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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还生对于如何在海外复立张国,早已有了自己的打算,但因许多隐秘之事不可明说,只能装出用心的样子,听着周监学未雨绸缪的谋划,不时点头称是的应和道:“古圣贤老子曰,‘治大国若烹小鲜’,何况复立后的张国,民不过几万户,兵不过千余人,只是个弹丸小邦也。
有了老师的教诲,我便知晓该当如何建体立制,万不至于大权旁落了。”
吹捧了一阵子,张还生又将春熙唤来,吩咐后厨整治出一桌上好的席面,与周监学推杯换盏着闲聊到深夜时分,这才送别座师离去。
之后在木楼正厅之中,他端坐在主位上,四下里看了看侍奉的丫头、小厮,开口说道:“封爵之后按着礼法,最多七日,我便须得离开熊京,赶赴海外开疆立国了。
熊京乃大楚国都,天子脚下的繁华所在。
在你们很多人心中,从这样的首善之地被迫跟着我去蛮荒之地复国,除了不用黔面之外,恐怕比犯下重罪,流放边野还要凄惨。
而我呢,生平最不愿的就是让身边之人勉强,所以给汝等这几天的考量时光,临行前,若是不愿意跟随,可直接明讲,我自会除其奴籍,还其自由。”
听到这番话,本来心中皆是愁云密布,神情却强作欢颜的满堂仆从尽都一下愣住,目光中透出惊喜之色,却没一人开口应和。
“都仔细想想吧。”见此情形,张还生洒然一笑,站起身来,迈步上了两楼,孤身走进了卧房之中。
既然成了封君,按照礼制,张还生这一生便不可能再踏入大楚朝堂半步,不仅如此,他改宗换祀的行为还犯了炎黄宗法中不得明讲的大忌,隐然践踏了熊京张氏的名声,是以留在京中的最后几日,以前那些薄有交情的大楚世家子弟,竟然一个来送别的都没有。
只在正式面君,得了祖火,立国猓⒍Γ唇肟芫┑牡碧欤スげ苛烊√熳由痛偷陌俟ぁ倨魇保藕杖环⑾钟诎材土硪恢植幌嗍兜纳倥诰┙脊种械茸抛约骸
炎黄官仓无论王朝中央还是诸侯邦国,除非碍于地形所限,否则必是依山而建,往往将那山丘整个的掏空了,便自然而然的成了四季阴凉、昏暗,硕大无匹的库房。
走进踞地至少百里有余的国仓,接着山壁顶上萤石透下的微光,还未看清库中的藏物却先看到一高一低,一个清纯如雪后修竹,一个娇弱似雨后海棠的年轻女子望向自己,张还生先是一愣,之后惊讶的迎上前去,朝那青春女子笑笑问道:“安宁贵女,你怎地也在此处?”
一百零九章 贵女相助()
于安宁莞尔一笑道:“君爵与我相识一场,今日即将远别,故来相送尔。”,她说话间,不知为何,那几名跟在张还生身边的司库,悄然躲到了一旁。
张还生瞥见那些司库避开,眼睛微微一亮,之后自嘲似的洒然笑笑,拱手行礼道:“熊京城中和我张还生相识一场的人,没有几十也有十几。
可我等了这许多时日,除了座师之外,也没见旁人来送我一送,只安宁贵女你还记得,真真是多谢了。”
于安宁听到这话,叹了口气道:“君爵,您改宗易兆之事虽情有所缘,却暗中有违宗亲礼法,又实实在在伤了旧日宗家的颜面。
杨沫大兄、魏家崖石大兄、闵氏君子…其实都有送别君爵之心,只是前思后想总觉不妥,因此…”
“思前想后,顾虑多多,因此耽误了对吗,”张还生闻言哈哈大笑着,打断了于安宁道:“苍隼性莽,喜逐于野山峻岭之中,餐风饮雪,与天地自然相斗;
锦雀爱静,安宿于温房之中,金楠笼里,锦衣玉食,享受富贵,此道不同不相为谋也。
他们来不来送,其实吾也并不放在心上。”
他以翱翔苍穹的苍隼自喻,却将旁人比成是住在鸟笼里混吃等死的玩物,口气实在太大,惹人厌烦,于安宁听了不由得皱皱眉头,心中一阵不适,摇摇头道:“君爵何必这般刻薄,一切只是个人处境不同罢了。
就算我,若不是父亲刚刚左迁工部尚书官,又和公输妹子一向交好,被她苦苦哀求着实在无奈,恐怕也不会在这国仓之中,等着和您道别。”
说着她将身边亦步亦趋,始终跟在的那个娇弱少女,硬推到了张还生的面前,“君爵可还识得她吗,这便是半年前你和杨大兄在京郊,合力从歹人手中救下的公输家贵女,公输子矜。
许久以来,我这姊妹都想要当面向你道谢,却因为天生腼腆到极点的性子,别别扭扭的总将机会错过。
直到今日知道你要远赴海外复国,一别之后便不知何时可以再见了,她才总算是鼓起了勇气,硬求着我,赶来见你一面。”
张还生的性子是人敬其一尺,他还人一丈,因此听到这番话,脸色一整,抢先朝着公输子矜施礼道:“公输贵女有心了。
