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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看起来完全像是仗势欺人,声势惊人的这十三名德鲁伊的精锐占尽优势,海米尔宁根本没有插手的份,而被他们所包围的萨妮娅看起来是那么地柔弱,那么地楚楚可怜。
楚楚可怜,却又处变不惊。
“啪”地一声,她合上了课本,然后将那有着修长弯卷睫毛的眼睛抬起来。
露出了一个微笑。
那即是海米尔宁所见到的最后景色了。
“天啊”魔法的锁链碎裂,紧接着器械爆炸开把工程魔法师也卷了进去。精灵魔法师口吐鲜血倒在了地上,兽人的战士手持海米尔宁根本无法搬动的巨斧咆哮着一跃而起,紧接着被透明的某物所击飞。在狂风将要到来的前一秒,海米尔宁听见艾莉卡微微颤抖的声音:“把白雪(鲁密祁)击落的攻击不是碰巧,她已经是”
“完全体”
“嘭轰!!!!”
眼前的世界被抹消了。
树、房屋、地面,还有周围所有的德鲁伊精锐全都不复存在。
“咚!!”海米尔宁的后背狠狠地撞在了周围废墟的墙壁上,他立刻感觉到一阵痛楚,紧接着是意识开始模糊起来。
“当锵”大剑克莱默尔掉在了地上,在陷入视野逐渐模糊陷入一片漆黑之前。
他看到她。
缓步走了过来。
风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
稻草的杆子随之轻轻地拍动着脸庞。
秋日不甚强烈的阳光洒在身上,透过亚麻上衣和绑腿布带之后只剩下暖洋洋的感觉。
“海米尔宁”
“海米尔宁!”一个女性的声音在旁边响起,他睁开了眼睛,一张有着漂亮翠绿色眼眸的脸庞凑在很近的地方。她的左眼眼角有一颗泪痣,因为头上戴着遮阳帽的缘故向下的脸庞处于阴暗之中,但他仍旧能够看到对方皱起的眉头。
“啊”海米尔宁抖了一下。
“你是不是忘记今天是什么日子了。”
“啊!”他“咻”地一下坐了起来:“糟了,现在已经几点了!”
“只剩一个时辰了哦。”女性叉着腰这样说这,而海米尔宁赶紧手忙脚乱地从地上爬了起来:“那我出发了!”
“路上小心点!”她在身后大声地喊着,而海米尔宁回过头用力地挥着手:“好的”他拉长了音调说着:“妈妈!”
她压低了草帽,好气又好笑地摇了摇头。
充斥着痛苦和不情愿的某个声音,沙哑地响了起来。
“咦”他停下了脚步,但身后却空无一物。
“睡迷糊了吗。”海米尔宁摇了摇脑袋,继续专注于眼下迫切的事情。
“哦唷哦唷,是小海米尔宁。”“婶婶好,阿姨好。”如风一样跑过镇上道路的少年一边用很有活力的声音和周围的大人们打着招呼,一边朝着小镇入口的方向跑去。
“老爸!”“哦,要出发了吗!”远方正拿着书本在指导镇民的书记朝着这边摆着手,他灰蓝色的眼眸之中满是笑意,而海米尔宁回头喊话的时候也没有停下脚步,因为这个动作不看路的缘故一头撞上了什么人
“呃好痛”他一屁股摔在了地上,然后抬起头的时候看到了一张满是威严长着一对剑眉不苟言笑的面庞。
“希格苏蒙德大人”海米尔宁抖了一抖,而对方那严肃的脸庞靠近了过来。
“”少年吞了一口口水,正担忧要迎来什么责罚之时,对方却忽然露出了笑容。
“你这小子,看在今天特殊的份上就不罚你抄字了。但是别的惩罚还是少不了,比如这个!”他用强而有力的双手叉着腋下把海米尔宁整个人抱了起来。“停下啦,爷爷,这样好丢人的,我都11岁了!”满脸通红的少年挣扎着,但老人只是哈哈大笑着凑了过来用胡须故意去蹭着他的脸。
“称呼又忘掉了,是希格苏蒙德大人,或者校长大人。亲爱的海米尔宁一年级生!”
“好了,我真的快赶不上了,爷爷。”他依旧挣扎着,而围过来的镇民们都是微笑着看向这边。
“好、好。”对方放下了他,而海米尔宁一踩上地面就跑了起来,一边往前跑着一边回头挥着手:“我出发啦!”
“宝贝孙子也要长大成人了啊。”身后的老人抹着眼角,而也走过来看着那个背影的海米尔斯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还久着呢,接下来的道路上我们能教他的东西还有很多啊。爸。”
他们的这番话海米尔宁已经听不到,他只是往前跑着,沿途继续跟大家打招呼。
“今天要进行的字母的发音”“修女大人好!”“啊,小海米尔宁,要出发了吗!”修道院的修女正在教导孩童们知识,而她也予以海米尔宁祝福,令他感觉下脚更有几分力气。
他踩着石板一路往前,气喘吁吁地终于跑到了镇口的方向。
“哈哈哈咦?马车还没来?”
