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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可卿平淡道:“司马箴可曾打过一次?可曾骂过你一次?不是他不想,而是他不敢。”
萧茹望着平日里最害怕的娘亲,嘴唇颤抖,欲言又止。
颜可卿说道:“当年我怀着你独自一人逃出后建,被圣教的高手衔尾追杀,逃到中州时为司马箴所救,所以我欠了他一个人情,生下你后,司马箴来找过我一次,想让我帮他拿下司马家,我答应了他,然后与他伪装成夫妻,重回中州城,一起打下了今日司马家这方基业。至于后来的事情,你都知晓了。”
小丫头有些不敢置信,又有些晕乎乎的,不过倒是没有寻死觅活的,反而是很快平静下来,呐呐问道:“那那我爹在哪?”
“他啊。”颜可卿沉默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自嘲,“在东都做他的大丞相呢。”
“方璇是谁?”
“萧烈的正妻,我本以为她会笑到最后,没想到她却早早死了,不过她倒是生了一个好儿子。”
听到这儿,小丫头又撅起了嘴,“一点儿也不好,他可坏了。”
颜可卿哼了一声道:“和萧烈一个德行,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小丫头如小鸡啄米一般点头赞同道:“对,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在对待萧煜萧烈父子的态度上,母女两人倒是达成了一致,同仇敌忾。
另一边,司马箴吩咐了管事去安排接风酒席,另一边将萧煜引进了正堂之内,落座之后,司马箴拍了拍自己胸膛,笑道:“想必赵都督对司马某也是略知一二,我起身草莽,也不怕赵都督笑话,不能说大字不识几个,却也没读过几本书,没有读书人的那些弯弯绕绕,有话就直说了,咱们敞开天窗说亮话,赵都督恐怕是来意不善,我只是勉强踏入天人境界的修为,也没有本事与暗卫作对,只求赵都督划下道来,看看还有没有回转的余地。”
萧煜一笑置之。
司马箴继续说道:“我司马箴的图谋,不说赵都督,恐怕很多人都能猜到一二,如今天下大乱,群雄并起,可归根结底还是那几家传承千年的大宗门在幕后推波助澜而已,我不过是一介白身,司马家以前也只是一个二流世家,自然不敢去想什么逐鹿天下,只是想要混一个从龙之功,不在局限一州之地而已。不管是萧煜的道宗是后建的魔教、是东平郡王的佛门,还是卫国的剑宗,亦或是大丞相和横渠先生的儒门,谁给我的价码够高,司马家就效忠于谁。”
萧煜淡笑道:“一个司马家的分量,未免有些轻了。”
司马箴哈哈一笑,没有多言。
萧煜平淡道:“昨晚在中州城西门,赵家死了一个天人境界,你在当晚就得到了消息,而在我与颜可卿交手时,
你司马箴就已经猜到了我的真实身份。你忌惮我的修为,只好揣着明白装糊涂,将错就错。此时你再跟我说这些,未免有谄媚之嫌。”
司马箴从椅上站起身,弯腰抱拳道:“司马箴拜见西北王!”
萧煜安坐椅上,冷冷地望着司马箴。
大雨依然倾盆,天气清凉,但司马箴却汗流浃背。
萧煜缓声说道:“本王这次来本是想与司马家做一笔交易,只是现在本王改了主意,还是端木家好一些。”
司马箴低声道:“中州乃是四战之地,殿下的根基尽在西北,所以王爷所图谋不会是中州,而殿下又是选择了端木家,司马箴斗胆猜测,殿下所图的,应该是天下第一大州,蜀州。”
萧煜笑了笑。
司马箴似乎背负了一座小山,腰板越来越弯。
过了许久,萧煜方才缓缓开口道:“司马先生,看来你比端木睿晟聪明多了。”
司马箴终于轻疏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道:“殿下过奖。”
萧煜站起身,向外走去,头也不回地道:“你司马箴想要骑墙头,本王便应允你,让你看完了胜负,再做决断。”
第二百五十八章 有人团圆有人离别(上)()
傍晚时分,一场突如其来的袭杀再次打破了赵家的宁静。
这是一场毫无疑问的有预谋行动,赵家在短短半个时辰中就损失超过二十人以上,而且这二十人皆是赵氏的直系成员,至于其他客卿家仆之流,就更数不胜数了。
端木家、司马家、暗卫,中州城中三个举足轻重的势力一起出手,即便是三大世家之首的赵家也消受不起了。
巍然立于中州数百年的赵家似乎在刹那间风雨飘摇。有些在常人看来巍然如山的庞大基业,在一些人那边,覆灭不过在翻手之间。
颜可卿站在司马家的望楼上,望向墙外已经如小河一般的青石板街道,雨水中夹杂着丝丝缕缕的血色。她曾经在修行界最高层次的殿堂中登堂入室,也曾在最底层的市井中驻足停步,这些年经历了太多太多的生死,也见惯了王侯显贵一朝跌落凡尘,贫苦百姓卖儿卖女,卖笑女子的辛酸苦泪、一辈子不见光的谍子、刚上沙场就死于沙场的小卒、父子相杀、易子相食,太多太多,她已经麻木,早忘了伤春悲秋是什么感觉,只是今天忽然有些感慨,青春易逝,年华易老,以往种种还彷如昨日,转眼间她已经为人母十三载,而那个女人的儿子更是以一种超然姿态出现在她的面前。
中州赵家,屹立不倒数百年,号称履霜九十九独占半壁,死士门客无数,另外还豢养骑兵两千六,这份偌大的家底,看似是铁打的江山,可在那个年轻人的面前,只是几次出手,就已经风雨飘摇。
有些事不服不行,她虽然在嘴上说方璇没能笑到最后,可她也是知道,如果不出意外,最后的赢家还是那个已经早早死去的女人。没办法,谁让人家生了个好儿子呢?
