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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威廉公馆有晚宴!”莉莉寂寞了会儿,忽然又精神起来,竖着食指笑道。
菲莉雅抱着头盔,迷惘瞧莉莉,不知道她高兴个什么劲。转头一瞧艾莲娜,发现女皇似乎更烦闷了,小扇子摇得呼呼生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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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公馆举行了为期3天的拍卖大会,风光无比。
眼馋公馆藏品的富商,不惜乘坐一天一夜的快船星夜赶到,来抢拍心仪的收藏品。这还仅限于接到邀请的人。没有资格出席拍卖会的人只能翘首以待,有人脉的话,就委托别人来拍下藏品;没有人脉的人,就只能等着收购二手货了。
而“水城”伟内兹的快船,已经顺着丹诺江支流乘风北上,在明兴城两百英里外的“穆尼克”港靠岸,坐马车颠簸了小半天,在黄昏时抵达威廉公馆。这一批来的是最具有购买力的主力买家,他们的优点很突出,就是阔绰得富甲天下;他们的缺点更明显,就是小气得一毛不拔。
所以他们跟腓特烈非常投缘。同样对金钱抱有近乎恋爱的偏执,让这些守财奴互相憎恨的同时又惺惺相惜,自从在维纳认识以后,就引为同道中人,成为“天涯若比邻”的知己。
威廉公馆面前的草地上早已支起了漂亮的走廊式帐篷,挂上色调温暖的两行灯笼,帐篷下拼起长桌,摆满美食。悠扬的小提琴飘扬在黄昏的庄园里。
在灯火灿烂的公馆大门下,腓特烈伯爵在接待客人。他穿着蓬松的短裤,一线丝袜从皮鞋一直升到膝盖,显得腿型流畅笔挺。黑马甲下的白衬衫非常漂亮,鼓起了炫耀式的蕾丝袖口和领子,配上特意打理过的蓝色碎发,看上去颀长苗条,彬彬有礼。
奥托心情不好,拒绝出现。只有奥菲莉娅穿着矜持庄重的鹅黄礼服站在腓特烈身边,认真陪伴哥哥。她的银色长发都盘在发网里,戴了一顶精致飘逸的湛蓝色假发,忍着头皮的闷痒,笑盈盈地向宾客点头。
“腓特烈!你这个小气鬼,终于肯把收藏品拿出来与大家共享了!”梳洗一净的水城商人沃尔特张开双臂,夹着雪茄,带着四个温文尔雅的富商,笑容开怀地穿过草地,走向腓特烈。
“沃尔特,怎么样?住的习惯吗?”腓特烈笑容可掬。他和沃尔特是在维纳认识了4年的熟人,沃尔特全程参加拍卖会,所以已经在公馆住下,洗漱干净了才出现的。
“体验就像度假旅店一样美妙。”沃尔特夹着雪茄拥抱腓特烈:“但是女仆不太美观,让人不习惯。”
“你要在这里住三天,你总得习惯。”腓特烈毫不客气,伸手摘了客人指尖的雪茄,随手递给管家。管家飞快地掏出小刀剪去雪茄的火头,递还给客人。
“还有,禁烟。”腓特烈拍着手说。他怕烟呛着奥菲莉娅。
“你这个毫无规矩的刻薄鬼。等我买下了你的公馆,我要在每一个角落吞吐加勒比雪茄的烟雾,让你的房子记住新主人的味道。”沃尔特眯着眼睛说。他的手还呈抽烟姿势悬在半空,腓特烈就这么抽走了他的雪茄,实在太过粗鲁。
腓特烈眯着眼睛针锋相对:“就算你的身体已经记住了我的味道,你这样报复也太过分了。”
后面的富商愕然变色,惊讶地拿微妙的目光打量商盟会长。
沃尔特愤怒地回头解释:“他那时喝多了!吐我一身!”
后面的同伴这才如梦初醒,释然大笑,哈哈拍着手。
“所以,水城的海运生意还景气吗?”腓特烈微笑着拍沃尔特的脸,抚慰羞怒涨红的朋友,转移话题:“你如果没带够钱来的话,我可不会给你打折。”
“哦,你太小看水城的海运贸易了。我的商会已经拥有两千艘巨桅帆船,包揽了世界十分之一的海运。放眼江南,能与我叫板的除了奥本海默,就只剩下布雷施劳德了。”沃尔特一边陪奥菲莉娅、腓特烈往热闹的大厅里走,一边把声音压低:“你只有把藏品卖给我,才不必担心你的心肝儿最后落到布雷施劳德手里——因为内陆银行家拿我们根本毫无办法。”
“我怎么会在乎布雷施劳德?他与我毫无关系。”腓特烈陪沃尔特走上旋转楼梯,登楼俯瞰着大厅里穿梭的名流,“连不在场的人都能被你用来砍价,真有你的。”
40 您是我心中唯一的思念之光()
“哦,老同学,你被噩耗急招回国时,我手下叽叽喳喳的小鸟儿们就在密切关注你了。你难道不知道,一张合格的情报网是蜘蛛活下去的关键吗?”沃尔特与腓特烈并肩而立,俯瞰大厅,又手痒掏出了另一支雪茄,摸索着打火机:“布雷施劳德像抛弃人老珠黄的情妇一样,一脚踢开巴法里亚,自己却串通巴黎银行家打理巨额赔款,光收取1%的手续费就赚的盆满钵满。你不恨他?哈哈,你恨不得剥了他的皮。”
奥菲莉娅扭头打量哥哥,看见腓特烈的指甲攥进杉木磨成的栏杆里,他那侧脸,面无表情地抿着唇,格外触目惊心。
沃尔特得意地抽烟,眯着眼吞云吐雾,因为他知道自己说对了——bingo,扳回一局。
“但是我听说布雷施劳德以哈布斯央行的名义,对水城的商船课以重税——这是意图明确的垄断性竞争。长此以往,就算水城海运繁荣,从殖民地贩回的烟草和棉花也难以赚取内陆利润,因为大头都被布雷施劳德吃光了。”腓特烈撑着栏杆俯瞰大厅里的贵族,森森地恐吓着身边的挚友:“贪婪的人习惯像狼群一样狩猎。你的货在维纳卖不出去,在巴黎更卖不出去,因为他们很容易私下组成关税同盟。可以预想,水城的辉煌迟早会被内陆银行家蚕食,甚至吞噬。”
“所以,我们俩还在这里废话什么呢?”沃尔特摊牌。他转身看腓特烈,拿着烟却不抽:“让我们将火枪捅进布雷施劳德的菊门,高颂圣歌,勾动扳机吧。”
“啧,真恶心。”奥菲莉娅面露嫌弃,往哥哥身上靠了一下。
腓特烈转身直视大腹便便的沃尔特,伸出手去:“那么我负责把手枪捅进他的菊花。这是我义不容辞的义务。我要的东西你带来了吧?”
