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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微微一笑,道:“吴蜀联手战曹军,自然是曹军败北了。况且晚唐时诗人杜牧也曾说过‘东风不与周郎便,铜雀春深锁二乔’,由此得知。”
他似有恍然大悟,又问:“只是本皇有一点擅不明白,即便吴蜀联手,兵力加起来也不如曹军一半,何以会大胜全局?”
她轻低头,淡然问:“奴婢粗浅之见,还望六皇不要介意。”
他笑道:“但说无妨。”
“奴婢认为,兵不在多,而在精。况且诸葛、公瑾二人联手,一个足智多谋,一个戎马一生,吴蜀合并,岂非是天下无敌?”
他点头,似乎对她详尽的思考很是满意。
“只可惜,当年苏东坡尽想着周公瑾的此生骄傲,却忽略了人非十全十美,越是看似荣华,便越是破绽不尽。当年周公瑾倘若心宽,不将自己的一生才智看得极为重要,自然也不会被诸葛孔明活活气死了。”
她说得尽兴,却不晓得他此刻的微一凝眉是代表着什么。初识他还道她是个奇女子,然而越往后,越觉得她聪慧太过,只怕是自己并不能及的,倘若有一天,连他也驾驭不了她,又何以为己所用?
不要小看女人。他从来都是这么想的,因为看过后宫女人明争暗斗后,他时刻谨记着:有时候男人的野心,远远不如女人的毒辣心计。
正思索着,忽见门外多了一个人影,定睛一看,才知是荣府老爷,忙笑道:“荣卿前来所谓何事?”
荣府老爷见他客气,便也收敛了一路来时的冲动,忙拱手道:“扰了六皇,实在是卑职不对。只是,卑职有一事,还望六皇做主。”
他微笑道:“荣卿请说。”
“是这样的。”他看了一眼对自己不满的梦晴,试探地问,“不知六皇在这,可还住得惯?”
他点头,不语。
“那就好了。卑职还道六皇不满这丫头粗笨呢。是这样的,六皇有所不知,六皇光临寒舍之前,卑职母便有意要将这丫头予以卑职做侍妾。所以……”言下之意,是提醒他点了自己的夫人去侍奉,极为大大不妥。
六皇闻言,甚是一惊,看了看两人,这才露出恍然一笑,歉然道:“这么说来,倒是本皇唐突了。”
“不不……不知者无罪……况且……卑职还望六皇做主,选个良辰吉日,让此女入卑职荣府门,万分敬意,感激不尽。”说完深深一礼,惹得原本有备而来的六皇大为不快,心下踌躇不定。
正犹豫间,忽听一清脆声音打破了这屋内凝重气息的沉静:“我不愿意!”
两人一惊,却见梦晴一脸愤怒,恶狠狠地看着老爷。
六皇见着,心里想着要看看她如何应对,当下便笑道:“为何?既是荣老太太先做的主,那本皇也总不能强人所难,落了个强占**的骂名。既是如此,那本皇就成全你们二位了,再选一人伺候便是。”
话音刚落,不等荣府老爷欣喜答谢,只听得“呛”一声,随着刀剑出鞘,她早已拨了他的剑架在脖子上。如此刚烈,连见多识广的他也都惊呆了。
“你……你干什么?!”老爷又是心疼又是担忧,却又不敢靠近半分,指尖不住地停在半空使唤。
“六皇,我且问你,强占民女,是否算一宗罪?”她用了“我”而非“奴婢”,可见她是十分不愿意,才使得心急口误忘了规矩。
闻言,他只道:“自然。”
“那便是了。我虽为婢女,不能违抗尊上,但还不至于沉沦到这等地步,需得任人差遣!今日你们苦苦相逼要我进荣府的门,我便自我了结,叫你们不得如愿!”说完,剑上微一用力,连着脖子处也溢出了血。这一举动,不但惊动了旁人,连她自己也被突如其来的胆识吓坏了,但表面仍矜持着恨意,不让人看出破绽。
“荣卿,既然别人不愿,就不要强人所难了。”时间,仿佛静止了许久,不知何时,连桌上的茶,也没了先前的淡淡清香,似乎万物,皆被她的血,凝固了寂静与沉默。良久,他才用最客气的语气劝道,“何苦为了一桩小事,闹出一条人命呢?”
老爷见此,终于还是不再纠缠,匆匆告辞离开。
他替她拿开锋芒的剑,却惊觉她的眼泪早已落下,如颗颗玉珠般陨落,动人心弦。不禁再次问道:“你当真不想嫁?”
她抬眼看他,泪水弥漫一双美丽的眼睛,越发可怜:“就是六皇要娶奴婢,奴婢也不会嫁!”
“为何?”
“奴婢只嫁自己喜欢之人。若是将此生辜负给了一个不喜欢的人,此生还有何意?”
只嫁一心一意之人吗?他忽然想起了母后,想起了在冷宫的曦母妃。从前,她们也曾以为自己侍奉的君王是个一心一意之人。还有他的妻子静妃,不也盼着自己能对她们也有所真心吗?
“倘若他不喜欢你,或者不得已还有三妻四妾,你还会喜欢他吗?”
