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腓特烈讷讷挠脸,嘴里刚嚷着“不用这样客气”,忽然看见心高气傲的年轻军官们纷纷退开一米,恭敬地让出一个圆圈,留腓特烈和大胡子在圆心里。
菲莉雅目光飘开,不动声色地背手倾身,躲在腓特烈身后介绍:“这是国防军和龙骑兵装备研发的首席技术顾问,军工界第一人,军匠大师保罗·强森,平民出身,却是大宰相的宝贝。你快扶他起来,他没跪过别人。”
腓特烈这才明白,为什么喧嚣尘上的年轻梵克们突然老实安静下来,原来是保罗作为军工泰斗,深受军官信赖,他这突兀一跪,让年轻梵克们都不吱声了。腓特烈赶紧扑上去,连扶带拽,奋力把泪流满面的大胡子搀起来,一叠声说:“我去,我去。您这么说话简直让我坐立不安无地自容,我太愿意去了,能上您家蹭饭是我的荣幸。快冷静一下,当时情况紧急,无论是谁都会选择先救人的,我只是个性比较冲动,所以什么都没想就跳下来了。”
周围的军官梵克消费能力有限,订的都是二楼雅座,当时挠着铁栅栏,根本出不去。即便如此,听见腓特烈替他们这些军人开脱,这些年轻梵克都有点脸红,想起菲莉雅义不容辞地与3米高的野龙拼命,自己却作壁上观,顿时无地自容,全飘开目光,不敢打量菲莉雅。
保罗眉毛浓密,有一张正派的国字脸,络腮胡子蓄到了头发里,双目耿直有神,宽嘴唇咧开就笑。他泪痕满面地哈哈大笑,抓住腓特烈双臂站起来,喊道:“好!您赏光就行!”回头就招手嚷道:“玛利安,过来谢谢好人!”
那个差点经历丧子之痛的贵妇人,牵着小男孩站在后面不肯过来,还在蹙眉怨恨丈夫粗俗,扭头嘀咕:“居然用平民那种卑贱的跪法!他可是上流人物了,也不想想给我留点脸面!”听见丈夫呼唤,顿时被一圈年轻军官行注目礼。玛利安突然暴露在万众注目的焦点里,顿时无可奈何,泪水滚出来,哭着跑向腓特烈,一边低头垂泪,哭着感激:“太谢谢您了!我的儿子要是死了,我也活不下去了。”一边奋力按儿子脑袋,连声教他:“快谢谢腓特烈殿下!”
腓特烈瞧见小男孩单腿蹦跳,才知道他没有骨折,只是崴了,心里踏实不少,正在微笑,又听见保罗在耳边豪爽邀请:“我今晚就邀一席舞会,庆幸小孩劫后余生。我会把认识的朋友都邀请出席,介绍给您认识——初来维纳,朋友是必不可少的,您可务必要赏光啊!”
保罗笑容满面地邀请完,像怕腓特烈不肯来,立马板着脸认真补充:“我虽然不识趣,却勉强认识些朋友,虽然那里面没几个有钱的,不过大多是有权的;虽然他们比较难打交道,但是我会极力向他们推荐您的,对您多少有点好处吧……”
腓特烈两眼一坠,暗想保罗果然耿直,简直在奋不顾身地拼命帮忙啊!这感觉像是用推销员的口气送红包,一边吹嘘着“正版新钞,全部连号,数额拔群,手感一流,我的红包是业界顶尖的啊千万不要嫌弃啊”一边拼命把红包往人怀里塞,叫人错愕得招架不住这好意。
菲莉雅在腓特烈身后幽幽道:“保罗本身就是‘又有权又不好打交道’的那种高冷大叔哦,他夫人还是有名的交际花和购物狂,跟她玩到一块,就等于熟悉了半个上流圈。所以保罗家的舞会可是一帖难求啊笨蛋。赶紧答应啊,别拉仇恨了啊,你看看周围嫉妒的眼神啊!”
腓特烈急忙扫视一圈,瞧见梵克贵族们的眼睛像饥饿的野狼,围作一圈闪耀着幽幽绿光。
“您冷静点,我没说不去啊!”腓特烈魂飞魄散地安抚面红耳赤的大叔,“太高兴了太荣幸了,您啥时候吱声,我就啥时候来,您千万别激动,稍微克制下啊!”
保罗听到这答复,才深呼吸一口气,威严地镇定下来,和煦笑道:“真是豪爽。我会遣仆人来告知时间、地点和宾客名单,然后派马车来接您。既然如此,我先带犬子去治疗,不打搅了。”反复向腓特烈点头微笑,然后哄着落泪的贵妇人,一把抱起儿子,其乐融融地走了。
腓特烈看见那一家三口离去时,玛利亚时不时打保罗一下,抱怨嗔怪。保罗体型魁梧,浑然不觉痛,只一味宠爱迁就,任打任骂地哄着孩子走远。
竞技场太乱,天上下雨似的洒下钱来,铜币叮叮当当砸得人生疼。猎人们欢天喜地的满场乱跑,一边鞠躬致谢一边捡钱,司仪拿起喇叭在唾沫横飞地赞颂屠龙骑士的英勇。
银币漫天洒下,腓特烈受不了这居高临下的施舍,拉着菲莉雅回包厢。骑士长咬着嘴唇一直在挣,红裙飘飘地被他拽进走廊,才用力拔出手来,却听见腓特烈疑惑地回头问:“怎么?你还想去捡钱啊?”
