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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军中早有人传言,若是咱们王爷有朝一日能面南背北,荣登大宝,按照旧制,蓝玉就是稳坐丞相大位,而大都督徐林八成能坐上执掌天下兵权的大将军位子,至于黄汉吉和申东赞,估计能裂土封王。
当然说这些还为时过早,但不可否认的是,蓝玉已经是西北地区实实在在的第三号人物。
毕竟徐林有二十三万铁骑,蓝玉也有大半个天机阁。
来到王府门前,萧煜径直入府,走入正堂之后,看到秋叶坐在右侧主位上。
萧煜坐在左侧主位上,说道:“我在回来的路上已经看过蓝玉的折子,这次郑帝大寿,藩王入京倒也说得过去。”
秋叶睁开双眼,问道:“那你去不去?”
萧煜反问道:“九死一生?”
秋叶摇头道:“我会陪你同去,而且师尊已经传下谕旨,到时会有不少于三位大真人同去东都。”
萧煜笑道:“这次我去巨鹿城不过才劳烦两位逍遥神仙出山,而去东都却要三位逍遥神仙,看来凶险之处犹有过之啊。”
秋叶说道:“那你的意思?”
萧煜平静道:“去,当然要去。常言道,衣锦不还乡,犹如锦衣夜行。我如今被封了个西平郡王,坐拥西北,也算是衣锦还乡了吧?”
秋叶起身说道:“如此,那便四月初一动身,如何?”
萧煜笑着说了个好。
秋叶走向门口,“林银屏情况不太好,怕是你还是早做准备。”
说完秋叶也不等萧煜问话,径直离去。
萧煜脸上的笑意慢慢凝固,继而消失,踉踉跄跄地走向林银屏居处。
萧煜宛若梦游,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走进小院,似乎知道萧煜要来,原本陪伴着林银屏的慕容悄然离去,不去打扰这一对男女。
等到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屋内已经只剩下他和林银屏两人。
躺在床上的林银屏望着萧煜,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你回来了,瞧我这不争气的身子,也没法去接你”
萧煜握住了她的手,默然无言。
以往林银屏与萧煜稍稍亲昵时,总是免不了近乎本能般的脸红羞涩,只是这一次她去出奇的平静,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道:“昨天我做了个梦,我梦到了父亲和母亲,他们拉着我的手,说要带我回家。”
萧煜猛然颤抖起来,嘴唇嚅嚅,久久难言。
林银屏转开话题笑道:“放心好了,我这不是没跟他们走吗,我还想去看看十里秦淮的江都呢,怎么舍得死?”
萧煜声音嘶哑,开口道:“不是都好了吗?”
林银屏半闭着眼睛,轻声道:“怨不得旁人,是我自己气量太小,听不得闲言碎语。”
萧煜藏在袖中的另一只手猛然握紧,青筋毕现。
“你要去东都?”
萧煜轻轻嗯了一声。
“东都真好啊,记得上一次去的时候,我还对小月说起过,若是每年都能来这儿住上几个月,该有多好,只是现在小月也不在了”
“会有那一天的,中都都是咱们的了,东都还会远吗?”
“那我可得等着。”
萧煜柔声说道:“是啊,你可得等着,咱们住完东都,再住江都。”
“会有那一天吗?”
“当然会有,咱们住完江都,再去北都看雪,好不好?”
“好”
“那就一言为定!咱们没把大郑走一遍之前,谁也不准跑。”
林银屏张开双手,做了一个要抱的姿势。
萧煜俯下身,小心翼翼地将她抱住,她双手环住萧煜的脖子,一点冰凉印在萧煜的唇上。
然后她在萧煜耳边轻声道:“我等你回来。”
第五十九章 义父义母()
夜色中,林银屏沉沉睡去。萧煜悄然出了小院,独自朝潇湘山顶的凌风阁走去。潇湘山共有四阁,分别是凌风阁、临风阁、听风阁、迎风阁。迎风阁在山脚,听风阁和临风阁在山腰,一正一险,唯独凌风阁高居山巅,俯瞰中都,取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之意。
这座帝王规格的府邸,在其中一位主人再次病倒后,颇有些愁云惨淡的意味,而另一位主人回来之后,非但没把这种气氛扭转过来,反而使笼罩在西平郡王府上的阴霾又加重了一分。
仆役、侍女、护卫均是小心翼翼的,生怕触了王爷的霉头,所以天色刚刚暗下来不久,整个府邸已经是寂静一片。
萧煜走进凌风阁之后,径直登上顶楼,不顾仪态地席地而坐,望着窗外升起的一轮明月怔怔出神。月光洒落在他的蟒袍上,两条行龙散发出淡淡的莹芒。很多人都以为萧煜对于这个西平郡王的爵位不屑一顾,实际上少有人知的是,萧煜其实很看重这个爵位。淡泊名利?笑话!所谓忠臣邀名卖直,所谓佞臣擅权敛财,说到底还不就是为了名利二字。一个西平郡王的头衔,既是名,也是利。
明月下的中都城内灯火点点,不时可见巡夜骑兵持火把走过,循环往复。
明月依旧,世事无常。
萧煜不是嗜酒之人,此刻却忽然有些想喝酒了。常言道一酒解千愁,似乎也是有些道理的。萧煜自嘲一笑,轻声道:“羽衣,别藏着了,上来吧。”
萧羽衣怯生生的从二楼走了上来,身上穿着厚实的冬衣,还披了件小号的狐裘,低声道:“义父,我睡不着,我”
萧煜摆了摆手,笑道:“好了,我知道了,如今你也是县主了,还是这么一副怯怯诺诺的样子怎么行?”
