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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在我的梦境里,周晋毅的脸相却异常清晰,他的眼睛,鼻子,嘴巴,连每一根眉毛,都清晰的烙印在我的梦境里。
真的是……阴魂不散啊阴魂不散。
这天中午,我还赖在床上不愿意醒来的时候,手机突然接到了妈妈桑的电话。
妈妈桑在电话里头直接给我下达了命令:“刘薄荷,你现在立刻过来酒吧。”
我说:“妈咪,我这会还在睡觉呢,下午不是五点才开工吗?”
妈妈桑有些不耐的回复我:“让你过来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全酒吧的工作人员现在都被叫过来了!你再不过来以后这工作就不用干了!”
我挂下手机后给保安哥打了个电话,保安哥却跟我说,他并没有接到现在去酒吧的通知。
我下意识的觉得奇怪,又打了个电话,给我同个公司卖啤酒的女同事,得知她也被通知现在立刻赶到酒吧后,我才放心的从床上下来,洗漱换衣,骑着电单车来到夜色酒吧。
这还是我第一次,在中午十二点出现在了这间酒吧里。
据从前的老员工介绍,除非有非常重要的客人到访,否则这间酒吧,是绝对不会在下午五点之前开市的。
我一走进酒吧,就隐隐觉得气氛有些不对。
说不清是哪里不对,大抵是见惯了酒吧热闹喧哗的光景,一时之间无法适应此时的安静无声。
我一边安慰自己别吓唬自己,一边往酒吧里头走去。
正想走进员工休息间时,妈妈桑拦住了我的去路。
妈妈桑嘴里抽着根烟,顶着个乱糟糟的头发,没有化妆的模样把我吓了一跳。
我印象之中的妈妈桑从来都是画大浓妆的,今天这张没有化妆的脸,轻易就暴露了她的年龄。我猜想妈妈桑是因为十分紧急的情况,所以才没有来得及化妆。
妈妈桑拦住了我的去路后,一只手吸烟,一只手耙了耙自己乱糟糟的头发,一副很着急的模样,没头没尾的问我:“到底是不是你干的?
我有些不明觉厉,“妈咪,你在说什么?”
妈妈桑拧着眉又问我:“砸伤周少脑袋的人是不是你?”
我身子一抖,脑中警钟立即敲响,第一时间否认:“不是!”
“真的不是?”妈妈桑的声音是明显的不相信。
我用力摇头,“真的不是!”
妈妈桑将信将疑看了我一眼,紧接着,她向我传达了一个晴天霹雳般的消息——
“周少来了!还带着一只高跟鞋!现在正轮流让姑娘们去试高跟鞋,说是有人用这只鞋在上个星期,砸了他脑袋。酒吧里有个姑娘把你供出来了,说认出那鞋是你的!周少现在点名让你过去试鞋!刘薄荷,你赶紧想想待会要怎么应付他,要是得罪了这个小爷,我可帮不了你,别说帮你,他被我的人砸伤,要是他追究下来,我都不用继续在这混了……”
我一听,双脚都软了,差点就站不稳了。
妈妈桑扶了我一把,与此同时还慰问了我一下:“你怎么了?”
我的额头在滴汗,有种死到临头的崩溃感,嘴上却继续撒着谎,“没怎么,我可能是中暑了……”
“中暑?”妈妈桑望一眼我身上的厚厚毛衣,有些疑惑不解,“这么冷的天还能中暑?”
我欲哭无泪,开始在脑中竭力搜索,待会可以对付周晋毅的计策。
可我还没来得及搜索到可行的计策,就有个酒吧的姐妹,把我拖进了周晋毅所在的天字号包厢。
我被姐妹拖进了包厢后,一抬头就看到了坐在长桌后的周晋毅。
他的长脚交叠着放在桌子上,身上穿着深紫色的衬衣,一如既往的英俊不凡耀眼夺目,唯一与以往不同的是,他头上缠绕着的那一圈白色纱布。
我看到纱布的一角,还隐隐有血水渗出,说不出的狰狞可怕。
我知道那就是我用高跟鞋跟,砸出来的伤口,我心口猛地剧烈抖动起来,默念了好几句“阿弥陀佛”后,也没有办法止住我内心的颤抖。
我想,这一回连菩萨也不愿意原谅我了。
因为我做了伤害别人的事情,天理不容。
我之前与周晋毅对峙的时候,即便我是在撒谎,可我也是特别有底气的。可是这一次与他的对峙,我一点底气都没有。
周晋毅瞧见我来了,锐利的眼眸一闪,薄唇不经意的一勾,对我露出个嘲讽的笑容。我吓得不敢正眼看他的眼睛。
他一句话不说,我已经被他此刻的气场压倒,我全身都开始颤抖起来,连站在我身旁的姐妹,也察觉到了我的不对劲,明智的与我拉开了距离。
周晋毅坐在椅子上盯了我数秒后,精准的朝我的方向扔来一只高跟鞋,我及时躲开了那只朝我飞来的鞋,才没有被砸得头破血流。
周晋毅远远的看着我躲避鞋子,抿着唇舔了舔牙齿,眼底露出森冷的寒意,像是要开始进行杀戮的猎人。
他阴鸷的目光钉在我脸上,泛着森冷寒意的声音,故意问我:“听说这鞋是你的?”
