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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拉是你让人放进绝翅馆的?”
“是。”
“莱恩也是你放进绝翅馆的?”
“是。”
“我?”
“一样。”
阮向远闭上了嘴——
进入绝翅馆前父亲的脸上掺杂着疲惫告诉他家里医院的一部分股份出售以换取他进入绝翅馆的资格的样子浮现在眼前……
一个月后,医疗室内,红发男人满脸嚣张地说着……
【和你赌一家医院的全部股份权,你这幅模样,顶多打到第五层就走不下去了,信不信?】
……
【一家医院?】
……
【啊,是啊。有一家医院的院长可是欠了老子很大一个人情以及更加大的一笔钱啊,很奇怪?】
太阳。穴在突突地跳动,阮向远觉得当初他简直是太过于愚蠢才将雷切这么明显的暗示当成是放屁,但是……无论如何那个时候的他也不会猜到,眼前这个仿佛和他八竿子打不着边的男人居然……
“为什么这么做?”
“我要三号楼。”
“如果我不给呢?”
“卖掉你家医院,做成三温暖。”
“…………”
“随便说下而已,瞪什么瞪——当老子辛辛苦苦把你培养成王权者,结果这才发现你是一只白眼狼,这就是米拉和莱恩存在的原因——不过很可惜,现在只剩下莱恩一个了。”
雷切笑了笑,非常坦白,似乎丝毫不担心面前的黑发年轻人今天是不是已经承受太多的压力,他退开了一些,将手□口袋之中,视线固定在餐厅角落的一块斑驳之上,此时此刻,低着头的阮向远并没能看见,在那双漂亮的湛蓝色瞳眸之中,有一丝踌躇飞快地一闪而过——
当阮向远抬起头的时候,雷切的眼底已经恢复了镇静。
阮向远动了动唇角,内心狂风巨浪,所有想说的话蜂拥而上,到了最后,竟然只剩下沉默——就在这个时候,餐厅大门被人从外面重重一把推开,伴随着零碎阮向远所熟悉的高跟鞋声响,在一群冲忙的白大褂之后,是脸黑如锅底的伊莱。
馆长在进入餐厅的第一时间,就找到了缩在角落里的两名罪魁祸首。
其中,坐在餐桌之上的黑发年轻人满脸麻木,站在他面前的红发男人双手插在口袋之中,悠然自得——两人周遭的气氛那叫一个和谐,仿佛不远处那乱成一锅粥的鸡飞狗跳完全跟他们没有关系!!!伊莱一口老血梗在胸口,在大步流星向着这两个混世魔王组合冲去的同时,掀起狐媚眼扫了一眼米拉,馆长大人瞬间倒吸一口冷气,当他冲到这两人面前,他抬起颤抖的手,唇角颤抖地指了指雷切——
雷切唇角挂着慵懒的笑,将一只手从口袋中收回来,将伊莱的手推开转了个方向,对准阮向远。
馆长大人炸了——
“有毛区别!!!!!有毛区别!!!!!!!!!跟你雷切有关就没好事——禁闭!!!新人!!!!关禁闭!!!!!不在禁闭室里蹲个十天半个月你他妈别想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_(:3)∠)_雷切大爷如此坦然,于是虐点也不会成为虐点了。
、176第一百七十六章
伊莱的一番话吼得整个餐厅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在场除了少数人之外,几乎大多数的犯人立刻明白在这种时候关禁闭对于阮向远来说意味着什么——距离下一次的“王战日”只剩下短短十五天的时间;哪怕伊莱只是好心地将阮向远关个十天就放出来,现在停留在二十一层的他也不可能在剩下的五天内爬到二十五层;并保证自己最好的状态挑战王权者。
MT的地位巍巍可及,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就是随便一个人就可以打败的小猫两三只。
“今晚就到禁闭室报道,医疗室那边的值班表诺伊会顶替你。”
“知道了。”
阮向远丝毫不在意地应着伊莱;掀起眼皮的第一时间就看见不远处懒洋洋地依靠在餐桌边冲自己露出一抹微笑的伊莱,黑发年轻人微微一怔,随即立刻明白;结合今天的报纸内容以及米拉反常的挑衅究竟是谁在幕后指使。
然而,在短短的沉默之后;他却丝毫没有变现出任何的愤怒,只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勾起唇角,毫不掩饰地迎上了莱恩挑衅的目光。
人们将目光集中在餐厅角落那个沉默的黑发年轻人身上,却只看见他面无表情地抬起头,动了动唇角,勾起一抹微笑,此时此刻,黑发年轻人半个身子被笼罩在站在他身边的红发王权者所投下的阴影之下——那完全笼罩和绝对占有的姿态几乎让所有人产生了一种震动。
明明只是一个二十一层的犯人,却在此时,以丝毫不显得突兀的姿态堂而皇之地出现在其他王权者的身边!
就连身为馆长的伊莱,此时此刻也禁不住心惊肉跳——他曾经想过,绝翅馆里可以出现任何一个人成为三号楼的王权者来挽救现在三号楼弱势的状况,但是,他从来没有想到,如果这个人本身就是雷切身边的人,会出现什么样的可怕情景!
而此时,哪怕是瞎子也看得出来,面前的黑发年轻人和雷切究竟是什么样的一种关系……思及此,伊莱忍不住心悸,这场突如其来的恶性楼层战来得太巧也太好——他简直不敢相信,如果让眼前的小鬼在半个月后成为三号楼新的王权者,绝翅馆会迎来什么样的全新改革……
一定要将这个小鬼关到王战结束!
