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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萧煜的病,则是来得莫名其妙,以萧煜的天人不漏之身来说,休说是百病不侵,就是百毒不侵也不在话下,可偏偏萧煜就病倒了,一开始只是有些昏沉,提不起精神,可到了晚上的时候,就整个人昏迷过去。作为与萧煜同床共枕之人的林银屏是第一个发现此事的,她立即召来孙廖为萧煜诊治。
孙廖虽然修为不高,但极为精通岐黄之术,在西北的地位近似于东都城中的太医院院正,除非萧煜特令,一般只为林银屏一人请脉。这次萧煜病得蹊跷,孙廖用尽生平所学也没能查出萧煜到底得了什么病,林银屏忧心之余,将孙廖软禁在王府中继续为萧煜诊病,自己则是拖起病躯,开始主理西北军政事宜。
林银屏放下手中的战报,神情疲惫,她之所以要启用徐林以及被萧煜彻底架空的大都督府,一则是对萧瑾等人的不信任,二则就是因为如今的西北战事连连,她一个不懂兵事的女子根本应付不了,只能行险一搏,赌徐林仍旧忠于西北。现在看来,她的运气不错,赌对了,没有将自己的身家性命都赔进去。
林银屏起身出了房,来到两人在明园中的卧房。
孙廖守在卧房门口,见到林银屏后,行礼道:“见过王妃。”
林银屏面无表情地问道:“孙先生,王爷的病情如何了?”
孙廖面带迟疑之色,稍稍犹豫后下定了决心,硬着头皮道:“王妃,依老臣之见,王爷得的……恐怕不是病。”
林银屏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孙廖低下头去。
林银屏沉默片刻后,点头道:“好了,我知道了。孙先生先去休息吧。”
待到孙廖退下后,林银屏缓步走进屋内,在屋内深处的一张锦绣大床上,萧煜安静地躺在上面,面容平静,仿佛只是睡着了一般。
林银屏坐到床前的绣墩上,握住萧煜的手,轻声道:“以前,都是我躺着,你坐着,我睡着,你醒着。没想到现在调了过来,我坐着,你躺着,我醒着,你睡着。是不是你觉得我以前太懒,所以现在想要罚我?”
萧煜仍旧是静静地躺在床上。
林银屏低垂下眼帘,苍白纤细的手指按在自己同样没有血色的嘴唇上,眼泪无声地滑落。
“萧煜,你到底怎么了?”
“你醒醒好不好?”
“你只要醒过来,我什么都答应你。”
“你不是喜欢秦穆绵吗,只要你现在醒过来,我就答应你娶她进门,还有什么唐圣月和秋思,香的臭的,都行”
……
过了许久,屋内传来低低的啜泣声,林银屏无力地趴在床沿上,带着哭腔道,“萧煜萧明光……你说句话啊。”
林银屏不是傻子,对于孙廖所说,心中早有猜测,萧煜如今的情形,与其说是得了怪病,还不如说是遭了人家暗算,毕竟众多潜藏在西北内部的“家贼”们纷纷出手,真有人趁机暗算萧煜,也不是什么难以想象的事情。
这些日子里,她很坚强,坚强地封锁消息,继而接管中都,坚强地联络徐林,坚强地打压萧瑾,在外人眼中,她这位王妃甚至有当年大楚垂帘太后的风范,只是她又何曾想要这份坚强?
又是许久,屋里重新安静下来,林银屏坐到不远处的妆台前,用手绢抹去脸上的泪痕,然后开始细细修补哭花了的妆容。在涂抹好胭脂后,林银屏的脸色看上去才多少有了些血色,她的嘴唇原本已经是近乎透明的苍白,此时又用上好的淡红色口脂压了压,总算看上去没那么病态。她抿了抿嘴唇,方才的悲切情绪已经尽数收敛。
她望着铜镜中的女子,苍白的脸上已经没了往日的柔弱,只剩下一片冰冷和麻木。
或许,也可以称之为威严?