“大家都”撑着膝盖喘气的海米尔宁回头左右观望,却发现没有任何一个人在。
“你被阿姨骗了吧,海米尔宁安里孔。”身后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她知道你肯定跑去午睡就要睡过头,所以提早叫醒你了。”
“啊,妈妈真是个坏心眼。”海米尔宁整个人都焉了过去,无精打采地向着身后过来的那人竖起了手:“你好,萨妮娅。”
“嗯。”萨妮娅点了点头,然后带着夹在腋下的书本和海米尔宁一起坐在了村口的长条石凳上。
“真是,明明大家都这么悠闲。”“毕竟今天是开学的日子,你的行李呢?”马车尚未来,打开了书本的萨妮娅跟海米尔宁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托利卡多前辈帮忙带过去了,他们八年级的提早开学。是爷爷的主意,毕竟你晓得,我总是丢三落四的”海米尔宁有些不自信地叹了口气:“亏父亲还给我取了安里孔这个二节名,但我却一点都不可靠稳重啊”
“又有什么不好的嘛。”萨妮娅微微一笑:“悠闲一点,丢三落四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咦?”他满脸疑惑地看着萨妮娅,但刚刚的声音很显然不是她发出来的对方继续上面的话题:“反正和平已经持续了不知道多久了,从今以后也会一直持续下去的。我们所做的事情,就只是好好地享受每一天而已。”
“嗯是啊”海米尔宁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他揉着自己的太阳穴,感觉有些什么不对。
“?”萨妮娅很明显地产生了疑问。
“你怎么了啊。”她靠近了过来,而海米尔宁内心当中的迷惑在一瞬间全部被她身上好闻的玫瑰花香所代替。他吸大了鼻孔,紧接着满脸通红地转过了头。
“你脸怎么这么红,发烧了吗,还是晒太阳晒过头了,没事吧?我找点水给你喝。”“喂萨妮娅。”海米尔宁用有些发抖的声音说道:“就是,那个。”
“嗯?”她声音温柔。
“能和我”他回过头满脸通红地正打算开口,路旁忽然有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
“当锵!!”清脆回响着的金属音像是一声惊雷,让海米尔宁“咻”地一声站了起来并且下意识地就把手伸向了自己的背后。
“你在做什么啊,海米尔宁。”“呃”“喂!新来的,都跟你说好了东西要绑紧的啊,锅子摔坏了怎么办!”“对不起对不起!”路旁的货运马车响起了一阵责骂的声音。
那个声音再度响起,海米尔宁愣愣地维持着这个动作。看着萨妮娅那双纯净的蔚蓝色眼眸,说不出话来。
“你怎么了吗?”恍惚之间,他仿佛从她的眼睛当中看到了雪景。
可这,明明是在秋季的帝国北部。
“真是,海米尔宁你胆子也太小了吧,这一点声音就被吓到了。”萨妮娅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再度打开了手上的书本。
“不是这样的”他起初只是想要自我辩解,但说出这句话以后,却又感觉有些什么改变了。
“不是这样的”他重新强调了一遍。
“不是,这样的。”然后在第三遍的时候声音变得沉稳了起来。
“她是生于狂风暴雨之中的花朵,即便风吹雨打也只是更加昂首挺胸地走下去。”少年垂下了头,仿佛自言自语一般说出这样的话。萨妮娅的表情变得冰冷了起来,而原本生机勃勃的生个世界也都停滞了。
“我始终坚信着,不论面对怎样的命运,人类始终都能在那之后,跨过这一切继续生存下去。”
“她才不会甘心沉沦于这虚伪的安宁”
“海米尔宁安里孔,你怎么了?”她询问,声音已温柔不再,充斥着怀疑与警惕。而他垂下头,看着自己的手。
那是一双伤痕累累,满是老茧的手。
那是满身疮痍的孤狼,独自摸索成长的人生当中留下的印记。
而不是在小镇,在众人的爱之中长大的少年那嫩白没有干过粗活的手。
“不。”他开口。
“我的名字是。”
“海米尔宁海茵茨沃姆。”
“银卫骑士团团长,苏奥米尔元帅。”他挥手拨开了面前的迷雾,同时与她拉开了距离。
“结束这段幻境吧,萨妮娅。”声音从少年变成了青年:“这对你我而言都是一种侮辱。”
“”她沉默,但周围的环境确实地改变了。
“不,不是,是你有可能度过的,你期望度过的另一段人生。”许久之后她才开口,用平稳没有起伏的声音说道:“我有能力让它化为现实,海米尔宁。”
“你仍不懂吗?”
“那些不该死掉的人都会好好地活着,海米尔宁。不该经受的苦痛都会消失,你能过上你梦想中的美好日子。”
“你的手本就不应为了握剑而生,你太善良了,海米尔宁。即便是面对邪教徒你也无法确信他们就彻底是邪恶,你会因为对于自己正当性的怀疑而有所迟疑,你会想要找出真相,你会想要改变一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