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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奇差点要跳起来了,你在说什么啊!?
“别说话……”
阿丽珊又恢复了最初的冷傲模样,将手中的长杆灯插在地上,然后定定看着李奇。
“以吾主伯塞奎斯之名,我,阿丽珊…约德尔在此献上灵魂,护佑李奇…普雷尔完成亡者之旅。”
她的身影像是着火了般渐渐模糊,一处处化作跟灯色差不多的橘黄光影,飘摇晃动,有如人形明灯。
“阿丽珊——!”
李奇大惊,伸手去抓她,手却落了空,只在那团光影中荡起一团涟漪。
光影裹在他手上,带着微微的暖意向他身上蔓延,急速流入他脖子上的吊坠里。
那是阿丽珊给他的吊坠,给他的时候只是说到了冥河需要,也没详细解释。
现在李奇明白是拿来干什么的了……
光影不断流入吊坠,光色也由橘黄急速褪色,变成类似亡灵的幽绿。但李奇没有感觉到一丝亡灵的气息,只觉得自己的灵魂像是套上了一件严密无缝的外衣,很温暖,很柔软。
光影中还带着模糊的意念,李奇依稀听到了哭声。
“我舍不得父亲,舍不得伙伴,舍不得活着的一切啊……”
“如果没有普雷尔公爵,我就不会死了,我恨他……”
“这是我的职责,是我的命运……”
“公爵是个有趣的人呢,也是个好人……”
当阿丽珊的身影尽数流入吊坠时,那些杂乱的声音也随之消散,李奇依旧维持着伸手的姿势。
稍稍回神,李奇看到了另一个阿丽珊。
她仰面倒在地上,两眼紧闭,散乱的黑袍露出纤细的手臂和小腿,皮肤青白如纸。
刚才是她的灵魂,这才是她的身体。
“阿丽珊!”
李奇还想把阿丽珊扶起来,可刚接触到她的肌肤,就明白这已经是一具尸体。
“你……你在玩什么把戏?你人呢!?”
他还有些不相信,觉得阿丽珊是不是用了什么特殊的法术,把灵魂从身体里抽出来,躲进了吊坠,陪他继续走下去,然后还能回到身体里活过来。
“咱们换个办法行么?你这个样子,身体怎么处理啊?”
李奇慌乱的道:“为什么不先说清楚?咱们可以一起研究更好的办法?”
“她已经死了,公爵。”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让李奇骤然僵滞,是终亡之主。
终亡之主淡淡的道:“你戴着的吊坠是一件神器,名字叫冥岸巡礼。它可以保护你的灵魂不受冥河侵蚀,同时遮掩你的灵魂波动,让其他亡者视你为同类。”
“这件神器原本已经失效了,需要填入一个有资质的,并且自愿的灵魂。阿丽珊符合这个条件,遵循我与赤红女士的约定,我将她和这件神器送给你。”
李奇呆呆的嘀咕:“她……死了?就为了这个,死了?”
他猛然爆发,愤怒的咆哮:“就为了这个!?”
终亡之主的情绪没有丝毫波动:“既要让你安全渡过冥河,又要保护你进入亡者之域深处,接触到死神的神座,这是最好的办法,我不明白你为什么生气。”
李奇依旧很激动:“因为你强行塞给了我这样的牺牲!我连知情权都没有,更别说反对了!”
“更可恨的是,在我刚刚认识了她,以为会多一个朋友的时候,又马上夺去了她的生命!”
“但这两个只是我个人的感受,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牺牲只是在迫不得已的时候才会考虑!为什么把牺牲当成吃饭喝水那种必须而且自然的事情?也不管是不是有其他可能,首先就选择牺牲?”
终亡之主啊了一声:“珍惜凡人的生命,这也是爱与解放的信仰具现吗?还真是奇特……”
祂用平淡得像是说凡人不吃饭就会死这种事情的语气说:“至于为什么,我是神祇啊。”
李奇一愣,满腔怒意骤然消散,只化作深沉的悲哀,落进心底,为革命的火焰再添了一捆柴。
他苦涩的叹道:“是啊,你是神祇……”
一点也没注意自己的语气很不恭敬,李奇揣着一丝侥幸问:“能复原吗?阿丽珊能活回来吗?”
终亡之主说:“很遗憾,她的灵魂不够强大,已经被神器消解了……”
“伯塞奎斯陛下”,李奇语气转冷:“你能忠实的履行与吾主的约定,我很感激。但这件事情,以后我会跟你算账的。没错,是我,而不是我的女神。”
“虽然不是太明白,但我异常期待”,终亡之主说:“没有事先告知的确是我的疏忽,作为小小的赔礼,我给你一个提醒。”
李奇压下对终亡之主的厌恶,没好气的道:“什么事?是我眼皮上少了两枚金币的手续费?”
终亡之主显然没听出这个梗,语气未变的道:“注意背后。”
背后!?
李奇一头雾水,还想问个仔细,终亡之主却再没任何回应。
从附近捡来石块,给阿丽珊的尸体垒砌了简陋的墓穴,李奇低沉的道:“阿丽珊,如果我能活着回去,会在你的墓碑上刻‘你与我同在’,你不会反对吧?”
