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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虽是大荒之地,却距离东洲不足千里,少有能引动兽潮的凶物出现,”安韶华轻声说道:“这弥漫的烟尘既然不是天象,八成便是哪处中千世界的古族豪强,带着家丁随从围猎寻欢,磨砺功法了。”
张还生听到这话,张张嘴巴,一时间竟无言以对,许久过后才干巴巴的说道:“竟,竟然在脱离人族四洲的大荒之地围猎!
这些中千世界的豪门贵胃真好兴致,相比之下,我这个对此闻所未闻的炎黄天子亲封诸侯,诸侯重卿之子,简直就是土鳖一般了。”
安韶华干笑了笑道:“据我所闻黄帝的轩辕天、炎帝的神农架、释教的雷音山、道家的三十六重天…这些最顶尖的无上洞天,哪一处都比整个炎黄之地还要广大的多。
生活其中的古族大姓数十万年谱系不变,底蕴深厚之极,自然尊贵无比。
再说了不提其他中千世界的主宰,最起码在炎帝、黄帝的后人看来,历代炎黄朝廷都是承袭了他家祖上的余荫才得天下,他们只是另有根基,不屑争夺罢了。
否则哪朝哪代的法统能及他们正朔。”,说话间见张还生脸色越来越不渝,她话锋一转道:“我说的这些乃是人族四洲亿兆生灵中最最顶尖的贵胃古族,世间又有几人能与他们相比较。
就拿我师门来说吧,真君宫亦是执掌一方世界的中古大派,可灌江口面积还不及炎黄一个大国,人丁只有数千万,比起他们来简直…”
“好了,贵女你就不要宽慰我了。”张还生突然间叹息着打断了安韶华的话道:“我脸色难堪并未是因你刚才的话恼羞成怒,而是觉得自己以前在炎黄之地坐井观天,狂妄自负,混不知世道深浅,太过可笑罢了。”
安韶华闻言一愣,摆摆手道:“君子何必妄自菲薄,要论修行天资你的的确确是天纵奇才,比之任何人都不会逊色。
要论身世,炎黄诸侯重卿嫡子,亦是显赫贵胃,就算不及那些无上洞天里的古族豪门,却也足以自傲,绝称不上可笑。”
“多谢贵女了。”张还生笑笑,目视远方渐渐逼近的滚滚烟尘,低声说道:“远方围猎大荒的无上洞天古族豪强也不知到底是什么来历,性情如何。
不过想来这种豪强贵胃明面上守礼有仪,暗地里傲慢自负,视他人为草芥的性子居多,咱们恐怕还需谨慎应付才是。”
二百七十四章 旱魁()
安韶华曾经跟随着师门尊长多次出入大荒,见识过无上洞天那些古族豪强的跋扈,本来还担心张还生也是出身尊贵,天资卓绝的不凡人物,自有傲气,别再因为什么言语不和与远方围猎的豪强生了嫌隙,惹下祸事。
却没想到他竟这样知情识趣,表现谦和,不由得心情一松,连连点头道:“君子所言极是,那些无上洞天的古族贵胃却是傲慢的性子居多,咱们呆会与其见面,不妨谦逊些。”
说话间,远方的兽潮已经越逼越近,翻滚的烟尘之中除了无数奔逃的凶禽猛兽之外,隐约已能看见还有无数的纛旗飘荡。
仔细辨别着那一顶顶用熊毫编制而成,下垂着种种狰狞魔兽爪牙作为饰物的古式华盖;
描绘着线条粗犷的星斗、战车、神像等等古拙图案的旗帜,安韶华表情突然间重新凝重起来,沉声说道:“熊纛、星旗只有上古有熊一族的首领,轩辕祖帝的嫡系子孙能用。
来人身份贵不可言,远非寻常无上洞天的古族豪强可比,咱们得要加倍小心了。”
话音落地,远方直冲霄汉的烟尘中突有一点火光绽放,之后火随风长,化为熊熊浪涛,掩住半边天幕,将狂奔逃亡的兽潮整个兜住,短短几个呼吸间便连同漫天尘埃一起化为了乌有,只余下成千上万凶禽猛兽的魂魄,裹在火海中舞动、哀嚎。
又过了一会,那漫天烈焰缓缓化为一件闪着毫光的赤红大氅,在空中飘飘荡荡的落下,最终落在一个悠闲斜坐在一只犀牛模样披甲独角怪兽背上,左右簇拥着千百骑士、随扈的青年背上。
那人瞧着年纪不过双十,面似凝脂,鼻若悬石,眉如山岱,齿若白贝,穿着件皎月色的长袍,宛如玉人一般,周身无一处不美,只两只细长的眼睛开合间好像剑锋似的锐气外显,英姿勃勃,令人难辨雌雄。
远远瞧见这一幕,张还生脸上不觉露出震撼、好奇的颜色,喃喃自语道:“好厉害的神通,好雍容的气派,就是不知这人是男是女…”
安韶华却明显认得那人,闻言面露惊骇之色,急声打断了张还生的话,“君子千万不要胡言乱语,来人乃是轩辕天当代长公主,高阳殿主人轩辕旱魁。
法力通天,地位尊荣之极,小心被她听到你的不敬之言,闯下大祸。”
“是我失言了,罪过、罪过。”张还生闻过则该的歉意道,之后忍不住好奇的问了句,“这位当代轩辕长公主和上古黄帝长女之名暗合,可真是稀奇,很有名吗?”
