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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不要军法处验伤了。我现在赔钱就好了。”络腮胡子伸直双手挥舞,试图赶紧解决纷争。他害怕军法处把莫里茨的皮肉轻伤“验”成一级伤残。
腓特烈认真地看着一脸害怕的外国骑士,严肃地朝他掰手指头:“于是精神损失费1银币。医药费5银币。误工费1银币……”
忽然,有只软软的手用力拍他的肩膀。
腓特烈伯爵不耐烦地抖掉肩上的手,守财奴的本相毕现:“别在我数钱的时候烦我!”
这时候,外国骑士已经完成了惊愕愤慨、横眉怒目、忍气吞声、龇牙咧嘴的表情变幻,只好打落牙往肚子里吞,数出六枚重量1盎司的标准银币,愣是把1天的薪水全赔了出去。
兰斯洛特爵士没想到伯爵居然有独特的赚钱方式,他挑了下眉毛,莫名愉悦。他负责治军,清楚骑士的收入:方旗爵士每日4枚银币,骑士每日2枚银币,侍从每日1银,武夫每日50铜币。银币作为硬通货,6枚就可以购买三口之家一周的口粮,对谢菲尔来说无疑是一笔巨款。
络腮胡子以为一切都到此为止了。但是他万万没想到,腓特烈伯爵居然一脸嫌弃地抄走6枚银币,然后贪得无厌地抬起下巴俯瞰自己:“谁说6银币就够了?加起来两百银币啊!给我把剩下的1金94银都拿出来啊!给钱啊!看什么看?再看就收偷窥税了噢。”
后面的小手又用力捶了腓特烈伯爵一下。
腓特烈伯爵暴躁地耸了一下肩膀,不耐烦地稍微侧过脸呵斥:“等会儿!没看见我办正事儿吗?”
这个时候,悲愤欲绝的外国骑士忍无可忍地喊道:“精神损失费1银币,医药费5银币,误工费1银币,的确是6银币啊有什么错吗!”
腓特烈伯爵绝不会在嗓门上认输,他踩着长椅,居高临下地瞪着外国骑士喊:“还有诉讼费50银、治安罚款50银、吹牛所得税50银啊!加上赔偿给谢菲尔的6银币,四舍五入后等于200银币有什么错吗!给我掏钱啊废柴!”
11 迷人的艾莲()
被数学折磨得痛不欲生的西里沙骑士终于不堪受辱,怀着虽死犹荣的悲愤心情,拔剑而起,歇斯底里地咆哮:“加起来也是156银币啊!为什么四舍五入就变成200银币了啊可恶!我跟你拼了!”
腓特烈伯爵干净利索地拔出桌上的佩剑,仗势欺人地怒吼:“那么我接受你的挑战,决斗吧,骑士!”
沉默的西里沙骑士终于叹了一口气。
的确,以战败国的地位,要悍然绞死战胜国的军事贵族约等于饮鸩自杀。但是接受外国骑士的决斗挑战,就会收到骑士公约的合法保护,就算其中一方战死,大陆列强都无话可说,必须尊重决斗的神圣性。
外国骑士看见那个年轻的伯爵庄严竖剑,闭目亲吻剑身,他愣了一下。
他没想到对方的目的,竟然不是要挟赔钱,而是诱他决斗。他中计了。
技师惊呆了,谢菲尔和莫里茨惊愕抬头,失神地凝望他们的领主,万万没想到这场闹剧会演变成血腥神圣的决斗。
“砰!”玻璃杯摔碎在玛丽夫人脚下,玻璃渣溅得腿一疼,她的目光却留在伯爵的背影上,惊讶地想:“他怎么要决斗?他的对手可是爵位不低的军阶骑士啊,如果伯爵战死的话,西里沙公国会狂欢三天三夜吧!还有伯爵身后那个美女是怎么回事啊,那是宫廷女官吗?那么漂亮的宫装,分明是一位高贵的宫廷梵克吧?”
兰斯洛特的眉毛蹙紧了,他不动声色地按住剑,和三位威廉堡骑士迅速交换眼神,然后轻轻接近伯爵。另外三名威廉堡骑士立即推开啤酒,安静走向酒馆的三面出口,默默包围了两名西里沙骑士的酒桌。
谢菲尔心潮澎湃地喊道:“伯爵殿下!您不必为我们……”
话没说完,腓特烈伯爵扭头瞧谢菲尔,坚定地说:“我罩你们。”他扭头安慰谢菲尔时,余光却瞥见莉莉女官在身后发抖。腓特烈一惊,正眼看她:“你何时来的?”
莉莉脸色红白不定,睁大眼睛望他,双手捧着唇,宫廷广袖都滑到肘弯,露出雪白的小臂,和颤栗的裸肩交相辉映,让人恨不得温柔安慰她。她本来正恼火,瞧见突然要决斗,不由得转怒为嗔,担心地嚷:“殿下,没有贵族会冒险挑战军阶骑士的!至少在我认识的宫廷梵克里,没有!军阶骑士全都接受了严格的军事训练,经历过残酷的真实战场,贵族死在他们手里,只会令你的对手平添荣耀,非常不值得!”
腓特烈没料到莉莉这么说,他不再看她,转身面对冷静下来的络腮胡子,佩剑斜挥,剑尖刮着地面,固执地言简意赅:“的确不值得。但是有必要。”
“您那么狡猾的人,没想到竟这么傻!”莉莉跺脚冲他背影嚷,泪花都浮上来了。女人虽然会劝架,但是归根到底是喜欢看男人决斗的。所以在这生离死别的刹那,莉莉竟忘了踏进啤酒馆的愤怒,不知不觉地关心起腓特烈的死活来。
“莉莉,不管他。男人最讨厌女人啰嗦。”二楼栏杆上,有只手在招:“上来陪我坐着看。”
兰斯洛特心里咯噔一下,闪电抬头,按着动力剑的右手险些攥了离合器。他心惊肉跳地想:“我以为酒馆在我掌控中!二楼竟然有人?”
