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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影卫都是陈誉私下训练出来的,只听命于他一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有他们看着程奇,程奇在陈誉回来前,就别想离开驿站半步。
“大公子!你不能这样,我不拦着你,你让我跟你一起去吧!”程奇见拦不住,便退而求其次,想跟着他一起去。
陈誉早已经翻身上马,居高临下地望着程奇,道:“你爹就你一个独生子,谁叫你不肯早些成亲生个儿子出来的,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们老程家就绝后了,到时候我怎么跟你爹交代?”
程奇是陪着他一起长大的,也陪着他上过战场,两人名为主仆,却胜似兄弟,陈誉自然不肯将程奇带进疫区去。
若换在平时,大公子能一口气跟他说这么多话,程奇定是要乐坏了,但现在非比寻常,程奇想要冲上去夺缰绳,却被陈誉的影卫制住,不由得坡口骂:“去你大爷的!我是独子,你就不是独子了?我特么没娶媳妇没儿子,难道你就有老婆有儿子了?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们陈家也绝后了!到时候我又怎么跟你爹交代?”
程奇大吼大叫,眼睛都红了,一直在挣扎,想冲过去将陈誉拉下马来,但奈何双拳难敌四手,两名影卫牢牢地制住了他,无论他再怎么努力,都无法挣脱。
陈誉难得爽朗地笑了几声,举起鞭子指着程奇,道:“兄弟,乖乖在驿站呆着,爷有九条命,绝对能回来的,到时候,第一件事就是给你找个媳妇,你赶紧生个儿子出来,让你爹高兴高兴!”说完,立马收起笑容,冷着脸吩咐两名影卫:“送他回驿站,他若离开驿站半步,提头来见!”
话一说完,空中便响起‘啪’的一记清脆的鞭子声,随后,两人胯下的骏马先后长嘶一声,载着陈誉和方耿绝尘而去,空荡的街道上,唯余一串愤怒的马蹄声和程奇骂街的声音。
方耿的本意,不过是想要一块能进入封锁区的令牌而已,陈誉会跟着来,却是他始料不及的,但有他跟着,如果方霏给的方子真的有用的话,那治疫的事情将会简单许多!
两人快马加鞭,很快便回到了先前方耿被拦下的地方,那小队长见方耿竟将陈誉本尊给请来了,不由得大惊失色,趁着打开关卡的空当,悄悄的将先前收了方耿的银票塞还回了方耿,这些银票本来便是自己的,方耿没有理由不要,全盘接受了。
陈誉行军打仗多年,让敌军闻风丧胆的同时,俨然已经成了本国士兵心目中神一样存在的人物,有人甚至将他的画像随身携带着,认为他能保佑自己……现今陈誉走到哪里,已经不需要出示令牌等能证明自己身份的物件,基本靠刷脸。
“开关!”陈誉勒住缰绳,神色冷峻,像是一尊冷面杀神,在外人面前,他连一个字也不愿意多说。
两人畅通无阻的进了封锁区后,又往前赶了一个多时辰的路,便抵达了赵家镇。
在来路上,方耿便同陈誉商量好了,方耿回去后便直接去方家镇准备药材开始治疫,陈誉负责去县衙找人帮忙熬药施药,顺便帮他打听方霏的消息。,,:!,:,,!
142 求救()
因为疫情严重,赵家镇昔日的繁华早已不复,街道上行人绝踪,方耿匆匆找人了问了情况,得知赵家早就闭户不出避疫后,便匆匆去了渡口,乘船回了方家镇去准备,陈誉则直接去了县衙,打算将二老爷揪出来协助方耿治疫。
一到县衙后,才得知二老爷老早便称病躲回赵家养病去了,否则疫情也不会扩散得如此之迅速,县衙里的人也关上了大门,全部龟缩在县衙中避难。
当陈誉破门而入,一鞭子抽下了县衙大堂上悬挂着的‘明镜高悬’字样的匾额后,整个县衙里的人都精神了,立刻整装待发,集合了人马后,便由师爷带队,按照陈誉的吩咐,一起往方家镇去帮忙了。
从县衙出来,陈誉便策马赶往赵家。
赵家早就关门闭户,连守在门后的人都撤走了,只用木栓拴在门后,陈誉身上披着宽大的披风,面上戴着以往行军打仗时才戴在面上的青面獠牙兽面具,挡住了口鼻,剑眉下的双眼深邃而犀利。
陈誉来过无数次赵家,有从大门上被人迎进去的,也有从角门上被人请进去的,还有几次是飞檐走壁,悄悄进去的,这一次却与以往都不同,是破门而入的。
征战多年,他习惯武器不离身,腰间的锦带里藏着软剑,袖袋里鞭子从不离身,匕首更是从不离身,赵家的大门虽厚重,门栓却只是一根手臂粗的横木,他随身佩戴的软剑薄如纸张,一道闪电从门缝中一闪而过,门后的门栓便一分为二。
‘咣当’两声过后,断成两段的门栓掉到了门后,紧接着,大门被人重重的踹了一脚,在嘎吱声中,大门猛然大力朝着两边退开,直到撞上两侧的墙壁反弹回来。才止住去势。
