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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做蠢事呢?不过,他确实是用‘报复’这件事威胁了我一下——如果我不能帮助他摆脱这一困境的话。”这还是雷登后来才想通的,因为他在那时根本就没有把一个失去了法师塔的魔法师放在眼里,“既然他这么明事理,那我自然也不可能藏着掖着,给他指了第三条路。你猜猜看,这会是哪条路呢?”
“从您的秉性来看,一定会是让他想方设法地把整个杜比豪打包,全送给我们比弗利吧?”格洛丽亚露出眯起眼睛看着自己的老师说,“怪不得您突然提起什么平等啊,幸福啊……就是在告诉他,只要投靠了比弗利,就不会有这样的烦心事了。”
“而且,我们还能给他一个更大的舞台来展现自己。”雷登已经很习惯对付魔法师的那一套了,只要把这种饵食放在他们面前,就没有一个不上钩的,“他已经看到了我们故意展现给他看的东西,而以他的智慧也能理解其中所蕴含的意义。既然成为杜比豪地区的支配者已经是毫无可能的了,那为什么不退而求其次,在我们这里谋求一个高位呢?他总不可能比那些在他眼中还是‘准魔法师’的家伙们干得还差吧。”
“可是,如果他花个五年十年的功夫来整合杜比豪,那他还是有机会的呀。你觉得他会这么轻易地放弃了?”格洛丽亚觉得雷登还是有点太过草率了,如果对方表现出的都是演技,那比弗利就会对加尔文罗产生严重的战略误判,“他的年纪还没有过四十吧?就算再经历这么多年月,也顶多和现在的艾尔顿差不多大,凭什么会没有像他那样的雄心壮志呢?”
“你要知道,他可是在图马雷蹉跎了将近十年的青春。无论如何,总是会对他有所影响的。更何况……”雷登自信地笑道,“他同意也好,反对也罢,又能起到什么作用呢?我们终究是会得到加尔文罗,得到杜比豪的,和他的意志无关!”
“好吧,听您吹完这些牛皮还是挺带劲的。”轻轻鼓了鼓掌后,格洛丽亚把记录下的一些关键内容收了起来,“我这就去向爷爷报告了,看看他能不能对您的这套说辞表示满意。”
“去吧,去吧。”
等到格洛丽亚走远之后,一名戴着兜帽的魔法师理所当然地穿过帐篷前的护卫,未经通报就直接进入到了雷登的营帐里。
“阁下,您和乔普小姐谈得太久,已经超时了。”这个魔法师拿出了小魔法杖,有些犹豫地说道,“您应该感觉得到吧?我建议您不要再继续下去了。既然比弗利已经胜利了,您完全可以……”
“战争本身并不是问题,如何结束战争才是大问题。比弗利暂时没有一个能够掌控住这种局势的人物存在……”示意对方不要再说下去,雷登揉着自己的太阳穴说,“更何况还有战后的利益交换,敌我形势的变化……还要让我们比弗利在能够利益最大化的前提下,不成为众矢之的才行……海勒、伊丽莎白、格洛丽亚……足以信任的年轻人们还是太年轻了。”
“您当着我的面说那两位阁下的坏话好吗?毕竟我暂时还是隶属于魔法技术部的。”嘴上这样说着,这个魔法师还是按照雷登的意思,对他施展起魔法来,“来自北境的冰雪女神,请您化作精灵,护卫着此人吧……”
“就算是在海勒那里,我也从没听说过能维持如此长时间的魔法。”感受着自己身上的变化,雷登情不自禁地赞叹道,“如果你继续顺着这条路走下去,说不定哪天就能召唤出玛娜之灵了。”
“您又在说这种话了。玛娜之灵不过是神话传说,和咒文里的‘冰雪女神’一样,都是不存在的东西。”在检查了一下自己的魔法能够顺利运行之后,完成任务的魔法师便告退了,“作为一个准魔法师,只能帮您到这里了。请您一定要保重,只有您才能肩负起比弗利的未来。”
摇了摇头,雷登没有再说些什么。等到帐篷里终于只剩下他一个人的时候,他又拿起了那些报告书,仔细地看了起来。
第202章 我将与加尔文罗共存亡!()
离开这座城市将近十年了,却还是一如既往的毫无变化。外城区是泥泞脏乱的土路,靠近法师塔的内城,是在整个雷文大平原上,少有的用一圈石质围墙围起来的城市。内城的地面用千里之外采来的大理石打磨铺设而成,在他的记忆中,这些石头几乎是一年一换,街道的样式从来就没有重样过。
“从它们的磨损程度来看,我的兄长在这几年过得并不舒坦啊。”踩着被各种因素腐蚀得坑坑洼洼的大理石地面,吉尔伯特气定神闲地带着自己的护卫们,穿梭在砖木结构的住宅之间,回忆着过去的点点滴滴。
这个话题就不是这些护卫能够插嘴的了。就算是在十年前,以他们的身份还是没有资格住到内城的。除了称号玛娜战士和部分加尔文罗一系的准魔法师,哪怕是为法师塔服务的各种玛娜能力者,也只能常住在外城。
吉尔伯特当然知道自己的护卫不会接上这种话题,这只是他在纯粹地抱怨自己的兄长罢了。如果那时候他采取了自己的建议,选择和佩斯特握手言和,共同维护作为嫡系主城的尊严,那就根本不可能遇到如此严重的内耗,让加尔文罗在近乎十年内无法向外扩张。
他以为自己的才能可以弹压下一切反对自己的力量,可他却不知道正是因为他拥有成为八环魔法师的潜力,才会更加受人排斥。用近乎于镇压内乱的处理方式,铲平了两座五环法师塔,降级三座,又替换了好几个三四环法师塔的主人……为了让整个杜比豪地区都对他唯命是从,这样的代价是否有些过于巨大了呢?
