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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已经进来了啊。”
男人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似乎还带着某种极其诱人的戏谑口吻。
雷切站在原地,与他说话时的语气不同的是,红发男人平日里湛蓝的瞳眸此时仿佛被外面的冰雪所感染,被染成了深深的冰蓝——他的目光每一次移动似乎都会让泪痣男改变呼吸频率,而此时,男人的目光却猛地一顿,终于满意地在泪痣男的脚边找到了他要找的东西——
原本蹲在泪痣男脚边夹着尾巴的狗崽子已经完全安静了下来,尾巴也恢复了自然垂落的状态,他甚至在嗷呜一声后,抬起后脚懒洋洋地挠了挠肚皮。
将目光从态度恶劣的狗崽子身上收回来,雷切伸出拇指抹去脸颊上被破碎玻璃刮破留下的血迹,伸出舌。尖舔了舔,随即掀掀眼皮,冲着屋内沉默地望着他的男人露出一个肆无忌惮的笑——
“又见面了啊,三号楼‘真正的王权者’。”
作者有话要说:_(:3)∠)_没错,固定的、必须出现的、用来给攻耍下帅提升一下人气顺便骗一下留言炸一下霸王的美好桥段又出现了_(:3)∠)_
、第五十九章
“——啧啧啧;真是粗暴啊雷切!”
在露出一瞬间的诧异之后;泪痣男用最短的时间调整了自己的情绪,相比起面前面瘫着脸狂拽酷炫帅还自带邪魅一笑功能的雷切;泪痣男的表情放松很多;就好像此时此刻在红发男人身后被踹出个大窟窿的不是他牢房的窗似的。
面对冷嘲热讽;向来擅长自我调节,永远完美保持与“我不爱听的话”不在一个频道的雷切嘁了声:“窗户的钱明天就会打到你的账上;如果不是你的人太吵,我也不会从上面走。”
阮向远:“……………………”
有那么一瞬间;其实阮向远觉得有点儿丢人;他想告诉蠢主人这好像不是钱的问题。但是很快地;泪痣男的回答让阮向远发现自己才是状况外的那一个——
“打钱可是要银行账号的啊——雷切;你知道我是谁?”泪痣男笑眯眯问。
阮向远:“……”
这是在认真地要修玻璃的钱;是吗泪痣男?
雷切也沉默,抬眼皮扫了眼三号楼王权者,他微微蹙眉,看上去有些不情愿地缓缓道:“鹰眼,‘红’组织一出生就失踪的继承人。”
红?这组织的名字充满着一股酷炫并中二着的感觉嘛,物流公司么?
狗崽子八卦地竖起耳朵,兴致勃勃地立刻抬头去看泪痣男的表情,在发现对方脸上的笑容更大但笑意却完全不达眼底时,他十分确定这是蠢主人戳中这变态的G点了。
雷切的声音听上去还是淡定与冷漠,声音就好像在念报纸似的无起伏:“……十七岁父母双亡,作为独自在第二天就回到主宅顺利继承‘红’的位置,继承仪式过后第二天再次失去消息,不过这些年来,‘红’组织却一直从未间断过收到来自年轻首领的指示——报纸上说你失踪了,其实你是被抓进绝翅馆了。”
………………等等。
雷切的话让狗崽子抬起爪子挠肚皮的动作一顿——
故事的结局难道不是“然后那个放浪不羁的男人继续去浪迹天涯了”这样才对吗?“然后那个放浪不羁的神经病被抓进监狱蹲牢房了”…………这、这个故事的解决好像不怎么符合一般逻辑啊导演,这算烂尾么亲?
雷切:“上周X国总统刺杀案是你们干出来的吧?”
阮向远:“………………”
听听,雷切就是雷切,这“食堂大白菜是你买的吧”的语气。
不过话又说回来,相比起“开门顺丰快递”,“红”这个名字当然更像是黑社会啊——在绝翅馆里什么人物都见过,包括强势围观过二号楼众围殴三号楼M国前任金融大鳄这种戏码都看过的狗崽子冷静地开始挠它之前没挠够的肚皮。
狗崽子很淡定地发现在和雷切的对话过程中这位黑社会少主一直在盯着他——就好像上课时老师说“这个问题谁来回答”时,如果你不会就必须要低下头装死不要随便跟老师搞对视否则肯定会出事这个原理一样,深知此时要是跟这家伙对视上绝壁要糟糕,所以仗着雷切在,阮向远鸟都不鸟他,很认真地在挠自个儿的肚皮,假装自己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没听懂。
在狗崽子啪啪啪地挠肚子上的伤口结疤处时,泪痣男……好吧,鹰眼将他的目光从狗崽子身上收回来,懒洋洋地斜了雷切一眼:“哦,好像是有这么一单,那老太婆死了没?”
雷切面无表情:“死了,我最后提醒一次——不要再用这种奇怪的眼神看我的狗,鹰眼。”
“看一下又不会少块肉,我三号楼都被你破窗而入了,你还跟我计较这个?”泪痣男笑得眯起了眼,“那窗户不用你赔了,我自己付钱就好——你果然什么都知道,雷因斯家的大少爷……呵呵,连我几乎都要被你蒙蔽过去——MT那个白痴,总以为你什么都不知道,直到上周在你那里吃瘪才醒悟过来……你很有种,几句话就把我们三号楼的‘王’吓得够呛啊,”鹰眼笑嘻嘻地就好像此时他在说的话的内容完全与他无关似的,他拖长了声音,声音抑扬顿挫就好像是一个在唱歌剧的小丑,“你该看看MT抱着我的大腿问我怎么办的时候那副蠢到家的丑样子,哈哈哈——一想到有这么蠢的替身挡在我前面……真是无论如何都时时刻刻地在恶心得想吐。”
在一室的沉默之后,鹰眼顿了顿,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拍了拍手——
“至于三号楼的王权者……你是说这个吗?”
