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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了过去,打开门闩,弯腰捡起。
画框里裱着一张他的素描画像,画中的自己,五官轮廓分明,栩栩如生,右下角用铅笔写着林晓的签名和日期。
他撇嘴,心想,这女孩也许并不是真一无是处,起码,画画是她的特长。
拿着那幅画框,丢也不是,收着也不是,杜墨言有点为难,犹豫很久,还是拿着它去了杂物间,随手丢进了杂物间里。
看着院子里的一景一物,他又开始思念韩遇汐
“他们都劝我重新开始,老婆,我开始不了总觉得,重新开始,很对不起你。我这辈子,不可能再爱上别人如果我再婚,一定只会找一个,我不爱她,她不爱我,各取所需的女人,过着平平淡淡的生活。但这也没什么意思,不如不找。”杜墨言喃喃自语。
对于未来,他没有一点希望和期盼,若是以前做医生的时候,每天忙得像陀螺那样也很好,起码知道自己每天要做什么。
不像现在
人生,再次陷入了最低谷,他甚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活着?
——
当飞机离开地面,一点点地升高,林晓失神地看着窗外,心也一点点地在撕扯,离杜墨言越来越远了
她真怀疑自己到了意大利后,会不会因为看不到杜墨言而再次想不开。
只知道,从认识他以来,无时无刻不想着他,渴望每天见到他,一天不见到他,思念的感觉就会抓狂。
“杜墨言,你给我好好的,我不会轻易放过你的!”她离开,不是放弃爱他。她林晓好不容易遇到了真正的爱情,就算飞蛾扑火,她也心甘情愿!
长途飞行,她在头等舱里睡着了,英俊帅气的空乘贴心地为她盖上毛毯。
睡梦里,她梦见了杜墨言,睡得很沉的她,傻笑着出了声,她从笑声中醒来,刚好对上英俊帅气的空乘的俊脸,她视他为空气。
看着窗外,花痴地又偷笑了。
她居然梦见杜墨言吻了她,是那种很单纯的,吻额头。
会不会梦想成真呢?
林晓双手捂着滚烫的脸颊,偷笑着想。
林晓,你这是在做白日梦!
果真是白日梦,因为,现在是白天!
不一会儿,机舱广播传来飞机准备降落的消息。
——
戴着墨镜,推着行李车的林晓,刚出机场闸机,就看到了冲她招手戴着墨镜的妇人,有两名人高马大的意大利帅哥,西装革履地走来,为她搬行李。
林晓扁着嘴走了过去,“妈咪”她悻悻然地喊。
“宝贝儿,怎么了?愁眉苦脸的,小没良心的,一年多没见到妈咪还不给好脸色!”妇人摘掉墨镜,墨镜下的那张脸蛋,明艳动人,皮肤白。皙,化着淡妆,即使45岁,也看不出任何岁月的痕迹。
她摘掉了女儿的墨镜,“晓晓,瞧你这脸色、气色!怎么回事?!这么丑,还是我女儿么?”
文澜看着脸色苍白的女儿,嫌弃道。
林晓从小到大都是很独立的女孩,跟父母的关系,用朋友来形容更贴切些,她心理很强大,从不依赖父母,也很少对他们撒娇。
她的父母也常年在国外,他们在国外有时尚品牌。
“不是!年纪越大,你越年轻,吃了人参果了吧?爸爸怎么没来啊?他不怕你被人拐跑啊?”林晓撅着嘴道。
文澜一脸的得意,“晓晓,你太小瞧你爸爸了,他一个堂堂大老板,能没这点自信?妈咪告诉你,自信的男人,是不会疑神疑鬼的!当然,自信的女人也从不疑神疑鬼。”
母女俩走在一起,像姐妹花,文澜牵着林晓,上了黑色房车。
“妈咪我失恋了”林晓终于抱住了妈妈的脖子,撒娇道。
“准确地说,我还没有恋爱,就失恋了真挫败!”林晓撅着嘴难过道,她又开始想杜墨言了
文澜一点不震惊的样儿,淡淡一笑,“这有什么?难道,你喜欢的男人,都得喜欢你才行?”
“可是我真的很爱他!认识他之后,我才知道,以前的二十年都白活了!以前谈的那些男朋友,都不算男朋友,也都不算爱情!”她大声道。
文澜扬唇,明白她是认真的,她的女儿,终于长大了。
“宝贝儿,别伤心,也别灰心,这个不行,下一个说不定就是你的真命天子了!”
“不要!我就要这个!我就要杜墨言!”林晓坚定道。
杜墨言?
文澜愣了,“宝贝儿,你说的杜墨言,是医生?”
林晓点头,诧异地问她是不是认识?
“你怎么会跟杜墨言扯上?!”文澜皱着眉道,“她是妈妈曾经学生也算是小姐妹的老公!”
