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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莉看见他的表情很微妙,像被咬的野兽一样忍痛面无表情,像野兽要咬人一样决心蠢蠢欲动。她心软一下,不忍心继续挖苦,皱着眉接过信,看着他说:“你知道吗?艾莲娜越来越喜欢新衣裳了,她裁了好多款式的裙子,每天在苦恼穿哪件给你看,你却不出现。”
“”腓特烈无言以对。
“我躺着中枪,工作量大了十倍,刚用绿色料子裁了夏裙,眨眼就立秋,又拿枫叶色的料子裁了套风衣。她最喜欢这两件,绿色料子的吃风飘逸,显得腿长。枫叶色的端庄,而且修身a字裙显腰,适合她这种身材好的人。”莉莉三句不离裙子,让腓特烈惊讶女人的逻辑。
“您受累。”腓特烈只好这样说。
“我在教你夸她。她最喜欢那两件衣裳,绝对会穿给你看,你必须夸到她心坎儿上,她会更开心,知道吗?”莉莉叉腰教腓特烈怎么讨好陛下,“女人肯定会问你裙子好不好看,你不能回答‘yes’‘no’,你要回答为什么好看。”莉莉传授宝贵经验。
腓特烈低头背诵莉莉的话,嘴唇翕动着默记两遍,然后说:“嗯,我记住了。”
“你别让她哭了。她认识你以后哭的次数比从小到大都多。我哄着都累。”莉莉没完没了。
“是,是。”腓特烈被训得抬不起头。
菲莉雅在圣光礼拜厅泡了一壶花茶,不留神洒多了糖,壶底积一层白砂,怎么看都碍眼,唉声叹气地倒掉重泡。
露伸头进来,金发坠在空中一摇,惊讶道:“原来是你呀,我还说谁敢乱翻礼拜厅的东西呢。”
菲莉雅连忙过去拉她:“求你泡壶好茶,我去浇熄那两个人的火,他们都要吵起来了。我知道你泡花茶最棒了。”
露顿时得意,清纯甜美地龇牙笑道:“当然!花儿可是植物的灵魂哦,宁神养颜。”然后娴熟地荡漾茶壶,捏花瓣冲水,一边问菲莉雅:“你皱着眉头干嘛呢?”
菲莉雅有精灵血统,尖耳朵在红发里若隐若现,所以露不仅收起蔑视人类的倨傲,而且和她很聊得来。菲莉雅漂亮得倾国倾城,连丹尼都把持不住,令大神官颇为介意,但是露却非常喜欢她。
“烦恼啊。”菲莉雅叹气。
“遇到烦恼,就要迎难而上,勇敢地面对,然后一举攻破它。”露用力鼓励菲莉雅,攥着拳头,拿出了强迫奥托掀裙子的坚定气概:“女孩子不可以软弱哦,软弱就会被占便宜。要永远鼓励自己,决定了的事情就要做到。这样就不会有烦恼。”
菲莉雅垂头叹口气,然后看着热情的露,讪笑摇头:“有些麻烦是不能一举攻破的啊,因为会伤害到别人。那种微妙的事情只能只能绕行吧。”
露迷惘不解,开水却已经冲好了,喷薄出芬芳的花香。菲莉雅闭目嗅一下,陶醉地撒娇:“好香啊,好像心情都宁静了。你泡的茶好棒,以后教我。”然后端起盘子,回头笑道:“回头见。”红发一荡,就消失在门外。
她走进走廊,笑容就没了,忐忑地回忆着莉莉怒斥腓特烈的画面,心惊肉跳地想:“如果艾莲娜知道我喜欢腓特烈,会不会也这样愤怒地讨厌我呢?”进退维谷地走神一会,不知不觉进了门,马上抬头笑道:“露神官亲手泡的茶,快趁热。”弯腰将盘子放在茶几上,一人斟一杯。
她特意来见腓特烈,所以穿得很用心,红风衣敞着前襟,性感的肚脐掩映在虚扣着的皮带下,而另外几条皮带宽松地扣着,根本遮不住洁白的小腹和丰满的紫红抹胸。而潇洒的红风衣罩着像丝袜一样反光性感的长马裤,加上帅气逼人的红长靴,令她性感得一本正经,又潇洒得大胆迷人。
她曾经很抵触暴露的穿戴,甚至拒绝了女式甲胄,选择端庄的甲胄长裙。但是最近改变了不少。
腓特烈看见菲莉雅,就闭上眼睛,低头捧着茶杯,鼻子粗重地叹气,像是下决心似的跟她说:“艾莲娜很担心我。我虽然有惊无险,却无暇顾及她,令她很难过。”
菲莉雅的茶杯哆嗦了一下,花茶荡漾出来,险些烫了她的手。
这是腓特烈第一次跟她提艾莲娜。还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地提了起来。她总觉得这是一种意义不明的告别。
她也在打退堂鼓。
菲莉雅不敢看他,双手捧着小茶杯递到唇边,轻轻吹着,盯着舒展在开水里的花瓣:“喜欢可以放肆,但爱是种克制。所以我觉得,无论失去什么,不管多少借口,都比不上照顾好眼前那个人。因为失去远处的人只是擦肩而过,但是伤害眼前的人却会痛入骨髓。”
她说完就紧张地喝茶,刚啜一口就喊疼,眼泪扑簌掉下来,笔直掉进地毯里,捧着茶杯不停地说“烫到了”,断线的泪珠连成条线,啜泣两下就哭到哆嗦,眼睛很快就红了,长睫毛挂着湿漉漉的露珠,朦胧得像凄迷的湖泊。
腓特烈连忙拿出手帕递上去,伸手去夺她手里的花茶,菲莉雅却扭头说“不要”,腓特烈硬是攥着她手腕要给她擦泪,两个人争执时,莉莉端了杯凉开水递到菲莉雅唇边,柔声叫她漱口。