泪痣男舔了舔下唇,用俩根手指将自己的项链从衬衫中捏起来,在那根金色的项链末端,一个显然不应该是普通项链坠的东西被他从衣服里拽了出来——阮向远抬头去看,毫不意外地发现男人手里的那个东西,果然除了颜色之外,图腾部分和雷切之前挂在他身上的王权徽章完全一模一样。
那是绝翅馆的王权徽章——
在那本厚厚的《绝翅馆生存手册》里,白纸黑字清清楚楚地写着只有拥有王权徽章的人才是真正的“王”。
但是,这却也是“王权徽章”这个字眼在那本手册里出现次数寥寥不多的其中一次——相反,除此之外,那本手册却意外地没有对最顶层的豪华套做规定,对于换牢房的规律,那本小册子里只是简单地一句“能者居之”而轻易带过……
而人们一向默认,王当然应该使用最好的,所以住在最好的牢房里的,一定是王——
然而,事实并非如此,但凡是真的静下心来一条一句去研究那本手册的人轻而易举就能发现,在那本绝翅馆的规章手册中,甚至没有对这方面提过哪怕一字一句。
这个不知道是漏洞还是前人故意遗留下来的一点儿小把戏被泪痣男钻了空子,谁都不会想到,三号楼里,在王的房间里住着的却不是王——真正的“王”却躲在暗处操控着一切,这大概也就是为什么放眼绝翅馆的四栋楼看去,三号楼的综合实力明明最差并且总是一盘散沙,却始终没有出大岔子的原因所在了。
甚至可以说,这说不定是眼前这名躲在暗处的王有意而为之的结果。
但无论如何,那是三号楼的事。
雷切对这个毫无兴趣——湛蓝色的瞳眸微微一动,男人用面部表情表现出了自己对这个地下工作王权者十分不感冒,向来喜欢直来直往的男人露出一个厌恶与不耐烦的表情,在顿了顿后,他办蹲□冲着远处的狗崽子伸出一只手,往自己这边勾了勾,淡淡道——
“隼,回家。”
就好像无数次散步时间结束时,男人对着不远处撒欢疯跑的狗崽子说的话一模一样——
此时此刻,在男人的身后,厚重的窗帘被吹拂到窗外,北风冽冽之中被吹得呼呼作响,从阮向远的这个角度来看,那在寒风中飞舞的窗帘就好像变成了此时半弯着腰向他伸出手的男人身后的披风……
公主身披战甲,脚踩龙靴,从天而降来营救他的王子殿下了。
于是王子殿下抬起雪白的爪子,乐颠颠就要扑向公主殿下的怀抱——
眼看着就要奔向欢快大团圆结局的电影却忽然来了个转折,在王子殿下的身后,忽然有人喊了声“花卷”……
于是场面立刻变成了琼瑶戏的现场,虽然在心里呐喊着提醒自己不要回头,但当阮向远的爪子一刻不停地奔向雷切的时候,他还是一不小心忍不住回头看了眼这个名叫鹰眼的男人——
为了你加了料的豆浆和花卷。
就勉强给你一个余光好了,不用谢,我真是个大好人。
狗崽子撒爪子蹦跶着扑向主人温暖的怀抱,乐颠颠地在雷切的下巴处胡乱蹭了蹭,口水心满意足地糊了蠢主人一下巴,正摇着尾巴举着爪子吭哧吭哧地要往雷切肩膀上爬,却在下一秒被拎着后背的皮毛拽了下来,对视上那双和自己的小狗眼如出一辙的湛蓝瞳眸,不知自己正大难临头的狗崽子天真地咧开大狗嘴哦了呵呵地傻笑——
雷切薄唇轻启,正准备说些什么,但是在他们的身后,鹰眼又叫了一次“花卷”。
“最后一次。不要给我的小狗乱取名字,鹰眼。”雷切扫了鹰眼一眼,抱着狗崽子大摇大摆地走向大门的方向,“电梯密码借我用下,抱着小狗不好直接从这里下去。”
理直气壮的语气。
“可是我叫它的时候它有回头看我——你看,又回头了。”
“啧,它只是想看一下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在身后嚷嚷罢了……隼,不许看,会瞎掉。”
雷切一边走一边用大手将狗崽子的脑袋强行扒拉了过来,狗崽子被拧了个措手不及,狗脖子差点儿让下手没轻没重的蠢主人拧断,正咧着大嘴还没来得及闭上,连带着舌头一块儿糊了雷切一脸口水——
雷切停下步子。
阮向远以为他这是要找东西擦脸,然而让他意想不到的是,男人微微蹙眉,忽然伸出大手抓住狗崽子的嘴巴,强行往自己这边拽了拽,然后主动探头过来在狗崽子的嘴巴边嗅了嗅——
阮向远莫名其妙。
却只见雷切停止了往外走的趋势,红发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