不过半年前那次在京郊阻敌,我其实只是恰逢其会,被人催促之下试着出手而已,贵女被救,九成九是赤熊卫杨沫大人的功劳,吾实当不得汝当面道谢。”
那公输子矜闻言低着脑袋,满脸通红的还礼之后,用比蚊乸大不了多少的声音说道:“君爵救人于危难之际,却不居功自傲,实在令人敬佩。
但君不图报,我公输家人却不能也将这救命之德,含糊带过,因此今日才找了于家姐姐来做中人,当面道谢。
此外君爵如今高居尊位,小女子委实也报答不了什么,只能趁着天恩浩荡,赐汝立国百器的机会,借花献佛的为君爵行一点方便。”
她话说的委婉,一旁的于安宁却直白的很,紧接着压低声音道:“大楚唯一一家可以世袭官位的古族便是公输世家。
历时七百余年,代代都是工部司库都郎。
子矜呢是公输家这一代唯一的嫡系女公子,有了她的‘方便’,再加上我堂堂新任工部尚书独女在此‘送别’,只需明面上过的去,你便放手去国仓中挑拣自己的百器之赐吧。”
张还生闻言脸上露出惊喜之色,此时无声胜有声的朝于安宁、公输子矜郑重施礼,之后便转身召来不远处那些刻意避着的司库,在国仓中游逛起来。
但凡一个皇朝国力一旦衰退,上下体制便必然乱象层出。
本来天子脚下,炎黄第一的官仓国库中器物管制必然得有章可循,短少分毫都可察见。
可耕织天子执政之后,渐渐的只要不是铸造御林军神火营,神机炮、玄机甲的模器;
冲压金珠的母范模子;
玄铁、精金之类价比金银的锭子…等等国之重宝、利器,其余一切便都可依着一定的比例‘废没’。
本来男爵之国的‘百器之赐’,不过是可以组建成万钧水利冲车的零件三具;
制造犁具的模子三十套;
数以十计各类铸造铜盆、铁针等等生活器物的冲床五十…可张还生却多收获了十倍不止,甚至不得不动用了脖颈上挂着的储物珠子,才满足了自己的贪欲。
不过他取得东西,都是用来生产的所谓‘母器’,体积笨重不好偷着去卖,是司库眼中毫无价值的赘物,再加上张还生并不因为有公输子矜、于安宁的帮衬就一毛不拔,而是适时将身上仅有的九百余枚金珠,都给了出去,所以这贪心倒也没有惹下什么不满。
而从国仓出来之后,张还生又到工部在京郊经营的作坊庄子中,开始挑选懂得制铁、织布、烧陶…等等百工的国奴匠人。
按照天子旨意他可以选走匠人三百户,大致千五到两千丁口,可这次于安宁、公输子矜仍助了一臂之力,暗暗吩咐之下,周围上百作坊庄子的管事忙碌了整整半日,挑选出了两千名未曾婚配的百工,当做三百户的匠人,给了出去。
至此天子恩赏之物便算是齐备了,通通转入张还生手中后,便由按着大楚律须得襄助封君立国之事的朝廷礼部,筹备来的车驾运去海滨,张还生本人则按照古礼,由御林五军中的靑鸦卫护送着随车队同行。
从晨露忙活到傍晚,真正的分别在即,夕阳下,张还生站在一处作坊庄子的宽大木门前,朝于安宁、公输子矜肃声说道:“两位贵女或为情谊,或为报恩,皆助我极多,而由此也让我张国十余万百姓,获益非凡。
吾当三拜而谢之,请吾推辞。”,之后一拜、再拜、三拜。
两个女郎见此情景并未客套、闪避,而是面孔沉静的肃立着生生受了这三礼,之后齐声说道:“君爵为我炎黄拓土、展疆,成则为国为民立功甚大,败亦留名青史也。
也请受我等三拜。”,亦是一拜、再拜、三拜的还了礼。
一百一十章 辨伪存真()
十丈外,一辆双辕四马,铜身金顶的车驾早已准备妥当,彼此真心诚意的相互施过礼后,张还生最后笑笑,“你我言尽礼毕,吾便就此告辞。
从此山高水远,务请两位贵女珍重了。”,转身御风而起,直飞进了马车之中。
顿时,车驾周围簇拥着的三都,一百五十余名身披淡青披风的甲卫,一个个背后突然展开青铜雕铸,薄如蝉翅的羽翼,腾空飞起,列开阵势,开始缓缓飞行着头前引路。
同一时间,地上那四匹拉着马车的雄壮白驹,周身缓缓冒出龙鳞,嘶鸣着踏空而起,拉着车辕飞翔的追随在靑鸦卫后,朝远方缓缓行去。
坐在松软的蒲座上,透过琉璃车窗望向远天金灿灿的夕阳,张还生心中暗暗想到:“这便走了吗,真没想到临到离开熊京,还能让我沾到这么大的一个便宜。
两千名匠人,外加数以千具,各式各样的‘母器’,善加利用的话,所值简直不可估量。
于安宁能帮我这么多,靠的恐怕也不仅仅只是她自己,及那位公输贵女两人的家世之力,说不得,天人社的背景,也为其增加了不少分量。
这样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