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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为人子孙后辈的,实在不敢谈什么怪不怪的。”
“不敢谈,那就是怪了,”听到这番话,张青檀幽幽叹了口气道:“不过这也难怪,你自由流落民间,受尽了苦楚,好不容易重归贵门高第,结果父亲一脉,长辈不慈,兄弟不恭;
母亲一脉又只剩下一个孤老,还不闻不问,心中有怨气,是理所当然的。”
九十四章 春芒之力()
张青檀一番话说的情真意切,言语间又颇多自责之意,如果面对之人真是他命运多舛的外孙,只怕早已引起共鸣。
但奈何此刻坐在他对面的张还生,却是个冒牌的西贝货色,只装作难过的样子低下了脑袋,心中却毫无真切感触,只想着自己的言行千万不要露陷才好。
但张青檀见张还生低头久久无语,却认为他已经为自己的言语所动,嘴角不觉浮现出一丝古怪的笑意,嘴巴却唉声叹气的又说道:“但我久久不愿见你,却不是不关心你,而是因为你长相虽然与你母亲不同,但眉宇间的神情、气韵,却和她极是相似。
当初在官驿一见,就让我心情几难平复,要不是入道十几年,有了些克己的法子,险些便丢丑失态,但回了道观之后,还是两、三十天都难以入静,所以才觉得,见不如不见。
可惜树欲静而风不止,强制忍耐了这许久时间,明里感觉是克制住了心绪,谁知暗中却生了心魔,前几日差点毁了我一生的修行。
那时我才突然明白了,世间万物一理,人之心潮就如洪水一般,只可疏不可堵,若一味克己用忍,最终的结果必然是一发而不可收拾。
是以才命人去召你来见面。
现在仔细想想,不见你是源于我的自私,见你也是出于我自私之心,外祖实在惭愧啊!”
张青檀的话任谁听了都觉得合情合理,丝丝入扣,感人至深,但只一点破绽便是张还生根本就不是他的外孙,无论如何气质、神韵都不可能和其女儿有太多相似之处,引出张青檀如此多的感慨。
“这老头是想女儿想的失心疯了,看谁都觉得和她女儿相似呢,还是有什么异样心思,故意说出刚才那些话呢,”因此张还生闻言,心中不由暗暗想到,“如是前者那他几十年明心静气的修行,岂不是都修到了狗身上了。
可要是后者的话,我身无长物,他又是为什么这样套亲近呢?”,表面却显得感动的缓声说道:“原来是这样。
既如此外祖莫要感伤了,我也是修行之人,能体会您的难处。”
“你能体会就好,能体会就好。”张青檀听到这话,语气微微带着哽咽的应道,再无一分仙风道骨,全然像是个悲怀伤情的凡俗老者似的,“其实熊京张家子孙繁茂,嫡系、庶脉每一辈加在一起足有几十人,张茂松哪里会像是我这个孤老头子,一般看重你。
你可知道,之前曾有大楚重臣问过我,是否愿意将您入嗣吾春芒张氏一脉,承继香火,被我断然拒绝,便是想着我再看重你,对你再好,这春芒张氏也已没落,实在比不得熊京张氏的煊赫、富贵…算了,算了,说这些做什么。
今天你能来看我,我就觉得心里安宁了许多,唉,此外经过这些日子的心魔折磨,我也想通了一些本来到死恐怕都放不下的执念。”
说话间,他从怀中极为珍惜的摸出一张叠着的古旧金纸,小心翼翼的摊开,轻声说道:“春芒张氏怕是自我这一代,便会绝嗣。
本来这张家族中世世代代作为根本修行法门的《万物化春图》,我是想要随身埋葬,让其随着春芒张氏,从此绝迹人间的。
可现在想来,你虽然是熊京张氏的子孙,却也流淌着我的血脉。
习练这《万物化春图》虽然违背祖训,但既然春芒张氏香火都要断绝了,却也没甚么值得在乎的了,你真练成了,反倒是春芒张家还在人世间留下一点念想了。”
张青檀说话时,张还生的目光早已被那九尺见方,暗金色帛纸上所画的巨大魔虫,以及一旁隐然间光华流溢的文字所吸引。
这《万物化春图》和那《大灾黑日经》一样,也是既非武功,也非法术,而是追溯调动修者血脉中隐藏的力量,将肉身观想成春芒君,自然而然掌握上古神魔无尽神通的法门。
张还生身躯中本来没有春芒君的血脉遗传,是绝不可能修炼成《天地化春图》的。
可恰巧的是,他从元神霸占之地,吸纳到地、水灵气,乃是万物生发、成长的根基,亦是包含春芒君在内的,许多上古魔兽妖兽得以孕育诞生的源头。
因此张还生望着那金纸,很快便修炼入门,恍惚之下,感觉自己化身成了一只身披厚甲的肥硕巨虫,从蛰伏的地壳深处,破土而出,迎着寒风吐一口气,顿时演化出丝丝温暖生机,弥漫于空中,滋润的方圆十里之内万物生发,古树张芽,枯草吐绿。
与此同时,其身躯内蕴含着的地、水两种灵气,从周身各处激荡而起,透出毛孔化为茧子,将他牢牢的包裹在了其中。
这异状一现,惊得高坐长榻之上的张青檀,差点惊呼出声,双眼圆睁着许久才镇静住了心神,暗暗想道:“第一次观想、修炼着《天地化春图》便生出云茧,这血脉怕得要返租数百世,才能如此浓厚!
