天去拜祭了他的未婚妻。那个姑娘姓卫,家中排行第五,那时候书院里的人都喜欢喊她卫五。
卫五的墓地在山下一处清静地,卫家并在意什么香火供奉,卫夫子说,有这样的湖光山色足矣。
他们少时也曾结伴来过这里踏青,程林还记得卫五姑娘发间簪一朵不知哪里采来的野花,那是他忍不住开玩笑道,“十岁去踏青,芙蓉作裙衩。”
“十五泣春风,背面秋千下。怪我,都怪我。”程林抚摸着卫五姑娘的墓碑,眼眶湿润,“你才刚刚及笄,若恨我,怎么待我都可以,你才刚及笄啊……”
“她性子自小烈,你知道的。”背后有人道。
程林转过身,是多年不见的卫夫子,卫夫子见程林满面羞愧,摇摇头道,“她在这里很好,你放心罢。”
程林撩起衣摆,朝卫夫子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卫夫子扶起他没有说话。
二人在卫五姑娘墓前静静站了一会儿,卫夫子道,“你可悔过?”
“悔。”程林笑了起来,“我应该和她成亲之后再上京的。我原本想着高中之后,也能多些底气,好让她高兴。”
他和卫五的婚事,本就是高攀,若不是卫夫子爱惜他的才华,凭卫家的名声,卫五的人品气度,何等人家嫁不了。
“有你这句话,也不枉她和你这些年情分了。”卫夫子拍拍他的肩膀,“她若泉下有知,也不会想见你这样自苦,你辞官抛家至今,也该回去了。”
“不过一个榜眼罢了,从古至今多少榜眼,又有多少个做了大官或是名留青史的。”程林道,“若先生也是来劝我再娶的,只怕我不能答应先生了。我当年就说过,此生只有卫五这一个妻子。”
卫夫子长叹一声,“多保重吧。”
第64章()
王熙凤和贾琏的长子取名作萱,阖家都称萱哥儿。
这日平儿正抱着萱哥儿在院里哄,他喜欢被人抱着走来走去,一停下就要哭,平儿瞧着萱哥儿打了个哈欠,似是要睡,这才松了口气,预备抱进屋里去。
小红见状笑道,“我来抱吧,平儿姐姐也好歇歇手。”
她是林之孝家的独女,王熙凤院里正好要添丫头,就被父母安排进来了,最是个有急智口才的,王熙凤颇是喜欢。
平儿见她忠心对凤姐,也高看几眼,平日里许多事都细心教她,闻言一笑,将萱哥儿递到她手里,“可小心些,他如今沉得很。”
“好在我有些力气。”小红任由萱哥儿抓了自己垂下的一缕头发,轻轻晃了晃他,“快睡了。”
晴雯踏进院门,正要喊人,见了小红怀中襁褓,及时住了口,轻声道,“平儿姐姐好,小红也在呢。”
“晴雯姐姐可是稀客。”小红对谁都是笑眯眯的,人缘很是不错。
“咱们做奴才的,哪有这瞎跑的功夫。”晴雯手里提了个包袱,“我给萱哥儿做了些针线,只怕奶奶嫌弃,也不敢拿来。”
“你这说的什么话,满府里谁不知道你扎的一手好花。你等等,我去禀了奶奶。”平儿说着亲自打了帘子进屋,片刻便出来了,“奶奶请咱们晴雯姑娘进屋呢。”
王熙凤正坐在炕上翻账本,迎春年纪也不小了,说不得这两年就要出嫁,嫁妆也不知道如何处置才好,还完国库银子,除了各自私房,哪里还有多的东西给她做嫁妆。
想着真真是愁。
还好也就管这一个,惜春自是东府负责,探春也不是自己家的姑娘了。
她听到晴雯请安的声音,笑着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晴雯这几年受雪雀影响很深,穿着打扮皆是往寻常弄,手上原先的红指甲也不再染了,只是到底生的好,半新的浅绿衫子也能穿出几分风流俏丽来。
王熙凤看她穿着藏拙,脾气也不似从前爆碳一样,觉得这丫头有些意思,问她道,“我昨儿才在老太太那里才看到她赏了你和麝月两件绫袄,也不见你穿。身上这件倒是见过许多回了,你怎么回事?还藏着等过年不成?”
晴雯拎着包袱福身道,“奴婢是服侍人的,穿这样好做什么,何况就是穿了,也比不得二奶奶这样风姿,还是不要班门弄斧了。”
“啧啧,瞧瞧这嘴。”王熙凤意有所指道,“真是长进了。”
晴雯如果现在还是一副贾母屋里副小姐的样子,不说王熙凤,邢夫人就头一个饶不了她。贾宝玉现今已经不是贾家的主子了,做他的丫鬟,自来也是身价大跌的。
平儿道,“你手里的东西拿出来我瞧瞧,若是做的不好,可是要扔出去的。”
王熙凤这才注意到那包袱,还挺大的,“怎生做了这么多?”
“怕您瞧不上,做好了一直收着,就攒了这么些了。”晴雯在炕上拆了包袱,里头还分了几个小包,有肚兜,也有虎头鞋,虎头帽这些。
“做的可真好。”王熙凤拿了只虎头鞋细看,“这须子是绑了铁丝的吧?”
“是,里头包了铁丝,不然直不起来,不过我特意外面绕了许多层布,铁丝不会扎出来的。”
“你有心了。”王熙凤似笑非笑,“你可是有事求我?”
晴雯心里有些紧张,深吸两口气,“替萱哥儿做针线是真,有事求二奶奶也是真的。”
“你且说来我听听。”
“奴婢想过几年赎身放出去……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