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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聪明了,聪明得总是能够给自己找到一条别样的道路,并且王火太爱卖弄自己的但聪明了。
而好运不一样,大智若愚,方荡同样聪明,却从不耍聪明,这点实在是太难得了。原本郑守还打算好好教教方荡为人,不要再变成一个王火,但教了方荡几天之后,他就放弃了,方荡朴实得就像是一块天然美玉,完全不需雕琢。这一点是郑守最喜爱方荡的地方。
方荡看着那把刀,看了看郑守,随后接了过来,伸手就要将刀抽出来,却一愣,刀鞘上竟然系着一根红色的绳子,将刀身和刀鞘连在一起,正因为如此,除非将绳子撕裂,否则这把刀出不了鞘。
方荡后脑勺上啪的挨了一巴掌,郑守哼哼道:“小兔崽子,我刚跟你说完,这刀不能轻易出鞘,你拿起来就要拔刀。”
方荡挠了挠后脑勺随后呵呵一笑,将刀收进了怀中。
“你在公主府中,二王子、四王子就算再嚣张,也不能杀进来找你麻烦,但你今天走出去,虽说他们未必真的在意你,找你的麻烦,但万一找到你你总得有个办法防身,这宝贝跟着我十几年,是给你壮胆的,记住,这不是给你用的。”
郑守顿了顿,随后补充一句道:“除非你有性命之忧,那就是天王老子,你也给我先捅他一刀再说!”
方荡伸手摸了摸怀中的冰凉硬物点了点头。
从烂毒滩地中走出来的方荡太明白这个道理了,谁要我死,我就叫他先死。
随后方荡想了想道:“我不去不就行了么?“
郑守伸手拍了拍方荡的肩膀,一双眼睛正视方荡道:“我们这些练武的人心中不能有一个怕字,你可以低头,可以不做,但却不能怕,一旦你怕了,不敢了,武道这条路就永远关闭了,我们这些家伙,早就找不到这条路了,但你不同,我从未见过谁有你这样的心性,你一定能在这条路上走得很远,远得我都望不到你的背影,所以,你不光得想着自己怎么活下去,苟且偷生不是武者的道路,你还得堂堂正正的活下去,所以,今天你必须要堂堂正正的走出这个门,再堂堂正正的走回来,就当这是对你这段时间修行的一个考验吧。”
郑守的言语,方荡完全不懂,但方荡知道郑守不会害他,郑守眼中的那种期许的光芒方荡很懂。
早管事家中红灯高悬,热闹无比,早管事是坐地户,家中独子前去科考,自然要讨个彩头,宴请宾客。
此时院子里面已经摆了四张大桌,坐着几十人,有说有笑,气氛热烈。
早管事一进门,门中宾客四起,此时不方便说恭喜,也就互相拱手。
方荡随后就看到了早管事的那个准备上京的儿子,看起来比他要大一点,约莫着十六七岁的模样,脸上没什么表情,或者说有些紧张,显然不大适应这人多闹哄哄的场景。
早管事回来道了一声开席,早就准备好的冷菜热菜一股脑的端了上来,靖公主落魄,早管事当然也不会是什么富家大户,端上来的都是些平常菜色,除了一个炖肉比较厚道外,其余的都是菜类和鱼类。
不过能来的,都和早管事差不多,没人挑剔。
方荡被郑守拉着坐进座位里,方荡的舌尖上咕噜噜乱叫,鸽子笑道:“馋猫,吃完早饭才多久,这么快就饿啦?”
方荡苦笑一下,这不是他的肚子在叫,是口中的奇毒内丹在叫,这家伙一个月没有吃过毒物了,已经饿得受不了了。
方荡最近在靖公主府中找到了一些耗子药,吃下去后略感舒适,但耗子药一般都是在墙角丢上几粒,那里来得许多?根本不够方荡满足奇毒内丹的需求。
一干人等酒足饭饱后,早管事的婆娘含泪将斗笠还有书箱给早到放在肩膀上,嘱咐又嘱咐。
方荡吃东西的时候,基本上就看着这一对母子了,尤其是早到的母亲,使得方荡想到了自己的娘。
鸽子此时在旁边叹息道:“我娘若还活着,不知道该有多好。”
方荡久久后点了点头,他和鸽子一样,对有娘的孩子羡慕极了。
方荡只见过娘的眼睛,也曾隔着细长的窗户触摸过娘那冰冷的手指,但却无法拼凑出一个完整的娘亲来……
早到背上书箱,拎着包裹,带上遮阳挡雨的斗笠,便迈步走出家门,长长地胡同中鞭炮炸响,邻里们纷纷交代,叫早到加油,祝愿早到今年高中。
早到生涩的点头道谢。
就在此时,胡同口处传来一声声乱响,七八个人拎着酒瓶烧鸡,堵在了巷子口吆五喝六的划拳。
方荡眼睛尖,一眼就看到了那些人中的王火。
王火也一眼就认出了方荡,方荡站在郑守身边,那里曾经是他的位置,看起来郑守甚至比对他更亲切的对待方荡,这叫王火眼睛微微一眯。
不过转瞬后,王火眼中便露出惊讶的神情来,他和方荡不过十几天没有见面,看方荡的样子竟然已经到了磨皮后期,一身厚皮老茧犹如盔甲一般,怎么可能有人修行速度这么快?
