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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勤能补拙。”萧离想起梅如玉认真抄书的样子做出她认为最公允的评价。
大师兄笑了笑,语重心长的说道:“当年老四耍了点小聪明避开了江湖纷争,老五一心只想着斩尽满山的梨花,师父说小师弟命不好,我们都要多关心他一点。”
萧离点了点头,然后抱着一摞书走向了梅如玉。
……
梅如玉在抄完一本《妖灵录》后,三师姐又给他拿来了数十本妖族功法的书籍,但这次她给梅如玉限定了时间,一个月内抄完,权限是可以带回去抄写。
想到之前闻人师兄留给他的信,梅如玉没来由心中一阵烦躁,相比抄书,杀人这档子事明显他很不擅长。
为此梅如玉找到了大师兄,和他进行了一番推心置腹的闲扯淡,并十分隐晦的表达了他的不喜。
结果招来大师兄一顿嘲笑——所谓修行可不就是踩着尸山血海才能爬到高处的,如果修行者的刀杀不了人,那境界再高又能有什么用呢?
常青书院的宗旨就是学以致用。
梅如玉回到房间里想了很久,从他到达京都的那一天起,很多人就想要看看南方这把刀的成色。
闻人师兄怕是也想要看看他这把刀的成色吧。
一夜的时间足够一个人想明白了很多事情,于是第二天清晨梅如玉便离开了常青山。
回到城中梅如玉随便找了间普通客栈住了下来,孙缺很快就来到了客栈。
“把名单上五个人的底细查清楚。”梅如玉将写有名单的字条交到他手里吩咐道。
孙缺领了命就差人去查,他则把近几天来皇城里的种种信息反馈给了梅如玉。
“家里的事情你看着处理就行,我毕竟什么都不懂。”在听完孙缺的汇报后梅如玉说道。
孙缺点了点头,他能感觉到从山上下来的世子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当天下午密探便把探查来的信息报告给了梅如玉——名单上的五人中有四人是普通人,另外一人是官身。
这五人并无任何关联,真要说相同点的话便是十二年前这五人都是官身,但随后几年其中四人陆续被拿去官职、贬为平民,另外一人也官降三级,如今只是一名小吏。
梅如玉拿着五人的档案,翻看了一遍又一遍,终于还是明白了闻人师兄的意图。
十二年前……这个数字可不是巧合!
第二天梅如玉乔装打扮一番之后便去了xc区在京都xc区又被称为xc区xc区在京都就是犯罪和贫困的代名词,这里生活着无数穷苦民众,他们或许是因为祖辈潦倒、或许是因为犯了事情又或许是他们就喜欢这样的生活。
狭窄的巷子里地面坑洼不平,房屋低矮破旧,乞丐聚在一堆讲着粗鄙的荤段子逗乐……梅如玉好不容易才在一个昏暗幽深而又肮脏的巷子里找到了烂醉如泥的屠夫。
屠夫家中脏乱不堪,院子里弥漫着常年不散的血腥味,屠夫躺着破旧的躺椅上鼾声如雷,梅如玉喊了他几声,不见回应在院子里转了几圈看了看便离开了。
出去之后梅如玉又在周边转了几圈,中午他在xc区随便找了一家小饭馆吃了些东西,又去南城区的铁匠铺卖了一把顺手的砍刀。
傍晚的时候他又去了一趟屠夫生活的小巷,这会儿他已经醒了酒,在离他家不远的赌坊里挥霍着铜钱,梅如玉远远的看了几眼便又离开了。
巷子口的道路上站在几名搔首弄姿的年轻**热情的招揽生意,孩子们在不远处踢毽子,泼辣的妇人站在巷口和巷尾对骂……夕阳把低矮的房子染成红色,像是一滩粘稠的血。
夜色渐深,家家户户都已经关了门,已经输得一个铜板都不剩的屠夫被赌场的打手赶出了门,屠夫边走边骂,只是他的声音极小,想来也是怕被听到遭来一阵痛打。
屠夫一脚踢开院子里的躺椅,从地上抄起酒瓶猛灌了几口,压着声音咒骂几句老天爷不开眼之类的混账话,过了好一会儿才摇摇晃晃的进了杂乱的屋里。
“刘宏,字明正,文德二十六年生人,自幼好学,十五岁中秀才,十九岁中举人,再五年进士及第,翌年进入刑部……你出身不错啊,说说看你怎么做起了屠夫这个营口?”
一把冰冷的刀架在了脖子上,起初屠夫并不在意,这在sc区是常有的事,多是为了几个铜钱填饱肚子,知道拿刀的人说出了这段话,屠夫这才豁然醒了酒。
“你是谁?”
