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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早管事看来,自己的儿子最重要,眼前恐怕要有一场祸事,先将儿子送出去再说。
断将嘿嘿一笑,忽然抡起蒲扇大的手掌,啪的一声脆响,直接将早管事给扇飞出去,早管事在空中打了个旋儿,咚的一声摔在地上,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噗的吐出一口鲜血,还有三四颗牙齿来。
早管事怎么也是公主府的管事当家,地位仅次与靖公主和黑叔,就算二王子的人也不曾欺负到他的头上,没想到这断将上来就给他一巴掌,并且下手着实不轻。
“狗屁一样的东西,也敢在我面前乱哼哼!”断将厌恶至极的吐了口浓痰在早管事脸上。
郑守当即大怒,心头咚咚乱震,拳头瞬间涨大,拳头上根根血管暴凸,鼓动不休,犹如蛛网一般,这一拳汇聚了郑守浑身上下全部的血脉力量。
郑守一步迈出,拳头朝着断将砸去,早管事和他是十几年的老弟兄了,他怎能坐视?
断将桀桀冷笑,一步迈出,竟然迎着郑守的拳头冲上去,郑守一拳实实在在的砸在断将的胸口上。
断将胸口内传来一阵骨骼爆响,犹如年节时燃放的爆竹一般,那骨骼爆响从胸口开始一路向下,一直延伸到断将双脚上,断将脚下的地面轰的一声,暴起大片灰尘,龟裂出一个小坑来。
锻骨后期境界,浑身骨骼不但如金似铁,还能化干戈为玉帛,直接将力量传导出去,不伤己身。
若是断将刚才抬一抬腿,就能够用郑守的拳力返还给郑守,包准叫郑守残废。
断将没有这么做,不是他仁慈,是他还没玩够,十年的积怨,十年的无法闭目,绝对不能轻易解决掉。
在郑守惊讶的目光中,断将胸口再次发出爆竹般的声响,嘭的一声,郑守犹如被火药炸飞一般,生生弹了出去,郑守的手臂毛孔中一下就渗出鲜血来。
锻骨和淬血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实力上的差距,根本无法弥补。
断将露出一丝轻蔑冷笑,“臭狗屎,脏兮兮的!”说着弹了弹自己被郑守轰中的胸口。
“叫做蔫儿坏的窝囊废不敢出来么?我还以为敢当面对二王子不敬的家伙得多么有出息,原来也是个缩头乌龟。”
断将说着径直走向倒在地上的早管事,一只脚直接踩在早管事的胳膊上,嘿嘿笑道:“出来,不然我废了他。”
断将是军人,而且是妖蛮争斗厮杀的军人,在场的人没有任何人怀疑断将的言语,他说要一条胳膊,绝对不会只要半条。
断将脚下用力,脸肿得如同猪头般的早管事立时啊啊的叫了起来,就在此时,嘭的一声,一个书箱砸向断将。
断将蔑笑着随手一拨,实木书箱在空中破碎成渣,内中的书籍碎成纸屑,如同纷扬的大雪一般飘落下来。
小巷本就狭窄,纷纷扬扬的纸片翻飞,瞬间将彩灯高挂,喜气洋洋的小巷搞得惨风阵阵,犹如洒满天空的纸钱一般。
就在此时,啊啊啊啊的大叫声中,那个腼腆青涩的早到叫嚷着,冲破漫天纸片,一头朝着断将胸口撞过去。
在断将眼中这种行为,犹如小儿撒娇一般,郑守的拳头他都不怕,难道还怕一个书生的脑袋?
断将嘿嘿笑着伸手朝着早到的肩膀抓过去,断将的手掌经过磨皮、淬血、锻骨三重锻炼,不用力的时候,皮肤如常,一旦用力,整条手臂瞬间变成金铁般的颜色,坚硬无比,并且内外如一,犹如实心的铁块一样,这一下,轻轻松松就能将早到的肩膀抓碎。
不过早到尚未冲到断将身前,便身子一顿,猛的被一股大力扯了回去,郑守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早到被废掉胳膊。
断将冷哼一声:“老子想叫你这狗屎多活一会你却自己跑来送死。”
说着断将手掌一晃,脚下用力,嘎嘣一声,早管事胳膊被踏断,同时断将一跃而出,出手如风,手掌啪的一声砸在郑守的胸口,郑守断线风筝一般的倒飞出去,一路上鲜血喷溅。
断将与此同时闷哼一声,脸上那轻蔑的神情瞬间变成了震惊无比,不敢置信的神情。
就见他的小腹上插了一把刀,这把刀直接灌入他堪比金铁般的小腹,刀把上还有一根崩断的红绳迎风飞扬。
一个浑身黑甲的小家伙正用一双明亮无比,纯粹无比,甚至有些呆呆的眼睛,近在咫尺的抬头看着他。
打了一辈子鹰竟然被鹰啄了眼睛。
断将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小腹,小腹对于一个武者来说,就如同眼睛大脑一样重要,这里被称为丹田,武者浑身上下所有的力量都从这里发出,这里一旦受到了损害,基本上断将二十多年的苦苦修行全都废掉了。
