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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良道:“我已经与秦国内的楚系势力取得联系,保昌平君回国,继任楚王!”
“昌平君为楚王?”
项燕一怔,眼中露出思索。
仔细想想,这确实可行。
昌平君本就是如今楚王的长子,只不过从出生就一直在秦国长大,未曾回过楚国,所以正常情况下,楚王是不会轮到他来坐的。
可太子被曝出是昌平君之子,已经被废,剩下的公子要么懦弱无能,要么年纪太小,如此一看,倘若昌平君归楚,足以继任大位。
昌平君又是秦王的妻弟,在楚军被秦大败后,向秦称臣,降为诸侯国,只要能度过此劫,日后就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不过这是最理想的状态,秦王会否容楚国喘息,昌平君是否愿意入楚,都是大问题。
“项将军不必担心,我已说服昌平君,昌平君也有遏止秦军进攻之法。”
张良看出了项燕所忧,一字一句,铿锵有力地道:“项氏一族是要与楚王陪葬,还是置之亡地而后存,你一言可决!”
“张氏有后!”
一盘本是死局的棋,竟在张良手中活了,项燕深深吸了口气:“为了大楚,起事!”
……
……
“大哥!咳咳!我不能陪你回楚了!”
“不要说了!好好养病!只要回到大楚,我一定想办法用司命神位,续你性命!”
咸阳相府中,昌平君握住昌文君的手,泪水盈满眼眶。
昌文君是真的先天有缺,从小体弱多病,此时刚过三十岁的他,竟已是油尽灯枯之相,什么医家圣手都无用了。
唯一能救昌文君的,或许只有六神中掌管生死的司命。
“封神乃虚妄,楚国祚已终,不要入楚!”
昌文君面色苍白,却缓缓摇头。
“可我继续留在大秦,又能如何?”
昌平君沉默片刻,苦笑道。
如果有的选择,他怎么会回楚国?
还不是因为秦王重用李斯等人,楚系势力在朝堂一落千丈,他的宰相之位,即将不保了。
宁为鸡头,不为凤尾,说得好听,背后都有深深的无奈啊!
历史上楚国大败后,昌文君死,昌平君叛秦入楚,被项燕奉为楚王,号召各地举兵,共抗秦国。
不过那时楚国大势早去,苟延残喘了一段时间,还是被王翦所灭。
按理来说,昌平君是很清楚两国实力差距的,为什么还作此选择?
对楚的爱国之心吗?
他这种从小在秦国长大的人,有多爱国,真的很难,究其根本,还是他在秦国的地位被边缘化了。
或许在昌平君看来,嬴政过河拆桥,利用他们兄弟拿下了嫪毐和吕不韦,再扫到一边,岂能甘心?
现在亦是同理。
“不要入楚!”
可昌文君喘息着,死死握住昌平君的手臂,却是劝道:“只要妹妹所出的公子继位,我楚系就能重得权势!”
“扶苏么?”
昌平君摇摇头:“大王正春秋鼎盛,等到他继位,要到什么时候?”
“不!是胡亥!”
昌文君已到弥留之际,再无顾虑:“我这些年一直在追查那个神秘组织天枢,它的首领,不是我们怀疑的赵姬,恐怕正是胡亥!”
昌平君瞳孔收缩,猛然站起:“不可能!”
昌文君呼吸急促起来,断断续续地道:“别去楚国……保胡亥上位……我楚系……还有机会……答应……”
话到一半,戛然而止。
手垂落下去。
昌平君大恸,替昌文君阖上双眼,却没有听从这位胞弟最后的遗言:“恃人不如自恃,如果真是胡亥,我更要回楚国,把握机会!”
……
……
“昌平君回楚了。”
田言查看机关朱雀上的传信,淡淡地道。
“他出身尊贵,更是久居高位,居然不明大局,如此不智?”
即便有所预料,真正听到这个消息,大司命依旧感到诧异。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顾承正在翻看青史子的小说,头也不抬:“昌平君志大才疏,张良正是看准了这点,才会推他上楚王之位,以作傀儡。”
“张良智谋了得,有他布局,陈胜吴旷冲锋陷阵,再联合项氏一族,刘季大势已成。”
田言不解的却是这个方面:“公子何必放任他坐大,徒增变数?”
虽然刘季的起义,会让楚国四分五裂,但如今楚的国运军力正在飞速衰败,大秦已经占据了绝对的优势。
王翦统帅三十万大军,李牧统帅十五万骑兵,两将联手,别说昏庸的楚王,即便是项燕亲至,都没有半点机会,足以一战定中原。
这种情况下,刘季的崛起就成为了变数,在田言看来,实在没有理由留其性命,应该犁庭扫穴,一网打尽。
顾承笑笑,放下书道:“如果有个难题摆在面前,两面为难,无论怎么选都不妥,你们会怎么做?”
田言目露思索,缓缓开口:“事有两难,贵能折衷,昔日……”
她刚刚起头,大司命就不假思索地道:“谁敢给公子出这种难题?拿下便是!”