“我不在乎。”她苦笑,“不为他人,只为自己。若他执意不肯娶我,那我便终身不嫁!”
他凝视着她,实在不知这一个十五岁的姑娘,会有如此之任性!但惊叹她成熟之余,又意外地看出了她的弱点:原来,她把感情看得这样重!我若以她极为在乎的牵制住她,纵然她再聪慧,也不能逾越我半分。当下便问:“可有喜欢之人?”
她低下头,一副失望之极:“喜欢又如何,终究不知他在哪。”
他轻“嗯”一声,忽然伸出手,轻划过她脖子上的血迹。这一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她顿时惊呆了,站在那不知如何是好。
第七章、回忆()
“这几日不用伺候我了,好好休息吧。”他故意用了“我”字,以表对她的亲近,然后向她递来一瓶药膏,嘱咐了下去,“每日三敷,不日便可药到伤除。”
心下感激,当下盈盈拜倒。
然而,荣府老爷岂是这样便死了心的?他早已打好了预谋,待得等六皇走后,再娶了梦晴也不迟。他这一番言语不巧被荣老太太的婢女翠儿听见了,趁着无人之际转告于梦晴。
“不行不行,我决不能嫁给那个糟老头子!”为了保住清白,前思后想一番,自己还得劳烦那位解自己危难的大和皇子来。可是,她要怎么同他说,他会为自己做主吗?片刻,她便想到了一个绝佳的主意。
“六皇,六皇救救奴婢,救救奴婢!”是夜,当所有人都歇下时,她却突然梨花带雨地冲进他的寝室,也不顾着他顷刻要就寝,头发散乱地冲了进来,尴尬不堪。她本是个注重形象的大小姐,如今局势所迫,倒也顾不得了。
“这是怎么了?”他惊讶道。
“六皇,求求你救救奴婢,你再救奴婢一次好吗?”
“到底怎么了?”
“六皇答应过奴婢,可以不嫁荣老爷。可是荣老爷他……他想在六皇走后,就要逼奴婢嫁给他!奴婢不想,六皇,你一定要救救奴婢啊!”
闻言,他已然皱了眉头。他生平最恨那些违背承诺的人,但言语出于一个婢女之口,却又有几分不信,于是试探问:“谁告诉你的?”
她倒也不隐瞒,微微抽泣了几声,答:“是老太太房里的翠儿。她侍奉老太太,听得老爷这样对老太太说,便说与我听。”
但见他不语,深怕自己一个小小的身份无法说动他,忙又道:“六皇哪里知道老爷的为人?他在六皇面前不敢放肆,不过是为了保全他的名声罢了!六皇可以看看四夫人,她才不过十九岁呢,六皇知道为何她会成了四夫人么?”
他摇摇头:“不知,为何?”
“四夫人原是个砍柴丫头,被老爷看上后,便找个借口要她近身服侍,趁着她被灌醉后强行要了她!奴婢不想像四夫人那样!奴婢曾求过老太太,可是老太太却疼爱老爷,说什么都要答应他。六皇,而今,只有您能救奴婢了!一旦您走后,奴婢便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一阵静默,他长叹一口气,问道:“你希望我怎么帮你?”
她想了一会,道:“这个荣府,奴婢是决计待不下去了。只求六皇答应,赎了奴婢一个自由。奴婢感激不尽!”
“赎了你,你又能去哪?”他问,“还是,跟我回宫,我请求母后给你一份差事。”
皇宫,这个从前只在她脑子幻想出来的构筑,这个她认为有太多的冷血无情之地,像她这般与世无争之人,是断断待不得的。她清楚,所以她还是拒绝了。
“多谢六皇的好意。只是,奴婢不想待在宫里。宫里比不得外头,从前那些人不都这么说的?奴婢,自有会去的地方,但求六皇成全!”说着,盈盈拜倒,望他成全。
仿佛时间过了很久,久到周围的空气凝固,凝固到连烛火的跳动声都渐渐不清晰,唯一有感觉的,是跪在地上久了的双腿正抗议地传来疼痛。她强忍着,直到他温热的双手搭过她的双肩,方才慢慢站起。但因着没受过苦,才刚稳住,又因头晕目眩外加双腿酸麻而倒向他的怀里。
“你的事我知道了,放心吧。”他浅浅一笑,给予安慰,“夜深了,你也快去休息吧。”
“如果说,杀害你的人是他,我打死都不会相信!六皇他,人很好,对我很是照顾,虽说武艺超群,但也没有到了不分青红皂白就妄下枉法!毕竟,你又没做错什么。”夜,她静静地躺在床上,回想起时,心中总是隐隐作痛,“明明错的是我,为什么非要你来承担?你知道吗?今天,我看到六皇,不知怎么的,就很想你!”
是天意吗?自她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后,在她最无助时,曾经遇到了两个对她很好的人。一个是温柔正直的六皇,另一个,则是她进宫以前与她有过白首之约的男人。然而世事变迁,天意弄人,却将两个相爱的人天人永隔!她恨,所以她选择了进宫,来到了这个她从不愿踏足之地,为他报仇——尽管,她的力量,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