就在伊莱咬着后牙槽决定的同时,当着众人的眼,黑发年轻人轻轻跳下餐桌在地上站稳,随手将手中的餐巾纸盒塞进身边红发男人的手中,阮向远动了动脑袋,看向身边的莫名其妙在咬牙切齿的馆长,歪了歪脑袋:“诺伊是那个新人?”
“哈?”伊莱还陷入刚才的心惊胆战中不可自拔,不知觉地抬起手抚了下胸口,馆长大人抬起头,在看见阮向远身后站着的红发男人唇角边那抹浅浅勾起的暧昧微笑时,脸色猛地沉了下去,收回目光,十分堤防地盯着阮向远点了点头。
“哦,怎么安排到医疗室去了?”阮向远脱下沾了血的外套,随手扔到身边的餐桌上——上了二十一层以后,普通犯人的衣服就可以换掉了,二十五层以后的楼层制服又有所不同,换句话来说,他身上的衣服这就已经彻底废掉了。
伊莱动了动唇角:“因为是……”
说话到一半,忽然又猛地停顿下来——卑鄙死了,差点被摆一道!有着漂亮脸蛋的馆长猛地皱起眉,叉腰嚷嚷:“你凭什么跑来对人员调度问东问西啊!”
这明明是王权者才能做的事——最可恶的是,他刚才居然真的差点回答他!!
“咦?”阮向远抬起头眨眨眼,“不可以问的么?”
在众人无语的目光中,伊莱眼角抽搐了下,正准备进行下一轮的发飙,却不料此时,始终站在阮向远身后一言不发的红发男人忽然伸出手,替黑发年轻人整理了下因为脱下外□乱的领子,嗓音十分平静地淡淡道:“是我安排的。”
阮向远一愣,回过头来:“那个新人也是你的人?”
男人湛蓝色的瞳眸平静万分,坦然地点点头应了一声。
你眼线会不会太多了点啊——阮向远满脸黑线,忽然想到自己前段时间居然还在为老神棍的事情责备白堂——这实在是太不应该了啊,这么一对比,白堂简直是太含蓄了有没有!
“……居然堂而皇之地给我在别的楼层安插眼线,”伊莱倒抽一口凉气,几乎被眼前满脸理所当然的红发男人给气得翘辫子,“雷因斯大少爷,你眼底到底还有没有王法——有没有老子这个馆长啊?!!”
“当然有啊,我可是非常忍让了啊,伊莱。”雷切放开阮向远的衣领,莫名其妙地扫了一眼气得要死的馆长,忽然露出一抹真诚得叫人毛骨悚然的微笑,“否则你怎么可能还坐在这个位置。”
众人:“…………”
一场闹剧就这样以馆长气绝身亡结束,当天晚上,作为闹剧的最佳男主角,阮向远被人迫不及待地塞进了禁闭室中——
禁闭室不愧是传说中的小黑屋,除却一床无比简陋的被子,一张能硬得死人的木板床,以及一张固定在地面上的金属桌子,整个狭窄的房间中什么都没有,唯一人性化的就是附带一个没有门的小隔间,隔间里面综合了厕所和浴室的功能。
“怎么样?”雷伊斯斜靠在禁闭室的门外,看着被他亲手带进来的黑发年轻人老老实实地坐在床边铺床。
“还不错,”阮向远笑眯眯地瞥了一眼满脸想要关心又不想说出来总之别扭得要死的狱警,“跟外面普通的监狱相比较,这里也可以算是豪华总统套了。”
“什么嘛,你他妈倒是比谁都想得开。”拥有一张可爱脸蛋的狱警嘟起嘴,伸手压了压帽檐,最终还是憋不住满脸不爽地教育,“都告诉你不要参与那些人乱七八糟的斗争,老老实实呆在一楼有什么不好——”
“然后看着第二个、第三个汤姆出现?”
“……”
“……今天在餐厅的事情,你也看见了。”阮向远犹豫了片刻后,简单地说,“我不是好人,但是这不代表我习惯看着比我本人更加糟糕的事情在我面前发生——你可以说我双重标准,可是我发现,要阻止这些糟糕的事情发生,大概需要用更加过分的手段。”
阮向远说着顿了顿,忽然想起,某个人所谓“如果不熟悉这个环境,就把自己变成新的环境”这种叼炸天的话,唇角不禁露出一点笑意——
现在,他真的踏上这条路了。
站在巅峰,然后改变它。
黑发年轻人的话简简单单,直白到就连幼儿园的小朋友可能都能听明白,却让狱警愣了愣。
“真是,你哪来那么高觉悟哦……”雷伊斯掀了掀眼皮,看着禁闭室中放下整理中的枕头站起来缓步向自己走来的黑发年轻人,他张了张嘴,却在对视上那双黑色瞳眸的时候猛地停顿下来——
……
雷伊斯还记得,自己第一次在外面接到阮向远的时候,这双黑色的眼睛有些不安、亢奋以及各式各样其他普通的犯人或许也会有的情绪,当时在医院门口,他什么也没记着,此时在脑海之中唯一能想起的,就是当他站在医院门口的时候,黑发年轻人微微弯下腰,微笑着用淡淡的语气告诉他“老盯着太阳看的话,搞不好会瞎掉”这种笑死人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