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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呆呆、神志不清。而其母只是一普通农妇,在生下她时便因难产而亡,而父亲既是心伤妻子之死,又是因女儿的痴呆模样对其颇为厌弃,因此平素里除了未曾短缺两餐一宿外对她亦是不管不问。直至今日这女孩竟是连一个正式的姓名也是没有,四舍邻里间俱是以“傻姑”称之。
这女孩虽是神志不清,但因着有父亲照看,却也尚可勉强度日。只可惜在半年之前其父却是在一宿之间莫名消失,一直到现今也未曾再次露过面,自此以后傻姑便也被迫过起了三餐难继、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而她头上的这道伤口便是在下河摸鱼时不慎在岩石滩上磕破的——这伤势虽严格来说并不致命,只可惜傻姑因心智懵懂却是连止血也不懂,才会就此不幸身亡并被龟灵占据了这副躯壳。
傻姑之父失踪一事看似颇为蹊跷,但这女孩那混乱不堪的记忆中却是有着偷看其父亲练习掌法的记忆片段,如果其父当真是隐居于此的江湖游侠一流,那么他久久不回便多半是遇见仇人或是出了意外了——思及此处,龟灵在为这女孩悲惨命运喟叹的同时倒也隐隐有些如释重负之感。毕竟若是如杨玄感那般真心相待与她的亲人也就罢了,她却是实在不愿因一具身躯而与所谓的血亲纠葛太深。
虽然龟灵并不清楚此刻距离她上次真灵离体过去了多久,但念及杨玄感在她离开之后定然会担忧不已,因而却是第一时间便做下了尽快返回大兴的决定。不过她此刻囊中空空,一时之间又无法使用术法,若是想要安然返回京都恐是颇有困难之处。思及此处,她索性也不再拘泥什么,直接展开神识在屋中巡弋起来。
原本她也只是想在屋中寻些值钱的物事作为盘缠使用,未料在神识一扫间却是发现了墙角碗橱之后的玄妙之处——这碗橱甫一看去似是平常之极,但细细看去却发现整体俱是由精铁造就。而那其后看似只是山壁的处所却是空旷一片、别有洞天。而在仔细地观察了一番柜内情形之后,龟灵干脆利落地上前一步握住其间的一只铁铸的大碗向右一扭,在下一刻那道碗橱便已吱吱嘎嘎地向一旁滑了开来。
那墙壁方自移开,一股难闻之极的秽气便蓦地扑面而来。幸而龟灵对此早有准备,随意地用早已准备好的火石点着柴禾在洞口熏去了气味方始迈步而进。而待她进入洞内后一眼便看那方圆仅有丈许的小室内竟赫然有两具骨骸匍匐在地,虽然衣衫尚算完好,肌理却已是烂了个通透,甫一看去两人至少也已死去了数月之久。
待到她细细看去之时,却发现门口的那具尸骸身着绫罗、显是显贵一流,而其胸口致命之处却赫然钉着一枚周边锐利、刻着“曲”字的生铁八卦。而另一具伏在木箱上身着粗布衣衫的尸骸则是背插利刃、双腿断折,更有两支拐杖斜斜地抛在一边。虽然容貌已然难辨,但其双腿齐断这一特征却是与那傻姑的父亲十分吻合。
龟灵在原地定定站了半晌,最终还是叹息着走上前去向那具身着粗布衣衫的尸身稽首一揖。不管如何她此时都是占据了对方女儿的身躯,既然此刻其已然逝去,那么她即便是因着修道者的身份对灵魂消逝后的皮囊并不在意,却也应义不容辞地助他安然入土才是。然而就在她毫不在意对方的一身污秽,伸手将那具已然化作髑髅的躯体自那木箱上移下的同时,一股纯粹的灵气却蓦地自尸身的下方传了出来——少女讶然的目光在对方身下的木箱上一转,最终还是伸手将箱盖掀了开来。
在那箱中物事暴露在火把之下的瞬间,明灿灿的珠光宝气顿时晃花了人眼。只见那外部看似简陋的木箱内竟是赫然堆满了各式各样的珠宝玉器、金银古玩,就算是龟灵这般对不通太多俗物的人也一眼便看出了这些物事大多都为价值连城之物,便是比起杨公宝库之中的那些也是不遑多让……可一般的游侠想要攒下这一摊堪于世家相比的财物自是不甚可能,莫非这傻姑的父亲竟是个江洋大盗一流不成?
