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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巨大的亏损,那绝对是一场浩劫,不对,那绝对是一场抢劫啊!”
然后他奋不顾身地冲进龙骑兵盾墙中间,越众而出,心急如焚地指着腓特烈伯爵喊道:“如果你想脱离央行币制,必须申请组建独立财政部,交由上议院通过,呈递给大宰相克莱门森亲批,然后重走程序,正式授予威廉堡财政部‘货币发行权’,才能够另发货币!否则,你脱离哈布斯中央银行币制,在巴法里亚全境废除‘达克’,等于僭越篡权,议会和大宰相一定会动员军队来讨伐你的!”
38 为人民服务!()
龙骑兵们面面相觑,不知道奥本海默在焦急地嚷些什么。
但是饥民们望向奥本海默的眼神就明显不对劲了,有点像饿狼打量食物,有点像色鬼打量内裤,那是恨不得用牙齿撕碎目标的眼神。虽然饥民也不知道这个阔绰的绅士在呐喊什么,总之他对伯爵的态度就有待商榷。
伯爵是你能嚷嚷的吗?
你必须对伯爵毕恭毕敬!
否则干你丫的。
不怀好意地暴民开始气势汹汹地向奥本海默聚拢。
但是腓特烈伯爵已经策马移向奥本海默,轻快的马蹄“嗒嗒”接近了气急败坏的银行家,然后伯爵俯身贴住马脖子,凑近银行家,柔声道:“那么照您的意思,我就恭敬地让出我的舞台,由您来亲自和我的公民谈判吧。”
说完,腓特烈直起腰,干脆飒爽地横了法拉格特爵士一眼,眼色一到,法拉格特爵士心领神会,翻身下马,执着长条燕尾旗,怼着银行家的背心,粗鲁地把奥本海默往暴民面前推。
“这是货币发行机关和公民之间的正面对话,发生的一切由货币发行机关自身负责。老实说,银行是服务提供商,而公民是客户。商人和客户之间的纠纷,军人无权干涉。但是假如龙骑兵敢碰我的公民,那就是军人和军人之间的谈话了。”腓特烈一边强行把奥本海默推向愤怒的农民,一边眯着眼睛打量严阵以待的龙骑兵:“于是丑话说在前头:如果诸公胆敢拔剑伤害我的公民,哪怕割破一寸皮肤,威廉堡骑士团都会呼啸而至,与诸公分个高下。”
“卧槽。”龙骑副官心里默默想,“这伯爵真是个流氓。”
菲莉雅比较诚实,她直接喃喃出声:“臭流氓。”
而奥本海默被蛮牛般的骑士推向黑压压的暴民,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就像濒临处决的水手被推上跳板,背后无路可退,前面又是杀人的怒海,险些骇出尿来,惊恐万分地望着狼群一样的农民,心里一个声音在声嘶力竭地喊:“会被杀啊,一定会被杀掉的啊,这些农民恨不得把我剁了论斤卖啊!让我和这些农民正面谈判,跟判死刑没区别吧,这是死刑啊!”
奥本海默努力拧头挣扎半天,眼看自己被一寸一寸推向暴民的怀抱,他突然态度大改,转身站直,望着伯爵严肃诚恳地说:“我仔细一想,您的政策真是太正确了,农民是我们的亲密朋友,是整个国家的社会基石,是银行至高无上的客户,让客户不满真是太不应该了。我听到您的决策以后,觉悟顿时拔高,灵魂得到升华,决心拥护您的决定,您说什么,就是什么,我没有半点意见。”
“你不和公民们聊聊吗?”腓特烈气定神闲地调戏他。
“不必了。您刚才的谈判非常完美,我表示叹为观止,佩服得五体投地,完全没有实力去修改哪怕一个字。”奥本海默背朝暴民,坚定地走向腓特烈,斩钉截铁地舔腓特烈的屁股。
“你刚才说谁僭越篡权来着?”腓特烈继续调戏他。
“您有理。您全对。都怪我。我傻比。”奥本海默掷地有声。
菲莉雅张着嘴,睁大眼睛看呆了。“为了活命,什么都不顾了啊,这个分行执行官。”她幽幽想。
腓特烈伯爵微笑端详奥本海默,看见这个名动一方的私有银行家诚恳坚毅地凝望自己,双目闪烁着炯炯有神的光,慷慨凛然就像在神像下宣誓的信徒。
“再说一遍?”
“我是傻比。”奥本海默义不容辞地重复。
“你走吧。”腓特烈轻轻磨着门牙,沉吟会儿,决定放了他。目前的收益已经到了极致,奥本海默的屈服会让农民扬眉吐气,让腓特烈的信用和声望再次拔高。而腓特烈也决然不能真的在这里取奥本海默的性命。
法拉格特爵士执旗站在龙骑兵与饥民中间,扭头忧虑凝望,隔着面甲打量着奥本海默的背影。他竟对这个油滑的男人无可奈何。
奥本海默冲出来,是为了确保哈布斯银行的统治地位。而当他发现腓特烈伯爵的立场已经非常危险的时候,他毫不犹豫地怂了,因为在他眼里,这些屈辱都是为一时鲁莽支付的利息,一切都是为了保住最珍贵的本金——他的人身自由。
羞辱奥本海默,是腓特烈伯爵赚取声望的必然途径。而他不能杀他,所以默认奥本海默的报复,是伯爵必须承担的未来风险。
奥本海默听见“你走吧”之后,没有向伯爵行礼,而是转身走进了租界公馆,再也没有出现。
腓特烈伯爵这一系列表演,简直大快人心。饥民们获得了承诺,燃起了希望,看够了热闹,出尽了怨气,欢欣鼓舞地听见腓特烈伯爵在高声呐喊:
“把你们听到的讲给亲朋好友听;把你们看到的讲给亲朋好友听;把你们渴望的、信奉的,都讲给他们听,因为巴法里亚领主言出必行!因为你们信奉我,而我将带你们走向重生!”