女人呐,在这个世道上,真正能自己撑起半边天的有几个?多半还是逃不过母凭子贵四个字。
提到萧煜,就难免要想到那个让她一辈子刻骨铭心的男人,那人是知道她在中州的,但自从十三年前一别后,两人就仿佛真的是相忘于江湖,再不曾见过一面。
她猛然回头转身,长袖和裙角微微吹起,乌发飘扬。
虽然女子今年已经是四十岁的成熟女子,但往前推二十年,也是让一代人为之倾倒的绝色美人,岁月没有在女子身上留下太多的痕迹,若是与本代圣女秦穆绵站在一起,说是姐妹也不为过,故而这一转身的风华,堪称绝代。
转过身后,她突然瞪大眼眸,差一点就流下眼泪。
一名身着黑色大袖宽袍的男子不知何时出现在望楼上,既有多年身居高位积聚的威严,也保留着几分当年未曾踏足庙堂时的名士风范,如同一坛放置了数十年的美酒,未曾开封,就已经飘香四溢。
下一刻,女子脸色骤然冰冷起来,咬牙切齿道:“你来做什么?”
当下这一副老夫老妻久别重逢的场景,本应是脉脉温情,不过女子言语似乎有些让人捉摸不透,男子倒是也不以为意,只是稍微扶额道:“我知道你心中有怨气”
男子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女子打断,“我是有怨气,十三年来,我不敢说在一直等你,可也总是盼着哪一天你会出现在我面前,让你知道咱们还有一个女儿。”
男子轻叹道:“茹儿的事情,我是知道的。”
女子眼睛一红,眼眶湿润,声音微微哽咽道:“你从来没把我们母女俩放在心上,我也是知道的,我和司马箴扮假夫妻,我让茹儿喊他爹,你可曾在意过?恐怕你只会一笑了之,自从方璇死后,你就只在意你的宝贝儿子,哪怕萧煜视你为仇,你仍旧是任劳任怨地给他铺路,你可曾在茹儿身上花过一分心思?!”
萧烈默不作声。
两人之间陷入一片死寂的沉默。
过了不知道多久,萧烈才开口道:“那你知不知道明光他被我按在东都五年是怎么过来的?多少次孤身一人的九死一生,茹儿有你庇护,过得倒是比明光还要好一些。”
颜可卿如吃醋的小丫头一般愤愤道:“那我不管,你这为人父的,可曾看过女儿一眼?还有,你那宝贝儿子差点儿要了茹儿的性命,这件事怎么说?我这当娘的只是一个弱女子,奈何不得名震天下的西平郡王,可你这个当爹的敢不敢去管管你儿子?”
女子年纪渐大以后,为自己争风吃醋的时候少了,为儿女蛮不讲理的时候却多了。
萧烈轻咳一声,知道在这件事上,一则自己理亏,二则女子也多半不可理喻,道理是万万讲不通的,退了一步道:“茹儿在哪儿,带我去见见她。”
颜可卿轻哼了一声,终究是没有多说什么,带着萧烈朝内宅方向走去。
此时萧煜也正在后宅中,与小丫头萧茹成对峙之势。
准确来说,其实是萧煜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这个异母妹妹,而小丫头则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戒备姿态。
小丫头虽然面子上还在强撑,但实际上也有点胆颤,不得不说萧煜那一掷,给小丫头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虽然娘亲说眼前之人是自己的哥哥,但到底不是一个娘生的啊,谁知道他会不会趁着四下无人,把自己给杀掉啊。
萧煜倒是没什么为难小姑娘的心思,只是看到她后想起了许久不见的萧玥,难得的心情不错,逗逗自己这个妹妹而已。
萧煜和声问道:“萧茹?”
小丫头嘴巴厥得老高,“我才不叫萧茹,我叫司马茹,不对,我跟娘姓,是颜茹!”
“我叫颜茹,我才不姓萧呢!那个男人扔下娘亲不管,你又欺负我,你们萧家的人可坏了!”
“我们萧家的确是没有好人,不过最坏的那个这次没来,他叫萧瑾,整天就是想着怎么把我这个大哥害死,然后自己做萧家家主。”
“这关我什么事?”
萧煜摸了摸下巴,“如果让萧瑾知道萧烈在外面还有个私生女,他八成就想着在你身上做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