思及此处,龟灵不由随意地将握在手中把玩的几块颇具灵气的古玉放到一旁,随手便将箱中的一卷字画一类的物事取出展了开来。然而当目光划至那画下落款之处的时候却登时身躯一僵、如遭雷殛——这书画竟赫然是宋朝徽宗的一卷丹青!而且这书画虽然保存颇好却也已看得出古旧,那么此刻她所处的时代想必至少也是在北宋之后了。莫非在她浑浑噩噩地寻找身躯附体的时日之间竟已是一晃过去五百余年了么?杨玄感虽是修道之人,但龟灵也清楚地知道在那灵气稀薄的隋唐年间想在修真一道上有所成就却是极难。便是他当真好运地能够修得金丹延寿百年……恐怕此刻也早已作古了。
在怔怔立在原地静默了半晌之后,少女的唇角蓦地扬起一抹苦涩的笑意,仿佛自语一般低低道:“人生如梦、皆若泡影……罢了。”在下一刻已是毫无预兆地双眸微阖,竟赫然是在这狭小阴暗的小室之间就此入定了。
修行不知时日,一晃之间,三日便过。龟灵经此一朝顿悟,心境竟是大有进益。外加那箱中所置的几块古玉间所蕴灵气虽不及《长生诀》或者那杨府之下灵泉,却也是对她法力积累极有益处,因此她这三日修行下来便说是脱胎换骨也并不算夸张。虽然这具身体的根骨资质不可能因此而有所改变,但却也多少因灵气的润泽变得耳聪目明、身轻体健了些,此刻想必她就算是想凭借这具身躯如先前那般使用简单的符箓之术却也并不是什么困难之事了。
而在自入定中醒转过来之后,龟灵原先面上的凄然彷徨之色却已尽数敛去,仅仅只是再次向面前的尸身躬身一礼,淡淡开口说道:“今日龟灵能够借曲先生之女身躯重生,实是幸运之极。看曲先生你所持八卦似也与我玄门有些渊源……望你父女二人在重入六道轮回后能够得享安乐。”当下随意地从箱中取出了几件看不出来历的金银器皿,又从地上那具身份不明的尸身上取下铁八卦贴身收好,继而抬手在空中虚划下了一道符咒,只听见轰然一声巨响,其脚底下方的泥土竟是轰然炸裂了开来,将两具尸骨连同那箱子一同深深地掩埋在了地底之下。
作者有话要说:备份:
虽然江南向多细雨雾气,然而在这早秋的午后却是少见地下起了倾盆大雨。一时之间非但劈里啪啦的雨声不绝于耳,漆黑一片的苍穹间更是电闪雷鸣不断,在这般的恶劣天气之下便是再如何辛勤忙碌的民夫农妇也只得无奈地早早收工回到了家中,乡间田埂中不多一时便已空无一人。而此时此刻在这小小村落村口之处的一间破旧的茅屋之内却赫然正有一名看不清容貌的女孩蜷缩在屋角的草垛之上,待到细细望去之时却可看到其额际处竟赫然裂开了一个一指长的伤口,更有鲜血不断地自其间潺潺流出。此刻其面对自破损的屋顶上漏下的雨珠也全然不知躲闪,竟仿佛已是失去了意识、生死不明。
幸而这暴雨来得快去得更快,没过多久窗外便已是雨过天晴。而直到最后几滴残雨循着屋顶铺就的杂草滴落在女孩颅顶上的瞬间,那道由始至终都未曾动弹过的身影却蓦然仿佛终于有所感觉了般微颤了一下,继而却是陡然用手扶着额角翻身坐了起来,在其手掌拂过的瞬间自额际不断淌下的鲜血却赫然无声无息地止住了流淌。
虽说常人无法看出其中的奥妙,但实际上在这身躯生机尽绝的那一刹那其间的灵魂便已悄无声息地换作了龟灵这位来自洪荒年间的妖仙——而在粗粗检视了一番自己目前所附身的这具身躯之后,龟灵不由暗自苦笑了一声,虽说她的真灵并未因为更换身体而受到太大损伤,但她几个月间好不容易修炼出的法力却是再次消失得一干二净。除此之外她此次所附身的这个身体明显要比先前那具的年纪还要小上几分,资质也是颇为平常,想要凭此冲击仙人之境恐怕会更加不易。
若是能够选择的话她也绝不会寻一个这般孱弱的身体用以附身,只可惜或许是因先前灵魂受损的缘故,她的一丝真灵在从先前那具身体中脱离出来的瞬间便已莫名地失去了意识,至于之后附身的行径根本便是遵循本能而为,即便是有心想要挑拣身体却也是无从选起。
既然事已至此,龟灵自是知道不管再如何自怨自艾也是无用,若是强行重新更换身体更有可能会使真灵愈发虚弱、得不偿失,当下也只得凝神汲取起了这个身体内残余的记忆来。
她虽早在看清周遭恶劣环境以及自己身上褴褛的衣衫时便对这女孩的身世遭遇有了大致的猜测,但在真正静心检视己身时才惊讶地发现这位年仅八岁的曲姓女孩竟是天生便只有两魂三魄——也正是因魂魄不全,这女孩却是生来便有些痴痴呆呆、神志不清。而其母只是一普通农妇,在生下她时便因难产而亡,而父亲既是心伤妻子之死,又是因女儿的痴呆模样对其颇为厌弃,因此平素里除了未曾短缺两餐一宿外对她亦是不管不问。直至今日这女孩竟是连一个正式的姓名也是没有,四舍邻里间俱是以“傻姑”称之。
这女孩虽是神志不清,但因着有父亲照看,却也尚可勉强度日。只可惜在半年之前其父却是在一宿之间莫名消失,一直到现今也未曾再次露过面,自此以后傻姑便也被迫过起了三餐难继、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而她头上的这道伤口便是在下河摸鱼时不慎在岩石滩上磕破的——这伤势虽严格来说并不致命,只可惜傻姑因心智懵懂却是连止血也不懂,才会就此不幸身亡并被龟灵占据了这副躯壳。
傻姑之父失踪一事看似颇为蹊跷,但这女孩那混乱不堪的记忆中却是有着偷看其父亲练习掌法的记忆片段,如果其父当真是隐居于此的江湖游侠一流,那么他久久不回便多半是遇见仇人或是出了意外了——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