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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数秦兵居然沉迷在这么优美的琴音之中,不能自拔。
可是听在成喬耳中,却是如惊雷炸响,只见一倾城姿色女子,席地而坐,一金色凤尾琴放在身前,几缕青丝飘落,便可勾人魂魄,美得让任何男人都无法抗拒。
突然,女子指尖起落,琴音便流淌,或虚或实,变化无常起来,似幽涧泉清冽空灵、玲珑剔透,而后水聚成淙淙潺潺的强流,以顽强的生命力穿过层峦叠嶂、暗礁险滩,汇入波涛翻滚的江海,最终趋于平静,只余悠悠泛音,似鱼跃水面偶然溅起的浪花。
成喬听着此曲,眼中露出惊叹,不禁鼓起掌来:“敢问姑娘大名?”
那女子簇黑弯眉,非画似画,一双流盼生光的眼睛,显露诱人的眸子,黑白分明,却荡漾着令人迷醉的风情神韵。
“小女子,墨家琴女琉璃!”
女子一动,额前耳鬓相间的嵌花垂珠发链,垂了下来,竟然更添了一份亦真亦幻的美。
蒙恬闻言眼中露出一丝谨慎,寸步不离的护在成喬身前。
忽然远处兵甲涌动,传来一雄厚声音:“常闻墨家琴女擅音可奏百鸟朝凤,而舞女擅姿,可起舞于鼓掌……墨家阳春白雪,曲高和寡,以高人自居,今日怎么做起刺杀这种不登大雅之堂的勾当了!”
成喬转头看去,却是蒙骜与王翦赳赳大步而来。
王翦看着围困四人,冷笑一声:“今日,你等来得便去不得!”
尹文一笑,眼中带有蔑视:“我道家天宗,天剑之术绝霸诸子,就凭你这万名秦兵,还拦不住我!”
此时蒙毅急忙跑来,清秀的脸庞,露出一丝兴奋,居然跑来看热闹。
尹文眼中寒光一闪,手中太阿如出海怒龙,只见三道剑光闪过长空,眨眼间,因为已经来到蒙毅身旁,血红太阿从蒙毅漆黑盔甲前划过。
“铿锵”
一连串火花迸发,却是太阿划过蒙毅盔甲,不伤丝毫。
嗖的一下,尹文一个翻身,回到原地,眼中露出震惊,喃喃自语道:“幻海沧澜甲?!”
成喬拨开身前护卫的士卒,走向那弹琴的女子,蓦然眼中寒光一逝,脚下一动,留下无数残影,穿过高渐离三人。
墨风猝不及防,大惊失色,随后留下一残影,紧追而去。
“铮”的一声,琴音消散,却见成喬手掌扼住琉璃咽喉,而墨风尚在一步之外,停住身形,眼带杀意。
成喬感受掌间温柔如玉的肌肤,一股兰花香气扑鼻而来,却是琉璃长发被风吹起,飘荡在他鼻梁之上。
“嗯!”
成喬深深吸了一口,玉指伸出,划过琉璃洁白脸颊,却是如摸在暖玉之上一般。
琉璃脸色一红,将头别过去,明眸闪过一丝别样神色,感受身后男子滚热的胸膛,却是让她心慌意乱起来。
不经意间,她看着成喬如鹰隼般的眼睛,霸气中却有股清秀,如寒星一般深邃,仿佛谜一般的男子。
此时墨风看着成喬轻薄琉璃,气的跳起叫脚,脸上露出愤怒,吼道:“快放开琉璃,你这色胚子!”
成喬一笑,轻叹道:“如此美人,当真是倾城倾国,闭月羞花,我怎么忍心辣手摧花呢!”
说着成喬贴近琉璃那薄如蝉翼的耳坠,轻吐一口气,笑道:“你说是不是!”
琉璃嘴角勾勒一丝冷笑,不可一握的细腰,突然扭转,软若无骨,脚下莲花步侧翻,整个人旋转起来,四周舞裙飘扬飞舞,宛如仙子。
成喬看着空荡的手,哑言失笑,随即看了眼冷若冰霜的龙女,笑道:“回去告诉庞媛,明日午时,我长安君在函谷关下,温酒战诸侯,请他前来一品我大秦美酒,广寒光!”
尹文冷哼一声:“狂妄小子,你这函谷关下笑群雄的姿态,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的!”
说完尹文脚尖连点虚空,整个人纵身飞跃,消失不见,再一看,其他几人都消失不见了。
蒙骜大惊,刚要领兵去追,却见成喬挥手喝道:“不用了!”
蒙骜眉头一皱,轻声道:“侠以武乱禁,诸子百家,我大秦心头大患。”
成喬闻言,遥望着浮白的天际,眼中露出一丝冷芒,勾出一丝冷笑:“诸子百家,剑客高手众多,如若不能为我大秦所用,那就是我大秦一统天下大业的阻碍!”
第1卷 第十一章 函谷关下笑群雄(中)()
第十一章函谷关下笑群雄(中)
“难道……秦国兵马到了,不然为何如此沉重!”
说话之人,乃是率先走进的楚国上将军项燕,只见他身披赤金铠甲,毛发浓密,一双虎目瞪得溜圆,却透出一股气吞天地的凶悍气息。
“想必庞将军正在思考退敌之策!”