郑守没有跟方荡说过,这把跟随了他十几年的短刀,是他唯一的一件宝贝,可以说是他的全部身家,真正的削铁如泥,断将就算已经进入铸骨后期,依旧还是**凡胎,被这把剑刺中,依旧能够刺个通透。
断将胸口处猛的喷出一道强光来,内中传来龙吟虎啸一般的嘶吼声,断将数十年的苦修,此时正在不住外泄。
断将短暂的震惊之后,抡起拳头朝着那插了他一刀的家伙脑袋上砸去,虽然断将现在丹田被破,但短时间内断将依旧有着强横的杀伤力,更何况此时断将含怒出手,这一下倾尽全力,能够直接将人脑袋砸得爆炸开来。
然而这一下最终落在了空处,断将的拳头擦着那身影的脑袋彪了过去,那黑影的脑袋上的黑色厚皮被风浪掀开一大块,露出内中的鲜红嫩白的血肉。
那身影手中的刀子猛的一转,随后一寸寸的横划,断将发出一声痛苦不甘的惨嚎,一只手死死的攥在握刀的手上,想要阻止这把刀继续前进,但这把刀依旧寸步不让,一寸寸的划开,那声音就像是利刃划开了金属,刺耳难听,断将嗬嗬的大叫中,被开膛破肚。
此时的断将再也维持不住自己的身形,蹬蹬倒退两步,身形直挺挺的摔倒下去。
咚的一声,砸在地面上,口吐鲜血,肚腹之处犹如一个被戳漏的口袋,嗖嗖的喷着气,转眼就死得不能再死。
一双空洞的眼睛大大的睁着,他没有死在对抗蛮族的战场上,却死在了一个不起眼的小家伙手中。
碎纸落如雪,飘飘洒洒的此时方歇,几片白色纸片落在断将的眼睛上,遮掩了他的那张死不瞑目的面容上。
那黑影伸手将脸上被拳风刮破的厚皮按上,蹲下身子,在断将的衣襟上仔细的将那把短刀来回擦拭,爱惜得不得了。
四周所有的人都呆呆的看着他擦刀,眼神之中充满了各种各样的情绪,其中最多的,犹如在看一只从坟墓之中钻出来,正在生吃人肉的鬼。
擦刀的自然就是方荡,这把刀他实在是爱惜得很。
王火眼珠瞪得大大的,谁能想到方荡这么个苦皮境界都没有达到的家伙竟然这么简单就杀掉了一位锻骨境界的存在?
这种事情在王火眼中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但这样的事情就这样发生了,王火亲眼见证了这一切。
原本他就觉得方荡身上有些莫名其妙的东西,一直找不到根源,现在不同了,他一下就知道了,这个叫做蔫儿坏的家伙绝对不简单,这家伙一定隐瞒了什么。
第二十八章 王府寿宴()
断将一死,他身后跟着的两个军中兄弟当即红了眼,嘶吼一声朝着方荡就扑了上来。
此时郑守还有鸽子憨牛等人当然不能坐视,一拥而上,这两个兵痞其实也不差,但双拳难敌四脚,转眼间就被郑守他们给你揍了回去。
断将一死,其余二王子的人心胆俱寒,都没了继续下去的念头,两个兵痞被打趴下后,王火等人扛着断将的尸体搀扶着两个兵痞灰溜溜的跑了。
王火临走,依旧回头深深地看了眼一脸呆呆表情的方荡。
四周传来一阵喝彩,那些酒客们纷纷对方荡竖起大拇指。
憨牛几个更是将方荡团团围起,最后直接将方荡举起来,他们在二王子身上吃过太多的亏,这一次总算是扬眉吐气了。
早到和郑守两个将早管事扶起,早管事一条胳膊被生生踩断,要想接续上得有断骨膏才成,但断骨膏这种东西有价无市,只有王府和城中少数贵族手中才有,上次靖公主为了憨牛等人求取断骨膏已经将玉夫人留下来的最后一件青玉人偶送给了王府中的库管,再没有什么东西能够换取断骨膏了。
早管事满头大汗,半边脸肿得青紫,咬着牙含糊道:“这件事不要告诉公主了,就说我喝多了摔了一跤,请几天假。”
说着早管事看向早到,眼中淌满了慈爱,叹息一声道:“快走,赶紧离开这里,要是这次能够考取一个功名,也就罢了,要是名落孙山,你也不要回来了,天下之大,只要不回火毒城,总有你容身之地。”
早到并不似表面上那样懵懂无知,他知道没有功名回来后早晚被二王子的人玩死,当即跪下来给早管事还有垂泪不止的娘磕了三个响头,随后站起来,擦干眼泪,头也不回的走出胡同。
临走时,早到看了方荡一眼,微微点头,继而拎着靖公主给的包裹,也不去理会破烂的书箱,迎着朝阳大步离开。
这是一个离开了就很可能消失的时代,这同样是一个,一步迈出便平步青云的时代。
再见,是一个沉甸甸的词,千山万水,再见太难。
……
郑守这些天明显情绪低落,整个院子里面的人大气都不敢出。
同时,郑守变得越发严厉起来,一张脸如同门板一样,几乎要将方荡身上所有的油都榨出来一般,拼命地挤压方荡。
原本方荡每天修炼完后还有些余力能够用来吃饭,但是现在,方荡连饭都懒得吃了,训练完倒地就睡,吃饭基本上都靠郑守给他往嘴里塞。
这样的训练方式,着实吓到了憨牛等人,他们侧面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