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腓特烈瞟都没瞟格里菲斯,专心修指甲:“别以为我要你感激我。你不是我要钓的鱼。”
“你要钓什么鱼?”格里菲斯变得话多起来。
“废话。”腓特烈抬头嫌弃,“当然是大鱼。”
格里菲斯更没想到自己只是小鱼,气的咬了下牙,无语地游走了。刚离开大厅,就听见悦耳的一声“哥哥”,扭头看见菲莉雅像红蝴蝶似的匆匆下台阶,追得红轻颤。
格里菲斯驻足等她。菲莉雅扑上来就搂住他胳膊,欢喜地摇着,抬头看他的脸:“你可欠腓特烈一个人情哦。”
“你自己小心点,那个人深不见底。为什么。因为他公然在议院信口雌黄。”格里菲斯目视前方,语像机枪:“第一,秘密警察只向女皇负责,根本不可能向他透露情报。第二,秘密警察和禁卫军是联合调查,警察根本一无所获,不仅没有列出所谓嫌疑人,更没有半分头绪。这一点我很清楚。但是腓特烈说了些啥?他挪用秘密警察的名义,在帝国最神圣的地方有恃无恐地大放厥词,撒了个弥天大谎。”格里菲斯快步下楼,拽得妹妹的裙子微微飞扬,像蝴蝶展翅:“议院里至少有三个人可以揭穿他,但是他却无视我和皇帝,撒谎比放屁还利索。这个人不仅胆子大,而且没底线,是否跟他交往,你掂量清楚。”
菲莉雅的泪花都被他训了出来。哥哥讲的线索,全被她当耳旁风,她只顾着委屈和失望:“你怎么这样!他说那些也是为了帮你啊!”
“我说这些,也是为了帮你啊。你想想,皇帝为什么不揭穿他。”格里菲斯把帽子戴好,轻轻拍了拍菲莉雅的肩,然后转身上马,在禁卫军的簇拥下飞奔回军部。
菲莉雅垂手望着繁忙的快马消失在街道里,突然想回议院看完腓特烈的演出。她被哥哥说得狐疑丛生:“欺骗议院的罪名可不是闹着玩的。腓特烈铤而走险的目的是什么?艾莲娜是为了保护法里纳家族才不揭穿他吗……总之问清楚就知道了。”手指卷着裙子,就算在走神,人都像风中幽灵,身不由己地飘向依恋之所。
在议院里,《商业税修正案》的最后辩论正厮杀得如火如荼。清秀端庄的议长侄子托马斯扶着主席台旁征博引侃侃而谈,苦口婆心地论证免税的救市作用。他慷慨地攥拳昂头,引经据典地滔滔雄辩,井井有条地罗列论据,分作一二三条来严谨论证,条理清晰,思路明朗,得到半数议员的热烈响应。
腓特烈支着下巴,一脸不耐烦,五指轮番敲桌子。因为他的介入,格里菲斯的罪责定级下降到“暂未明朗”。但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四个议长候选人里,已经上台三个人了,无一例外是免税案的忠实拥蹙,显然企图取悦大部分议员来给自己拉票。而第三个上台的托马斯是其中的佼佼者,他条理清晰,刻意忽略了免税案的不合理性,着力突出免税案的救市前景,逻辑和口才都是一流。
可是税务景况很严峻:子爵以上的大贵族,本来就免个人所得税。如果还放任自流,免了最肥的纺织、矿业、金融税,那国家财富就开闸似的涌入私人口袋,并且工人和农民的景况得不到丝毫改善。
那将是官僚资本家的春天,也是皇室和工农的深渊。
如果帝国维持现状,腓特烈还能有问鼎权柄的一线机会。如果帝国在腓特烈力之前就分崩离析,那他就只剩两条路,要么上山打游击,要么下海当军阀。很明显两者都过不上好日子。所以他出席今天的议会,就是想搅浑这桩免税案。(。)
233 搅浑()
因为保守派的席位偏少,票数弱势,所以只要议长同意,免税案就会顺理成章地通过,这就是为什么短短四年里,免税案会被大宰相驳回三次——因为每次都能在议院表决通过。
但是因为任期限制,议长不可能让免税案通过第四次——所以这决定性的一次表决,胜负基本上握在下一届议长手里。女皇亲临现场,就是要把住最后一关,所以就算托马斯德才兼备、口若悬河,他也没有丝毫胜算,因为艾莲娜绝不会允许托马斯当议长。
看上去最有资格的候选人,其实是被内定淘汰的候选人。
托马斯洋洋洒洒地演说时,腓特烈抬头一瞧,节操力灌入双目,顿时视力惊人,看见艾莲娜在御桌后面低头扶额,仿佛极度不耐烦,却没理由打断托马斯,显得忧心憔悴。
艾莲娜旁观议院的次数很少,她不懂造势。但是议长老于此道,他会熟练地引导思路,烘托气氛,煽动理念,用群体共识来动摇中立者,让人觉得他介绍的议案顺理成章、功盖千秋。
如果不打断议长的节奏,托马斯的呼声越高,艾莲娜行使一票否决权时的压力就越大。
腓特烈决定出来当坏人。因为他不在议院长驻,所以胡闹一下也不是不可以。而且这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腓特烈现在脑子热,奉行两个凡是的方针:凡是让艾莲娜开心的事情,都要坚定不移地落实;凡是能给长排忧解难的措施,都要雷霆万钧地贯彻。
所以他粉墨登场。
托马斯刚下去,腓特烈就拿五指扣着桌子,态度恶劣地捣乱起来:“每天呐喊民主啊民主,你们到底有没有为民做主啊?我说贪婪也要有个限度啊,每天哭喊着‘免税救市’,你们还记不记得市场就是被你们搞坏的啊?你们拿钱做了什么?工人住的依旧是棚屋,农民到冬天依旧空腹,城墙外面的贫民窟一口气绵延十几里,壮观得侵略军都给咱们捏一把汗啊!!能不能别一天到晚想着利滚利,能不能稍微在意一下切实创造物质财富的底层人口啊?等工人都冻死了,等农民都起义了,你们就都移民了对吧?对吧?”
