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高个子沉吟道:“此子命格非凡,连我都无法看透,贸然杀掉他的话,怕是会引起天怒。到时候……”
矮个子急道:“万一他真的看穿了我们的手法,把这件事禀知国主,能够经常出入钱库的只有我们几个人,只需略加排查,便可发现其中端倪。到时候我固然难逃一死,你也别想活着走出姑墨城!”
高个子见同伴执意要杀死杨桓,似乎颇为不愿。只是彼此间都有把柄拿捏在对方手里,身为同一条线上的蚂蚱,谁也奈何不得谁。高个子只好勉强点头道:“好吧,不过手脚尽量干净一些,莫要弄得到处鲜血淋漓,徒惹人恶心。而且你万一失手的话,定要及时知会一声,我好做出应对之策,只是难免被动,便只能见机行事了。”
二人商议片刻,分头飘然而去,身手尽皆不凡,就像从未出现过一般,很快投进深宫内院之中,彻底消匿了行迹。
三更将过,四更未央,正是夜里最冷清的时候。森淼殿中洛兰早已拥着左颜入眠,杨桓却就着灯下把玩着手中铜块,丝毫没有要睡的意思,孔隐也只好在一旁相陪。
杨桓再三催促孔隐先去休息,孔隐年少嗜睡,抵不得困倦,刚要起身回房,突然听得门外传来一阵轻盈的脚步声。
脚步声在杨桓卧房门口停了下来,一个佝偻干瘦的人影出现在门外,轻轻在门上敲击两下:“星主安寝了吗?”
杨桓听出多多卡的声音,示意孔隐开门。多多卡端着一个托盘进来,朝杨桓笑道:“某家听闻星主夜半出行,仍旧辛苦寻觅鬼财神的下落,恐星主腹中饥馁,故而命膳房蒸制点心茶汤,为星主解乏。”
杨桓接过托盘,点头感激道:“多谢老总管挂念。”
杨桓见托盘上放着一盏一碟,金丝缠瓷碟中盛有十几块各色精致糕点,用模子刻成梅花样式,观之可爱。盏中却是用羊奶,薄荷和茶叶熬制成的饮料,香气扑鼻。
杨桓从怀中摸出一支银针,当着多多卡的面探入茶汤中,多多卡见状不悦道:“星主这是何意?”
杨桓笑道:“当面小人,背后君子。在下深知老总管定不会刻意加害,不过保不齐有别人在汤点中加了点作料,在下岂不是死得冤枉。”
杨桓表面上说得好听,心里却暗暗想到:“你个老不死的也是能经常出入钱库的人员之一,万一你就是那个鬼财神,下毒暗害于我怎么办?五更半夜的巴巴来送点吃的,我就不信你有这样好心。”
杨桓将银针从茶汤内拿出来,举在眼前左看右看,也不见针尖变色,这才将银针插入糕点之中。拔出之时,只见针尖变了颜色,杨桓的脸也跟着黑了起来,手掌重重拍在桌子上:“你敢给我下毒!”
孔隐在一旁看得分明,见针尖颜色变深,闪电般抽出刀子,紧紧压在多多卡的脖子上,只待杨桓一声令下,立刻便可以动手擒捉,或是干脆送多多卡去往西方极乐。
多多卡吓得双腿发软,带着哭腔道:“星主误会了,您再仔细看看银针之上,哪里是什么毒药,分明是酸枣泥的点心馅料啊。”
杨桓哪里敢相信多多卡的话,不由分说将银针试探过的那块点心塞进多多卡口中:“你敢吃吗?”
多多卡三口两口将点心吞了下去,苦苦哀求道:“某家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下毒谋害星主。星主莫要动怒,银针上真的是馅料,可不是什么毒药啊。”
杨桓等了半天,眼见多多卡无事,才壮起胆子将针尖凑近鼻端,果然嗅到一股淡淡的枣泥香气。杨桓命孔隐放开多多卡,走上前讪笑道:“本星主昼夜劳乏,神思抑郁无处派遣,故而同老总管开了个玩笑,一解愁闷,还请老总管莫要见怪。”
多多卡不满道:“有星主这样开玩笑的吗?要不是某家解释得快,这会儿已经被你那个凶神恶煞的手下抹断了喉咙放血,你们天庭的神仙都是这样开玩笑的?”
杨桓毕竟心中有愧,只好厚颜受了多多卡几句硬话,好不容易将多多卡劝走,转身见孔隐正拿起一块糕点凑到嘴边,连忙低声喝止道:“放下,要吃不要命啊你。”
孔隐跟在杨桓身边忙活了大半夜,正是饥火中烧之时,眼见杨桓已试过糕点无毒,便想吃几块填填肚子。杨桓冲上来一把夺过孔隐手中点心:“从现在开始,咱们谁都不许吃宫中的任何食物,除非哈迪力国主亲口尝过的,咱们才可以跟着吃,明白了没有?”
45 穿肠蚀骨()
孔隐满不在乎道:“大哥,您也太过于谨慎了。咱们在这里又没有得罪了什么人,为什么这样小心翼翼的为难自己。再说拿国主当成试菜之人,是不是有点太损了?”
杨桓正色道:“你能经历过几日风浪,又哪里知道人心险恶。电视剧里都演过的,一旦神探施展妙手,调查出凶手作案的蛛丝马迹,凶手往往都会狗急跳墙,下毒绑架恐吓暗杀无所不为。常言说得好,小心驶得万年船,听哥的一准儿没错。”
孔隐咽了口唾沫,依依不舍的盯着桌上汤点:“那这些食物……”
杨桓毫不犹豫道:“全部倒掉,一点都不许剩!”
