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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公公摇了摇头道:“公主,你有所不知,韩广这个家伙有个外号,叫做皇家奴,他是当今皇上的家狗,他只听当今皇上的命令,三皇子想要使唤韩广,远远不够格。”
“不过,韩广能来,估计还是因为三皇子的娘当年对于韩广的一些恩惠。这些事情说来话长,不过恩情这东西越用越薄,三皇子这次为了公主,算是下了大本钱,可见三皇子对您的重视程度。”
“对我?是对我父王的重视吧!”靖公主冷笑一声说道。
章公公笑了笑道:“还不都是一样?”
靖公主随后就不再说话,章公公袖着手在马车车辕上,凝视韩广逐渐消失的身影。
许久后,章公公钻回马车车厢中,随后整个车队缓缓启动,朝着夏国国都望京行去。
数千年来,望京历来都是皇都。
不论朝代如何更替,只要是出现在这片土地上的朝代,都将皇都定在望京,可见此处风水如何。
正是因为这座城池一直都是皇都,经历了数千年的风风雨雨,战争修葺,不住的扩建,使得这座城有着越来越深厚的底蕴,哪怕站在远处观望,也能够被这座城池的厚重历史压迫得呼吸沉重。
方荡在车队中缓缓走向这座古都,眼瞅着这座城池越来越大,越来越高,方荡的呼吸开始缓缓变得沉重起来。
因为方荡的仇人就在这座城池之中,想必在这座城池中的未来的某一天,他能够重新遇到那个身穿三爪银龙袍的男子。
方荡本来非常迫切的希望见到这个家伙,但是现在,方荡却觉得自己最好晚点见到他,因为方荡很清楚,自己现在的实力还太弱小,不足以战胜那个家伙,更不用说和那个家伙所拥有的强大力量相抗衡了。
方荡心中想着,心中忽然一动,猛的抬头,就见望京上空盘伏着一条老龙,凶威赫赫,如同乌云压顶遮掩了整个天空,那一双硕大的龙目正瞪着自己,似乎随时都要一口将方荡吞下去。
方荡双目瞳孔骤然收缩成针芒状态,方荡感到自己的一颗心都被攥紧了,一丝气儿都出不来,动都动弹不得,以至于走在他身后的鸽子一头撞在了方荡的后背上。
随着被撞了一下,那老龙陡然消失无踪,一切恢复如常。
方荡用力的揉揉眼后,再也看不到了,头顶上明明是晴空万里,那里来的乌云压顶般的老龙?
与此同时,方荡耳中响起一个苍老的声音:“观天之道,执天之行,尽矣。故天有五贼,见之者昌。五贼在心,施行于天。”
这声音方荡相当熟悉,自从得到了奇毒内丹后,这声音就一直在方荡脑海之中徘徊,曾经使得方荡厌烦无比,不过最近这声音已经好久不曾响起了。
这一次,比以往又多了一句话:“五贼在心,施行于天。”
方荡反复咀嚼这一句话,不过光是字面上的意思他都不懂,就更别说文字之中的含义了。
方荡此时想起自己还有一群不用白不用,自称什么都懂的老祖宗,当即开口问道:“爷爷,观天之道,执天之行,尽矣。故天有五贼,见之者昌。五贼在心,施行于天。是什么意思?”
方荡爷爷似乎正在睡觉,声音有些迷迷糊糊的,打了个哈欠道:“这不是《阴符经》中的文字么?你问这个干嘛?”
“奇毒内丹中的声音告诉我的。”方荡道。
方荡爷爷又打了个哈欠,不过这个哈欠打到一半就硬生生顿住了,“什么?奇毒内丹中的声音告诉你的?是你爹的声音么?”
