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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见一片宽盈十余里,长度超过百里之遥,岸边至少聚居了上百万庶黎放牧的冰湖,与博格汗乌拉山之间,无数华贵的帐篷如同巨大的繁花一般绽开着。
而在‘花丛’正中,一根仿佛高耸入云的粗大树干支撑而起,踞地至少里许的金色营帐赫然傲立,摄人心魄。
催马疾行进那湖、山之间,已是傍晚,迎着灿烂的夕阳下马步行,混迹在人流中的张还生遥望远方,指着那大到不可思,被成千上万身穿重甲的蛮军簇拥、守卫的黄金帐篷,惊叹的问道:“那便是林间东王的大帐吗?”
“正是。”前面引路的狼骑首领闻言头也不回的答道:“昂格尔大总管现在应该还在大帐中侍奉大王,恐怕深夜才会见你。
一会我会把你交给大总管帐下的武士,你最好不要存有异心,否则的话”
“我若是真有异心的话,路上早就跑走了,”张还生笑着插话道:“难道得了失心疯,想要寻死,刻意跑到整个东洲都算最有权势的君王之一眼皮底,下才生事。”
那狼骑首领听到这话倒也无法反驳,便不再作声,默默前行,来到距离东王大帐不过百余丈远的一顶灰色帐篷前,亮出自己的腰牌,和守卫营帐的两列精锐蛮兵的头目低声交谈着指了指张还生后,率领着属下狼骑兵回身扬长而去。
一百六十三章 恳求()
张还生目送着狼骑鱼贯走远,转头望了望将自己与刘皓元团团围住的甲士,从容一笑,从衣袖中摸出了一只白玉雕的草原狼,开口说道:“诸位勇士请了,炎黄旧识前来拜望昂格尔大总管,奉上玉狼一只聊做玩赏之礼。”
话音落地,甲士头目上前一步,接过了张还生手中的玉器,嗡声答道:“原来的商人,你的礼物我先替大总管收下了,请进帐中用些酥茶、奶糕吧。”
无论在任何邦国之中,为君王管制内廷的臣僚不管名义上的品级如何,实际权力都大的惊人,便是不求荣华富贵,也自有排场和体统。
在那甲士头目半是邀请,半是强迫的要求下,走进昂格尔毡包的偏帐,仿佛脚下踩着祥云般漫步在绵密、柔软至极的绒毯之上,来到一张玉石打造的矮几前坐下,四下里望了望头顶挂着的无数,绘着栩栩如生山川大河美景的挂毯,以及陈设的金银宝器。
即便身为炎黄一邦之主,张还生心中仍不由得暗自惊叹昂格尔的豪富。
而这时又有几个穿着林间华服的美丽少女,送上了银质的茶壶,雪白的奶制点心,他尝了两口,抛去了杂念,朝守在自己身边的甲士头目笑着赞道:“不愧是东林间王廷的所在,连酥茶和点心都和一般部族的不同。”
那甲士头目明明听到了张还生话,却像是变成了木头人一般,一动不动,一声不吭毫无回应。
张还生见状脸上笑容不散,眼睛直直望着甲士头目,继续说道:“引我进营帐的勇士啊,那西秦有些地方也是酷寒,上好的酥茶和奶糕都能卖上价钱,不知我现在吃喝的这些茶点,有大批的买卖吗?”
客人直接发问,这时再不回答便失了礼数,是以这次那甲士头目终于打了话,“我只是个会舞刀弄枪,砍人脑袋的武夫,其余什么都不懂的,贵人不管想问什么,都请等到大总管来了再问吧。”,却干脆绝了张还生想要打探消息的念想。
无奈之下,张还生只能干巴巴的笑笑,转而和跪坐在身后,充当随扈的刘皓元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打发时间,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等到帐帘被人掀开,昂格尔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
与两年前和张还生见面时一样,这位睿智的林间老人仍是白发苍苍的干瘦样子,但因为侍奉的主人由小小的台吉,换为整个东域之主,他眉宇间明显少了之前的市侩之气,相应的神情、姿态则变得威严了许多。
不过面对客人时应有的礼数昂格尔却丝毫不缺,在张还生对面的毡毯上坐下,他单手扶肩弓了弓身,歉意的说道:“为草原带来繁荣的尊贵客人,作为袄褒墨特大王的内廷总管,我必须在主人歇息之后才能离开大帐。
让你久等了。”
“不,不,不,是我冒昧来拜访大总管,”张还生马上客气的躬身还礼道:“搅扰了您繁碌的生活,应该道歉才对。”
“我听在博多庆棘部的后辈讲,不久前,你带着商队,为他们运去了珍贵的盐巴和白米,”昂格尔闻言望着张还生‘呵呵…’笑着说道:“并用黄金买下了部族俘虏的无数奴人,实在是我们林间人最应该珍视的朋友。
来拜访我,怎么能算是搅扰呢。”
两人就这样彼此客套了许久,兜了许多圈子,慢慢变得越来越熟络起来,甚至有了点再见之下,结成忘年之交的感觉。
这时张还生终于开口说道:“其实这次来见大总管,除了想要感谢您之前对我的器重、帮助之外,还有一事相求,求您一定答应。”
“请说吧,”昂格尔露出早知如此的表情,哈哈笑着说道:“只要我能做到一定不会推辞。”
张还生斟酌的说道:“我最近两年机缘巧合之下,在海外拢络到了几家的大客人,无论多少奴人都可‘吃’下。
听闻西林间大王更易之后,地底有上百万的黄奴人因为拿不出一石粗粮便被砍了脑袋,觉得太过可惜了,所以想请大总管帮着结识位在林间西地有份量的贵人,引我见见那位阿姆咍穆王子。
他手中把那些本来就想要砍头、绞死的奴隶买走。”
显然没有想到张还生竟然会提出这样的请求,昂格尔沉默许久无语,期间甚至闭上眼睛露出深思之色,最后才轻声说道:“西林间已经故去的老王格尔萨姆殿下平生最爱的就是建造板城,几十年间蓄下的炎黄人足有千万,你能都买的下吗?”