于我张家真真是块稀世璞玉也!
看来一切都要重新计较,未来总得尽量不让他生出背离之心才好…”
就这样,静室中的两人一个展现出异像,默记功法,一个脸色阴晴不定的默默沉思,任由时光流逝,不知不觉间天色已由黑转白,由慢慢的由白变黑。
直到傍晚时分,张还生的目光才终于从金图上移开,回过神来,长长舒了口气,恭恭敬敬的拜倒在地道:“谢外祖传法之恩。”
张青檀此时已打定主意,一心要将张还生网罗住,又真当他是自己的血脉后人,爱其天资卓绝,闻言笑着摆摆手道:“你我乃是一脉相传的嫡亲祖孙,怎么客套做什么。”
“有道是,道不轻传,法不入六耳。”张还生闻言肃声答道:“外祖与我虽是至亲,但传法亦是大恩,吾怎可不谢。”
听到这话,张青檀不禁哈哈大笑道:“说的好,吾孙有上古贵人遗风,乃真丈夫也。”
九十五章 助人()
张还生闻言朝张青檀谦逊的摆摆手,连声说道:“外祖过奖了,吾实不敢当,实不敢当。”
在静室中,祖孙两人就这样略显生疏、客套,却也算长慈幼恭的闲聊了一会,张青檀望望窗外昏暗的天色,笑着说道:“还生,你修炼《万物化春图》一悟便是十多个时辰,呆在我观中不觉已是一个昼夜,也该回家去了。
免得茂松公担心我拐走了他的嫡系长孙。”
“外祖说笑了,不过天色的确已经不早,我便先告退了,待过几日再来看您。”早有去意的张还生闻言随势站起身来,躬身说道。
“你正是上进的年纪,须得用心修行,还要结交着未来用得着的朋友,看似清闲,实则紧张的很,”张青檀点点头道:“所以也不必来的太勤,每隔上十四、五天来瞧瞧我就可以了
对了,你来见我一趟,总不能饿着肚子回去,可道观里都是素茹,你龙精虎猛的年纪,怕不爱吃,这样吧,一会我让童子吩咐山下的村子,给你烧桌大菜吃吃。
山野席面虽谈不上十分精致,却别有一番趣致,试试无妨。”
古语有云,长辈赐不可辞,听到这话,张还生刻意没有客套,笑着道了声,“是。”,之后静待了一会,便跟随着张青檀召唤来的道童一起漫步走出静室,离了道观,来到了山脚下的穗丰村中。
村头,那道童用随身带着的铜匙,打开了村公堂的红漆大门,恭恭敬敬的请张还生入内稍坐,自己匆匆跑到了村老家里,盛气凌人的吩咐道:“观主有喻,让你们阖村整治菜肴,款待张家君子。
做得好了,今年每亩田租可免去半升,做的不好,那就是白费功夫,甚或还要加租,汝可要尽力去做。”
村老闻言有喜又忧的连连拱手,续而召集全村庶民,支起大锅,烧旺柴火,杀猪、宰羊、剥鸡、刮鱼,不亦乐乎的忙碌起来。
小半个时辰的功夫过后,一桌子烧的软烂喷香的山村大菜,便出现在了张还生的面前。
三面墙壁点着火把,中间放着火盆,暖意融融的村公堂中,张还生笑盈盈的用木箸夹了块笋子,送进嘴巴嚼了嚼,点头赞了句,“烟火气虽重了些,滋味却也甚美。”,下令一旁侍候的村人,分些菜肴给替自己驾车的张家仆从送去,之后便大快朵颐起来。
因为修炼、记忆那《万物化春图》消耗甚大,他一番风卷残云的吃喝,实在一下无法停住,直到月亮升上树梢,才终于心满意足的施施然离席,在村民怪异目光的相送下,出门上了辕车,朝熊京城池的方向驶去。
两、三盏茶的功夫过后,马车离开了独行的小路,拐进了宽敞的大道,四周顿时热闹起来,车行人流之声不断。
继续前行了片刻,突然间,前方隐隐有喧嚣声传来,接着便是一阵由远及近,人仰马翻的吵闹。
车厢中,盘腿静坐着的张还生感觉辕车停下,不由睁开了眼睛,动念召唤出一股旋风,掀起竹帘,探出脑袋轻声问道:“这天子脚下竟然还有人敢惹是生非吗?”
“君子,这熊京周围百里之内的地面,一向平静,”那驾车的仆从除了会狐假虎威外,倒也有几分见识,闻言恭恭敬敬的答道:“便是再跋扈的豪门,猖狂的贼盗,轻易也绝不敢在此处公然闹事。”
而就在他说话间,月色之下,天空之上有几道漫长的黑影掠过,其中一道的位置瞧着恰好便在张还生的头顶。
依着张还生的本意,是万万不会去管这种闲事的,但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这时远处突的有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