大门上的动静太大,院里的护院听见了,一窝蜂拿着棍子的赶了过来,想看看倒是是何方狂徒在此放肆。打算狠狠教训他一顿。
陈誉正大光明的来过赵家数次,二老爷特意叮嘱了门上的人,这是京城来的贵人,万万不可怠慢,再加上他俊美无俦的精致容颜。辨识度极高,走到哪里都是闪光点,尽管他面上带着的青面獠牙兽面具遮挡住了半张脸,赵家的护院还是一眼就能认出他来。
众人面面相觑,手上拿着的棍子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一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赵贵才何在?”陈誉双手负在身后,一步步走下台阶,一步步朝着赵家的护院逼近过去。吓得一行人连连后退。
“二老爷在……在西院……”一名护院嗫嗫着答道。
“带路。”陈誉微眯着眸子,语气冷凝,像是口中含着冰块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这……这……这边请……”一名护院队长打扮状的中年男人从人群中站出来,伸出抖个不停的手,朝陈誉做了个‘请’的手势,领着陈誉往二房去了。
如今这家里,大老爷不在家,赵大管事又陪着家中后辈上京赶考了,宋大奶奶又被软禁在桐华院里出不来。整个大房都是二姨娘钱氏的天下,二姑娘虽有心营救老祖宗,但如今家中的形势明显是偏向二姨娘那一边,老祖宗染了瘟疫。没人愿意冒着被传染的风险将老祖宗接回来,二姑娘也只能忍气吞声,静待时机到来,再一举推翻二姨娘。
陈誉破门而入没多久,她便得知了消息,当即便往大门上赶了过来。
此时。前院的护院队长已经带着陈誉到了东院和西院交接的地方,那地方原是一道拱形圆门,现今却被人用砖头砌了一道新墙,彻底隔断了东院和西院的联系。
“这是怎么回事?”陈誉斜睨着那护院队长,挑眉问道。
那护院队长心虚地垂下头,小声道:“前阵子我们大房有人染了瘟疫,二房说是避免瘟疫过到二房去,便让人砌了这道墙……”
陈誉眸心骤缩,心脏顿时慢了半拍,当即问道:“大房何人染了瘟疫?”
问这话时,他自己都没发觉说话的声音竟有些颤音,一颗心就像是漂浮在半空之中,找不到着力点,没来由的一阵不踏实。
“是我们老祖宗院里的人,还有太夫人……”在陈誉越来越骇人的雪亮眸光中,那队长越说越心虚,到最后便只如蚊子哼哼,只有自己能听得见。
“人死了没有?又是怎么处理的?”陈誉披风下的手紧握成拳,捏得咯咯响,紧抿着唇,从牙缝中蹦出这么两句话来,语气是他自己都没注意到的,前所未有过的紧张而冰冷,像是从隆冬穿越到初夏,带来一阵阵刺骨的寒意。
那护院队长听得后背直冒冷汗,艰难地咽了口唾沫,道:“被二姨娘送到僻静的地方去隔离了,走的时候都是活着的,现在好几天了,没人知道情况,难说……”
‘嘭’的一声巨响,紧接着便是一阵噼里哗啦的声响,打断了那护院队长的叙述,抬头一看,只见拦住两人去路的那堵墙已经被陈誉踹倒,拱门处腾升起一大片尘灰,挡住了两人的视线,等到灰尘落尽,才听得一旁的陈誉沉声道:“带路。”
那声音听得护院队长寒毛直竖,浑身不自觉地打了个冷颤,忙低着头走进拱门中,将陈誉往二老爷的住处带。
二老爷再怎么说,也是赵家的一份子,此次未能控制疫情蔓延便是严重的失职,后来更是装病躲回家中,更是渎职,若是让陈誉发现了,整个赵家都会跟着二老爷遭殃,那护院队长也是个激灵的人,在往二老爷住处的去路上,逮着机会便悄悄的冲二房过路的丫鬟使眼色。
二房的人都知道自己家老爷此番做法不对,但一人获罪,全家遭殃,见跟着大房护院身后的那人气度非凡,便知道是了不得的人物,火急火燎的就往二老爷那边去报信了。
“那人何等样貌?可有看清?”正躺在摇椅上的二老爷摇着蒲扇站起来,急急地问道。
“没看清,那位公子面上带着面具,挡住了半张脸。不过,从身形来看,颇似上次来过大房的陈世子……”那丫鬟努力回忆着,如是答道。
‘啪’地一声。二老爷手中的蒲扇掉在了脚下,脑子里像是被人浇了一大勺热油,嗡的一声炸开了,愣了三秒之后,二老爷连鞋也来不及穿。光着脚就往屋里跑……
陈誉到来时,只见二老爷躺在正屋中的木榻上,脸上苍白,没有一丝血气,有气无力地躺在那里,时不时**几声。
二夫人端着一碗烟乎乎的药水,坐在木榻前的杌子上,边抹泪,边哽咽着道:“老爷,你可一定要挺住啊。我知道你放不下镇上的百姓,昼夜操劳才导致旧疾复发,可大夫说了,老爷你万万不能再劳神费力了,否则神仙也救不会来,你若是走了,镇上的百姓怎么办,我们一家老小又该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