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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还是按照平时调查取证的模式,单刀直入,公事公办?嗯,好像也不太合适……
脑中各种声音激烈争论无果,手心渐渐出汗,为了不使气氛更加尴尬,他只好也抬起头,装出一副认真赏月的样子。
兴许是今夜的月色太美,美得让人有些感伤,勾起了某种思乡的情愫,他突然开口道:“你的家,应该在很遥远的地方吧?”
听到夏尔问的话,少女双肩一颤,慢慢低下了头。
糟糕,好像问了不该问的问题……
“那个,星辰虽然遥远,抬头便可看见,所以也不算很远,对吧,哈哈……哈哈……”
勉强地干笑了两声,发现并没有什么效果,他只好换了个话题。
“对了,那天晚上你从天而降,我记得黑袍们说,召唤你出来的那位老妇人,似乎是‘女巫’,所以说,你也是‘女巫’?”
“女巫”这个词让少女终于有了反应,夏尔看到她又在模仿自己发音,不一会儿,眉目舒张,竟有些激动地朝他点了点头。
“哈,还真是!所以说,你是一位来自星星的女巫小姐呢。”夏尔打趣着,余光不时瞟向近在咫尺的倩影,看到那精细鼻尖下,扬起一丝暖暖的弧度,心情渐渐放松,便讲起了自己的往事。
夏尔娓娓诉说,少女在一旁静静地听着。
从六岁那场大病开始,与小伙伴们在王都的大街小巷调皮捣蛋,与斯嘉丽扮玩过家家的游戏,但因为小时候长得像女孩子,被迫扮演“妻子”的角色……
到稍微长大一点,常常与隔壁皮格家的三兄弟打架,直到被父母送到王立学院,修心养性,立志成为像父母一样的大学者……
可惜后来家里遭逢巨变,两姐弟相依为命,挣扎求存,本想着能混个出人头地,没想到如今又遭受变故……
他讲得很慢,激动处,会情不自禁地手舞足蹈,低落的时候,又会突然停下来,陷入回忆。
少女不时歪着头看着他,他也不以为意,只想把闷在心中多年的话,一吐为快。
说来也奇怪,虽然只是自己一直在自言自语,但是随着叙述的深入,原本郁结于心中的愁绪,竟然渐渐淡去,好像只是在叙述一个名为《少年夏尔的成长烦恼》的故事。
不知不觉间,夏尔的讲故事时间,便来到了深夜。
看了看天色,他有些赧然地抓了抓头发,说道:“让你当了我一晚上树洞,实在很抱歉。”
少女微笑着摇了摇头,身子微倾,把一只手放到耳边,做出了一个“侧耳倾听”的动作。
夏尔一愣,下意识的喃喃道:“好可爱……”。
……
回到塔楼的时候,想到自己身体已经康复了,便不好意思再占着人家的房间,在二层随便找个角落,躺了下来。
睡眼朦胧间,感觉到有人在拍自己的脸,又似乎闻到一股甜橙花的幽香。
渐渐看清一张近在眼前的精致脸庞,不由得呼吸加速,刚想开口询问,嘴巴便一只手被捂住了。
少女用另一只手指了指窗外,夏尔立即警觉起来。
两人悄悄爬到了二层的窗边。
只见船首这边的甲板上,有三个鬼鬼祟祟的人影在移动。
黑袍!
那种独特的服装夏尔一下子就认出来了。
他顿时完全清醒了过来,紧张地抓住了剑柄。
看来黑袍们没有放弃对自己两人的追捕。
夏尔回想了一下塔楼的结构,一层是放置各种杂物的地方,与甲板间有一道门。而一层通往二层的爬梯之间也有一道门。
如果黑袍们打算硬闯的话,有两道门的阻挡,应该还有一定缓冲的时间。
不过,对方完全可能选择沿着外墙爬上来,这样更为隐蔽,不容易打草惊蛇。
看来又得想办法逃跑了。
他跟少女表达了自己的想法,少女摇了摇头。夏尔不解,少女指了指河两岸,又指了指甲板上的三个黑影,
“你是说,河两岸都有他们的人?”
少女点了点头。
夏尔稍稍探出头,朝两岸张望了一下,黑漆漆的一片,完全发现不了任何人的踪迹,要么是少女判断错了,要么就是对方存心隐匿了起来。
他选择相信少女的判断。
这样一来,下面的几个人很可能是对方的诱饵,如果自己两人真的往两岸逃的话,很可能会落入对方的圈套。
在搞不清楚岸上的具体情况之下,这显然不是明智之举。
“你会开船?”夏尔突然问道。
这个问题其实有些多余,他不会开船,如果练少女也不会,那船是如何来到现在这个地方的呢?
只是没有亲眼确认,他还是有点难以相信如此娇滴滴的一个女孩子,能竟然够驾驭得住这一整船机器疙瘩的。
不出意外地,少女点了点头。
“对了,我记得,昨天你救我的时候,好像在船边的那些棍子上弄出了那些个,闪电?”
