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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袍说道:“这些其实都在我们意料之中,王上的意思是把这件事情告诉你,未来的商国气运,不仅仅在他的身上,更在你身上。“
“该承担的压力,总归是会来的,但你不用太过担心。对于这样的计划咱也有准备,只要每个人的事情不出大错,这次劫难就不会有任何问题。至于崆峒榜,呵呵,大商立国数百年来靠的从来都是脑子,和敢于拼命的狠劲儿。“
大唐心里默然点头,沉默了片刻又问道:“三夫人联合顾国准备有所动作?“
黑袍道:“我原以为她心心念念的应该是把渠公子扶上王位,直到此次她借山海界泄露一事安排借刀杀人,我才发现这个女人的格局之大倒是出乎我的意料。”
“她想用葛国拼掉你我二人,商国便是她和渠公子的囊中之物。无论葛国成功与否,必然大伤元气,商葛两败俱伤,仇恨就结下了。过几年渠公子继位再取葛国便犹如探囊取物,至于顾、韦、昆吾想来也在这个女人的算计中。等到那个时候,她振臂一挥,恐怕连斟浔都要好好考虑该如何回应。“
“从来就不缺乏阴谋家,大家各有手段,一个百分的计谋在各方的谋划博弈之下,往往只能发挥六十分的效果。得到百分的便是颇具谋略的谋士,如三夫人这样的空手套白狼的,四两拨千斤,倒算是上等计谋了。可是咱本来是玩这个出身,靠这个吃饭的,总不至于让人在家门里面夺了饭碗。所以,唐,你只管放心去做你的事情,那才是我们商国真正缺少的东西,才是我们必须搏命去争取的东西。“
“与山河榜放榜同时的还有另外一个消息,夏后出兵三苗了,他想效仿尧舜禹征伐三苗,以此来显示自己的武力,借以震慑这个天下。可是,这个人怎么就不懂得,纯粹依靠这样的震慑已经远远吓不到那些野心勃勃的人了。”
“你母亲是一个十分了不起的女人,你自小听别人提起她的机会不多,因为那些人其实并没有真正接触到她的世界。而真正能接触到的,也都讳莫如深,她在这个世界中留下的印记比很多人想象中要深刻的多,即便她已经去了,这世界依旧在某种程度上按照她当年的影响向前走着。“
黑袍断断续续地说这一些散乱的话,大唐认真地听着,这时脑中想起那个经常穿着一身白绸,头上扎着麻布花绳的女人。
那个女人总是毫不忌讳地叫他“丑孩子“,当他咧嘴笑起来的时候便喂它甜甜的果子吃。这样的记忆伴随着他整个孤独而丑陋的少年,他早知道那个女人是了不起的,不然也不至于有人费尽心血在夏台设下那样的一个大局。
每次想到这里的时候,大唐总是会感到眼睛干涩。
“你不要怪你父亲,今年之所以会有武斗,是因为时局变化逼着我们,不得不对某些事情提前做出应对的策略,他很害怕你在安逸的笼子里彻底失去飞翔的能力。你,应该是骄傲的,像你母亲一样,除了亲吻你这个孩子,她从来没有向任何人低过头。“
“你要做的事情,到南疆,去取回她留在那里的东西,一尊青色铜鼎。“
黑袍说的所有的话,大唐都懂,事实上他是一个聪敏而且在某些方面十分敏感的孩子,他从来不觉得自己有多不幸。可是当黑袍把那些他的家里事说出来的时候,他的眼眶还是红了。
黑袍把脸庞转向了另一边,在夕阳的余晖中,眼睛泛出晶莹的光芒。
人生便如一杯烈酒,总得有个人陪着才能下喉,会因为一个人去喜欢一个世界,也会因为一个人而意兴阑珊。
在黑袍的眼中,这修真江湖,这苍茫天下,全都因那个人而起,也因那人而变得生机勃勃。即使那人已经死去多年,这个世界已经因她的曾经出现而变得更加让人流连忘返。
大唐想起来了很多以前的事情,他所认识的每一个人,形形色色,像是一幅画卷一般。有一些会感到温暖,有一些就感到冰凉,也有一部分已经变得模糊。
这些话题说起来便有些沉重,但有一些问题总归绕过不去,比如大唐从四千年后到四千年前,死后重生之时才想明白的问题,活着的意义。
他想,每个人都带着自己的使命,那个使命或许是一句话,一个背影,一个人,一座江湖,或许是一片天下。
“该走了,去做我自己的事情,往后的路,九只玄鸟跟着你。“黑袍叹了口气,说道:“善待他们,因为他们此生存在的最大意义,就是保护你的性命。“
黑袍抱了一个陶罐,罐子里面是谷雨新酿的醇酒,酒香四溢。
夜空里,隐隐约约传来一首歌谣:
他们住在城楼/我们淌在洪流/不为命运皱眉头/答应你/只为吻你才低头
第15章 迷踪九尾狐()
没有什么要收拾的,在天色降临的时候,大唐一行人也已经到了南方三十里外的一户农家。善良的农户为他们腾出来一间茅屋,大唐让给了谷雨,自己与玄鸟九人在屋后的树上打了个盹。