随着萧煜被封为西平郡王,身为萧煜义女的萧羽衣也水涨船高,按照宗藩法例,除特封外,皇帝亲女封公主,亲王之女封郡主,郡王之女封县主,所以萧羽衣顺理成章的被封为安平县主,等同国公待遇。
萧羽衣涨红了脸,有些不知所措。
她本是与哥哥在巨鹿城相依为命的一对孤儿,机缘巧合之下被萧煜带回王府,此后便如置身梦境一般,自己竟成了县主?!
县主是多大的职位?和县令一样?即便是和县令一样,那也是好大一个官了,要知道一个县可就有上万人!
萧羽衣不太明白该怎么做才能像一个县主。
萧煜后知后觉道:“怪我,该给你请个教养师傅的。”
萧羽衣捏着自己的衣角,低头看着自己露出衣摆的鞋尖。
萧煜站起身,给萧羽衣紧了紧披风,轻声道:“夜里冷,以后早些睡。我不在的时候,多去陪陪你义母。”
小脸通红的萧羽衣用力点了点头。
萧煜牵起她的小手,轻声道:“我送你回去。”
一大一小,两人下楼再下山。
在走到山脚的时候,萧羽衣忽然开口问道:“义父,你又要走吗?”
萧煜轻叹道:“是啊,这次要去东都。”
萧羽衣沉默了一会儿,鼓足勇气道:“可是府里的人说义母快要快要不行了,她肯定希望你能陪在她身边的。”
萧煜愣了一下,紧接着脸色骤变,厉声道:“是谁乱嚼舌头,胡说八道?该杀!”
萧羽衣被吓得小脸苍白,泫然欲泣,却仍旧紧咬着嘴唇,望着萧煜。
萧羽衣很敏感,而她又是一个小孩子,很少有人会在她面前还有所防备,所以她能清楚感知到周围人对她的态度,也正因为如此,她才会感觉到平日里那个对她冷冰冰的女子,是这个偌大王府里为数不多真正关心过她的人。尽管那个她应该喊义母的女子每次见到她,都会板起一张冷淡的面庞,但真正听到她快要死了的消息的时候,萧羽衣还是感到一种彷徨失措和悲伤。
自从萧煜将她带回草原之后,就很少管她了,她的衣食住行都是林银屏负责,不知不觉间,林银屏已经与她心目中对娘亲的想象重叠在了一起,即便林银屏不怎么亲近她,大多数时候,她还是像个小尾巴,静静的跟在林银屏身后。
直到林银屏病情加重,那个叫做林寒的人把她赶了出去,不许她见林银屏。所以她才会独自跑到平日里空无一人的凌风阁上,希翼着能从这儿望到林银屏的小院。
萧煜脸色冷厉,完全没了平日里的郡王风度,目光里也只剩下森森杀机,寒声道:“林银屏不会死,绝对不会!”
萧羽衣脸色白的好似一张纸,然后这个名字很有仙气的小姑娘突然哭出声来:“义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都是你害的,你是坏人!”
萧煜如遭雷击,双目透红,表情狰狞地抬起了自己的右手。
萧羽衣不知从哪儿来的勇气,虽然已经浑身发抖,但仍旧是毫不退让地望着萧煜,哽咽道:“你整天都不在家,那些人气她的时候你在哪里?她自己悄悄吐血的时候,你又在哪里?你说啊!你不是说你最喜欢她吗?那你在哪里啊?”
萧煜脸色猛然苍白起来,愣了许久后,颓然地放下手,喃喃道:“是我欠她的。”
萧羽衣狠狠抹了一把脸上的鼻涕眼泪,带着哭腔的声音在寂静的夜色里更加凄凉:“义父,求求你,救救义母好吗?她是个好人。”
小丫头脸上带着与她年龄并不相符的悲切表情,没了哥哥的她已经知道什么是生离死别。
这些话,大人们不愿说,不敢说,不想说,不能说,如今却被一个稚童丫头捅破了最后一层窗户纸。
那个身穿蟒袍,西北五州身份最为尊贵的背影,久久没有言语,从来没有在人前流过眼泪的萧煜,这个曾经的萧驸马,也曾被骂过萧逆的年轻人,仰头望天,默然流泪。
萧煜声音嘶哑道:“她病重了三次,我救了她两次,不少人说我重情重义,可如果不是因为我,她也不会病重,你说得对,是我欠她的。从林银屏跟着我以后,我就一直在亏欠她,现在回想起来,我竟是没让她过上几天舒心日子。”
萧煜忽然想起了外公常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
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