夏尔生怕少女没有听明白,又夸张地比划了一下,口中模仿道:“就是‘哔哩哔哩,哔哩哔哩’这个样子的。”
少女给了他肯定的答复,但是他似乎看到某处情不自禁弯起的嘴角。
咦,难道是错觉?
慎重起见,夏尔又走到后方观察了一下船的尾部,那里果然也有三个人。
加上之前的发现,一共有六个黑袍登上了甲板。
看来刚刚吃过大亏的黑袍们,不敢再轻视己方的实力了。
“闪电可以攻击到甲板上的人么?”
少女果断地摇了摇头。
“原来如此,那已经登船的六个人,必须亲自解决了。”
两个人对六个人,明显的劣势。
不过,他并不打算让少女参与到战斗中来,一来少女的实力暂时未知,不知道能不能对付这些经久杀戮的恶魔;二来,少女还要负责驾驶,以尽快脱离对方的包围圈。
只剩下自己,以一敌六,还要保护身边的少女,即使那六个人不使用那个“福音”,也不是件轻松的事情呢。
直接上去硬刚是不可能的。
先不说甲板上的打斗声,会招来更多的敌人。单是从河岸上射来的冷箭,就让人防不胜防。
他估算了一下自己的实力,勉强可以拖住其中三个人,但也只是拖住,陷入被动的防守战。
使用战技“最后的冲锋”,出其不意的偷袭,应该能迅速干掉一个,然后不考虑对身体造成的负担,在短时间内再发动一次,还能再干掉一个人,但这已经是极限了。
而且这样连续发动战技,身体临近极限,此后一段时间之内,连维持基本战斗的体力都没有,只能任人宰割。
或者,用哪个?
他想到了证物袋里两瓶暗红色的“福音”,但是一想到那个瘦子黑袍最后惨烈的死状,他还是否决了这个方案。
那种未知的东西要是胡乱使用的话,不知道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万一对身体造成不可逆的伤害……不到最后一刻,他都不想冒这个险。
得另想个办法。
他看了看天色,原本前半夜天朗气清,而此时月亮却被云层所挡,只有一个朦胧的轮廓。
没有了月色照耀,夜色更加浓重,如果不是经少女提醒,自己仔细辨认,甚至都不能发现甲板上的人影。
怪不得对方选择在这个时候动手呢,原来是月黑风高的最佳杀人时间。
慢着,月黑风高,光线昏暗?
眼前一亮,他突然有了一个想法,不过需要少女的配合。
第二十八章 伏击与逃离()
甲板上的黑袍蹲伏着身体,小心翼翼地向着塔楼的方向围拢,由于脚底的靴子都裹了一层厚布,踏在金属甲板上几乎没有发出声响。
待前后甲板的两队人在塔楼下方完成包围后,前方三人中,一人掏出两根细长的金属线,走到了一层的大门前,仔细地研究了一会儿,沮丧地摇了摇头,压低声音表示道:“根本没有锁孔。”
在他的身后,一个像是头领的人点了点头,然后伸出一根手指,然后做出一个向上的动作。
后方立即有一名黑袍越过他身边,在塔楼地下摸索了一阵,然后抓住墙身开裂的缝隙,轻轻一跃,扒在了墙上。
这名黑袍灵巧地往上爬,很快就摸到了二层窗户的边缘。
他先是把脸贴在窗边,然后机警地探出半个头观察了一下内里的情形,似乎没有任何发现,便向下方做了一个安全的手势,然后双手扶着窗沿,准备翻身进去。
突然,一柄灰暗黑无光的长刃从他胸膛穿出,这名黑袍一声惨叫,从二层摔落下来。
“不好,被发现了,立即强攻!”
一名黑袍大声喝道,与另一名队友冲了上前,不料才走到塔楼底部,一道影子从二楼窗口处跃下,对方长剑高举,如晴天霹雳当头落下。
这名黑袍躲闪不及,只得横剑格挡,只可惜应对仓促,被对方巨大的冲力压倒在地,
眼看空门大开的队友就要被对方补上夺命一剑,另一名黑袍连忙挺身前冲,准备抢攻敌人的背部。哪料到,对方忽然转身亮剑,眼前一闪,一声沉闷的爆响,长刃已然刺破了自己的身体
“好快……”惊讶地说出最后一句话,这名黑袍倒在了地上。
待夏尔抽剑回身,刚刚那名被下落冲击力撞倒在地的黑袍,已经站了起来。
看到队友被对方鬼魅一般的速度击杀,那名黑袍满脸骇然,立即摆出防守的架势,却不敢贸然上前,直到另一边的三名队友赶过来回合,才又露出狰狞之色。
“异端!这河道两岸都是我们的人,你已经被重重包围了,劝你还是乖乖投降,免得遭受皮肉之苦。”
四柄灰黑长剑直指自己,却无马上进攻的意思,夏尔知道刚刚的表现,成功唬住了对方,便状似随意地将双臂放低,剑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