方荡当初一拳一个偷袭了夺命双脚,当时王火没在意,毕竟是偷袭薄弱处,但这几天王火思来想去,总觉得哪里不对头,可惜王火一直没有理出一个头绪来。
这是断巷,要出去就只有这么一条路而已,这些人堵在巷子口,早到就出不去。
方荡看向早到,显然早到的性子并不擅长与人争斗,见到有这么七八个五大三粗的家伙挡在巷子口,口中叼着烧鸡,拎着酒壶,散发着阵阵浓郁醉意,用如狼般的眼神看着自己,当先怯了,站在原地不敢向前,扭头求救般的看向父亲。
早管事方才喝了几杯,脸色本来红润,此时连双眼都猩红了。
“王火你来干什么?这里不欢迎你,赶紧给我滚蛋!”郑守冷声低喝道。
王火对于郑守还是有些畏惧的,但这畏惧之心被他压下,他想要修仙,眼前就没有退路,哪怕这条路如这断巷一般是条死路,会撞得他头破血流,他也必须要一路走下去,粉身碎骨在所不惜。这是他心中的道。
“郑老大,我们在这里聚会喝酒你似乎管不着吧?”王火声音缓慢的说出这句话来。
“畜牲!”四周有几个知道王火和郑守之间关系的,听到王火竟然管郑守叫郑老大,不由得低声骂道。
郑守脸色白了白,心脏跳动之声瞬间犹如擂鼓,震得巷子四周房顶上的砖瓦直跳。
“哟,这不是郑守么?好大的威风啊!”在巷子口拦路喝酒的几人之中有一个蹲在那里抱着一只大烧鸡挡着半边脸的男子,撕了一块烧鸡肉下来,一边咀嚼得满口流油一边开口说道。
郑守听声音有些熟悉,眯眼望去,就见那人一个大光头,眼角有一道被撕裂的旧伤,这伤口使得这人眼睛无法完全闭上,只能圆瞪着,想必晚上过得相当辛苦。
“断将?都说好狗不当道,你现在如狗一般蹲在巷子口,很出息么?”郑守嘴中冷笑着,心中却微微一寒,将方荡遮挡在自己的身子后面。
这个动作使得方荡微微一愣,他还是头一次感受到一座大山拦在自己身前为自己遮风挡雨。
而这个动作却叫另外一个人感到心中火焰升腾不熄,王火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方荡。
十年前,断将输给郑守后,就去了军中,与嗜血蛮国的蛮族作战,现在看他身上的气息,似乎已经突破淬血境界开始铸骨了,这样的家伙来做什么?
断将嘿嘿笑着将手中的烧鸡丢在一旁,油乎乎的手掌直接在旁边一个五大三粗的家伙胸口上擦了擦,顺便靠过脸去抹了抹嘴,站起身来道:“郑守,十年前,你险些将我的眼珠子扣下来,从那之后,我就发誓,这一生必将你的眼珠抠出来,为了实践这个诺言,我一直都没有疗治眼疾,从十年前开始,我就只能闭着一只眼睛睡觉,为的就是告诫·自己,不亲眼看着你的眼睛被挖出来,我死不瞑目。”
断将眼中因充血而变得猩红,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齿狞笑道:“我好想你啊,想你想得睡不着觉啊。”
第二十七章 开膛()
郑守身上的气势不断攀升,心脏跳动如同擂鼓,在他眼中,断将来了,就要和他来个不死不休。
不过断将却忽然摇起头来,瞪着一颗永远闭不上的眼珠,轻蔑的道:“郑守,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我深刻的记得,在当初,我们那一拨人中,你是最强大的,天赋最高,没有人能够战胜你,你在我眼中,就像是一座高山,我曾经无数次的想着,如我这样卑微的存在,只能仰望,甚至连到你这座高山的山脚下都是奢望。”
“但你看看你现在,十年过去了,竟然依旧还在淬血的境界中厮混,你实在太叫我失望了,你就像是一泼狗屎,我竟然念念不忘的想要和一泼臭狗屎决个胜负,你知道这种感觉么?就像是你期待一种美食,期待了十几年,对方却给你端上来一盆臭狗屎。我真为我过去的十几年感到不值。”
“啧啧,紧张什么?小心你的那颗脆弱的小心脏跳爆了,放心,你不用自作多情了,我看到你这个倒胃口的样子后,对你实在没什么兴趣,我这次来,不是为你,谁叫蔫坏儿?站出来叫爷瞅瞅。”
早管事从人群后面走出来,看到眼前的场景,立时知道这是二王子来给公主上眼药了,在看到断将还有他身后两个人脚上蹬着的军靴,心中咯噔一下,琢磨着今天的事情恐怕难以善了了。
早管事连忙上前,拱手笑道:“这位将军,能否先劳驾抬脚,叫犬子赶路上京?实在是算好了的时辰,耽误了不吉利。”
在早管事看来,自己的儿子最重要,眼前恐怕要有一场祸事,先将儿子送出去再说。
断将嘿嘿一笑,忽然抡起蒲扇大的手掌,啪的一声脆响,直接将早管事给扇飞出去,早管事在空中打了个旋儿,咚的一声摔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