当然,她的小姐妹,已经过世很多年了。
林晓才知道,妈妈也认识韩遇汐。
父母知道她爱上了大她十几岁的杜墨言,是反对的,气愤老爷子没告诉他们,当然,他们夫妻俩一向很开明,对于林晓,几乎是放养式的教育。
但这次,开明的他们,还是很反对林晓和杜墨言。
“你们反对有什么用?说得好像杜墨言肯跟我好似的!”林晓说着,低头吃饭。
“姐,你为什么非要喜欢老男人?”十八岁的林晨,林晓的弟弟,笑着对她问。
“姐高兴!要你管?!”林晓气呼呼道,“你们谁都阻止不了我喜欢杜墨言那个老男人!这是我的权利!”
她说完,起了身,走向楼梯口。
拿着刀叉的不到五十岁的林启深耸耸肩,“女大不中留,随她去吧!”
——
林晓每天最喜欢做的事就是画画,画杜墨言,不需要拿他的照片临摹,只要闭下眼,她就能想起他的眼睛长什么样,鼻子长什么样
她的房间,依旧洒满了他的画像。
也没忘记杜墨言对她说过的每句话,她开始认真学习、深造,让他明白,她林晓不是他眼里一无是处的草包。
杜墨言则去了加拿大,父母那边,休假、休养。
常年旅居海外的父母,也很开明,从不会催他再婚、生子。唯一担心的是,他活在阴影里,永远走不出来。
“墨言啊,依我看,你还是回去上班的好!多动一台手术,那兴许就是救了一条人命,是不是?”父子俩在下棋,杜爸爸对他建议道。
转眼,他在加拿大的签证也快到期了。
杜墨言点点头,他是打算回去工作,但不会再回华仁,大医院,病患多,压力大。
“这么多年过去了,该放下的,也该放下了。墨言,你当年没做错!做为一名医生,哪有放弃正在手术中的病人的道理?你当初要是那么做,也早就被病人家属打死了!”杜爸爸又劝他道。
“爸,我只是遗憾,后悔,在她活着的时候,没能好好陪过她!作为丈夫、爸爸,我很失败!作为儿子,我也很失败!也许,作为医生,我是合格的。”他苦笑道。
父母谅解他了,韩家人也原谅他了,但是,没有听韩遇汐亲口跟他说原谅,他永远都没法彻底走出来
——
之后又发生了很多事,最终,他又回到了医生的岗位。
这两年里,逢年过节的时候,总会收到匿名短信,祝他节日快乐什么的,他淡淡扫了一眼,很快就删了。
以为是以前的病患。
他开始相亲,对介绍人交代过,找条件合适的,不会与他谈情说爱的女人。
借口是:忙,可能没时间照顾女方。
其实,他明白,他只是为了结婚而结婚,再也不会跟别的女人谈情说爱,那样,对不起韩遇汐。
稳定交往的对象,是一名大学教师,叫陆琪。为人谦和、知性、大方,三十二岁。
两人在一起,没有一点火花,就像杯子里沉稳不动的白开水,平淡无味。
就像现在,两人出来吃饭,杜墨言拿着刀叉,认真而一丝不苟地吃着牛排,陆琪也同样,几乎没有任何交流,找不到一个可以聊下去的话题。
但,杜墨言反而很喜欢这种状态。
这样的状态跟单身没什么区别,不需要想办法讨对方欢心,也不用经营,关键是,对方也不会生气。
两人吃过饭出了餐厅,迈着悠闲的步子走向停车场。
“杜医生,听说外科工作很忙很累,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啊。”陆琪说着关心他的话。
杜墨言点头,“你也一样。”
接下去,他就不知该说什么了,陆琪也不知该跟他聊什么。
上车后,杜墨言就开了音乐,音乐可以掩盖那份无言的尴尬。
他的车子刚行驶出去,一辆白色的跑车也跟着出去,车里的女子,戴着墨镜,跑车与杜墨言的车子,有一定的距离。
林晓就那么紧盯着他的车,想着他的副驾正坐着别的女人,她吃醋了,心里酸溜溜的。
他终于走出来了么?
开始相亲,开始恋爱
可惜,对象不是她!
跟着他的车,一直到陆琪的公寓附近,杜墨言回到车上,透过后视镜,看了眼那辆白色的跑车,细心的他,意识到那辆车是在跟踪自己。
什么人?
跟踪他做什么?
他完全想不起会是什么人,也无所谓。开着车,连夜赶回西城区。
不久后,他和陆琪无疾而终,杜墨言不明白,陆琪为什么突然提出分手,他们明明相安无事。
陆琪只说:他们不适合。
之后,每谈一个失败一个,他也就不相亲了,专心工作。
——
疯狂的一夜,醒来后,还记得那销。魂蚀骨的滋味,甚至有点回味无穷。他很鄙视这样的自己!
看着床头柜上的钱,心想,对方应该不会讹他,一。夜。情而已,现在的年轻人,都好这个。对方应该是个年轻女子,戴着黑色面罩,看不见她的脸,他要摘下,她也不让。
他不允许自个儿多想,应该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