拖延了这么久,尼尔准备好了,孔吉准备好了,贝什准备好了,连远在天边的佩斯特也准备好了。哪怕没有比弗利横空出世,他就真能如愿以偿地夺取尼尔城,全境马尔拜,成为雷文大平原东北地区的霸主吗?
这个结果就只有天知道了,因为他现在已经失败,而加尔文罗一系的夙愿也将被自己这个“叛徒”亲自葬送。
雷登・司徒,这个如同魔鬼一般的男人到底是何种来历?先是让那个流放者起死回生,然后又将雷文大平原东部的各个势力玩弄在鼓掌之间……如果他不是一个无玛娜者的话,那又会在这个世界上掀起多大的波澜呢?
“吉尔伯特少爷,我们到了。”
“是啊,我们到了。”站在七环法师塔下,那巨大的阴影之中,很容易让人情不自禁地产生一种自身是极其渺小的错觉,吉尔伯特抚摸着这熟悉又陌生的墙壁,发出了最后的感性慨叹,“过了九年一月又四十八天,我吉尔伯特・斯图亚特又回来了。为你未来的主人敞开大门吧,加尔文罗。”
玛娜的光芒浮现在吉尔伯特的手上,随后渗透到了法师塔的墙面上。一阵几乎不可见的蓝色脉冲迅速地,以此为中心蔓延开来。在片刻之后,他面前的墙壁突然张开,变成了一个可供一人通行的门洞。
“走吧。”
不去理睬因为看到这一幕而产生骚动的家伙们,吉尔伯特带领着自己的队伍,走进了法师塔内,在最后一人进来之后,门洞又自动合上了。
经过这么多年的变化,可以随意改变内部构造的法师塔,早已面目全非,完全不复当年熟悉的景象了。不过,吉尔伯特并不需要清楚它现在的构造,只要瞄准了内部的核心区域,通过篡改局部的回路,就可以创造出新的道路,让他笔直地向目标前进。
如果不是比弗利把艾尔顿俘虏,用那个封魔环将他封印住的话,那他一定会在第一时间知晓有人入侵了他的法师塔,并且会不顾一切地赶回来吧。在那种情况下,自己必须和时间赛跑,看看究竟是兄长先一步赶回法师塔,查明原因;还是自己更快地到达法师塔核心,篡夺这个七环法师塔的控制权。
本来还脑补过无数惊心动魄的场面,设计过面对兄长时的台词。最后却发现是白费力气,被某个不是盟友的盟友摆平了一切。
“你们等在这里吧。”再往前走,就是法师塔的核心区域了,就算自己的护卫再忠心耿耿,吉尔伯特也不可能放他们进去。
“是,祝您一切顺利。”
走入了控制法师塔的核心区,其中充盈着的玛娜一下子就包裹住了吉尔伯特全身。由于它的主人无法再调动玛娜凝结魔力,陷入低潮的玛娜并不能被人肉眼所见,和他上次来到这里时所看见的,截然不同。
合上门洞之后,中心区就变得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了。但这难不倒吉尔伯特,他从背后取下了那根加尔文罗特有的巨大魔法杖,开始集中精神,吟唱起冗长的咒文,企图和这座法师塔里的玛娜形成共鸣。
和艾尔顿失去了联系之后,这些经历了寂寞的玛娜一下子就围上了感觉很亲近的吉尔伯特。没有让他费多少功夫,玛娜就开始活跃,积极地响应他的召唤,逐渐点亮了整个核心区。
偏好频率……重合,开始第一次凝结魔力……成功,连接魔力回路……完成,夺取第一环的控制权……
熟悉地操作着这一切,吉尔伯特甚至有闲心回忆起,自己父亲当年手把手教着他们兄弟俩操纵法师塔时的场景。父慈子孝,兄弟和睦,就算母亲早逝,但那的确是一段温馨幸福的日子。
第一环夺取成功,开始介入第二环……
可在父亲逝去之后,一切都变了。得到法师塔的兄长开始变得目空一切,狂妄自大了起来。本来还能够在魔法上相互探讨一二的兄弟,却因为理念的不和而相互疏远,最终反目成仇。
三环、四环夺取完成,没有任何阻碍,开始对五、六、七环进行全面入侵……
污蔑人格,毁坏名声,伪造证据,然后将自己强行流放。几乎所有人都知道这是艾尔顿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