菲莉雅无言以对,偏头说:“没,没有啊。”心里噗通跳着想:“明明是他的教官,怎么视野里全是他的背影呢?”恨自己脸红,还恨自己局促,忍不住反客为主,拿玩笑话来压过他:“你可真会投资,逞一回英雄,就收获了军工第一人保罗的欢心,嫉妒死我了!你有圣光眷顾吗?甜头都让你尝啦。”
腓特烈心想你嫉妒个屁,你去保罗家串门还不跟玩儿似的?只好挠头笑道:“你取笑我还一本正经,我万一分不清你的真假该怎么办?”
“那就全当真话听呀。”菲莉雅心头舒服得像被婴儿抚摸过,好胜心软化下去,爱惜起他的真挚来,噙着笑指导他:
“认真打扮一下,去定做一套新衣服。保罗邀的那些人,目光很挑剔的,不要让他们发现你身上的,”菲莉雅伸出食指说一半,歪头斟酌了下措辞,才笑着望他:“不要让他们看到你那可爱的乡土气息。”
腓特烈脸红嚷道:“哪里乡土了!”
菲莉雅把他推在墙上,挨个拎他的衣领子和外套袖子给他看:“衣领有黄印子,外套反而洗得勤,黑袖子的颜色都淡了,不行的。衬衫领花也过时了,袖口上的蕾丝是去年的款式——”
她说了几句,看见腓特烈脸涨红了,就刮一下他的鼻子,扭头走开,等他追上来:“总之毛病太多啦,在那些心怀成见的人眼里,你随便一个缺点都能判你死刑。我带你去定做一套好了。”
腓特烈为了保持政府清廉,率先简朴,换洗衣服只带了三套,被菲莉雅认真指出来,才察觉到维纳不好混,匆匆跟上菲莉雅,挠脸笑道:“谢谢你,菲莉雅。如果没有你……”他打量着菲莉雅的脸,看见她目光低垂,睫毛颤动时,脸颊呈现醉酒的神采,顿时觉得客套都是多余,反而怕她局促,于是干脆利落地认真结束:“总之,谢谢。”(未完待续。)
148 醋坛子凌空爆炸()
菲莉雅咬着嘴唇,走神会儿才嗅到冷场的意味,连忙打破沉默,回过神来摇着手说:“不要谢我——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很有干劲啊,我心里想的事情,正在犹豫呢,你就蹭的一下付诸行动了,这样热血沸腾的生活才是我追求的样子啊。你的勇气就像冰激凌,就算熟悉了味道,但是舌头碰到的话还是会精神一振,给人注入全新的活力。”她害怕冷场叫人不安,不想显得高贵冷艳,所以殷勤认真地喋喋不休,反应过来时,已经把心里话都说光了,无地自容地抿嘴笑,这认真坦诚的羞赧令人根本移不开目光:“我反而不甘心呢,说好带你走向人生巅峰,不知何时变成追逐你的背影前进了啊——我早点跳进竞技场就好了!叫你来做我的副车,那才高兴。”
腓特烈张口结舌,心跳的有点快,反而不吱声了。
菲莉雅自己都害怕自己讲太多,慌张地在心头悲鸣:“菲莉雅,你都说了些什么!”莫名害怕这醉酒的飘飘然,着急地想把气氛拧回熟悉的节奏里去:“你怎么这么穷?按照你敛财的热情,你应该有很多衣服才对啊。”
腓特烈像琥珀里的蚊子解放了,重获呼吸的权利,连忙专心回答:“明兴城财政一落千丈,官员待遇很糟糕,经济萧条,治安也差,需要官员格外卖力。所以我会穿旧衣服来拉低公职人员的心理落差,严惩贪污时也能理直气壮,一来保持了系统的廉洁高效,二来赏赐部下时能阔绰一些。自己吃点苦,收益却很高。”
菲莉雅捧唇钦佩,心里觉得亲切,却被他洋洋得意的样子撩得心痒,不由得笑着拿手指戳他:“你可真贼!”
“岂敢岂敢,时装方面就有劳骑士长赐教了,您受累,请务必带我去定做衣服,”腓特烈不介意这玩笑,笑眯眯地迁就她:“我听说好裁缝需要预约,可是我要求插队。”
“好的。我会把你收拾得一丝不苟,叫人挑不出毛病。”菲莉雅认真点头,胸有成竹地承诺:“没有人能超越我的监督。没有人。”
他俩公然在走廊里并行热聊,上楼时引来市民频频回头。最后腓特烈在三楼站住,说了再会。菲莉雅问到了他的包厢名,叮嘱他一起去找裁缝量尺寸,然后“噔噔”上楼了。银白的靴子轻快上楼时,柔顺的红发在肩上随着碎步跳动,活力四射,美丽怡人。
菲莉雅上五楼,推门笑道:“对不起,没有打搅你们食欲吧?”
一头短发的格里菲斯放下刀叉,面无表情地冲椅子歪头:“救人是理所应当,只不过你跳楼时太果决,吓到次长阁下了。坐吧。”
和随性洒脱的右指挥官莱恩不同,禁卫军左指挥官格里菲斯认真刻板,雪白的军用外套扣子被颗颗扣紧,礼绳低垂在肩胸中间,领章璀璨,肩章华美,胸前竖着两排金扣子,腰间一条武装皮带勒紧,风衣下摆像燕尾服似的洒在身侧,玉树临风,帅气庄重。就算妹妹没犯错,他也蹙着两行红色的浓眉,唇一抿起来,脸部线条就锋利刚毅,有种宝刀开刃的魅力。
菲莉雅低头“哦”了一声,在自己那盘巧克力慕斯前面乖乖坐下。父亲积威深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