第11章 啤酒妹是你可以随便叫的吗?()
我低着头不敢正视周晋毅的目光,内心做着剧烈的思想斗争。
周晋毅明明知道是我拿高跟鞋砸了他,却还故意绕一大圈来问是谁干的,他心里藏着什么坏心眼,只有天知地知他自己知。
我很清楚他做这么多事情的最终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整死我。
至于他想用什么方式整死我,现在对我来说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
我只能尽量拖延时间,能拖过一时是一时。
待宰的牛尚会流一把伤心泪,祈求主人不要杀害,我为什么就不可以临死再挣扎一番?
人还是得有憧憬与目标的,这样想想,我倒是忽然有些底气了。
我用尚算平静的嗓音,回答周晋毅的话:“周少,这鞋不是我的。”
周晋毅一听我开口立即就笑了。他笑得特别嘲讽,却仿佛一点都不意外我这个回答。
他修长的手指虚空点了点我的脑袋,嘴角噙着狠戾的笑意对我说,“啤酒妹,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说。没关系,我今天放假,有的是时间和你慢慢磨。”
周晋毅话音刚落,门外就有个洪亮的男性嗓音传来——
“哟,周少这是打算和谁慢慢磨?”
我回头望去,一眼便瞧见了上次在包厢里,伸手摸我脸的胖子,他此时正大步走进包厢,身后还跟着一群上次一起玩乐的男人。
这群男人个个长相不俗,穿戴不凡,一看就是不愁吃喝的富家子弟。
走在前头的胖子瞥了我一眼后,便将目光投向慵懒坐在沙发上的周晋毅,而后,他对身后那群朋友们乐呵呵说道:“听说周少带病负伤,去国外给他弟弟收拾烂尾生意,一回国下了飞机就直奔夜色酒吧。我听到这个消息后,连午饭都顾不上吃,就想来看看夜色到底是来了什么好货,值得周少一大早赶来……现在看来原来他是在国外饥渴久了,想找个女人来慢慢磨、磨一磨、磨、磨……”
胖子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胖墩墩的身子还配合着前后做了几个姿势,说不出的滑稽可笑。
周晋毅抿着唇,语气有些不耐,似是漫不经心的说了句——“磨你妹啊”
胖子立刻追问:“磨我妹?我妹是谁?”
周晋毅懒洋洋的掀了掀眼皮,瞥了那胖子一眼,不再开口,一脸的倨傲漠视。
胖子对周晋毅的漠视毫不在意,又笑嘻嘻的打量我几眼,认出我就是上周那个,在包厢里被周晋毅差点整死的啤酒妹后,他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对众人说道——
“我算是看明白了,周少要磨的是这个啤酒妹……的妹!”
胖子的话一出口,他身后的那群朋友们,包括在场的姐妹姑娘们,都跟着哄笑出声。
就连周晋毅也忍不住低下头,伸手摁了摁额头。
昏黄的灯光射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我看不清周晋毅此时的脸部表情是怎么样的,只是从他的肢体动作里,我解读出他此时也和包厢里其他人一样,在心里狠狠的嘲笑我!
我怒视着胖子那张淫荡无边、满脸横肉的脸,感觉自己被胖子严重用语言侮辱了,如果侮辱可以用斤两来衡量的话,那我已经受到了一万吨的伤害!
我此刻的内心十分愤怒,看着胖子那张肥胖的脸,我脑中产生了一个很暴力的想法,我想冲上去一巴掌拍死这个死胖子!
胖子感受到我怒视的目光,却是毫无畏惧的。
他动了动嘴皮,似乎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周晋毅用一个沙发抱枕,猝不及防的砸了过去,正中他心口。
胖子很轻松就把沙发抱枕弹开了,我第一次希望,有人可以用一个抱枕活生生砸死一个胖子,可抱枕终究是抱枕,威力始终不及一个胖子。
周晋毅低沉的嗓音,对胖子说了句:“你滚一边行不行啊?啤酒妹是你可以随便叫的吗?再叫一句看我不揍死你。”
胖子颠颠的跑到了周晋毅身旁坐下,一脸讨好的对周晋毅说:“晋毅,咱们二十几年感情了,从小一起玩沙子长大,咱别为了一个啤酒妹破坏了友情。我这不是看你为了你弟弟的事情费了心神,故意叫兄弟们过来给你解解闷吗?你看你,眼底血丝,浓眉深锁,一看就是在国外欲积太久,没有及时找女人发泄……”
胖子话还没说完,就被周晋毅打断了,“你到底有完没完?都叫你滚一边凉快去,你听不懂国语是不是?”
胖子被周晋毅这样一呵斥,当真就闭了嘴,老老实实和他一群朋友们,滚到沙发另一头坐着。
我把胖子的举动都看在眼底,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突然生出一种,胖子对周晋毅挺好的感觉。
一个人只有真正对一个人好,才会让他白白训斥,训斥后还毫无怨言的坐在他身边。
我真羡慕周晋毅