最初李奇见到阿丽珊的山脊处,那座小神殿里,一个干瘦的中年男子,收回了盯在半空的目光。
在祂的视野里,李奇的身影已经没入冥河。
“伯塞奎斯陛下……”
墙壁上的昏黄灯焰微微摇曳,传出发音怪异的女声:“我要怎么找到他?”
男子挥手,灯焰骤然拔高了一截,小小殿堂瞬间亮了许多,又渐渐恢复正常。
“冥岸巡礼吗?陛下还真是舍得啊”,女声接到了信息,喜悦的语气中又带着丝狐疑:“您是真心想……”
“在我的计划里,你只是辅助,当然你自己有什么盘算,我既不知道,也阻止不了你,不是吗?”
终亡之主说:“我只想让死神的神座不再空悬,这一点我们应该是有共识的,暗月陛下。”
“我不过是个小小的亡灵君主,在陛下面前可承受不起这样的称呼”,那声音笑道“叫我芬琳德就好,叫芬妮的话更好。”
终亡之主没说话,灯焰骤然熄灭。
黑暗中,终亡之主的视野穿透空间和力量,“看”到了一个冷白光点,在湍急的河水中,一点点向对岸移动。
终亡之主没有看那点白光,而是审视从白光上延伸出来的,若隐若现的光丝。虽然已经极为黯淡,但仍然能分辨处淡金、冷白、暖白等各种光色。
“真是奇特……”,终亡之主低声叹息:“不知道能给冥岸带来多大的变化。”
顺着某根淡金色的光丝,一路回溯,最终在进入大平原的道路上,没入一个怪异身影。
这个身影就是一团飞灰汇聚起来的,不断的涌动变幻着,似乎在努力的凝聚成型。
在这团飞灰的后面,又有十多团相似的身影,还有一团小小的飞灰,就直接缀在领头那团飞灰的后面。
只有神祇能看见的光丝上,一股细微的波动传入,那团飞灰骤然一震。
一颗头颅渐渐成型,那是个黑发青年,正面目贲张,却又闭着眼睛,似乎在迎接什么巨大的灾难。
“敏………凯……”
青年嘴巴微微张合,跟濒死的鱼似的,低低喊着毫无意义的音节。
四百零六 冥岸的未知与战争的技术巨轮()
若青年脑袋之下的灰雾还在扭曲鼓荡,极为微弱的淡金光芒在雾中若隐若现,但始终不能凝结成型。变幻间依稀还看到伸展出无色的丝线,跟背后那团小小灰雾连接在一起,带得那团灰雾也在变化。
天幕上,这些灰雾映射出的星光异常明亮,还荡漾着一圈圈涟漪。
无形的力量自涟漪中穿透天幕,如鱼钩一般晃动着,寻觅着。
一团灰雾像是被鱼钩挂住,骤然升起。
这团灰雾对应的星光闪烁不定,看起来随时都会熄灭,灰雾本身也要消散。
灰雾中忽然亮起缕缕冷白光芒,向前延伸,连接上前面那团小小的灰雾。
接入的一瞬间,以小小灰雾为中心,十多团灰雾彼此间光丝勾连,有如一张蛛网。
被鱼钩拉起的灰雾被甩得来回飘荡,拖动了整张网络,星光一直闪烁,也始终没有熄灭。
道路两旁的终亡神侍原本对此熟视无睹,忽然像是接到了命令,挥舞长鞭的速度加快,道路上生魂的移动速度也骤然加快。
灰雾原本被鱼钩拖得停止前进,甚至一个个也开始升起,获得了这股助力,又恢复前进,甚至还把最初升起的那团灰雾拖了下来。
那只“鱼钩”终于放弃了,星光稳定,灰雾落下。
天幕上,星光像惊吓的鱼群般四散,汹涌涟漪股股荡开,汇聚成一张面目的轮廓,凶悍非人,还在呲目怒吼。
远处山脊上,那座小神殿的顶端升起一股淡淡白光,直入天顶,天幕的涟漪被片片抚平。
“赫斯托尔,你也苏醒了……”
神殿里,中年男子低低自语:“你要掠食其他的生魂,我犯不着跟你敌对,但这些生魂是可能改变冥岸的变数,你休想夺走他们。”
烛光猛烈摇曳,神殿里似乎回荡着无声的,凶猛的嘶吼。
“我是很弱小,但我有了一位很强大的盟友”,中年男子说:“所以,我并不怕你,残虐之神。”
迈向冥河的生魂完全察觉不到神祇间的冲突,他们已经变得混沌的心智里只有一个念头:前进,获得永恒的安宁。
生魂们步入墓穴平原,一个个在无形的罡风中脱下形貌,葬入道路两边的墓穴中,变成灰蒙蒙的简略人体,加速流向前方的冥河。
那十来团灰雾进到平原,罡风撕扯着他们已经凝结成型的面目,已经正在成型的身体。
光丝再度编织成微微闪烁的网络,将所有灰雾连接起来。罡风不仅没有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