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固执?寇章丘听不得这两个字,所以他扳着楠處的肩膀反问道:“那你告诉我,你为何要寻找吴子越?”虽然他并不是有什么。
“我?我是……”不,他不想说为什么。所以沉默不语,琪姝很不解、为什么楠處提到吴子越就沉默。“我与你是一样的!”寇章丘在一次重申自己的立场:
不过是他为山水他为人罢了。楠處不说话,寇章丘也不说话。琪姝无奈,只得请二人上了文狸,带他们继续前行。
又东五百里,有座阳夹山、山上多水无草木。又东五百里,就是灌湘山、山上多树无草,有许多奇奇怪怪的鸟儿飞来飞去、但是没有野兽。
到了鸡山,琪姝把二人放下、然后拱手告辞:“若有缘,还会相逢、我还有事先走了。”作为山鬼,定期的朝见神仙是必须的。
二人也与琪姝拱手告辞,鸡山多黄金、自然也少不了淘金人。除了淘金人,剩下的就是采石人。因为鸡山的山石是赤石,风化以后可以制作成赤色颜料。
山间有黑水,向南流入南海。黑水有鱼名鱄,“你别看它长的向鲫鱼,但是却长了一条猪尾巴一样的尾巴。”楠處给寇章丘讲解到,寇章丘连忙拿起画笔画了下来。
“你们还是不要抓这种鱄鱼了,如果让它鸣叫出声、天地间就要出现旱灾的。”一个皮肤黝黑的采石少年,看到寇章丘抓了一只鱄鱼、惊恐的离他们三丈远。
有这么夸张么?寇章丘不以为然,手里还拨弄着鱄鱼的类猪尾巴。突然间,他手里的鱄鱼发出了小猪一般的叫声。
鱄鱼的叫声传的很远持续了很久,突然间他们听到了另一个回声嘹亮的鸣叫声“颙——颙——”山民们听到这两个叫声,皆愤怒而惊慌的看着楠處与寇章丘。
半响过后,反应过来的山民们黄金也不挖了,石头也不采了。他们有的举起锄头,有的举起凿石工具还有的举起锤子……甚至有些工具是楠處与寇章丘都没有见过的。
“把这两个妖人抓起来!大家一起上呀!”不知谁带头喊了一句,楠處与寇章丘顿时成了众人的活靶子。
寇章丘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是他还是拽着楠處跑了起来。“快点!快点!我可不想被抓住。”他们没有注意到黑水断流,没有注意到草木枯衰。
“是鱄鱼与颙鸟的互相应和声,引发了旱灾。”按理说颙鸟生在鸡山向东四百里的令丘山上,令丘山不生草木、常见火光。山南有个中谷,中谷时常刮出条风。
最大的可能性就是条风把鱄鱼的叫声吹到了颙鸟的耳朵里,这种鸟形状像枭、但是长着一张人脸。因为叫声像“颙——”所以给它起名叫颙。?他们,闯祸了。
“我以为少年说着玩的呢,哪知道他们说的是真的。”寇章丘一脸无辜加委屈。楠處想了想:琪姝去朝见天上神仙去了,为今之计只有先逃跑、看看有什么办法拯救这场旱灾吧。
于是二人没命的开始逃跑,幸而这次换的马匹好似神驹。不过几日没日没夜的奔跑,他们过了令丘山后又向东走了三百七十百里、到了仑者山。仑者山上也是含有金矿玉石,山下也是风化的赤石。
山上有一种树,形状像构木、只是纹理是红色。这种树能流出一种液体,像漆。但是味道却像甜软糖,吃了可以不觉得饥饿与疲劳。
“你要不要来点?”,楠處挖了很多树汁液、吃了。然后又用喝水的杯子凝固了很多,只待风干之后可以抗饥饿省粮食。
这种树名字叫白茖,也叫睾苏。楠處记得,当初吴子越还用这种树的汁液把他的玉染红了。寇章丘摇摇头,对于一个热爱美食的人来说、让他去吃那种像红漆的奇怪汁液,他真的觉得做不到。
寇章丘不愿意吃,楠處只得作罢。然后,继续向东走。大概又走了五百八十里吧,他们到了禺稿山、山上多怪兽与大蛇。两个人过禺稿都是小心翼翼的,楠處想着:以后该多准备一些雄黄了。
还好那些大蛇没有攻击人,他们战战兢兢的继续东行了又五百八十里、到了南禺山。对于山顶有金矿玉石,楠處与寇章丘都不感兴趣了。但是听说山下多水,水都流入一个洞穴里,刚流入就又流进了。
“这倒是稀罕事。”把白茖凝固成的糖给了告诉他们这件事的山民,楠處与寇章丘还特意跑去看了看这奇怪的现象。
但是因为冬天洞穴会关闭的缘故,他们到达时已经快入冬、所以水流入流出的并不明显。
第十章 劝贤兄归家起争执()
南禺山上有凤凰,凤凰之下是鵷鶵。佐水源于此山,向南流入南海。“这就到了尽头了,南山走遍、却无他一点消息。”寇章丘像个老头子一样忧伤的感慨道。
“我说,这里也要祭祀山神的、你也该买些精糯米,同山民们一起祭祀山神的。”楠處被寇章丘的感慨逗的笑道。
“我?我干嘛要一起祭祀山神。”寇章丘懵懂道,他或者是忘了,自己抓了鱄鱼引来颙鸟鸣、导致鸡山的鱄鱼和令丘山的颙鸟同时开嗓子唱的那两座山区严重大旱。
楠處的眼神瞅的寇章丘心里直发毛,他自知理亏、所以摆摆手:“好吧好吧,我去就是。”本来他也不是故意的嘛。
南山第三座山脉,从天虞山开始到南禺山终共十四座山,连绵六千五百三十里。寇章丘跟着人们一起供奉山神时,发现山神的形象都是身形像龙,脸似人。
白狗是祭品,与精糯米、玉珏一起放到祭台上祈祷就可以了。
算起来南山自此就走完了,共三大山脉、大小山共计四十座,全长一万六千三百八十里。楠處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把这些都记住。
又或者是等吴子越出现了都讲给他听?还是因为曾经吴子越在他耳边呢喃过这些事情?
