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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也不会去。我们之间,永无和平。”
在他飘扬的披风后面,战马如织,骑枪如林。
561 巴赞的战术欺骗()
腓特烈反攻洛林取得的一系列军事胜利,并未赢得巴赞元帅的尊重。事实上,巴赞认为腓特烈是个好大喜功的莽夫,因为只有被胜利冲昏头脑的君主,才会孤军深入梅斯的大后方。根据巴赞的经验,剧情大概是这样的:德意志军官团不断贡献理性的谏言,可是在赢得几场战役后,腓特烈开始膨胀,所以他抛弃保守的军官团,独自率领劲旅穿插法国腹地。
没错,就是这样的,除了怂就是莽,历代的皇太子军团不都是这德性吗?怂起来门都不敢出,莽起来元帅都拉不住——没什么好奇怪的。
巴赞元帅自认为把腓特烈分析得很清楚。
所以,巴赞的突围计划也会充分利用腓特烈的这一弱点。为了进行战略欺骗,他牺牲了赛巴斯的师,制造向北突围的假象——这一出戏极其逼真,因为北方是夏龙军团的驻地。
根据巴赞元帅观察,普军主力正在迅速执行大调动,说明欺骗的第一步已经成功。接下来,当愚忠的赛巴斯在十面埋伏中浴血作战时,巴赞元帅将率领军团主力南下包围腓特烈的部队,他将大胆地包围腓特烈,无情地击溃腓特烈,然后踩着德国骑士团的尸体,从容撤向巴黎。
在夜色掩护下,巴赞的八万军团完全展开,形成了数片一公里宽的壮观战线。人禁言,马无声,夜色浓如迷雾,杀意正在蔓延。
八万人的军团,偷袭三万混编部队,不仅具备压倒性人数优势,还占据先发制人的先机,甚至在短期内无需顾虑后方被包抄,因为敌军的移动方向根本就是南辕北辙。这是一场完美的夜袭,很有可能将德军主帅斩杀于乱军之中。
巴赞元帅认为这一切都归功于自己分析透彻、计划周详、老辣果断。他完全不知道,在德军最高指挥部里,有一个更加老辣的人在心照不宣地配合他,以敌人之敌的立场,里应外合地谋杀腓特烈。
所以巴赞对赛巴斯毫无愧疚,他知道这一战将名垂青史,而赛巴斯的牺牲将被法国历史铭记。历史书会充满敬意地记载这个夜晚,全因为赛巴斯的师部吸引了十倍以上的敌人,巴赞元帅才能以三倍优势击溃德国骑士团的精锐。
元帅毫无愧疚,甚至有点期待。
很快,马背上的元帅借助望远镜看到了腓特烈的营地。那片高地乌烟瘴气,篝火比村落还稀疏,火光昏惨惨,像快烧尽的煤油灯。
“敌在三公里外。”巴赞元帅歪头吩咐副官,示意迅速传令:“传令亚瑟少将,批准装甲师全功率挺进,配合步兵师占领敌方营地!另,敦促各师部的炮兵连马上派出侦查骑兵,测绘那片高地的坐标,当全面进攻命令下达时,各部炮兵必须具备开火条件!”
“是!”副官勒转马头,领命跑了。装甲师虽然只有区区四千人,却养护着一百辆完好的蒸汽坦克,知识水平一个比一个高,是军团里最娇贵的队伍,由少将制辖。传令必须副官亲自去。考虑到元帅敦促炮兵测绘工作,副官估计打响总攻就在这半小时内了。
巴赞元帅信心十足,条理清晰地吩咐通讯排:“命令各部,由第一翼的三个师承担正面主攻任务,在火炮支援下,配合蒸汽坦克推进高地。第二翼的两个师保护主攻部队的东侧,第三翼的两个师保护主攻部队的西侧,战线拉开推进,以击溃和杀伤为主要作战目标,防止溃散敌军重新集结。各翼进入战斗位置,半小时后宣布总攻!”
因为没有设置“军”级编制,所以法国通常以三个师编成一个“翼”,来进行大规模集团军作战。可是这种编制仅存在于战时状态,并非长效机制,所以师部之间磨合仓促,是低效官僚系统的一大弊端。
“是!”通讯排飞奔离去。
巴赞元帅再次端起望远镜,眺望远处那片死气沉沉的营地。元帅不由得幻想它陷入火海的模样,嘴角竟浮起笑意。
“腓特烈,你可能会死在法国。”他兴致勃勃地喃喃。他觉得,用兵之道已经在他身上绽放到极致。
半夜,梅斯南部六十公里外,突然响起地动山摇的炮声,把德军左翼战斗群的驻扎营地炸得天花乱坠,泥土像喷泉,草皮如暴雨。
巴赞手里的炮兵储备极其雄厚。一个满编步兵师就辖有四十个翼就能有上百门火炮。而巴赞麾下有三个翼,总共三百门步兵炮,加上集团军直属的炮兵团——合计三百六十门大小火炮同时开火,花式轰炸腓特烈的驻地,震得天昏地暗地动山摇,覆盖地区宛如地壳流火,隔着上百公里都能看见火光。
德意志军官团还在围剿赛巴斯的路上。他们勒马眺望地动山摇的南方,望着夜空下的焰火发呆,全都傻眼了。
军官团稍有常识就会意识到,这种万炮齐鸣的炮火规模,已经达到了集团军会战的档次,而且必然是空前绝后的史诗会战,因为三百门火炮完全展开、同时开火,那炮兵阵地至少拉了几公里长,这架势完全是大决战啊!