方荡闻言一愣,仔细想了想后,摇头道:“应该不是。”
方荡只听过方文山的声音一次,就是在那三爪银龙袍的男子出现的时候,当时方荡虽然听到的是方文山愤怒至极的嘶吼,但那声音远远没有这么苍老,这述说《阴符经》的声音苍老悠远,似乎来自盎古世界,遥远得叫人触不可及。
方荡的爷爷闻言,叹息一声,似乎有些失望,久久之后道:“《阴符经》乃是一本上古奇书,究竟是谁所做,无人知晓,只知道是从一座道观的墙壁上被发现拓印下来的,拓印之后,那道观墙壁当即崩塌,砖瓦粉碎,一字不存,后来拓印出来的拓本几经辗转不知所踪,外间流传的都是些抄本,几百年前也有不少人想尽办法参悟阴符经内中的道理,可惜,《阴符经》虽然并不复杂,但从中得之一二的不少,得之三四的罕有,敢说自己得了《阴符经》五成的,从未出现过。”
“不过,就算将《阴符经》研究了三四成,也并未给修行带来多少好处,反倒有两个钻研《阴符经》一辈子的修士疯癫了,后来有传言说,《阴符经》拓本才是一字未改的版本,外间流传的,都是错版,要么是有心人故意更改,要么则是口口相传中的畸变,总之《阴符经》全文只有三百多字,字字珠玑,若有一字之差则谬之千里,叫人疯癫,也就不奇怪了,所以,久而久之,这《阴符经》也就消声觅迹,世人罕闻了,不过你爷爷我涉猎很广,这本书我还是读过的。”
方荡的爷爷等了等,见方荡没有如他所料般的发出赞叹的声音,不由得情绪略微低落,他觉得自己在自己的孙子面前一点尊严都没有,好不容易找到个事情能够炫耀一下,却如同对牛弹琴,方荡完全没有任何感觉。
方荡的爷爷继续道:“所谓观天之道,执天之行,尽矣。也就是说观察天地万物的运行规律,掌握其规律并按其规律去做,则天地阴阳动静之道就全包括在内了。故天有五贼,见之则昌。则是说天地之间有五行之气,五行相生顺时而行,则万物昌盛。至于五贼在心,施行于天,则是指了解和掌握了五行生克制化之理,合天而行。”
“当然,关于这三句话的解释,一个人有一个人的说法,正如同坐地望岳,坐在不同的角度就能看到不同的风景,眼前的山野就是不同的样子,所以,你不必将我的解释当成是唯一,你也可以自己琢磨一下内中的意思,或许你想的更贴切,毕竟写《阴符经》的家伙不自己开口讲解,旁人的见解都可以用瞎猜来形容。”
方荡点了点头,对于爷爷的这句话相当赞同,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人就有多少心思,一个人一个样,没有谁是谁的权威。
方荡用力的思索,想要借助爷爷的解释来理解《阴符经》中的这三句话,以至于方荡脑海之中满满的都是这三句话。
这三句话使得方荡觉得脑袋发胀,那种感觉就好似一次吃了太多的东西,肚胀如鼓,反胃恶心想吐一样。
方荡甚至感觉有些眩晕,方荡隐约觉得自己是听到了自己不应该听的,承受不了的东西,所以才会如此。
方荡想不明白,头疼难受,只好摇头驱散这在耳边环绕不休的三句话。
此时方荡的衣角被拽动,方荡缓过神儿来,发现已经随着车队到了望京城门口。
城门前排起了老长的队伍,都是等待入城的。
方荡看了看,有普通的菜农小贩,也有华丽的马车,都在老老实实的排队。
队伍行进的速度很快,大约两刻钟,方荡等人就来到了城门前。
队伍中的一名黑甲剑戟军士上前,递上文牒,守门侍卫看了看后仅允许马车和靖公主的侍卫进入,三百黑甲剑戟军士当然是不允许进入其中的。这里是望京夏国皇城,任何人都不得带兵入城,否则以谋反罪论处。
黑甲剑戟军士们将公主送到这里,就算是大功告成了。
随后黑甲剑戟军士们撤走,原地只留下靖公主还有章公公的马车随从。
方荡跟着马车走进了这座千年皇都望京。
方荡还是首次见到这么拥挤的街道,这么热闹的城池,这里到处都给人一种热火朝天的感觉,无论走到哪里都躲不开大街上的喧嚣嘈杂。
街边上各种小吃叫卖,各种蔬菜果品生活杂物,应有尽有,叫人目不暇接。
不过最吸引方荡的还是街道上随处可见的龙旗。
一看到这些龙旗,方荡就仿佛再次看到了悬浮在望京上空的那头老龙,方荡不由得抬头看向天空,澄澈的天空毫无异样。
即便只是想一想,方荡都觉得自己一阵阵的后怕,但却找不到什么具体的原因,不知道自己在后怕什么。
或许这就是郑守等人口中所说的龙威。
这些龙旗方荡都仔细数过,上面的龙都是五爪,没有一个是三爪龙,这叫方荡略有些失望。
鸽子等人也从未见过这样的繁华,一个个脑袋来回乱转,四处观瞧,那一栋栋,足有二十米高的建筑使得他们目瞪口呆,这些建筑外面要么挂着一排排的灯笼,要么则拉着各色彩旗,装点得格外热闹。酒肆红楼,书院易所,当铺粮行,都是他们从未见过的壮观。
随着人流一路前行,四周慢慢变得清净起来,章公公带着队伍来到了一座安静的院落外面。
这里是洪正王在京城中的别院,靖公主尚未嫁给三皇子,自然不能直接住到三皇子那里去。
到了这里就等于到家了。
郑守等人开始收拾东西,方荡当然也不会光看着,上前帮忙。
靖公主此时从马车上走了下来,看了一眼这座古朴的建筑,心情似乎低落到了,沉默不语的走进了这座府邸。
望京的土地寸土寸金,这里也一样,另外,望京这个地方,不论你在外面是龙是蛇,到了这里都得盘着,低调。
即便是洪正王也不敢在望京做得过分张扬,所以,这栋建筑规模不大,也就是比寻常富户要宽敞一些。
房间早就被看守这处宅院的几个奴仆收拾好了,甚至连热水都准备出来了,靖公主一路跋涉,路上条件极差,当然没有机会痛痛快快的洗澡,所以这放在房间中的冒着滚滚蒸汽的浴桶着实叫靖公主阴郁的心情稍稍放松了一点。
靖公主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