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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了张嘴，周筱艺想开口询问莫然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话到了嘴边，却实在是说不出口，因为她的身份很尴尬，实在是不宜过问这些。
此时此刻，她最好的做法就是安安静静地做一个纯粹的倾听者，什么都不说，任由莫然将他自己心中的压抑和情感宣泄出来。
“这段时间以来，没有人知道我心里有多难受，当我眼睁睁看着他们一个个倒下去的时候，我感觉自己真的很招恨，因为我有办法减免他们的伤亡，却视若无睹地让他们继续流血牺牲，这种看着他们带着活下去的期望和不甘心慢慢倒下去的事，真的让我有些难以承受。”莫然继续叙述着。
两人之间的交流若是被人听去了，可能会在组织内部引发很大的问题，但他们现在是用国语进行交流，这岛上除了他们俩和凌云，没有第四个人懂得了，所以根本不担心会泄露。
“但谁能明白我的苦心？我生怕以后会因为我的庇护而让他们丧失了对战争的敬畏之心，从而致使出现难以承受的结果，那时候死的可就不是这些人了，而是更多更多。”莫然的声音有些嘶哑，甚至有些压抑，显然他在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虽然面上毫无表情，但是莫然的眼神却已经变得无比深邃，就好像是一个连光线都不放过的黑洞一般，深沉得让人吃不透。
柔若无骨的冰凉触上了他的那只有力的右手。
这可能是周筱艺第一次主动握住莫然的手吧，但可惜他根本就没在意这些小细节。
周筱艺知道莫然已经深陷他自己的情绪之中，不管是什么劝导的话，都很难奏效，所以，也不做那些无用功，只是伸出手牵住了他的手，借此给他心理上的一个简单依靠，让他知道他并不是一个人面对着这一切。
虽然她帮不上忙，而且什么也做不了，但是只要能改善莫然的这种充满了自责情绪的状态，任何一个哪怕有丁点儿帮助的小动作都是有意义的。
第五三六章 待接班的指挥者（）
莫然下意识地紧了紧握在手中的小手，但却并没有再说话了。
深深地呼出一口浊气，似乎要通过这种方式来排除自己心中的种种负面情绪一般，莫然闭上了眼睛，感受着碧波湖飘来的丝丝凉意，放松自己，让自己尽可能地什么都不去想。
这一夜，莫然睡得很晚很晚，周筱艺陪着他一直熬到很晚，但与往常所不一样的是他们俩并没有做些什么爱做的事情。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刺破晨雾的时候，莫然睁开了双眼，昨夜的一切情绪似乎都在这一夜之间消散了，仿似从未出现过一般。
身旁是熟睡中的周筱艺，紧紧地贴着他的身体，像一只安静的小猫一般，柔顺而乖巧。
虽然周筱艺睡衣下真空的身子无比诱惑，但是莫然并没想着做什么，他之前身子有些不舒服是一回事，现在也着实没什么心情。
通过昨晚的倾诉，莫然心中的压抑缓解了不少，这种事儿以前他还真没跟谁说过，不想让别人同样担上这种压抑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很多人他也不想让他们为自己担心。
莫然极少见地懒了次床，明明已经醒过来了，但愣是没有起床的欲望。
当周筱艺也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九点多钟了。
虽然两人这一晚度过得纯洁的不能再纯洁了，但外人不知道发生了啥啊，自然是一通乱猜。
首领就是强悍啊，昨天急匆匆地直奔卧室而去，到了现在都没起床，这已经超过了十几个小时了，中间得折腾了多久啊，他们虽然体格也算不错，但是和莫然这种情况比起来，真的是大大地不及啊。
起床之后，面对手下们异样的眼光，莫然毫无所觉，他才不会管这些人心里怎么猜测他们昨晚发生了什么，就算他申明昨晚他与周筱艺相敬如宾，啥都没发生，这些人难道就会相信了么？像这种解释不清的事儿他根本懒得去解释。
他来碧波岛自然不光是为了逃避和放松来的，上次的战斗损伤太过严重，他们的人员规模出现了大规模的缺乏，必须要尽快地将这个缺口补上去。
虽然这事儿不能求之过急，但是莫然还是希望能够以最快的速度填充上这个缺损。
毕竟早一天去到爱丽丝岛，这些人就能够早一天适应那种氛围。
在来之前，他就已经发现，释灵海盗团现在的氛围已经开始了变化，很多队员的行为举止也已经开始朝着稳重转变。
经历了真正的生死之战之后，没有人能够等闲视之，发生些变化自然是理所应当的。
只要不朝着坏的一面去转变，莫然就不会再予以参合。