“啊,好霸气。”奥菲莉娅咬着嘴唇凝望哥哥。正陶醉时,忽然身子一歪,猝不及防地被匆匆路过的奥托拽到一边说话去了。
“带来了,整整一马车,全都封存在后面的仓库里。”沃尔特终于可以肆无忌惮地吸烟了,解脱地凭栏俯瞰,眯眼抽烟:“你这个妹妹,真是棘手啊。从来没有姑娘敢说我恶心。”
“的确棘手啊。她看见谁都说恶心。”腓特烈和沃尔特并肩凭栏,无可奈何地叹气。
“真的,我都快被五光十色的姑娘熏恶心了,但是你的妹妹,圣父在上,她就像女人中的一股清流,吐出‘恶心’两个字的刹那,我整个人都精神了。”沃尔特振振有词地抒发感想,“刚才我的内心剧烈波动,甚至在想,假如我们的家族正式联姻,我就可以放心大胆地借钱给你了。”
“而你是金融界的一股泥石流。”腓特烈眯着眼睛,气定神闲地拒绝:“想娶我妹妹,先甩了你那十几个情妇再说。”
“哦得了吧。只要不是太落魄的贵族,谁没有几个情妇。我可是水城首屈一指的殖民商人,左右逢源是基本的体面。”
“闭嘴。这就是为什么我不想把画卖给你。变态。”腓特烈不高兴地说。
“哦宝贝儿,你的画我可要定了。这儿可没人敢和我竞价。”沃尔特胸有成竹地下楼了。
腓特烈回头一望,看见奥托捏着奥菲莉娅的细手腕,心急煎迫地絮叨个不停。于是腓特烈走过去问:“说什么呢?”
“啧。”奥托似乎游说失败,皱眉松开妹妹,气恼地抱胸倚墙,不看腓特烈,狠狠地瞪着歌舞升平的楼下大厅。
奥菲莉娅揉着手腕,告诉腓特烈:“奥托哥哥希望我中止这场拍卖会——这些珍贵的收藏和油画是家族的积淀,卖出去很心疼的。”
“你怎么想?”腓特烈低头看妹妹。
“哥哥是个温柔的人,我想,卖这些东西的时候,哥哥比我们更心疼吧……你可是为了追求艺术才去维纳留学的啊。这些巴洛克风格的油画,是您千方百计搜罗来的藏品。你忍痛割爱,一定有无可奈何的原因。”奥菲莉娅看着余怒未消的奥托,捧着心口说:“所以我会努力支持腓特烈哥哥,不会添乱。”
奥托孤立无援,咬牙“切”了一声,干脆沉默,双目喷火地瞪着一楼跳舞的贵族,如果换了他做家主,估计逐客的心都有。
腓特烈伸手拍了一下奥托的肩,却被他用力抖开。
“奥托,我们缺钱……”腓特烈刚张嘴,奥托就恼火地拿手指戳腓特烈的胸脯:“有那么缺钱吗?你明明还有100盎司金子,足够你花天酒地一个月了!我三番五次告诉你,祖产是威廉家族的荣誉,绝对不容亵渎!你拍卖公馆,得到神父的同意了吗!”
威廉公爵的身份是家族秘密,奥托就算在家里,都谨慎地用“神父”替代。
“同意了。”腓特烈低声说。
“……”奥托气急攻心,一时竟说不出话来,无奈悲哀地与腓特烈对视了两秒,忽然攥拳往外走。
“干嘛去?”腓特烈轻声喝道。
“练剑。”奥托飒爽下楼,虎虎生风地穿过人群,引来仕女此起彼伏的尖叫,然后他拐入武装陈列室,不见了。
“奥托哥哥!”奥菲莉娅心疼奥托,恨不得去追,却被腓特烈轻轻拽住,扯进怀里。
“让他流一身汗,让恼怒和冲动都随汗水淌走吧。”腓特烈轻轻低头,轻轻搂着她,下巴抵着妹妹滑腻的假发,闭目说:“五天后,哥哥要带你去维纳。路上会有危险,也许不能回来。你愿意踏足那个背叛之城吗?和我一起。”
腓特烈下定决心,假如奥菲莉娅摇头说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