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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过神来,主仆俩已经走远。她独自一人站在原地,望着满地被她们踏过的樱花,深深沉思。落花满地,生前供人欣赏,谢后遭人践踏,与她,又有何区别?
花美,无论生前心中是否曾在意自己的美貌,死后,也不该是落得这般凄凉下场啊!比之花,她又能幸运多少?生,享受过一时的爱情沐浴的美好,未死,却已是遭人践踏,回过头来再次看看自己的容貌,早已是被伤得体无完肤了。
想着想着,连着冰冷的泪悠然落下,在脸上划下一道美丽的弧线,也全然不知了。身子,充斥着病魔的侵袭,变得疲倦不已。此刻,真的好累,累得像走到了生命的尽头,只待下辈子重来了。
忽觉眼前一片恍惚,身子不由得向后一仰,径直要往后倒。
身边,闻得落花飘香,香气沁人。仿佛自己此生已沉浸在花葬中,与花同眠。秋夜的凉意渐起渐生,一阵一阵地从花团锦簇的缝隙中吹了进来,似要透过骨髓,冰冷了身子。
然而为什么,此时此刻的意境中,她却感觉不到一丝寒冷?是了,不知是什么轻轻地裹住了周身,替她挡去了风的侵袭。那熟悉的温意,仿佛让她回到了最初,那个被他温柔地保护着的拥抱中。
而他,已是不知身在何处。不去想,亦不愿睁开眼。只盼当她醒着时所发生的一切都只是梦一场。只愿一切都能回到起点。
可是,真有那么好的事?
想着想着,不禁打心底又嘲笑起自己来。廖梦晴啊廖梦晴,没想到你居然犯贱到这种地步?即便知道了那个人不是真心的待你,即便你口口声声地说着你永远都不会原谅他,可心里,到底还是期盼着他的心里还能留下一丝空间给自己的吧!
留下了又如何?总有一天,那抹空间,还是要被他心里的大片宏图大志所替代了!
朦胧中,虽不想睁眼,但耳畔还是能隐约听到旁人的唏嘘声。似乎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只是她太累了,因而听得也不真切:“这些东西你拿着,每日熬成汤让她服下。至于开销,我会和母后禀明都算在我府上。”
另一个声音温柔清脆,是个女声:“你还是很关心她的吧?”
“我也是为了你。”
“少来!自从她病了后,你哪一回不都是半夜偷摸着来看她?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可是一直陪在她身边的,只不过好几次不想揭发你罢了。”
紧接着,又是一阵言语。然而她善在半梦半醒中,听得也并非完整。只是觉得那两人的声音很熟,熟到她暂时还不能想起是谁。
朦胧中,自己已身处于玫瑰花丛中。花开得正旺,娇艳得如女子的烈焰红唇,争奇斗艳。他,正反手背对着她。本是应该很美好的画面,他冷冷的声音却从她的耳畔边稍稍掠过:“我只是玩弄你而已,你也当真?”
不,不是这样的!
她拼命地想抓住他,只为了打从心里想要听到的那句话,可是无奈,他总是离她越来越远。直到她抓住他时,他回过身来,露出了那张熟悉不过的脸,那张曾经让我感恩又深深伤害了她的脸!
没等她反应过来,手却扑了个空——她已被他狠狠地甩在了地上!四周,昏暗一片,像一只凶猛的动物,一步一步地吞噬了他的身影,最后是他的模样。然而那句刺心的话,却依然在她身边环绕着,要她一生一世都记得:“我只是玩弄你而已。玩弄你而已……”
“不,不是这样的……不是……”下意识地睁开眼,环顾四周,沾了几许尘的天花板,四周陈旧熟悉的事物,还有窄小的房间。此刻,她眼中能看到的,就只有她的房间而已。
窗外,阳光透过明糊纸窗照射进来,虽不刺眼,但迷茫中还是依稀映入眼帘一阵光芒。她挣扎着起来,轻轻揉了揉朦胧的睡眼,再次看清楚整个世界。
“姐姐醒了?”灵曦从床檐上爬起来,顾不得自己疲倦不已,赶忙扶着我,深怕她摔着似的。
然而,她灵曦越是尽力扶着,就越显得她有气无力。头晕得厉害,眼前的世界一片颠倒,更是让她陷入昏昏沉沉中。
“我……我睡了多久了?”
“挺久的,都三天了!”灵曦故作夸张的语气说道,“母后很是担心,但太医言有伤凤体,所以不让母后来看望。母后对姐姐可真好!”
“那……我是怎么回来的?”
“姐姐忘了吗?姐姐是自己走回来的。可是刚一进房间就晕倒了。”
“是吗?”她虽然是因为昏沉,但朦胧中还是能依稀记得是有人将她从满地的落花中横抱而起。如今见灵曦执意不说,她也不想多问,只把小丫头的话当真便是了。
“我睡时,除了你,还有谁来过?”
“还有章太医啊。章太医是母后的专用医官,又是母后娘家的远房亲戚,所以深得母后信任。连六哥平日里也对他有所敬重。”
“除了他,没有谁了吗?”