很多时候，他这个做首领的横插一脚并非是什么好事，不能说一切随缘，至少要让事物按照它自己原本的发展轨迹去前进。
外界的影响不管大小都会对其发展造成一定程度的改变，有时候不算坏，但也有时候未必就是好事。
这一点从之前莫然的错误认知就已经有了深刻的体现，他原本是为了整个团队好，想要他们顺风顺水的成长起来，但是后来发现，这对于他们来说，可能更加残酷。
所以他果断地放弃了插手这些人的成长。
而在这之外，他倒是希望能够尽自己所能地去促进组织的发展进程，不插手他们的战斗，但可以插手他们的训练啊，以更加现实更加残酷的手段去训练他们、磨砺他们，他们才能在以后的战场上增加一分生存机会。
他不想自己辛辛苦苦培养起来的人一个个儿地倒在战争的途中，他需要这些人以后为他占领一块块岛屿，砍下一个个敌人的首级。
凌云被莫然叫了去，与之同时还有威廉这个小伙子。
威廉虽然年纪不大，但是过了这么久时间，对于战争的狂热却是丝毫不减，反而是与日俱增。
因为莫然将训练新人的任务交给他去打理，而凌云则是渐渐地退出这个舞台，让他去全力施为，他只是在一旁协助监督就好。
现在这小伙儿已经正儿八经地适应了这一职务。
不管是战术指导以及训练地安排，已经做得头头是道了，比起凌云也不逞多让，现在，凌云基本上已经全面放手这一块儿了。
当然，让他去训练新人，不是让他成为一个多么优秀的教官，他的职责绝对不会限制在这个小岛，他需要的是更加广阔的天地去施展抱负。
而莫然则是可以给他这个平台，只要他有本事，那么莫然就能够让他将所有的能力全都展现出来。
现在，莫然要开始启用这么小伙子了。
通过上次的战斗，莫然了解到，一场战斗中，不光是战士的素质决定着大部分的情况，指挥者的能力也不可或缺，他之前就明白了，但是却没想到有着这么大的影响力。
如果他那个最终爆破的手段提前用出来的话，可以极大地减少己方的伤亡数据，而对方可能在这一场大爆炸中就已经损伤大批人员了。
而现在指导战斗的是他本人，他不发这个命令，那就没人去主动尝试。
这种被动地战斗模式，很是容易出问题，一场战斗是可能发生无限种变化的，他们不可能将所有的作战计划全都提前部署好，临场应变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也就是说，人有了、武器有了，该怎么打就要看临战指挥者怎么决策了。
而这个职位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这几次战斗都是他亲自带队，有他在，足以应付大部分情况了，而现在他退出去，那就表示没有一个拥有足够资格的人去调兵遣将了，那么那些队员还知道该怎么去战斗么？
一群嗷嗷待哺的孩子知道怎么去寻找食物么？没人教的话，不知道要吃多少亏，死多少人才能让他们醒悟。
而莫然则是希望在自己退下来不再庇护他们之后，能够找到一个接班人，代替他的位置，不需要他尽可能地保证这些人不死伤，只需要在必要的时候能够做出一个正确的作战计划整改，足矣。
而这个人，就是年纪轻轻的毛头小子——威廉。
第五三七章 男人，对自己要狠，对别人要更狠！（）
整个释灵没有一个人能够代替莫然的地位，这是无可厚非的，毕竟他才是这个组织的真正领袖人物，那是属于灵魂一般的存在。
但莫然也没指望着威廉能够替代他，威廉的存在意义就是一员大将，这么久以来，没有一个人能够真正代替莫然去指挥整支队伍，在发展规划上别人不行，但战斗上能够代他独当一面的也几乎没有，唯一一个还能拿得上台面的，现在还在休假状态。
小黑这货自从卸任之后，便再也不管不顾了，他带出来的那几个徒弟都是半吊子水平，跟他没法比，在冠冕堂皇的理论上还行，但是战斗上几乎个个都是渣渣。
而他整天潇洒地遛狗玩儿，完全不过问战斗方面的一切事宜了，莫然要让他干活儿的话，自然也不会推拒，但毕竟是元老级的人物了，再让他亲自带队上战场，有些说不过去，莫然也只能听之任之了。
但战斗不能完全依靠他自己去带，所以，莫然便准备着调教出来一个能够替他出征的将才，而这个人选就是威廉。
这并不难理解，威廉在人情世故上可能不行，但是在战斗的热衷程度上，没有几个能够与他相比拟，这小伙子几乎就是为战而生的，他的骨子里藏着的是嗜战甚至是嗜血的因子。
平日里表现得腼腼腆腆，但这是因为没有让他真个儿上战场，否则的话，这只小绵羊必然要化身一尊磨牙吮血的狼王。
莫然看人一向很准，他觉得威廉很有可造之处，而他也有爱才之心，关键是现在他退出战斗指挥系统，必然要有人顶替他来做指挥，否则，凭借那些个小队长的战斗意识，最大的可能就是乱成一锅粥。
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带徒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