安韶华压低声音,急声解释道:“上古时轩辕祖帝讨伐兵主蚩尤决战时几遇兵败之险,全仗其长女旱魃解围,可旱魃也因此力竭而死,又被蚩尤诅咒,化为天灾尸仙,永世不得解脱。
后来轩辕祖帝成势开创轩辕洞天,心里怜惜长女不幸的命运,立高阳殿并裂土百万里为其属领,专意祭祀旱魃。
并下令此后世代轩辕宗主的长女便为高阳殿主,改名旱魁,分茅裂土独领一地,以为永例,流传至今已不知几千百代。
而这一辈的轩辕旱魃极为了得,传言初生能言,长齿便开始修道,四岁破人阶,九载入天阶,如今早已踏入大修行者的境界。
实在是天才中的天才,贵人里的贵人,万万得罪不得。
你随我来,咱们还是主动上前道出身份,免得节外生枝。”,使出真君宫的妙术,双足化形腾空而起,引着心中暗惊的张还生飞到了围猎队伍近前。
从天而降后,安韶华脸带笑意,朝着轩辕旱魁所在的方向,遥遥稽首施礼道:“诸位贵人请了,真君宫妙元峰内门弟子安韶华在此见礼。”
张还生落在一旁,依样画葫芦的规规矩矩隔空行礼道:“大楚封君张国重卿之子张有虚,在此见礼。”
话音飘荡在空中却无人回应,只一个身穿蛇鳞铠甲,英气逼人的青年面无表情的打量了两人几眼,驱使着胯下肋生双翼,头长弯角的龙马,由队首转身来到那身披赤红大氅的女子身前,恭声说道:“帝姬容禀,有真君宫内门弟子和而今炎黄封君卿家子弟道旁见礼…”
话没讲完,女子身后随着的一位身穿胸口绣着阴阳鱼道袍,头顶发髻上插着根玉簪,姿容飘飘若仙的少年突然一笑,傲声插言道:“我之前听人说,颛顼氏第七子尤骏椽使生有万夫不当之力,却性子拘谨之极,有‘假寺人’之称,本来不信。
却没想到相处几日,果然如此。
帝姬何等身份,他们遇到自该见礼,咱们走咱们的就是,又何必专意启禀。”
椽为飞梁,实为立殿之要器。
颛顼尤骏出身高贵,又是高阳殿椽使之一,地位尊崇,还从未被人如此无端轻蔑,但他秉性深沉,竟不动怒,只抬起头来斜觑了开口的道袍少年一眼,便又垂首恭立一言不发,只待轩辕旱魁的吩咐。
而那道袍少年出身亦是尊贵无比,还在颛顼尤骏之上,所以才会丝毫不惧其权势,投入高阳殿不久便当着殿主的面出言挑衅,想要激怒颛顼尤骏借着与其争锋之机,显露自己的锋芒。
却没想到他的妄言并没有挑起颛顼尤骏的怒火,而是被其轻蔑的无视,反倒令那道袍少年变得好似无事生非的跳梁小丑一般。
脸色如同酒醉般一红,少年禁不住想要再次出言挑衅,还没开口,就见轩辕旱魃好似无意间向后一瞥的眼神,顿时觉得自己如同被一把利刃劈中脑门般周身一悸,牙齿打颤,再也讲不出话来。
而以威势摄住年轻气盛的属下后,轩辕旱魃并未继续为难道袍少年,施施然的收回目光,悠悠说道:“真君宫中的内门弟子不在师长的护佑下,独闯大荒之地虽然罕见,却并非没有。
可什么时候那些只知道在东洲内斗,坐井观天的炎黄野帝朝廷子弟也跑到大荒来了,真真是稀奇之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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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七十五章 夺宝()
见轩辕旱魃露出饶有兴趣的表情,颛顼尤骏那始终木然的脸孔上终于也浮现出一丝笑意,“此事确有些出奇,殿下若想一问,臣便让他们过来。”
“这些天在大荒巡狩,连只能破开猎阵的蛮兽都没遇着,实在无聊的紧,”轩辕旱魃淡淡一笑,用温文的语调说道:“好不容易遇到件怪事我又岂能放过,橼使去带他们过来吧。”
“是。”听了主上的吩咐,颛顼尤骏掉转马头回了队首朝张还生、安韶华傲声说道:“安氏贵女、张氏君子,帝姬殿下宣见,且随我来。”,之后便直接转身,将心生忐忑的两人带到了轩辕旱魃驾前。
宾主相见自然彼此又有一番见礼,之后帝姬神态温和,笑脸盈盈的望着张还生道:“这片大荒邻近东洲,我常在此巡狩,倒也曾几番和真君宫中弟子偶遇,却从未碰到过身份像是君子般的炎黄新朝贵胃子弟。
不知汝如何而来?。”
“在下卑微之身,如何敢在轩辕氏的帝姬面前妄称贵胃。”张还生早已偷听见了轩辕旱魃与颛顼尤骏的对话,心思暗转之下先客气了句,紧接着便主动将自己编造的来历以及远赴万水千山赶赴真君宫的原因避重就轻说了一遍。
最后他装出感叹万分的样子道:“以前在炎黄腹地坐井观天,我自视甚高,小觑了寰宇英豪。
在灌江口一番际遇后眼界大开,知道了乾坤之广、人族之盛,如今又承蒙韶华贵女不弃,引着来见识一下真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