“信奉”二字,触及了农民心中的伤口。他们曾经响应巴法里亚大公爵号召,为了哈布斯皇室而奋起勤王,坚持了长达七年的王位继承战争。却落到了破产挨饿的下场。
就连辉煌的皇室都不可信任,世间除了拳头,还有什么能让他们放心相信的东西?
起初,只是零星响起几声“能证明吗?”很快,这零星吐露的犹豫,变成了此起彼伏的心声,汇成了众口一词的浪潮,排山倒海,响彻奢侈堂皇的公馆大街!
“能证明吗?”
这是受伤的农民发出的呼喊,因为他们心中依旧有“被爱”的渴望,他们期待一个能够无条件信任的忠诚背影,来领导他们走向壮美的复兴!
他们无数次被辜负,却依旧渴望信任;而腓特烈伯爵,正是他们期望最高的目标!
“能证明吗!”这热切的呼唤,宛如爱人交付一切的呢喃——你证明自己,就能拥有我的一切。
快些证明自己吧!
腓特烈伯爵勒住战马,大声疾呼:
“因为从此以后,这件名动天下的传世帝兵,将为了保护你们财富而战;因为从今天起,巴法里亚领主的剑,将为了巴法里亚的犁而挥舞!直到我们的种子洒遍世界的那一天!”腓特烈突然拔出背上的理想使者,捏柄加速,随着一声齿轮轰鸣,把两米长剑狠狠掼进地里,令剑脊刻字的那一面朝着满街饥民。
传说之剑入地半米,剑身愤怒抖动。当剑脊的蝉鸣终归平静,凑近的饥民才读清楚剑身镌刻的崭新铭文:
“为人民服务。”
领头捣乱的饥民吓得倒退两步,被同伴扶稳,才抖抖索索地昂头瞻仰马背上的领主,顿时觉得腓特烈伯爵金光四射,晃得他睁不开眼睛。然后他心悦诚服地往前跑两步,噗通跪下,声嘶力竭地喊道:
“我服了!”
39 乱臣贼子有什么好看的()
公馆里,奥本海默愤怒疾走,一边气急败坏地不断把考究的领结扯松、扶正,一边扭头走进内廷里去,气冲冲地对龙床上闭目支颊的艾莲娜说:“那个叫腓特烈的小子非常危险,我们必须对他采取制裁措施!”
“哪方面的?”艾莲娜优雅疲惫地低头支颊,睫毛簌簌颤动,连眼皮都没睁开,只留一张无动于衷的侧脸给奥本海默看。
“应当给布雷施劳德写信,联合哈布斯中央银行,制辖市场上有金融往来的商会,对威廉堡同时实行经济、钢铁、煤矿、农产品等方面的贸易管制,让他知道中央银行的厉害!”
“驳回。”艾莲娜继续无动于衷。
“尊敬的陛下!这小子是一头凶狼,更是一条疯狗。如果让他积累足够的物资,他会做出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他很危险,他已经在试图动摇分行的地位了!”奥本海默甚至忘了尊卑,心急如焚地咄咄逼人起来:“您必须看清楚,他已经不是他的祖父和父亲那样坚定的保皇党了,他在不顾一切地重整巴法里亚!”
“巴法里亚是忠诚于皇朝的公国。重整巴法里亚不好嘛?”艾莲娜依旧闭着眼睛。奥本海默忽然感觉到,女皇似乎在逃避什么,这冷漠的态度与其说不关心,更像是在打压他——摄政女皇冰雪聪明,绝不会对国家大事置若罔闻。
奥本海默退了两步,忽然转身往外走:“我会星夜疾驰维纳,与皇帝陛下面陈此事。”
艾莲娜没理他,烦闷不堪地娇声催莉莉:“热死了,替我扇扇风。”
莉莉提心吊胆地乖巧扇扇子,细风扬起女皇耳边的紫发,她看见女皇面无表情地微拧着眉,像是不知不觉陷入了烦心事。
忽然,钢靴声轻快传来,菲莉雅按剑撩起纱帘,走进起居室来,弯腰禀报:“乱民退却了。”
“恩。”艾莲娜支颊不动。
“他走了没?走了没?”莉莉一边欢快地扇扇子,一边吵吵闹闹地问菲莉雅。
“伯爵问了您的景况,然后不舍地离开了。”菲莉雅面无表情地汇报,公事公办地瞧着女皇,见她这副样子,不由得蹙眉疑惑道:“您不想去看看他吗?”
艾莲娜嫌莉莉的小扇子不够到位,夺了丝绸小扇子,懒洋洋地摇:“乱臣贼子,有什么好看。”
“听说威廉公馆有晚宴!”莉莉寂寞了会儿,忽然又精神起来,竖着食指笑道。
菲莉雅抱着头盔,迷惘瞧莉莉,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