从这个角度去看铜镜,也能看到躺在床上的萧煜,她望着铜镜中沉睡不醒的萧煜,轻声道:“萧煜,我本以为即便是西北丢了,咱们也大可一走了之,可到现在我才明白,这些人不但要西北倾覆,更是要我们死。你说的对,我们早已是退无可退。”
林银屏起身来到衣橱旁边,从里面取出一件从未穿过的大衣裳,纯白的底料,上绣着仅次于龙凤纹络的云纹。
她脱去狐裘,换上这身云纹衣裙,贵气凛然。
她现在是西北王妃,整个西北的女主人。
林银屏迈步走出门外,凛冽的北风扑面而来,将她的发丝和衣衫向后吹拂而去。
林银屏无动于衷,似乎不再畏惧这严冬酷寒,大步离开明园,对匆匆赶来的曲苍道:“去请大都督来王府议事,本宫在温体斋等他。”
曲苍应诺,又匆匆而去。
林银屏低头看了眼手心里一直捏着的玉佩,轻轻一笑。
萧煜,在你睡着的这段时间里,我会代你统领西北。
等你醒来的时候,西北还是咱们的西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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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风起()
曲苍是萧煜心腹中的心腹,许多机密要务都要经由他之手,也正是萧煜的这份信任,让他保住了自己的地位,最起码没有在这次的暗流涌动中跌落谷底。 以前他对于林银屏的观感并不算好,在他看来,这位王妃敏感易怒,又有些自怨自艾,与许多世家里的怨妇也相差不大,若不是与王爷早年积攒下的香火情分太重,而且还是草原的公主,早就变成王府里的一个花瓶摆设了。不过这一次的中都之变,等于是狠狠地打了他一个耳光,他万万没想到平日里病怏怏的王妃手段竟然是如此之凌厉,不但萧瑾没有反应过来,就连他这个暗卫府都督同样也是事后才恍若初醒。
当年大楚皇帝于江都行宫病死,膝下只有一名幼子,故而于临死之前留下遗旨,令其弟豫王为顾命大臣,太后垂帘,豫王秉政,实意是令两人互相掣肘,以免一人独大而把持朝政。豫王骄横,在大行皇帝灵前公然顶撞太后,直言“妇人岂懂朝政?太后垂帘,此事无前例,此议不可行。奏章不必交予太后,本王可代其劳。”太后与豫王争辩,据楚史载,“王已无人臣之礼,声震殿陛,天子惊怖,至于涕泣,遗溺后衣。”只是当时的大楚太后亦是果决之人,见豫王骄纵,便暗令身边宦官密通禁军统领,趁其不备,以先帝遗旨之名诛杀豫王,自此垂帘二十年,把持朝政二十年。
今日西北之中都便如当年大楚之江都,萧煜一病不起,唯一能在名分上与林银屏抗衡的就是萧瑾,只是这位宿有早慧之名的小王爷与当年大楚豫王犯了同样的毛病,都不曾把女子放在眼中,结果都在女子手中栽了个天大的跟头。
现在,萧瑾被废,王妃当权。曲苍甚至不敢去想,作为中都真正的主人,萧煜到底怎么了?是被王妃架空?还是遭遇不测?但无论是哪一种结果,都意味着本就风雨飘摇的西北形势变得更加危急。
大约到了辰时时分,大都督徐林来到王府的温体斋。
做为大都督,徐林有一应如佩剑登殿的特权,所以见到林银屏后,他只是微微弯腰拱手。
林银屏也不计较这些,轻声道:“大都督请坐,曲都督也坐吧。”
徐林四平八稳地坐下,本没敢奢望坐着的曲苍倒是有些战战兢兢,毕竟自己跟在王爷身边久了,对于王爷的喜怒还能抓到一些痕迹,可王妃喜怒无常更甚于王爷,自古伴君如伴虎,又岂是妄言?
林银屏指了指自己案前的战报,问道:“魏禁的战报,大都督想必已经看过,不知道大都督以为如何?”
徐林没有犹豫,直截了当道:“牧人起派遣大军攻打汉中,魏禁问询救还是不救,依徐某之见,当不救。正所谓攻敌所必救,牧人起攻打我们必救之地,其用意昭然若揭。我们若是救,则要动用魏禁的西凉军,甚至牵动西河驻军,而我西北军力之空虚,未有如今日之甚者,稍有不慎,便要被牧人起大军突破西河一线,兵临中都城下。”
林银屏脸色凝重道:“可若是不救,汉中失守,林寒和蓝玉两支大军成为孤师,咱们西北就再没有翻身的本钱。”
徐林道:“蜀州大军已经开始拔营,不日可以返回汉中,只要闽行能坚守到蜀州大军到来,则危局立解。”
林银屏嗯了一声。
她沉默了许久,然后道:“此事就由大都督处理吧。”
徐林起身抱拳道:“遵王妃谕令。”
林银屏提起案上萧煜常用的羊毫,微微晃了晃了手腕,蘸着朱砂在战报上写下“交由大都督府论议”几字后,道:“曲都督替我送下大都督。”
曲苍应诺一声,跟在徐林身后出了温体斋。
温体斋只剩下了林银屏一人。
她靠在冰凉的椅背上,神色有些感伤。
温体斋作为萧煜处置公事所在,在堂内摆放了十来把椅子,分成左右两排,徐林、蓝玉、闽行、林寒、韩雄,以及后来居上的曲苍、诸葛恭、魏禁、萧瑾等人,都各有各的座位,甚至整个西北官场都以能否在温体斋中有一席之地来评定是否算是“一方诸侯”。只是如今随着战事爆发,温体斋中的人也越来越少,现如今,这些原本象征身份地位的椅子,绝大多数已经成了摆设。就连这把由紫檀大料制成的椅子也换了人,由萧煜换成了林银屏。
——
都天峰上,忽然有一声虎啸龙吟响起,随之一道紫色龙形元气扶摇而起。将天幕上映照出一片紫色氤氲。只看这紫色龙形气劲的气势,已然有天人巅峰的气势。
紧接着,紫龙气劲似乎被无形之手紧紧捏住,只是徒劳地挣扎了几下,就彻底消散无形。
夜月如轮。
月色下,天尘一身黑色峰主道袍,双手负在身后,望着挡在自己身前的诸多殿阁之主,轻笑道:“本座乃是主事峰主,你们以下犯上,可知该当何罪?”
药师殿殿主水尘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