“说是都可‘吃’下,但‘千万’之数也太过庞大,”张还生闻言张张嘴巴,愣了一下,“不过我听说单单阿姆咍穆王子杀死的奴人就已经数百万了,剩下的应该尽能买下。”
“死掉几百万,剩下的可也有几百万,”昂格尔听到这话目光烁烁的望着张还生说道:“能将如此之数的奴人运至海外,单靠舟船根本不能成行。
看来你是通晓着一门可将活人封印或缩身藏纳的上古之术了?”
张还生早有准备昂格尔会有如此一问,坦然一笑道:“大总管猜的不错,这种秘术在民间已经成了神话,其实于那些有着古早传承、强横实力的邦国、门派、世家间根本就未失传,只是法术根源各不相同而已。”
昂格尔闻言又是沉吟许久,开口说道:“你所求之事虽然不难作为,但毕竟事关林间东、西两域的关系,我须得好好思量一下才能决定。”
张还生笑着点头道:“既如此,大总管便好好想想吧,但我只能等候一天。
其实此事对西林间来说有百利而无一害,乃是把无用的尸首换成可易万物的黄金,我想事成之后,阿姆咍穆王子对您一定会万分感激。”
昂格尔闻言笑笑,却回应张还生的话,只唤来了侍女吩咐道:“你去把最柔软的兽皮铺在客帐中,烧红铜盆,备好最甜蜜的奶茶,一会引着客人去歇息。”
一百六十四章 万事皆可从利看()
主人既然已经婉转的示意,张还生自然识趣的道谢之后,便带着刘皓元跟随侍女退下。
目送他们出了帐篷,昂格尔脱掉外穿的袄袍,吃了几块奶糕,便从怀中摸出一串骨头做成的念珠,盘腿坐着闭上了眼睛,一边慢慢拨动念珠,一边嘴巴里默默念动着,进入了冥思之境。
一夜转瞬流逝,待到昂格尔再睁开眼睛时,天色已近拂晓,他站起身来,在侍女的伺候下洁身净面后,换上了一套新的袄袍,大步出了毡包,迎着朝阳,朝着林间圣山东篱最威严、雄伟的营帐走去。
对于林间的蛮人来说,大帐既是统治他们的大小部落首领生活的府邸,同时又是官府或王廷,而即便是圣贤也有公、私之分,何况蛮邦贵人,所以大帐之内必然有着用兽皮鞣制出的巨大挂毯,分隔出内、外。
三、两盏茶的功夫过后,在东王大帐最内里的一间帐室中,统御东林间已经五十年之久的袄褒墨特席地坐在一张锦毯之上,大口吃着肥嫩的手抓羊肉,听昂格尔慢条斯理的禀告着自己与张还生的故事。
这位年近百岁的王者样貌和普通的林间蛮族老人相差无几,只是略显散漫的眼神中,偶尔透出的精光委实摄人心胆。
一边拿着从岩壁中开采出来,宛如水晶般晶莹剔透的盐巴,在白肉上轻轻一抹,踞案大嚼;
一边听完了自己王廷总管说的话,他目光扫过坐在两旁照例于自己共进朝食的子嗣,开口问道:“对那炎黄商人的恳求,你们觉得昂格尔该怎么做呢?”
话音落地,位在袄褒墨特左手边的一个长着四方大脸的青年贵人马上沉吟着说道:“要说帮着那炎黄商人说项,倒也不是难事。
西地现在杀奴只不过是为了泄愤,挣些脸面。
以阿姆咍穆那贪心的性子,砍头埋掉那些炎黄人自然不如卖了换钱,事情真要是成了,他反倒要承咱们的情。
而一个未来西林间大王的人情,可是很贵重的”
他的话还没讲完,旁边一个年纪与其相差无几的精悍汉子突地插言道:“四弟你也太短视了吧,我们林间人再有内争,最大的敌人仍是炎黄。
怎么能随随便便便就将数百万的丁口卖给炎黄商人呢”
“羊羔子数目再多也只是肥羊,”那四方大脸青年闻言怒目而时光的争辩道:“更何况大总管已经说过了,那商人是把人卖到海外”
“他说贩到海外便是海外吗,”精悍汉子撇撇嘴道:“炎黄人的狡猾你都忘了吗?”
四方大脸青年听了这话,不屑的笑笑,“我都说过了羊羔子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