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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脚下有许多碔砆石,此石似玉而非也。夜晚星星密布,漫天如银河飞泄。他们就夜宿在山间勺水边,寇章丘早早就酣睡了。可是楠處却无眠,勺水向南入溴水、那也是有目的地的。
可是他离吴子越,却不知有多远。上一次看到星星如银河流泻时还是三十三年,那时候吴子越就与他一起躺在宫殿的屋顶最高处。
他说,那是流星雨。“吴子越,你曾经说过,躺在四四方方的会稽山上,看流星雨是最美的、而今我看到了……”可是你在哪里?风无言,草木皆沉默。
但是朝阳初升的时候,楠處觉得、希望总是在的。
第六章 谁共人间入画(3)()
离开会稽山之后,他们先是到达了距离会稽山五百里的夷山、夷山寸草不生,皆是沙石。楠處与寇章丘在会稽山看到的勺水,终点就在这里。
而溴水的也要再次从这里的山间,向南流入列涂水。所以这几日的前行,寇章丘满脸阴郁、楠處却始终不发一言。终于在他们又向东走了五百里到了仆勾山时,寇章丘公子脾气犯了。
他一屁股坐在草木繁茂的山脚,看着没有草木没有鸟兽水流的山中指着楠處:“你这人真是太闷了,我要回去。”其实他哪里能真的回的去?不过是郁闷的说出了不满罢了,可是楠處却当真。
他不慌不忙的把背后背的书箱递给了寇章丘。然后徐徐说道:“等在向东走五百里,过了没有草木又没有水流的咸阴山后,就是洵山了、到时候我送你走水路全回去。”
反正在这种没水没草木的山间,他想回去是不太现实的——这里别说人影了,鬼影兽影都没有。寇章丘这才伸了个懒腰:“那洵山离咸阴山多远?”
楠處掰着手指头数了数,心里算了算到。“大概四百里吧。”当初吴子越告诉他的就是,咸阴山在向东走四百里、就是洵山。
寇章丘觉得他是彻底被楠處这直不愣等的性格给彻底郁闷死了:这……简直虎的不一般呀。于是他转了转眼珠,“勉为其难”道:“好吧,好吧、就随你。”
楠處这才长舒一口气,自以为的把寇章丘给哄好了。不然他若是真闹起公子脾气来,万一出了事他总是不放心的。
他们终于可以再次结伴同行了,寇章丘一路上始终不忘记把见过的风景人间入画里。而楠處就一直安安静静的看着寇章丘画画,他的画有吴道子的风格。快到洵山的时候,寇章丘不画了。
“我说,你是怎么知道这些山川河流的距离的?”寇章丘把画笔和雪浪纸一起放到书箱里,然后后知后觉一般的突然问楠處。
当时楠處正在某个小溪畔放马吃草,他们一直买的就是四匹马拉的宽大马车。夕阳下,溪水波光粼粼、翠绿的青草也被染上了一层金黄色。楠處听到寇章丘这么问,拿着马刷的手抖了一下。
他仿佛看到,吴子越笑得跟一只狡猾的狐狸一般耳语道:真希望,有一天你也能去看看那些山海美景、我跟你说呀……“说什么?”寇章丘八卦的好奇心又开始泛滥了,他走到楠處身边。
然后就那么弯下腰,侧着身子定定的看着他笑得也像一只狡猾的狐狸:“我这个人,最爱听那些稀奇古怪的事情了、你就跟我说什么?”楠處有些恍惚,记忆里的容颜与眼前这张重叠在一起。
然后嘭的一声炸开,仿佛又置身四十一年烽火乱里、那一剑落下的血雨中,开出千万朵荆棘花……“是、子越说过的。”楠處咬咬牙,艰难的说出了答案。
看到楠處这么难过,寇章丘也有些难过。但是他又是不擅长安慰人的,所以抓耳挠腮的想了半日、最终还是拍了拍楠處的肩膀:“好兄弟,你别难过了、大不了我把你画的特别英俊一点。”
其实,楠處在他眼里是英俊的。就像他的妹子所说的戏文里的星眸剑眉,温润如玉的暖心美男一般,只是他不想承认,嫉妒而已。楠處本来是挺郁闷的,但是听到寇章丘这么说、还是忍俊不禁:
“你呀你,真是的。”其实他是更羡慕寇章丘的,什么事都不愁。他们到达洵山的时候、已经星光漫天了。山北坡有黄金,山南坡有玉石。寇章丘看到玉石两眼放光,
“我觉得,你还是多拾一点黄金吧。”楠處好心的提醒寇章丘,约莫着他是觉得玉石更易碎。寇章丘正要反驳他时,突然听到了一声羊叫。
有羊!寇章丘顾不得拾玉石了,他拽了拽楠處、示意一起去抓羊。楠處不肯,寇章丘便自己走过去、那只羊却也不准备跑。
因为离得远,楠處只看到寇章丘本来是慢慢走过去的、等到了跟羊距离不过半步时寇章丘却扭头就跑,边跑边跟吓掉了魂儿一样。
“楠處……那只羊……没有口!”没有口?莫非是huan?此刻,那只名为huan的类羊动物、正好奇的站在那里打量着眼前奇怪的生物。
楠處果断的看了一眼,就果断的走上前去用一线红绳把那只huan牵了过来、细看果真没错。而且这是只老年公huan,只是没有口着实怪异。