顾承嘴角扬起:“正合我意!”
第九十九章 扶苏让位(求订阅!)()
“大王,秦军又杀来了!”
“入城!入城!”
楚王策马狂奔,根本不用提醒,单单后方那涌动而来的凶悍气息,就知道秦军再度杀至。
他声嘶力竭的大吼,满脸惶恐,记忆中对秦的畏惧彻底复苏,哪还有之前意气风发的模样?
赵长城确实没能挡住楚军进攻的步伐,数日后就被攻破,楚王率领二十多万大军,长驱直入,杀向邯郸,又开始攻城。
在付出惨重的代价后,邯郸也被攻下,然而这一回,没等到楚王闯入宫中,搜寻苍龙七宿的传承,王翦麾下的正牌秦军就杀到。
楚王起初信心满满,以为芳烈神力,能够定鼎大局。
可事实证明,真正的神祇都有极限,并非无所不能,更何况是他?
那时五个小诸侯国叛乱,总共兵力不足八万,又非精兵良将,芳烈神力可令将士陷入醉酒状态,摧枯拉朽大败之,但秦军且不说数量,那股在西陲苦寒之地磨练出来的意志,就是天差地别!
他们是最强悍的士兵,坚韧,耐苦,悍不畏死,芳烈神力仅仅影响了一万前锋营,秦军血气冲天而起,就令楚王头痛欲裂,仰身便倒。
楚军中阵大乱,战争的节奏,顿时进入硬实力的对拼中。
养精蓄锐的三十万秦军,对上疲惫不堪的二十多万楚军。
还不单单是疲惫,从军备到士气到战术,楚军全部完败。
邯郸城的城防根本无用,秦军早就通过墨家和公输家,备下了上百辆重型投石车,重逾千斤的大石,以雷霆之势狠狠砸在城头的同时,城内还有暗道开启,数万秦军从后方杀出。
里应外合!两方夹击!
别说楚王不通兵法,即便是项燕来,也无力回天!
于是乎,大战爆发未多久,堂堂大楚精兵,竟如同昔日燕国的弱小军队般,陷入一面倒的屠戮中。
“大王!城守不住了,必须撤离!”
“快跑快跑!”
楚王从神力反噬的虚弱状态中刚刚恢复,就忙不迭地弃城而逃,一路上丢盔卸甲,狼狈不堪,然后大地颤动起来。
骑兵杀至。
一匹匹高昂亢奋的坐骑,在李牧的亲自率领下,掀起悍天军威,无数刺矛纷舞出激烈澎湃的飓风,狂扑而至。
快捷如风!奔腾如雷!杀戮如潮!
依旧是一面倒的屠戮。
得城池而守,楚军尚且不是秦军的对手,更别提在野外逃跑时,遭遇冲击力最强的骑兵。
而李牧更是发挥他天马行空般的指挥力,在杀戮的同时,不断分割楚军的阵形。
从高处看,骑兵们就像是在驱赶羊群,扑击撕咬,不断蚕食,让恐惧如瘟疫般蔓延。
最终,兵败如山倒!
楚军彻底溃散,当楚王逃回魏境时,二十多万大军,只剩下两万不到。
死伤近十万,剩下的十多万则当了逃兵,反观秦军,连三千伤亡都没有。
楚王此时已经顾不上损失,他想要的只有活命,一路直奔大梁城而来。
眼见着城门遥遥在望,利箭如死神的尖啸,从后响起。
在希望的最后关头,绝望紧随而至。
“援军!援军呢?”
楚王披头散发,疯狂怒吼,城门开启,援军终于杀出。
“项燕未得明主,可惜了!”
不远处的大秦中军,王翦和李牧端坐于高头大马上,看向这一幕,眼中都有着唏嘘。
谁又能想到,曾为死敌的他们,竟会并肩作战,而项燕却连参战的资格都没有,楚军的主力已经被葬送。
王翦和李牧研究过项燕的战绩,认为此人不在他们之下,可惜再厉害的将领,摊上楚王这样的君主,也得折戟沉沙。
所以要救大楚,唯有置之死地而后生。
“项燕,你为何不早早派出援军,是不是想让寡人亡于秦人之手,你好犯上作乱?”
领着数百残兵败将入城的楚王,不仅没有半点悔过之意,反倒是气势汹汹地向着王宫冲去,咆哮连连。
项燕出现,面对楚王的发泄,吐出一个字来:“是!”
“嗯?”
气话成了真,楚王猛然怔住,还没反应过来,刀光剑影就已狂劈而至。
农家高手陈胜吴旷、韩魏齐门客杀手,甚至就连项伯项燕,都亲自上阵,直攻楚王。
即便是诸子百家的家主掌门,绝顶强者,面对这种阵容的围杀,也是必死无疑。
然而楚王得封芳烈,便是悟道。
再废的悟道,也是悟道!
“乱臣贼子,想伤寡人?”
楚王爆喝一声,舌绽春雷,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