然后问题来了,决战怎么发生在南边?梅斯守军的主力不是向北突围的吗?
这么多火炮轮番轰炸左翼战斗群,炸得马蹄下的地皮都在哆嗦,腓特烈的左翼扛得住炮火的洗礼吗?令人担忧的是,这一波还特么是夜幕突袭——如果左翼的腓特烈总统、法里纳上将、菲莉雅上校全都睡在被窝里,那岂不是通通去天国相见了?
总统驾崩,臣等之罪啊!——军官团一个个面色庄重,心里早已屁滚尿流。
而且这还不是最令人悲愤的,最令人悲愤的是,敌人居然胆大如斯,敢把炮兵部队在旷野上完全展开——如此放飞自我的战术,难道不怕被骑兵冲得七零八落吗?
军官团们一想起这茬,就绝望地意识到,因为南辕北辙的战略调动,己方骑兵师已经运动到孚日森林一线,离开巴赞元帅的炮兵阵地足足六十公里远。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莫过于,我在梅斯以北,你在梅斯以南,中间整整隔着一个梅斯要塞。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莫过于,你的菊花一览无遗,而我竟然鞭长莫及。
562 文森特的诱惑()
经过了庄重的凝望、呆滞的思考、短暂的走神,一路向北的军官团面面相觑地意识到,发生在南部的决战,似乎跟北部主力没关系了。
天国的总统会原谅我们的失误吗。军官团面面相觑的时候,心照不宣地想。
他们甚至庆幸,庆幸过分受宠的法里纳家族全都是总统身边的近卫骑兵。设想一下,假如有哪怕一名法里纳站在这里,现场都不会如此安静——那名法里纳肯定早就暴跳如雷、破口大骂愚蠢的军官团决策了。
好在格里菲斯、菲莉雅都不在——没有人会兴师问罪,反而让军官团松一口气。
下面的问题是,左翼战斗群的三万混编部队,能在这种炮火突袭下生还多少人,能重新集结多少人,他们是否会投降,主力部队是否有必要南下驰援。如果驰援,又要分情况讨论:假如驰援成功,救回总统,那么总统问责起来,这黑锅谁来背。如果驰援不成功,没人问责,大家自我检讨一下也就过去了,所以驰援的目的往往不是救人,就像和阔佬的女儿约会,重点常常也不是女人。
军官们走神时思考了什么,只有他们自己清楚,因为有些问题,是不方便说出来讨论的。所以军官团都在默默盘算。尤其是尤达准将,他脸色铁青,低头盯着缰绳咬唇不语。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塑料套子里的人看穿了铁皮人的尴尬。他反而畅所欲言,打破了坚冰:“我文森特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请说。”尤达准将知道自己罪孽深重,听见文森特开口,顿时抓到救命稻草,急忙聆听教诲。
“南部传来密集炮声,稍有常识的人都能看出,至少有四百门炮在平原上完全展开,战线可能长达数公里。这种规模的炮兵不可能单独行动,从而确凿推出,至少有两个翼在执行野外作战,所以我确定,现在的梅斯要塞,防务空虚,无险可守,只需要猛烈强攻,必然能攻陷这颗洛林心脏,拔出这颗横亘在德法边境三百年的铁钉,从此打开洛林大门。梅斯沦陷,我军可挥师巴黎,法国再无险可守。拿下梅斯,等于拿下半个巴黎,此举意义深远,功盖千秋。”文森特给军官团贴金。
“这个理论是可以立足的”“是啊,拿下梅斯的意义难以言喻”“主力联军收紧包围圈,也可以解释成强攻梅斯要塞吧”军官团缓解了尴尬,煞有介事地交换意见,体面地下了台阶。
如果把整个调动解释为强攻要塞,就显得不那么愚蠢,事后面向国内解释时,就可以粉饰成大总统身先士卒,壮烈牺牲,而军官团攻占要塞,彪炳史册,大家都没有错,错的是世界。天国的大总统一定会谅解的。
这样做的话,还能拔高民众对法国的仇恨,压低国内厌战情绪,让卫国战争扩大成侵略战争。怎么算,都有百利而无一害。
至于总统,新扶植一个就是了,新总统会更听话,军政府也会更加强权,最重要的是,没了法里纳上将,剩下的各位就能瓜分陆军大臣的权力,反正局势稳赢,不怕掉士气。怎么看都觉得世界变得更美好了。可见做人最紧要是乐观。
最关键的,就是要找到递送作战计划的斥候,保证那份抄送件被正确销毁。只要销毁历史文档,军官团的“官方公告”就方便站住脚。
文森特观察军官团的神情,就知道自己成功诱惑了这帮人。
“大总统将指挥权下放,就是为了这一刻,为了让军官团能够当机立断,闪电作战,雷厉风行地夺取要塞,疾风暴雨般奠定德国的胜利之路。我想,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