三日之后,大唐已经到了有莘氏部落的势力范围,他的身边跟着一只麋鹿模样的小兽。
最早回归山海界的鹿蜀兽,终于从里面打碎了裹着它的厚壳,向这座修真江湖唱出了一首意味难明却极为悦耳的歌声。
它在大唐身侧,亲昵地咬着他的裤脚,微微仰头叫了几声,如一个小女孩在原野里面清唱,其音袅袅。
谷雨天生与各种野兽亲近,很快便于刚刚出世的鹿蜀打的火热。没事的时候便将它抱在怀里,亲昵地抚摸着它的脑袋。后者则舒适地眯上眼睛享受,两只前爪尤不安分地在谷雨的胸前抓来挠去。
有莘氏虽然依旧保留着部落制,但真实实力却超过了许多诸侯国,前几年也曾登过山河榜前十,实力却绝对不容小觑。
处处可见身着土黄色麻衣的奴隶或者平民,在绿莹莹的田里劳作。在这个刚刚脱离了原始社会的历史中,一个势力强盛的首要条件便是有充足的食物。
田间人偶尔抬头看到十余外来人,便会露出好奇和怯懦的神色,乍然看来,一切似乎都是欣欣向荣的。
这样的季节里,在一处山坳下遇到一个昏迷不醒奄奄一息的干瘦孩子,就显得格格不入。
最先看到他的是甲,他走到那个孩子身边,叹了叹他的鼻息,然后面无表情地返回队伍里面。
尽管这个季节已经看到了收获的希望,依然有很多人因为病痛或者饥饿而死去。大唐微微叹了口气,准备转身继续赶路,可转头的瞬间,竟然意外地看到了小孩微微起伏的胸膛。
他还活着?
是个小男孩,七八岁的年纪,面黄肌瘦,显然是饿过度了。亲自检查过他的鼻息之后,大唐微微皱眉,为什么甲在探知他的鼻息之后没有选择救治?
大唐只好将他抱了起来,放到大象的背上,然后眼神带着询问的意思看过去。
甲对这个孩子投以厌恶的神色,说道:
“我觉得有问题,第一,该冻死饿死的人早在冬天就应该死去,不应该是现在;第二,这个地方并不是人迹罕至,人来人往的为什么没有人救他,除非是有人故意算着时间将他扔在这里等我们发现。”
甲的话音刚落,身材小小的鹿蜀兽竟然纵身一跃跳到大象背上,张口便咬向这个孩子的脖颈。大唐挥手荡开,鹿蜀尤不甘心地露出尖利的牙齿。
不可否认,甲说的话是有道理的,但真要见死不救吗?大唐却也于心不忍。
谷雨的态度则出奇的坚决,她将那个小孩抱起来,袒护的意思十分明显。大唐无奈地摇了摇头,只好先带上这个孩子,等他醒过来之后问问,再做打算。
一碗粟米之后,孩子已经醒了过来,他怯懦地蜷缩起身子,似乎任何一个动作都能吓他一哆嗦。这孩子,看上去真的是一个被经常打骂,然后遭遗弃的小奴隶。
很长一段时间的问话之后,才知道他是南方某地一个大户的奴隶,编号是七,于是起了个名字叫做小七。
他和母亲被一群路过那里的人掳走,母亲中途被卖到彭国的一户农家,而他生病之后被那群强盗遗弃。
甲尤不甘心地探查了一番,未能发现什么端倪,只能先带着他往前走。
小七十分乖巧,每每队伍停下便主动去寻些菜叶,捡些干柴火,熟练地生火。大家很快也便接受了这个小孩子,反正吃的口粮也不算多,他与谷雨同乘一头青牛,也不会拖累赶路。
大唐在甲的提醒下,得空也会思考这个孩子出现的问题。
三夫人织就的那张网无形笼罩着他们,在这个时候,他不会轻视任何人,因为玄鸟们在八岁的时候都已亲手杀过人——或许是普通青年壮汉,也或许是真正登堂入室的修士。
可不管怎么样,大唐既然将小七捡了回来,自然便要想办法治好他的病。
于是,这一天在宽阔的象背上,大唐修炼之余便也查看小七的身体,才发现他真是因为穷才成为这样。
病本来是小病,可长年累月的积攒下来,便是救治也需要费一番心神。
若是放到一般的家里,这样小的奴隶十有**是不会有人给他治疗的,只能慢慢地病情加重死去。幸运的是刚好遇到了大唐,而后者也正想把他当一个病人,掌握一些巫祝技能,日后或有一天也能成为丹道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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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莘氏北方地形并不平整,一山连着一山,走到了一座背阳的山坳时便已经少了人烟。往前的狭窄山道上残留这猎人的踪迹,在淡雾中看的也不是很清楚。
突然有一个白色影子鬼魅般闪过,眼尖的甲立刻叫起来“九尾狐!”
大唐急忙看过去,在薄雾深处依稀能看到一丛毛茸茸的尾巴,将它的大半个身子挡住。
“追!”大唐和甲对视一眼,当先向前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