“接下来呢?去西山么?”按照天下山脉经纬规律,南山过了当然就是西山。寇章丘理所当然的问道,楠處却紧皱眉头、悠长的叹气。“我希望你好好的考虑一下。”
此刻,他们俩正坐在茶寮里面喝茶、一杯粗叶红茶水,解渴罢了。说不上有什么好滋味,但是寇章丘却喝的很快、还弄出了声音。“不要!不要!我不要你管!”
他当然知道,楠處的目的是什么——他还在打着把他送回家乡的念头。寇章丘孩子气的喊叫声,引来了很多路人的回头。
“你坐下,你坐下听我慢慢说。”楠處尴尬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哦、如果他可以的话。真想假装不认识寇章丘。但是他还是拉了拉寇章丘的袖子,让他坐下。
“说吧,快说、”寇章丘随便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汗,“我就知道,打从丹穴山以后、你就憋了很多话想跟我说。”
别看他寇小公子又话痨又犯迷糊闯祸,但是可不是没有留心过楠處的感觉:他总是那么心事重重。
“寇贤兄,你有多久没有照过镜子了?细细的。”或许寇章丘自己并不察觉,但是细心的楠處却是有所注意的。或者说,现在的寇小公子已经长成了一个青年书生了。
当初他刚遇到他时,他不过还是一个少年书生、真正的小公子。“镜子?”他没事照镜子干嘛?寇章丘一头雾水,楠處这么说是白费唇舌了。
“寇贤兄,我刚遇到你时、你还是少年,当的起‘小公子’这三个字、可是现在你已经成长为青年寇贤兄,还当的起吗?”楠處口里说的却没有完全表达出意思。
看他干着急的样儿,寇章丘还笑了。他大概明白了楠處的意思:“你是想说,我跟你走了大半个南山,不知年岁、不论春秋冬夏,忘了双亲甚是不妥是吗?”
是了,他终是一个凡人的。不像他与琪姝,一个是“人”一个是山鬼。他不是治水的大禹,能活很久能随心所欲;他不怪楠處的忧心
是为了他好的,“对,我就是这个意思、你多跟我走一天,我就多一天担心。如今凤凰你也画到了,南山你也走了大半、也该尽责任去了。”楠處冷冰冰的说。
之前,他没觉得这件事情有多严重、但是后来他看到了一些山民阖家欢乐的一起上金矿,看到有山民为了多挖几块玉石不幸滚下来被山石砸伤,看到……之后。
就突然觉得,他上次心软同意琪姝带寇章丘回来跟自己一起走是错误的。所以他们走完了南山以后,楠處终于下定了狠心要赶寇章丘走。
寇章丘虽然长了年龄、但是叛逆的心却没有消减,他跳脚指着楠處嚷道:“你跟我说什么?责任?”他竟然跟自己提责任!此刻怒上心头的寇章丘已经没有了理智。
“楠處你还有脸跟我提责任,你要负责任,吴子越为什么会走?你要负责任,南楚国怎么会灭亡?跟我提什么责任。”寇章丘连珠炮一样的说着,咄咄逼人的指责着。
他的话,句句都像刀子一样戳在楠處的心里、狠狠的刀刀致命。楠處气的头晕目眩,“你……”他气的面如金纸。
楠處本想反驳寇章丘一句,却只说了个你字就感觉心口一疼、哇的一下子吐出一口鲜血,然后两眼一抹黑晕了过去。
他是在一阵薛荔草的药香中醒来的,那是一种形状像黑韭草生在石缝里的草,也有赤红色的韭草是攀援树木生长的。这草主要治心绞痛,一吃就好。若是没这种病,吃了也不会得这种病。
但是,薛荔草是长在小华山的、难不成他们现在在小华山?楠處头脑有些混沌,他一低头就看到了守在他的榻边打瞌睡的寇章丘。
“你终于醒了。”许是楠處想撑着身子起身的动作,惊醒了寇章丘。看到楠處醒来,他欣喜的跟打了鸡血一样激动。
“我……”楠處张了张嘴,却发现嗓子里跟冒着火一样嘶哑,喉咙也是又痒又疼。“这里是华来钱山,也是西山山脉第一座山华山之首。”寇章丘接了话,回答了他的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