腓特烈退到一边,垂着手怔怔瞧她。菲莉雅双手捧着玻璃杯,努力忍住泪,一边啜泣得像打嗝,一边拿手背揩掉脸上的泪水,抬头看她俩,笑着说话时,眼睛都被泪水点缀得闪闪发亮:“我太笨了,让你们看笑话啦。”
莉莉皱眉责备她:“你是笨,非要喝烫的。你这礼拜都别想尝出味儿了。”
腓特烈牙齿咯咯战,一直盯着菲莉雅,骑士长却不拿正眼瞧他,再也没看过他一眼。
接下来,腓特烈一直飘飘荡荡,蹙眉想着菲莉雅幽幽说过的话:“我愿意做你需要的任何人。”“你说的哦,不能令我难过。我看到你坑你自己,就会难过,所以你不准坑你自己。我要紧紧跟着你,不许你做傻事。”
他觉得菲莉雅喜欢他,就像他喜欢菲莉雅一样。不管奥托和妹妹怎么判断。
可是菲莉雅心境高到就像月亮。她宁肯孤高到成为偶像,也会懂事得主动离席,不算失礼,而且得体。
腓特烈如坐针毡。却不敢问。他觉得自己是胆小鬼,也许这辈子都不敢问了。
到离去时,菲莉雅才站在腓特烈面前,专心整理了一下他凌乱的领花,垂着睫毛说:“不许坑自己哦。”
然后她转身走了,没有回一次头。
潇洒得像个女神。(。)
292 紧张的幽会()
出来之后,腓特烈去了趟军部,跟他们谈了下矿区的治安问题。克劳德少将亲自接待他,宣布矿区治安由国民警卫队负责,除非发生较大动乱,否则正规军不会插手。
“我收到消息,矿区的工人在酝酿一场暴动。”腓特烈利索地出卖了鲁恩,看着克劳德少将的眼睛:“他们甚至准备好了趁手的武器。为了安全起见,我觉得正规军也许应该尽早干预。”
“正规军出城的话,皇宫的防线就空虚了。”
“斐迪南亲王的无畏骑士和银色骑士团都驻守在皇宫左右,请尽管放心。”腓特烈保证。
“城中还剩下无畏骑士和银色骑士团吗。”克劳德点头:“的确很可靠。我知道了,如果矿区发生暴乱,正规军会第一时间出城平叛,然后维持稳定,务必将工人运动的火苗扑灭在襁褓之中。我会事先申报,令军部审批。谢谢你。”
“这是我应该做的。”腓特烈鞠躬,告辞走了。
被腓特烈资助的鲁恩正在加紧储备武器,枕戈待旦。
被腓特烈警告的军部提前做好剿灭准备,剑拔弩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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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落下来,喧闹的皇宫开始铺张喜宴。斐迪南亲王已经以主人的姿态在宫廷行走,他和女皇的订婚宴初定在三天后召开。一车一车的鲜花被运进下宫,洁白的婚纱帐篷已经支起来,园丁加班加点地修剪花木,务求衬托盛大的订婚礼。
国王眉开眼笑地搀着斐迪南亲王,在女官的跪拜中巡视订婚礼的装饰现场,顺便详谈工业运输的问题。
“为了结合水路优势,让两**队快速支援,我保证在婚后一年内,由西里沙出资,在您的国境里修建铁路。”斐迪南保证。
“我们的国境。”老国王纠正。“只有合二为一,我们才能重新屹立于列强之林,继续做世界的主人。”
“是的,是我们的国境。而我将像侍奉父亲一样崇拜您。”斐迪南心花怒放,恭敬地鞠躬。西里沙…哈布斯堡二元帝国已经谈判完毕,斐迪南承诺支付两吨黄金、为哈布斯堡皇室修建长途铁路、分享工业技术、签订军事攻守同盟,并且“西里沙公国”将作为九大选帝侯之一,再次向哈布斯堡皇室俯首称臣。
表面上是哈布斯堡皇室吞并了西里沙。实际上,斐迪南亲王迎娶女皇之后,就侵吞了皇室的正统继承权,只等老国王归天,二元帝国的最高权柄就归斐迪南所有,他就有很大资本竞选下一届神罗帝国皇帝,用工业力量震慑诸侯,名正言顺地问鼎大陆。
最令斐迪南欣慰的,莫过于想象腓特烈那张绿油油的脸。
但是两家都很开心。老国王觉得他做了一件功盖千秋的好事,他不仅壮大了国家,还从弗兰大帝的同盟阵线中挖走了一名选帝侯,给他一种报仇雪恨的快感,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在整个宫廷都喜气洋洋的时候,憔悴的女皇陛下推说疲乏,早早从国王身边脱身,把自己锁进卧室去休息了。
皇后心疼艾莲娜,允许她早睡。斐迪南却盯着女皇离去的背影,对国王说:“希望女皇陛下不要在这节骨眼上弄出什么乱子来。如果在订婚前夕闹出皇室蓪奸罪这种丑闻,我的面子可挂不住。”
斐迪南一改平时的恭敬,强硬无比地说这番话,就像一封最后通牒,让老国王无可奈何地安慰他:“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