孔隐出身将门世家,自小受到家训,深悉仁义礼智。既然选择杨桓作为明主追随,便不敢丝毫违逆杨桓的意思,当着杨桓的面,不情不愿的将汤点全部倾倒进夜桶中,气呼呼的坐了下来:“这下好了,咱们全都饿着吧。”
杨桓见孔隐耍起了小孩子脾气,只好连哄带劝,翻找出自己藏匿起来的干果蜜饯,送给孔隐先填填肚子打零。孔隐虽然一身武技不凡,到底是个年纪稍微大一些的男孩子,在杨桓那个时代还背着书包在中学读书,见有了吃的,也就不再生气,眉开眼笑的大快朵颐起来。
杨桓坐了下来,手肘支在桌面上,拄起下巴望着琉璃灯盏出神,想到算天机的高台已经搭建完毕,明日便要登台做法,偏偏自己又没有抓住贼人,难以同算天机抗衡,杨桓便心中焦躁,努力构思明日一早起来,应该如何将自己发现的线索禀报给哈迪力知晓,才能说服哈迪力不要相信算天机的鬼话。
孔隐正嚼吃着一把涂抹了羊油和蜂蜜的风干提子,忽然闻听到似乎有滚水烧沸的声音,诧异的询问杨桓道:“大哥,好像什么东西开锅了?”
杨桓不置可否道:“没事儿,哥肚子里坏水正冒泡呢,兴许是被你无意中听到……不对啊,你的耳力怎会达到如此地步,难道是打通了任督二脉,已经进入到先天内功的至高境界?”
孔隐抽动鼻子,在空气中嗅了嗅:“真是有什么东西煮过了头,你闻闻,都传出了焦糊的味道。”
杨桓吸吸鼻子,也闻见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焦味,细嗅好有一丝恶臭。二人在屋内团团乱转寻觅半天,终于找到焦臭味的来源,正是摆放在墙角的那只夜桶。
杨桓和孔隐凑到夜桶前一看,倾倒在桶中的糕点和茶汤糅杂在一起,不知起了什么化学反应,正咕嘟咕嘟冒起水泡,浑如生石灰投入冷水中一般,不住散发出一股刺鼻的气味。
杨桓连忙从床上抱起一床被子,将夜桶紧紧捂住,又惊又怒道:“我曹他祖宗一百八十代全家女性成员,多多卡那个老不死的分明是在茶水和糕点中分别下了毒。这两种毒药单独吃进去一种并不会发作,一旦聚合在一起,才会穿肠蚀骨,要了人的性命,这个老杂碎也太歹毒了吧!”
要不是杨桓一再阻拦,孔隐刚才差点将多多卡送来的食物全部吃掉,这会儿恐怕已经毒发身亡。孔隐心中惊怒不下于杨桓,声音如同万年寒冰:“大哥,我现在就追上去做了他。”
杨桓摇头道:“先不要着急,遇事莫慌,三思而后行,谋定而后动,才是大将之风。我刚刚才说过,一旦贼人狗急跳墙,都要怎么对付咱们来着?”
孔隐扳着手指细数道:“您刚才说下毒,绑架,恐吓,暗杀四种手段,现在毒药已经下了,接下来是不是应该轮到绑架?”
杨桓将棉被封口的夜桶扔进里面套间,转身笑道:“恭喜你都会抢答了,你猜如果那个贼人若是想要绑架的话,会不会绑架我们两个大老爷们儿?”
孔隐沉吟道:“如果我是贼人的话,与其绑架两个男人,还不如从妇孺身上下手,迫使男伴乖乖就范……大哥的意思是,兰姐和颜儿会有危险?”
杨桓叹息道:“你个榆木脑袋终于开窍了,既然知道她们两个有危险,还不赶紧将她们呼唤过来!”
孔隐急吼吼的跑出门去,很快将睡眼惺忪的洛兰拉了过来,怀里还抱着依旧呼呼大睡的左颜。
洛兰在睡梦中被唤醒,匆忙穿上衣裙,披头散发十分狼狈,朝杨桓不满道:“大半夜的不让人睡觉,又要使唤人折腾些什么?”
杨桓将刚刚多多卡下毒的事说了一遍,洛兰这才惊得彻底清醒过来,张大眼睛道:“既然是多多卡下的毒,说明多多卡便是鬼财神附身之人,桓哥哥为何不快些报知国主,还在这里等什么?”
杨桓苦笑道:“多多卡深受哈迪力喜爱器重,先不说我们的一面之辞,国主是否能够真正相信。万一多多卡翻脸不承认,硬是把下毒的事推到膳房头上,咱们这些外来户手中证据不足,无论如何也不能取信于国主。”
孔隐急道:“那怎么办?咱们就在这儿像傻子一样等着,就能把如山铁证等出来吗?”
杨桓得意一笑:“既然贼人已经不惜冒着暴露身份的危险前来下毒,说明我手中掌握的证据,正好戳中了贼人的心尖子,贼人才会狗急跳墙,兔子急了咬人。方才我说贼人若是想对付我们,不外乎四种办法,分别是下毒,绑架,恐吓,暗杀。如今贼人下毒未遂,想要绑架的话,咱们四个又抱成一团,那么接下来的一招,应该是恐吓了。”
洛兰忧心忡忡道:“桓哥哥你又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