莉莉咬唇又看了腓特烈伯爵一眼,见他的背影坚决得岿然不动,都不回头看自己一眼,只好匆匆叠手上楼,华丽的袖摆若即若离地刮着地面。登上楼,莉莉看见一段紫色瀑布似的长发垂在钢琴凳上,一双洁白的小腿顽皮地踩着钢琴底下弱音踏板玩——她正在捧着积灰的乐谱轻轻哼唱。
“艾莲娜?”莉莉轻轻唤一声,那人就放下乐谱回头瞧莉莉。她的长发美得华丽大气,滔滔紫发被一圈细细的洁白花环束住。端庄的淡紫色刘海就像细腻的梳子,文静地坠在额前。瘦得恰到好处的鹅蛋脸旁,飘着两绺自由散落的发束,宛如精致的流苏,负责点缀美奂绝伦的脸蛋轮廓。她的眉毛细细上挑,像在柔美地故作坚强;一线柔弱的琼鼻和深情的长睫毛让她的红瞳神秘、凄迷,专注时像含情脉脉,微笑时又潇洒有神,迷人得游刃有余。因她有这夺人魂魄的美丽眼睛,所以就算她的举手投足多么随便,都充满了自信十足的性感,仿佛没有一步路不端庄,仿佛没有一句话不优雅。这种进退自如的强势美丽,令她最淡的微笑都能叫人神魂颠倒。而且她的魅力像漩涡,你只要一瞅她的眸子,就会溺水似的栽进那夺人心跳的双眼里去,不能自拔,难以逃脱。
而她的唇角像猫儿般微翘,红唇仿佛常常带笑,叫那些爱慕她“强势”“神秘”的人,也同时沉醉在她施舍给众生的亲昵中。她噙着笑歌唱的时候,叫人悸动得想拥抱她,又珍惜得想膜拜她。她若咬着食指凝望你,不用装可怜都会楚楚动人,活活叫你产生“无论如何都不想错失”的决心,恨不得用最真挚的十四行诗来告白,就算被推上断头台都在所不惜。
“不,叫我艾莲。”艾莲娜向莉莉伸手,四指接住莉莉的小手,拉她在身边坐下,摆好乐谱,专注地说:“听我弹琴。”
莉莉惊讶地遮嘴唇,扭头看艾莲:“你竟然赏光在酒馆演奏?”
“楼下有个满腔热血地送死的傻瓜,让我心潮澎湃了起来。”艾莲拿手帕擦了擦钢琴盖,然后揭开,左手放膝盖上,右手从容地敲几个键来试音:“你没看出来,那家伙根本不会用剑吗?”
“哈?你是说腓特烈伯爵吗?向西里沙的沃森勋爵发起决斗的那个腓特烈伯爵?”听到伯爵竟然不会用剑,莉莉吓傻了:“怎么会!他马上要决斗了啊!”
艾莲专注试音,从容地告诉莉莉:“他佩戴的是贵族装饰剑,不是威廉堡动力剑,可见他的贵族血统没有觉醒,根本不是作战人员,充其量能和一个骑兵侍从平分秋色。他居然挑战能够熟练使用炽炎剑的西里沙骑士,根本在送死。”
莉莉吓呆了。她刚想央求艾莲下楼制止决斗,却听见艾莲若无其事地说:“向一塌糊涂的未来发起冲锋,这种无所畏惧的傻瓜真是令人振奋啊。”
艾莲露出惬意的微笑,双手五指弓如攥球,优雅娴熟地搭在琴键上,昂头自言自语:“用《冲锋曲》来致敬吧。”
艾莲踩下强音踏板,十指在琴键上舞蹈起来,慷慨顿挫的《冲锋曲》从沉寂已久的钢琴里汹涌冲出,澎湃的音节倾泻到一楼,让腓特烈伯爵精神一震,没来由地豪情满怀,摘下白手套掷在络腮胡子的沃森勋爵脚下,咄咄逼人地冷冷追击:“在决斗中战死的男人永不复仇。来吧,向骑士精神献出神圣的誓言!”
沉默的西里沙骑士纹丝不动,已经无力阻止。骑虎难下的沃森勋爵苦果自尝,板甲一响,“咔嚓当啷”地弯腰拾起伯爵掷下的白手套。
这个动作,宣告决斗成立。决斗双方将恪守神圣誓言,战死以后,永不复仇。
12 威廉堡动力剑()
全身重甲的沃森勋爵一言不发,抬头看了伯爵一眼。伯爵执细剑,披猩红描金披风,穿着条纹马裤,一件黑色马甲,下面是雪白的衬衫和漂亮的蕾丝领花。这是典型的宴会装束,换句话说,护甲为零。
沃森攥紧白手套,恶向胆边生,暗想:“决斗已经成立,已经没有退路。索性将这个莽撞的巴法里亚大贵族一刀两截,我的名望便会突飞猛进,在西里沙军队青云直上。”念头打定,他启唇说:“如你所愿。”然后小心地拿起面甲戴上,“当”一声拽下布满呼吸孔的面甲,然后缓缓拔出狰狞的炽炎剑,藏青色的剑身密布的锯齿酷似纵情跳跃的火苗。
伯爵的细剑根本无法刺穿骑士的板甲,这是一场没有悬念的决斗。
玛丽夫人在吧台后面嘤嘤哭泣起来。
钢琴声渐入佳境,慷慨悲凉的冲锋旋律绕梁不绝。
在流畅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