“此兽禀天地正气,多义、”楠處把羊藏了藏,特意叮嘱寇章丘:“你可别打着杀它的主意。”若是寻常的羊,楠處也不管的。寇章丘难得的乖乖点点头:他都快被huan吓死了,哪里还敢杀它。
楠處牵着那只huan,下了坡又走了几步、果然看到了洵水。那是一条不大的小河,河里有很多紫色螺、那条洵水最终会向南流入阏之泽。
寇章丘被那些紫色螺转移了视线,楠處却煞风景道:“反正这里通向阏之泽,你若愿意走、我想办法造一个筏子送你入阏之泽,然后你从那里回家。”
寇章丘身子一顿,刚拾到的紫色螺骨碌碌的滚了一地。他——他怎么还记得这事儿呢?“我才不走。”寇章丘一时忘了楠處身边有一只huan,所以忘形的瞪他。
然后看到那只huan,立刻跟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捂着眼背过身去:让他接受一只没有口的羊——呃不是兽huan,有些难
不走就不走白,楠處无奈。只好亲自动手把那只huan放到马车后车厢里栓好,然后割了很多草。
他们修整过后的下一个目的地是虖勺山。虖勺山距离洵山还是四百里地。那里林多滂水澈,最终向东流入大海;有金梓树、楠树、还有荆束、枸杞。
对于楠處说,金梓树、荆束、枸杞都是可以卖的药材。当然自己留着枸杞,也是有好处的。
第七章 双人行入兽口()
虖勺山上,楠處与寇章丘砍很多金梓树,楠树的树枝、又割了一些荆束摘了一些枸杞。他们拿到附近的镇甸上换了些钱,又修了修马蹄掌。并不多做停留,在镇甸上、寇章丘本想把自己的画卖了。
可是他却被伙计赶了出来,画也被扔了出来。“去去去,什么破画、别拿出来丢人现眼了。”伙计毫不留情的一边扔着寇章丘的画一边不屑的说着。
“你——你们这些狗眼看人低的家伙!”寇章丘气的拂了拂袖,本欲上前在跟那伙人理论、却被楠處拽住。他摇摇头:“算了吧。”理论,有何好理论的?
所谓众口铄金,寇章丘还在生气,他想到了被关在楠處特意买了笼子关在马车后面的huan、突然露出了恶作剧的笑容:“楠處,你帮我把那只没口羊给牵出来吧。”
楠處不理他,就像很久之前任性的被吴子越牵着手一样、他现在牵着寇章丘的手把他从那家书画店里给拽出来。
一路上突然多了不少指指点点的好奇目光、甚至还有个半大不小的孩子直接指着楠處与吴子越说出了口:“娘!有断袖!”活的断袖耶,以前都是听说书先生说过——
“老子不是断袖!唔……”寇章丘气的直接怒发冲冠,有些可爱的娃娃脸甚至有些扭曲。可是他后半截话却被楠處给捂住了嘴巴,没说出口。楠處头一次那么生气:“闭嘴!”他直接对寇章丘吼了两个字
寇章丘愣住了,跟楠處一起结伴而行也有一段时日了、从来都只见他好脾气的如春雨润物一般接人待物,虽然性格有些憋闷爱发呆、但是一直都显得有些懒洋洋的。
直到今日,却不知为何反应这么大。见到寇章丘被自己吼愣住了,楠處才反应过来:是他太敏感了,这里不是南楚国。最终他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
于是寇章丘也变得安静下来,他安安静静的跟在楠處身后走。之后的行程,有些沉闷、因为他们出了镇甸东行过距离虖勺山五百里的区吴山时,一向话痨的寇章丘没说话
区吴山上只有沙石,所以长年不生草木。鹿水从这里向南流入滂水,以往的寇章丘见到这种不生草木的山时,总是要狠狠的踢起一脚沙石、然后抱怨:“世上竟有这么一毛不拔的山丘,简直是浪费。”
然后楠處就会满脸黑线的虔诚跪下来拜祭山神,嘴里念叨一句:“山神勿要生气,寇贤兄无意冒犯,无心顺嘴。求山神宽宥。”那时候,寇章丘虽然不满、但也会傲娇的道歉。
而今日到了区吴山,寇章丘竟然异常的沉默,楠處本以为他只是生气自己吼他而已。但是当他们又向东走了五百里,到达鹿吴山后,寇章丘依旧不跟楠處说话。
以往,或许楠處可以用这山间蕴藏着丰富的黄金玉石,来引诱寇章丘,但是如今寇章丘对这些玩意儿也免疫了——看多了就腻歪。正当楠處思考着如何跟寇章丘说说话时,半空中传来婴儿的哭声。
寇章丘闻声抬头一看,原来是一只身形像雕,头上长角叫声像婴儿哭的兽?鸟?凶猛的在他们头顶盘旋,目露凶光。
鹿吴山有兽名蛊雕,此兽叫声若婴儿啼哭、食人。楠處记得曾经吴子越给他讲述那些山川海景时,提到过蛊雕这种兽——会飞的兽。
“快跑!章丘快跑!快跑快跑!”反应过来的楠處一把挽住还在看着蛊雕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