“没了。”她回答得倒是干脆,“姐姐身体欠佳,妹妹这就去给姐姐熬汤补身子。”
“哎,那可怎么好?”我慌忙拉住她,“我的病拖了那么久,已经给皇后娘娘带来太多不便了。现在还得劳烦你动用小厨房替我熬汤,那些公公宫女们又会怎么看我!”
“姐姐放心好了,母后已经下令:凡是姐姐的饮食都得格外尽心!老实说,我长这么大,从未见过母后疼谁会像疼姐姐那样呢!”
闻言,梦晴不由苦笑:“这话,你已经说过一次了!”
只是皇后这般疼她,终究是白费心机罢了。她与六皇的情意,无论从前如何,到底是如那晚的玉钗一般摔了个粉碎了。
喝了灵曦熬的汤后,身子也渐渐好了起来。没过几天,本是滚烫的烧也渐渐退去。再过几天,终于可以回归掌事宫女之位了。
“你好了?可把本宫担心得!”皇后见她脸上犹见血色,不禁满心欢喜,“只是人憔悴了许多。”
“劳娘娘挂心,是奴婢的不是。奴婢病在其中,多谢娘娘悉心照顾,奴婢才得以安康。娘娘大恩大德,奴婢感激不尽!”
“你看你,人好了,这嘴皮子功夫也越发厉害了!”她莞尔一笑,依旧秉持着属于她皇后的那点雍容华贵、母仪天下之气度。
梦晴微微红着脸,道:“娘娘取笑奴婢呢!”
一句话逗得她乐呵不已:“既然好了,那就回到本宫身边吧。自从你病了这些日子,这雍华宫上下还真是有些乱了套了!从前习惯了由你打点,现在本宫倒像是失了左右手似的。”
“娘娘这么说,便是奴婢的不是了。奴婢心知娘娘掌管后宫辛苦,有时无暇顾及分内之事。奴婢向娘娘请罪。”
“这有什么?其实,本宫也早习惯了!”
谈笑间,却见穗云和颜悦色地走了进来,平静道:“娘娘。”
皇后颇为满意:“很好。今儿又是有什么事了?”
“回娘娘,是六府的消息。”
一提“六府”二字,梦晴的心忽然“疙瘩”了一下,那段令她至今仍然心碎的回忆油然而生。
“哦,说说看。”
穗云福礼:“是。六府公公来报:昨晚,六皇宠幸了兰妃。”
皇后听说,激动地连手中的茶杯也端不稳,言语间很是喜悦:“是真的吗?看来这回太后那就不用担心了。只不过,虽说宠幸,静妃那也不能缺少。要他懂得雨露均沾才行。”
梦晴望着那个高高在上的她满脸的微笑,心中更是有苦不堪言。曾几何时,她以为他亦是一个有情之人。即便无情,那也是无情得彻底!原来,他也有禁不住红颜的时候!
兰妃虽为太后远房侄女,但到底还是个庶出的身份!论辈分,府邸中还有比她位分更高的静妃,如何能轮到她?
果然,男人都是这样,英雄难过美人关!
原来男人,亦都喜欢狐媚的女子!哪怕身边已有了一朵沉静如水的荷花,哪怕曾几何时,又一朵不愿做杏花只为等他回来的雪梅,他也只愿摘那一朵路边的野花——不管她的身份明里暗里多有尴尬!
“皇后啊,你虽怜我疼我,但说到底,还是不如您的儿子讨得您欢心呢!只是您此番的欢心,于我而言又是那么大的伤害!”
第五十章、但愿沉醉()
“不过……”穗云微露忧色,想说的话又咽入喉间。
“怎么了?有什么不能说的?”
“公公说了,今早六皇下朝后,兰妃不知怎么的便得罪了他。六皇大发雷霆,差了公公让奴婢转告娘娘,说要降兰妃为庶妾!”
她一惊,然而心中不知觉的有了一丝痛快!原来,她竟是这样在乎他!连他身边的女人也视为了情敌一样嫉妒了。
“这是怎么了?”皇后大惊,问。
“具体情况奴婢也不清楚。只听公公说,兰妃恃宠而娇,目中无人,连静妃也不放在眼里,百般羞辱,闹得整个六府不得安宁。六皇一怒之下,恳请娘娘答允降兰妃为庶妾。”
“璃儿也是的。纵使兰妃有什么过错,但到底还是太后的人!得罪了太后可怎么好?当年本宫看在太后的面子上,予兰妃一个妃位,说的好听点还是个平妻。如今不动声色地要着降为庶妾。那,那可是连侧室都不如的啊!再说昨晚好不容易被宠幸,今日便贬黜,女孩子家,心思哪能那么通达?”
“娘娘请息怒。六皇的脾气娘娘又不是不知。不如娘娘请六皇来雍华宫一趟,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后再定夺也不迟。”梦晴微微福礼,轻声道,“兰妃为六皇府邸之人,按理六皇如何处置那是六皇的事。但兰妃有着太后一族的血脉,娘娘要顾及皇家颜面,眼下只有同六皇谈谈较为合适。毕竟,娘娘还是六皇的生母,娘娘之言,六皇不会不听的。”
两人一致望着她,无不露出欣喜之色。究竟为何欣喜,她虽能猜得半分,但也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