腓特烈像个无理取闹的蛮横顾客,恨不得踩着桌子抱怨牢骚,喧嚣尘上的模样比不良少年还肆无忌惮,比街头流氓还招人讨厌;可是当议长怒目圆睁地敲锤子时,皇帝陛下却噗嗤一笑,忍俊不禁地好奇道:“让他说。在公正的殿堂里,必须尊重言论自由。”
腓特烈恨不得飞吻道谢,却只能恭敬鞠躬:“谢谢您的恩典。”然后他毫无教养地把文稿往桌上一摔,仗着会场鸦雀无声,更加嚣张跋扈地指着一脸愕然的托马斯:“就算你把免税案鼓吹得天花乱坠,我都会坚定不移地投你的反对票,因为皇室给你们免的税,全都被你们拿去放高利贷,不会给劳动力带来半分福利,只会加重社会的负担。真的,我要是让你当上了下任议长,老街上的泼妇骂的就不是工资和物价,而是不长眼的腓特烈伯爵了。贫富差距已经够大了,这千古骂名,老子背不起。”
托马斯手足无措地站在台上,顿时迎来嘘声一片。中立派和保守派的议员纷纷联想起前两天的公馆爆炸案来,议论纷纷地讨论贫富差距的威胁性。
腓特烈瞥见奥本海默站起来要言,立刻抢先开口:“我提及过爆炸案已经有了眉目,是嫌疑人一手策划的。但是这也是一记警钟,很显然贫富差距已经大到滋生骚乱的程度。如果此时通过免税案,等于抱薪救火,等于雪上加霜,只会让动荡更加剧烈。所以无论如何,我们需要一个背景更加简单、价值观更加朴素的议长,来稳定未来四年的立法局势。”
奥本海默一听见“爆炸案”“嫌疑人”六个字,脸色像失血似的,惨白得有些病态,打好的腹稿全忘光,惊恐狐疑地坐回去反复思索,一会儿恨不得抓住腓特烈问清楚,一会儿自欺欺人地坚信腓特烈在虚张声势,心里矛盾得天人交战,宛如油煎。
他本来就被连夜噩梦折磨得体虚乏力,又被腓特烈这似有还无的烟雾弹遮蔽双眼,顿时在阴云密布的巨大压力面前轰然垮塌,虚汗淌个不停,焦虑得度日如年,根本无法响应议长的攻势。
腓特烈看见奥本海默半途而废地坐回去,立马高歌猛进,声色俱厉地指着台上的托马斯,乘胜追击:“如果在这种景况下,你还邪门地多票当选,一意孤行地推行免税案,那么恭喜你,我的情报组织会用下半辈子陪你玩。只要被我抓到你的不法行为,我就让你永不生。”
托马斯还只是个年轻人,架不住这光明正大的恐吓,一脸惶恐地跌退两步,稿子都飘在地上。议长愤怒地呐喊“你竟敢恐吓议员”都没有用,托马斯的演说草草结束,惴惴不安地逃下场休息去了。
大概受到腓特烈的影响,第四名候选人谨慎许多。他叫罗宾,衣着朴素,眉毛浓密,唇上两撇胡子微微翘起,有种成竹在胸的骄傲;鬓上两行际线齐如刀刃,可见一丝不苟的持重。他采取了中立姿态,不慌不忙读了演讲稿,客观评判了免税案的优劣,用一句“综上所述,我对免税修正案持谨慎立场”结束了演说。
腓特烈翻出罗宾的简历扫视。罗宾是手工业者出身,父亲是金匠,目前在中央银行做融资经理,年仅38岁,没有爵位,背景简单,为人朴素。因为工作关系,所以人脉很广,是他当选议员的资本;因为没有爵位,所以他资源有限,在四名候选人里支持率最低。但是这也让他不会被资助者左右观点,能用辩证的角度看问题。
在腓特烈的引导下,皇帝可以堂而皇之地一票否决托马斯当选议长。于是议长将在剩余三名候选人中产生:平心而论,腓特烈更倾向于给罗宾一个机会,让这个一脸正派、理念折中的底层工作者改变目前局势。
议长宣布开始公投。下一届议长人选将在本次投票中诞生。(。)
234 腓特烈到处捅麻烦()
议院陷入短暂的宁静,大家停止窃窃私语,庄重地书写神圣的选票,装进制式信封,排队上台投票。
腓特烈投了罗宾。
投降派议员胸有成竹,他们完全不用考虑,就飞快写上内定的名字,神采飞扬地上去投票。
保守派的议员交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