一话毕,项燕身后转出一儒雅男子,那男子身着华贵锦服,腰带佩兰,果敢刚毅,虽然年过四十,却依然丰神俊逸,气势不凡,正是楚国此次考烈王全权授予军政大权的春申君黄歇。
魏无忌抿了一口茶,如玉面庞勾勒出一丝冷笑:“秦国派出一个个娃娃来掌军,但是却有蒙骜、王翦这等久经沙场的老将,不可小觑啊!”
此时六人鱼贯而进,为首乃是韩国五代相国之家的张氏张平,身后紧跟一俊雅少年,就是张平之子,儒家弟子张良张子房。
右侧走出一人,来到魏无忌身前,持剑站立,正是魏国此次主将卫庆。
剩下三人之中,为首者来到庞媛身旁,望着地图说着什么,正是赵国副帅李牧;第二个转身站立燕国太子丹旁,一身白色长袍,纹龙啸虎,正是有着白马非马之称的名家子弟公孙操;第三人负剑而来,面如寒霜,顷刻吸引了营帐中所有人的目光。
太子丹眼睛一亮,急忙对着那剑客问道:“高师此去打探出什么消息了?”
高渐离闻言眉头轻皱,叹道:“阴阳家徐福奉齐国孟尝君之命来秦,先是拜见了文信侯吕不韦,以楚虽三户,亡秦必楚之言鼓动吕不韦伐楚之心,后来被吕不韦推荐给嬴政,以测荧惑守心之象,再次道出亡秦必楚之言,希望挑起秦楚大战……”
说到此高渐离眼中一丝寒芒闪过,眼露杀意,冷笑道:“可惜,竟被长安君识破了这趋虎吞狼之计!”
众人闻言,心中一惊,长安君此子果然不可小觑,居然能识破孟尝君之计,想必有些能耐!
上首庞媛闻言点了点头,收起地图,看着营中众人,喝道:“明日秦军便会抵达函谷关,本将现在分出两步,第一,便有劳燕国墨家的一众剑客与道家天神二宗的诸位前去刺探军情,第二,明日秦军到来,势必会阵前叫战,便由我赵国乐毅、廉颇、楚国项燕、燕国太子丹殿下、韩国儒家张良出战,就劳烦魏国信陵君督战!”
众人点头,随后散去。
年轻的李牧望着忧虑的庞媛,眉头一皱,轻声问道:“将军在忧愁什么?”
庞媛闻言尽显落寞,叹道:“强秦之兵,远非五国能比,更有公输家族的攻城利器,函谷关本就险峻,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威势,只怕五国联军不能攻破函谷关,还要大损兵力,白白便宜了齐国。”
李牧闻言,清秀果敢的面旁上露出丝笑意,说道:“将军,这有何难,孙子兵法言,龙战于野,那函谷关前三十里外有一陪城,叫石头城,乃是取华山之石铸造,地势险要,秦军必定会驻扎此处,到时只需我大军停滞不前,引秦军主力驻扎这石头城内,趁着夜色,伏兵三路于野,以鼓为号,倾巢围城,引秦兵来救,形成围点打援之势,到时三军混战,龙战于野,毕其功于一役!”
庞媛闻言,虎目瞌闭之间,精光烁烁,大笑道:“李牧之才,果然大善!”
此时,长月当空,秦军行至洛阴,明日便可长驱直入,抵达函谷关。
中军大帐之内,成喬坐在案前,已经熏醉,普阳在一旁手捧着玉壶,在其手中觥筹之内,倒入血液般的广寒光。
“公子,你已经醉了,喝完这最后一壶,就不要在喝了吧!”
成喬闻言,面带红润,手指轻扶案前古琴,青葱玉指一拨,阵阵琴音传出大帐。
“无事,本君开心,倒酒!”
普阳一叹,只有再次为成喬满上。
此时蒙骜大帐之内,众将齐聚,蒙骜望着眼前沙盘,负手而立,神色竟是深沉而愁郁,那丝憔悴深锁在眉宇之间,经年累月的化不开,挥不去。
蒙恬看着父亲深郁的神色,心中一叹,他知道父亲的压力,在父亲肩上背负的是陛下的信任,是老秦人的希望,可是明日一过,只怕又有无数好儿郎战死沙场,到时,多少妻子将空守闺阁,多少老父将望眼欲穿,这战场竟是胭脂伤,断人肠啊。
王翦看着蒙骜,眼中若有所思,指着那沙盘说道:“函谷关外有一石头城,我大军主力可以驻扎城内,与五国之师,龙战于野,毕其功于一役!”
蒙骜闻言一叹:“此乃是最为直接,也是最为惨烈的方法,这支军队,乃是我大秦五百年来最年轻的军队,全军将士皆是不过英华之年的少壮,有的更是刚刚新婚燕尔,家中妻子翘首以待,望着郎归,我怎么忍心让大好少壮,惨死五国之兵!”
说着蒙骜眼中杀意盎然,一掌震碎沙盘,怒道:“倘若不是五国欺人太甚,欲亡我大秦,我老秦男儿又怎会离别,他们都是为了保家卫国,势要流尽鲜血,死战不休的好儿郎,我等必须捍卫王城,捍卫我老秦的家园!”
蒙恬闻言,坚毅的面庞,露出一股仇恨,冷声说道:“倘若这一战大胜,吾蒙恬发誓,有朝一日一定要灭了山东六国,以报此大仇国恨!”
此时外面士兵大燥,惊得几将惶恐,大帐账帘突然掀起,王贲含怒而进,身后十余名士兵抬着四名劲装少年尸体走来。
蒙骜急忙走上前去,问道:“这……这不是铁鹰剑士的间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