自从八年前来到这里屠夫就当刘宏已经死了,听到有人再次提起这个名字他早已经死了的心终于起了波澜。
“你问我是谁?哼,十二年前文渊阁大学士林正阳一家老少九十七口、礼部侍郎李韦雍一家老少八十四口、宣威将军孙烈一家三十七口……”
听到再次有人提及当年那场震惊京都的惨案,早已被酒精掏空身体的屠夫不由自主的微微一颤,浑浊的双眼中流出了两行热泪,激动的说道:“别说了别说了……”
屠夫说着抱紧了脑袋蹲在地上瑟瑟发抖。
“人在做天在看,你在杀他们的时候可曾想过他们的感受!”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黑暗中的人暗自叹了口气。
“该来的总算是来了,我已经等你们很久了。”过了良久,屠夫平静的抬起头,坦然的看着黑暗中的索命人。
“那我送你上路。”
黑暗中的人举起了手里的砍刀。
夜色深邃,梅如玉把已经很干净的手洗了再洗,然后回到房间里把名单上的名字用笔划掉了一个。
第十七章 春风十里最杀人()
夜色沉静,凉风习习,吹开桌子上的一份档案。
梅如玉起床关了窗,然后看了眼档案上的名字,便把它撕碎丢进了火盆里。
褚世勋,西城望春湖一带赫赫有名的恶霸,一身蛮力了得,道上人称他为储霸王。平日里是个狠角儿,在阴暗处没少做杀人越货的勾当,因此得罪了不少人,平日里行事小心谨慎,极少独自一个人外出,但是听说他极好女色,是风月场的常客,在不少场子里都有相好的,但他从来不在外面过夜。
怕死是好事,好色同样是好事。
狡兔三窟,好一个狡猾胆小的储霸王。
梅如玉攥着探子新传来的情报,思索良久也没能想出个所以然来,便和探子们去了望春湖,远远的看了几眼储霸王那几个姘头,皆是一水儿年方二八的小丫头片子。
梅如玉吩咐探子盯紧了他的那几个情妇,另外留心一下望春湖一带风月场最近有没有什么新鲜事。
本是无心插柳,没想到竟真的有了意料之外的收获。
西城鼎鼎大名的牡丹亭新来了位雏儿,听说父亲是个犯了事的官员,刚被杀了头,家中女眷被卖进了各个风月场,明儿晚上抢头彩。
储霸王既然如此喜好萝莉,那在他的地界儿自然不会错过这样的好机会。
“这消息有用,该赏。”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梅如玉长吁了口气。
……
春风十里,巷里花开巷外香。
走到巷口,看着尚未开工凭栏嬉闹的伊人,一个个媚眼流波、掩嘴笑的花枝乱颤,梅如玉没来由心中一阵发慌,西城的民风果真比东面要开放的多。
巷子里红袖轻摇,劣质的胭脂水粉味弥漫在空气中,让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银铃般的笑声在巷子里回荡,不时会有几个莹莹袅袅的女子衣着清凉的摇晃着曼妙的身姿从他身边经过,并且习惯性的朝他抛出一个极为诱惑的媚眼。
好不容易穿越这条羞人的小巷,抬头便看到了牡丹亭。
门口的小厮热情的将他引了进去,极力推荐本店的服务套餐……梅如玉将一锭银子塞进他手里才挡住了他喋喋不休的嘴巴。
“带我去见云大家。”
小厮从没见过这么大方的客人,忙把他引到了二楼的雅间,差人送了一壶小酒方才进去禀报。
云大家是牡丹亭管事,她年轻时也是名动京都的花魁,一手精妙的水袖舞成为众多达官贵人追捧的对象,后来虽着年岁增长不得不推到幕后,把舞台留给年轻人。
因为精于打扮,半老徐娘的云大家并没有梅如玉想的那么老,丰腴的身姿和保养极好的皮肤比起楼里的很多姑娘都要更为动人。
“云大家对不住,今天可能要借你的地方办点事。”梅如玉见着她时微微愣了愣神,半响才艰难的把目光从她胸前的那一抹雪白面前收回。
说着他从袖中掏出一块令牌递到了她的面前。
云大家双手接过,平静恬淡的面容忽然有了变化,作势就要行礼,梅如玉连忙将她扶了起来接着道:“现在带我去见一个人。”
……
夜色降临后的牡丹亭灯火通明,越来越多的客人涌了进来让这座西城的销金窟热闹非凡,鼎沸的人声几乎要掀翻屋顶。
一些不对路子的道上人横眉冷对,看热闹的穷酸们吟诵着晦涩低俗的诗句,小厮们忙得像旋转的陀螺。
“感谢诸位客官百忙之中能够抽空光临牡丹亭,为感谢广大新老顾客对牡丹亭生意的照顾,今夜我们将在这里隆重拍卖莲儿姑娘的初夜!”****站在一楼中间的台上扯着嗓子喊了好一会儿,好不容易安静了下来他大声说道。
他的话音刚落下面立马传来一阵阵尖叫、呐喊、拍桌子的声音。
“莲儿姑娘的身份想必大家伙儿也都知道,今天就不再做介绍了,至于咱们莲儿姑娘,那可真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花蕾啊……今夜就看谁有福气也享受这口清淡井水了!”
****的话再次引发了一轮尖叫声。
“别废话,人呢?赶紧把人带出来!”躁动的人群中有人开始骂骂咧咧。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今夜老夫来教玉人吹箫……”一名色眯眯的老穷酸嘿嘿一笑,猥琐不已,讨来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